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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虚拟儿子的重生

    宋仁宗十七年,春。

    “噗呲”,一柄长剑奇准无比的插进了阮志南的胸腔之中。

    卯足最后一丝力气,阮志南对准始作俑者的胸口击去一掌,插在他身体里的剑亦随之抽离。

    重重摔至地上的人努力想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奈何他才勉强坐起便毫无预兆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啪嗒”,血溅至地上,将青翠的小草染红。

    眼前的光亮在一点点减弱,他已经做好了迎接黑暗的准备,终究是带着遗憾与不甘走进了那场醒不来的梦境之中。

    宋真宗二十年,春。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迷迷糊糊中开始恢复意识的阮志南禁不住呢喃起来。

    “不想再死一次的话就给我站起来回话!”

    猛然砸过来的犀利言语着实将其吓了一跳,阮志南惊的坐起,心中更增疑虑:“我这是在哪儿?你又是谁?”

    时如逝水,他竟记不起来自己与黑暗同眠了多久。

    身子泛虚的阮志南努力顺着声音来源寻去,却见一手臂与小腿皆被素色绑带缠绕住的女子,同情之余忍不住抿嘴笑出了声。

    “笑什么?再笑弄死你!”女子充满威胁气息的话不时回荡在阮志南耳边,吓的他连连摇头:“只是许久未曾见过像你这般可爱的姑娘,一时忍不住罢了。”

    女子默不作声的倚靠在门框上,阮志南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我见到你竟会有这般亲切之感?”

    “你管我是谁呢,你又不娶我!”女子没来由的发脾气,让阮志南显的有些无措。

    这都什么人,什么事啊?才见面就这般严厉。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女子轻声问道。

    阮志南飞速旋转的大脑中不断闪现着一柄染血的长剑:“我叫阮志南,金刀门阮信独子,死的时候二十一岁,佩剑名为枫染……”

    随着瞳孔无限放大,头痛之感渐浓,他所能记起的也便只有这些。

    自怀中摸出一叠纸,女子缓缓朝他走去,笑道:“你确实已经死了,但你如今重生于前世出生的前一年,也就是说你重生到了过去。”

    “啊~~天呐!”无论是谁,遇见这样的事都该感到难以置信,阮志南在历经半个时辰的慌乱、惊愕后,才在筋疲力竭中安静下来:“我居然死后重生?然后呢?”

    女子轻声道:“不必顾虑那多,你只需在这儿安生度日即可,必要时刻依据我的指令办事便好,至于要不要复活上一世的你……且看我心情好坏吧!”

    “哦。”反正他现在是个会喘气的活人,上一世是死是活也无甚要紧,横竖爹娘一早便先自己而去,他又何苦去承受那样的孤独寂寥?

    但是,他的前世当真如想象中那般凉薄吗?遗失的记忆里到底还有哪些重要的人和事呢?

    把玩着手中的纸张,女子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上辈子纯良却不得善终,这一世便彻彻底底做一个混蛋流氓吧!权当是你复活的代价,反正好人坏人都是人。”

    “不!我要做安分守已的良民!”阮志南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女子压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对着隔壁努了努嘴,并强行将一本《学坏手册》塞进他怀中。

    “我替你打听过了,隔壁那小娘子半年前新做望门寡。她不仅胸大腰细且颇具身家,你把她抢过来纳做妾室,岂非快哉?光是那嫁妆便够你逍遥一辈子的。”

    恍惚间,好奇心突起的阮志南将其掀开,刺耳的嚎叫声险些没将房盖掀翻:“我的天呐……我怎么欠了人家千两白银!?”

    “慢慢还呗!”女子的笑容中多了一抹阴鸷。

    怀着忐忑之心拿下欠条,“欺男霸女”四字赫然映入眼帘,阮志南似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

    “重生不易,好自为之。”

    不待他回答,女子周身已被一团白光包围:“我叫冯莹莹,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也是你生命的主导者。只要我愿意,随时随地都能成为你生命的终结者。”

    顿了顿,她又垂首看向自己被石膏裹住的小腿,神态即刻严肃起来:“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叫做汽车的乘车工具,那日我正驾驶此车行驶在接我姐姐回家的途中,因一时兴奋竟忘记自己穿着高跟鞋,甚至手握手机与人聊着qq。当我放下手机抬头看路时却是晚了,我在无法刹车的情况下撞向了路边柏树,便有了今日这狼狈不堪的模样。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两件事。你能得到重生的机会是运气使然,这一切都得益于我近期腿脚不便。“

    阮志南顷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女子道:“第二件事你可得给我牢牢记一辈子——就算做混蛋流氓,该守的规矩也不容懈怠!否则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可不见得有我这样的好运气,我只是轻微骨折与割伤,因为车祸断手断脚乃至送命者却数不胜数。”

    话音落,女子便在白光的掩护中没了踪影。

    “你先别走,别走……”

    阮志南在大声呼叫中从床上坐起,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只是这样的感觉未免太过真实,女子最后的叮咛犹在耳畔回响。

    环顾四周,他意外的发现这处陌生场所竟与梦中一般无二,口中大声称奇,勉强支撑着痛感未消的身子走下床去。

    蹲至铜镜旁扯开衣衫,一幼儿拳头大小的血洞凛然在目。

    伤口的疼痛虽不似初时那般剧烈,阮志南却清楚这并非普通的伤,这是他与人决战时所受创伤。

    这是要了他命的剑伤。

    身死入墓,烈火焚烧,武林中稍稍有些血性的男儿都将他的死视作一种惋惜,祈祷他来世享尽安乐者亦不在少数。

    整理好衣衫挪了两步,双目不偏不倚与书案上那本《学坏手册》相对,“欺男霸女”四字和欠条竟是一样不缺,想来那梦也不尽然全是假的。

    手册下多了一封信,是唯一与梦境不同之处。

    此地名为长桓,这间房子的主人患有非常严重的癔症,平日最喜好向外人炫耀自己那个武艺高超的儿子。

    起初那几年,邻居们在嘲笑之余也会向他询问“儿子”所在,他每每都会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我那不孝子虽武艺高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我多次写信召他回家,奈何他就是不将我这个爹放在心上。”

    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资,无人同情他,更无人信他半分,反正那位儿子永远只活在他的口中。

    一事无成的男人,连婆娘都没有,谁给你生儿子?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自己有个武功高强的儿子,真是天方夜谭。

    房主人时年四十八,姓阮,本是世家子弟出生,非要论资排辈,饶是那金刀门阮信也要唤他一声叔叔。

    只是他生就游手好闲,将祖上家产尽数败光后变卖房产迁至此处,靠邻居们的接济糊口度日。若有好心人为他介绍些需要出卖苦力的活计,他都会“义正辞严”的拒绝。

    日子一久,大家也便渐渐与其疏远开来,他就这样被活生生饿死于床榻之上,尸体扔于乱葬岗中成了野狼的腹中餐。

    死后除了堆砌成堆的欠条外再无其他,空荡荡的屋子也只有一张破败不堪的床、缺了一角的书案和一面凹凸不平的铜镜,稍稍值钱些的物件全被债主们搬进自家。

    信的最后特别标注,这姓阮的明知自己并无子嗣,仍为想象中的儿子取名——志南。

    这句话看的阮志南心疼肝颤,这他妈的是在逗我啊?

    阵阵头晕袭来,他直接从早晨躺到了晌午,终究还是挨不过腹中饥馁睁开眼来。一口气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莫说是连半块馒头都没看到,能找到一口水便算得奢侈。

    随手将欠条压在枕头下,院门突被踢开,一胖男人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骂骂咧咧中透漏着不耐烦:“妈的!老子不过在窑子玩了两天,你这欠钱不还的犊子竟蹬了腿!今儿我说什么也要把你那些个破烂玩意儿带回家当劈柴!”

    这话听的阮志南浑身难受,妈的,你把这些破烂玩意儿搬走了,老子睡哪儿?去你家睡劈柴堆吗?

    为了保护“老父亲”留下来的“遗产”,他推开房门便走了出去,掐腰便是一顿言语还击:“死胖子,你骂谁犊子呢?有能耐再骂一句我听听!”

    胖男人先是一愣,继而又学着他的模样掐起腰来:“你这小子又是打哪冒出来的?吓老子一跳。”

    我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以为我乐意从这穷到掉渣子的破地儿冒出来?再分有的选我也不跟你这孙子站对立面。

    上辈子的他一生良善却死于非命,这一世真该换种方式活了,不狠一些是站不住脚的。

    只要他稍稍和善一些,屋里那点东西指定保不住,他也会陷进无穷无尽的债务纠纷中。

    良民?我可去你大爷的小饼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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