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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祁御史一身是胆

    此为防盗章  李秀才被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在后面气的跺脚,叫道:“张苻,你欺人太甚!”

    只是张苻早已带田仲进了府学的侧门,留给李秀才的,只有那朱红色紧闭的大门而已。

    府学内

    张苻一边带着田仲往里走,一边对田仲传授经验:“对于那些人,无视才是最让他们难堪的,千万别吃饱了撑的和他们怼起来,他们那几人平日最爱抱团,和他们吵起来,哪怕你有理,最后他们人多,也容易变成无理。”

    田仲笑着说:“你倒是挺有经验的嘛!”

    “以前我还是廪生的时候吃过一次亏,不过后来我现他们每次吵过别人的时候都特别得意,而别人要不搭理他们,他们就好像受到什么侮辱一样,我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每次都把自己气的半死,后来就不大惹我了。”张苻得意的给田仲说。

    田仲轻笑,谁说单纯的人就是傻呢,单纯的人可能不通人情世故,可不代表人家脑子不好使。

    “好了,不说那些人了,府学虽然有几个爱阴阳怪气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坏人,不过是久试不中,有些钻牛角尖罢了,大部分人脾气还是不错的,平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毕竟大家进府学是为了读书考科举,而不是别的。”

    “你不是也挺会理解人的么?”

    “理解不意味着我让着他们啊。”

    两人来到中院,张苻轻车熟路的带着田仲走到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对田仲说:“这是府学内需院,报名、领月俸、领书………总之一切不是读书的事,都到这里来办。”

    张苻拉着田仲走到一间屋外,对里面客气的叫道:“齐老在吗?”

    “在,什么事?”

    “学生带一位新进学的廪生来报名。”

    “进来吧!”

    “是。”

    两人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一个老头正在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书。

    老头抬头,看到是张苻,顿时笑了,说:“原来张家小子,你带的谁,你们张家的人?”

    “学生倒希望他是张家的人,可惜不是,”张苻笑道:“他是这次院试的案,与学生脾气相投,学生就带他过来了。”

    齐老拿着烟杆,仔细的看了看田仲,要是往日,一个院试的案肯定不值得他侧目,毕竟府学不是廪生就是举人,哪怕案,三年出俩也算不得稀罕,只是今年。

    “这个就是让你们一众重考铩羽而归的新人?”

    田仲忙说:“其实学生可能也算不上新人。”

    “咦,你也是重考,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在哪里读书,原来中过何功名?”

    张苻忙把田仲失忆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老头点点头,“头受伤失忆,还能科考,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原来是京城那边的人,难怪以前榜上不曾见你的名字。”

    老头说完,从旁边拿出一个厚册子,让田仲把当初的考引和贡院给的院试喜报拿出来,帮田仲登记好,然后拿出一个号牌,给田仲说:“这是甲等廪生的号牌,你凭此号牌,可以来内需院领每月的俸银和米肉还有府学四季的衣裳。如果住学舍,也可以选一处。”

    “学生旁边正有空院,田兄已经决定选这处了。”张苻忙插嘴道。

    “难怪你小子亲自带他来,看来当初被扰的不轻。”齐老也不生气,反而打趣道。

    张苻对齐老拱拱手,讨好道:“齐老,学生好容易挑了一个安静的邻居,您老抬抬手。”

    “行了,只要这个田廪生同意,就依你。”

    张苻拽拽田仲,田仲拱手道:“学生愿意。”

    齐老见两人都同意,也懒得当坏人,就在册子后面记上田仲的学舍号。然后又拿出另一个册子,翻开,只是刚要写顿住,抬头问田仲:“今年的乡试你打算去考么?”

    “学生自然是要考的。”

    齐老拿烟杆敲了敲桌子,想了想,从旁边翻出一份卷子,给田仲,说:“你把这份卷子做了。”

    田仲刚接过卷子,就听旁边张苻奇怪道:“咦,齐老,新人入府学不是不用考试么?”

    齐老瞥了张苻一眼,说:“他是新人吗?新人进府学一般要先学三年,把策论练熟,通过岁考,再练个一两年才能参加乡试,他既然是重考,又打算要参加今年的乡试,自然得先过岁考。”

    “也是,那田仲你要好好做,这可是岁考的卷子,争取能进乙院,才好准备乡试。”

    “乙院?”田仲问道。

    张苻给田仲解释道:“府学有廪生,有举人,当然不能一起上课,所以把所有的学生分为甲乙丙三院,丙院是刚过院试,进入府学的新人,一般会在丙院进学三年,把乡试所有要考的内容从头学一遍,等学完,通过岁试,才可以进入乙院,乙院其实就是为了准备乡试,主要讲解以前历年的乡试题目和一些应试技巧,要是乡试过了,成了举人,自然就到了甲院,然后准备进京赶考。我以前就在甲院,为了重考,现在在乙院,你要想参加今年乡试,最好进乙院。”

    田仲点点头,拿着卷子去旁边做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田仲把卷子交给齐老。

    齐老眯着眼看了一会,在册子上写了个乙,然后说:“小家伙,去乙院吧,好好准备乡试。”

    “谢谢齐老。”田仲和张苻道了谢,这才起身离开。

    等出了屋子,田仲小声问张苻:“齐老是干什么的,很少见你对人如此尊敬。”

    张苻反驳道:“我一向很尊师的,齐老就是齐教谕,以前是位进士,只可惜生的时候不好,正摊上灵帝,齐老性子耿直,看不惯朝中的乌烟瘴气,就生气辞了官,跑到府学当了个教谕,他是府学学问最好的一位教谕,也是唯一一位进士。”

    田仲恍然大悟,府学的教谕一般以举人为主,极少有进士,毕竟一旦中进士,哪怕只是同进士,外放授官也是七品县令,所以少有进士进府学教书的。

    “那他怎么在这?”

    “他老人家以前是教甲班的,学生满天下,甚至还教过我,只是这两年身子不好,才歇了下来,他又闲不住,就找了个登记新人的活,每天看看新进府学的学生。”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齐老的行为,着实让人敬佩。”

    屋里

    田仲和张苻走后,齐老却没有再看书,而是一口一口抽着旱烟,等抽完,齐老看着手中的紫竹烟杆怔怔的出神。

    过了一会,齐老才回过神,把烟杆放在桌脚敲了敲,把里面的烟灰倒出来,喃喃的说:

    “那小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可就想不起在哪见过,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

    “可是那是科考啊!怎么能因为此等小事就………”

    钱尚书定定的看了刘忻两眼,突然笑了起来。

    “刘将军,你到现在,居然还不明白圣上让你来通州到底是为了什么,唉,也是,你虽然进了羽林卫,可到底不曾在朝野中打磨过,有些事,终究还是看不透。”

    刘忻顿时脸涨的通红,有些不服气的说:“尚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卑职虽然比大人位卑言轻,可也明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却做不得。”

    钱尚书被刘忻顶撞,却丝毫不见生气,反而笑着说:“刘将军,你真以为这仅仅是钱的事,要真是因为钱,老夫有一百种法子让他田仲毫无察觉下凑够上京的盘缠,你信不信。”

    “什么!”

    “比较简单的法子,如:老夫去找当地的一个乡绅,让那个乡绅去王家村建个别院,那别院,恰好盖在田仲地的旁边,结果在建的过程中,哎,一不小心占了田仲的地,你说,那乡绅要不要赔银子?这银子,田仲会不会收?”

    “这……”

    “然后这乡绅再豪气一点,既然占了,那干脆都买下来吧,啊不卖,那出双倍的价行不?你说,这样那位还缺进京的钱么?”

    刘忻目瞪口呆的看着钱尚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合上。

    “是不是奇怪老夫明明有法给他送钱,却不做,反而偏偏要自找麻烦的帮他科举?”

    刘忻终于反应过来,忙恭敬的说:“卑职愚钝,刚才无意顶撞大人,还望大人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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