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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玉蓉归天国

    下午两点,我送林水桃去机场,等她三点上机后,我回酒店取图纸,又去杨柳竞得那块地皮看位置和周边环境。杨瑛再次拨了我手机,直问我在会昌干吗?怎么就带老婆跑会昌去了?杨瑛怎么就知道我带林水桃来会昌了?她中午打我手机时都没这么说的,这会却直指我和林水桃在会昌,难道她有千里眼?或者她本人就在会昌的布吉岛花园?

    我没有回应杨瑛的问话,反问她现在在哪里?

    杨瑛说,“我还在上海呀!诶!我还以为你们到上海了呢?”

    “你昨天不是说回高雷吗?你在上海干吗?”杨瑛昨天下午就是这么说的,她居然还在上海?该不是在上海等着我和林水桃吧?因为我昨天骗了杨瑛了。

    “我在上海干吗?我想等等你们,明天再回高雷呀!你们是去黄山经过会昌吧?”杨瑛套我话问,因为她从手里听到了外面的风声了。杨瑛已经从网上查到伦敦里杨(上海)资产公司的法人是林水桃了,她想求证一下这个“林水桃”是否就是我老婆林水桃。

    “呃,你在上海等我干吗?我后天才去上海的,国庆节放假这么久,我不可能老呆一个地方嘛!”我真想说你杨瑛该干吗就干吗去?老缠我干吗呢?

    “哎呀!我突然想找你们求证一件事。”不久前的会昌市新区地皮竞买活动,杨瑛几天前关注到竞买结果了,鼎铭集团的布吉岛花园与伦敦里杨(上海)资产公司所得的地皮,正好一个在水库之南,一个在水库之北,隔水相对。

    “求证什么事?你电话里说也行呀!”杨瑛以为我和林水桃在会昌、黄山一带旅行了。

    “呃,你老婆是不是在伦敦里杨(上海)资产管理公司工作?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她们公司一周前是不是在会昌拿到了一块地皮?”杨瑛直说了。

    “嗯,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她的确是在伦敦里杨(上海)资产管理公司工作,至于其他,我不清楚。”我越不想说这事,杨瑛就越想知道。

    伦敦里杨(上海)资产管理公司两个月以前拿到了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委托管理权,杨瑛或许也知道这事了,那么枫景新都花园三期的复工开发会交给谁呢?项目竞买结果出炉后,林水桃和李梅分别接到过不少咨询电话,包括杨瑛都曾经咨询过,她现在只需证实她查到的“林水桃”,就是我老婆林水桃,她就可以做出项目最后归谁开发的判断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是和你在一起吗?”杨瑛又问。

    “她回香港了。”我再次撒了一个谎。

    林水桃曾经印过一个香港某资产管理公司的名片,职务是该公司的CEO,我和她第一次见杨瑛和马莉夫妇吃饭时,林水桃曾经给杨瑛一张名片,名片上的香港电话是何灵制作名片时乱打上去的,但是上海那边的电话却是真实的。现在,林水桃不在我身边,杨瑛即使追过来也见不到林水桃。杨柳竞得的地皮是伦敦里杨投资公司的,林水桃不过负责管理事务而己。事涉杨柳,杨瑛就算见着林水桃,林水桃也不会说。

    “她去香港了?那你明天的行程是怎么样安排的?今晚还在会昌吗?”杨瑛急问道。

    “我今晚还在会昌。”我一时很烦杨瑛,没有说明天的行程安排。

    今天看清楚了这块地皮的现场情况,我明天得走走几个同等区位的在建项目,看看价格和销售情况,有时间的话,再去杨瑛的布吉岛花园瞧瞧。杨瑛不在会昌,其实也没什么的,因为我来会昌的任务是考察杨柳的地皮情况,而非针对布吉岛花园。

    “是吗?那我明天一早过来找你哟!你住哪一间酒店呢,一会发个信息给我。”杨瑛说完挂下电话。杨瑛决定不回高雷了吗?居然要明天一早就找我,她岂不是要今晚赶回会昌来?我要对杨瑛避而不见吗?

    我刚才已经说了林水桃所在公司的事我并不清楚了,杨瑛找我还有何用?但是在杨瑛看来,我是林水桃的丈夫,林水桃所在公司的事,我肯定有所知道的。

    此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对着图纸,用了半小时,先搞清楚了地皮的四至。南望水库之南,西南侧的在建项目大约有十幢楼与我的桐江世家一样高了,也是年底就进入市场的,正南的布吉岛花园位置不小,却只有六、七幢楼在建,但是停工好久了。

    位置、环境一如林水桃所说,的确是潜力巨大,而杨柳四千一百万就拿到了这块地,当地怎么就没有企业参与竞买呢?杨柳拿地的过程,林水桃清楚吗?杨柳的师姐季子年底就到会昌市参加公务活动,杨柳也许会带财团进入会昌市考察,这一点会是拿地优惠条件吗?

    会昌的郊区地价真是这样吗?这不跟厉以东那两块地皮的价格一样?接近一百五十万一亩,还是显得有些便宜呀?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收起图纸,我步行出来打车,再次环绕水库走了一圈,回到南侧的布吉岛花园项目大门口时,我让司机停车等我一会,走到里面瞧了瞧,里面只见一些民工在干活,并无现场管理人员,也许因为国庆放假吧?也许因为项目公司的办公室设在了某个酒店。

    我快步出来,坐上车子回酒店,在车上,林水桃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她回到上海了,一会就飞伦敦,要我自己照顾自己,凡事想着她们。我回她信息,说地皮的四至我搞清楚了,明天走走周边同等区位的在建项目再去上海。

    回到酒店,我给杨瑛发了酒店的房号,接着拨了杨柳的手机,杨柳没接听,怎么不接听呢?此时的瑞士已是中午休市时间,她有时间接电话的。过了一会,杨柳回我信息,说她很好,就是忙了点,急招林水桃过来和莱克西办事,影响我和林水桃在上海过中秋节了。

    我回信说我没事,要她好好的,问她行情如何?杨柳回信说,行情震荡向上,上不去了,下周会往下走,要我抓紧时间,抛掉我手中的铜,与林水桃前天跟我说的一样。

    傍晚吃过饭,我回酒店客房,用手提电脑上网,登陆我不怎么用的扣扣,信箱里有好多来信,我一点,却是好久之前的一些信件了。我昨晚交代皇家浴足城的那个女技师给杨瑛找男生,这才过一天,她肯定还没有时间替杨瑛找了。

    杨瑛明天一早就过来找我,我想跟她说说这事,可是她要是问我怎么就一个人到了会昌?我该跟她做何解释呢?我必须有个头由,不然,让她误会我专程来看布吉岛花园和杨柳的地皮,都是不好的结果。

    鼎铭集团在会昌有了新的大项目,高雷的地产界已有不少人知道,我知道也不奇怪,问题是我冲这个项目而来,杨瑛就会误会我。我刚才已经承认林水桃是在伦敦里杨(上海)资产管理公司工作了,杨瑛明天肯定会追问伦敦里杨(上海)资产管理公司在会昌的这块地皮,这事我不能承认呀?我必须有别的理由。

    既然林水桃今天是去了香港的,那么我先来会昌,肯定另有目的,这个目的我只能先掩盖着了,就是不告诉杨瑛,继而告诉她,我和林水桃是约好一起去黄山旅行的,我就不信杨瑛会跟着我去黄山,她要是真去,就当她陪我旅行了。

    想定这事,我下楼打车逛周边的街区夜景,这个夜晚,我一人落寞万分。在我看来,我有三个女人,她们都爱我,可这会,我却一人单着,她们仨一个在瑞士操盘,一个在深圳度假兼顾业务商洽,一个在飞机上飞着。

    那么林水桃匆匆去伦敦,真是因为杨柳在生意上的事吗?前几个项目的事,杨柳没有一个是事先跟我沟通过的,全是得手后再告诉我结果。接下来真有什么项目而不告诉我,也不奇怪呀?杨瑛花的钱,全是她自己赚来的,没有一分钱与我有关。

    心神不宁,街景一晃一晃而过,走了半个钟,我让司机车我回酒店。

    在车上,我拨了周起飚的手机,周起飚在上海了,他上周六一早去香港,仅停了半天,就接着飞上海,赶国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班。

    昨天到今天,周起飚陆陆续续地抛掉了他的黄金白银,大赚一千三百万,非常开心。我问庄家的反应如何?周起飚哈哈一笑说:“庄家现在恨我呀!摆不得我做错了方向,前阵子没跟着我做的客户和员工都后悔死了。”

    “庄家都恨上你了,你可得注意了,我在会昌,后天去上海过中秋,你没去哪里吧?”林水桃今天才去伦敦,她最快也得六日才能回到上海,此时中秋已经过了,但我必须去上海,等着林水桃回来,才能最快知道她去伦敦,为杨柳办了什么事。

    “是吗?你来前给我电话,我让司机去机场接你,我们公司有员工中秋节篝火晚会,是在郊外搞的,到时起猛他们也过来,一起闹一闹。对了,你要尽早过来,我们再聊聊上次说过的事。”周起飚放假了,也一刻不停地想着如何赚钱。

    挂下电话,我洗澡上床,心想多久没有女人抱着睡了?打从有了何灵,我就不曾单人睡过。上次在瑞士的苏坎纳酒店,林水桃也是临时有事去了伦敦两天两夜,但是因为杨柳那几天还在瑞士,她连续两个晚上和我睡在了一起。

    没有女人搂着就睡不着吗?过去没有时也不曾这样呀!一个晚上,我一直都很焦虑,怎么回事?拨了何灵的手机。夜深了,何灵睡下了,问我怎么还没睡,在会昌停留多久?

    我说我明天就去上海,因为林水桃没留在会昌,她下午就去上海,接着飞去伦敦了。

    “这么急?没说是什么事吗?”何灵的问话告诉我,她也不知道林水桃所为何事。

    “她说是小杨的事,也许连她都不知道。”林水桃上机去上海前就是这么说的,回到上海后还给我发了信息,要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凡事想着她们。

    “那你联系小杨了吗?”何灵也怕有意外之事发生。

    “下午办完事打她手机了,她没接,回信息说在忙,还跟我说了市场行情,要我卖掉我的铜。”我对何灵细说我和杨柳联系的内容。

    “老爷,也许又有新项目呢,你就别担心她们了,过十二点了,快睡。”何灵催我睡觉,可我正是因为睡不着才打她电话吵醒她的。

    “好,睡了。”我挂下电话,改拨杨柳的,杨柳又没接听,回我信息,说她还有三个钟才收市,倒手续费、完成任务要紧。此时的杨柳的确在交着交易倒手续费。

    我不能烦着杨柳,只能自己烦自己了。

    睡到后半夜两点,迷糊之中我莫名其妙地哭了,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稀里哗啦的流泪不止,直到凌晨两点半,梁玉婷打了手机,说梁玉蓉两天前在伦敦出了车祸,刚才走了。

    “刚才走了,你现在才告诉我?”我立时号陶大哭了起来。

    “我也是刚刚知道,昨天只说车祸受伤,哪知道会是这么严重?”梁玉婷显然哭过了。

    “是谁跟你说的?”我急问梁玉婷,心想林水桃急着去伦敦,肯定与此事有关。

    “我大舅呀!她手机打不通,杨宇的也打不通,消息都是伦敦警方跟我大舅联系的。”

    “哪你现在在哪?你们该早点去伦敦呀!”我一个晚上睡不着,两点多还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回,是因为梁玉蓉临走时想我了吗?我一时鼻塞,不能言语。

    “前天我开业,伦敦警方就打我电话了,可我以为是骗子的电话,没接,我爸妈下午五点飞过去了,还有四个小时才能到伦敦,不说了这事。”梁玉婷咽哽着挂下电话。

    我哭了一会,缓过劲,拨了杨柳的手机,杨柳还是没有接听,我以为她因为还没有收市才没有接听我的电话,我给她发了信息,说梁玉蓉因为车祸走了。

    杨柳回信说她刚才知道这事了,既然我也知道了,就要节哀,别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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