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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chapter248

    伊利克森最终还是给了沃尔科特一个香香软软的蝴蝶抱。

    然而在对方试图给他科普“身边更多潜藏着的金童、银童以及铜童”时,伊利克森满脸惊恐地选择了拒绝。他左顾右盼了一番,锁定小金鱼,并且在确认了对方不仅没有没有拿过金童奖,连银童奖和铜童将都没有拿到过之后,便飞快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伊利克森抱住小金鱼瑟瑟发抖,还手动qaq。如果不是教授位置有点远,其实他更想抱怎么也不可能拿过什么什么童的教授qaq。

    虽然他怎么手动qaq出来的注定又是一个不解之谜。

    总之,看到蝴蝶这幅对于各种童尤其是银童万分过敏的样子,阿森纳球员们对视一眼,纷纷决定为他瞒下“其实鲁尼也有银童”、“梅西不光有银童还有两个”、“法布雷加斯有金童和铜童”、“拿过金童奖还能再拿银童和铜童操作就是这么骚”、“操作这么骚你罗也没拿到金童看来是真不行”这些奇葩的知识点。

    毕竟如果真曝出来,恐怕现在银童过敏的蝴蝶就没办法和鲁小胖正常玩耍了,嗯。顺便diss罗总容易和蝴蝶蝶友尽,这是血泪常识。

    阿森纳的小伙伴们还是非常善良和有自知之明的,嗯。

    皮过去了半场休息时间,对“我身边居然有这么多银童”还恍恍惚惚着的伊利克森头重脚轻地离开了更衣室,努力甩甩头,决定打足精神去迎接下半场比赛。

    哨声开始前他还抽空想起了阿扎尔的事,对方虽然开始挑衅他有点讨厌,但毕竟也是战术的一种。而且阿扎尔明知道自己是铜童而他是银童,哪怕伊利克森不知道这一点也很有可能被队友科普,到时候被反嘲回来的就是他自己,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在那个时候刺激伊利克森。

    伊利克森觉得,为了胜利又敬业又职业拼到这个份儿上,也有点值得佩服了,至少没必要多加苛责了。

    可惜的是他对阿扎尔刚生出来的一点点好感就在对方下半场开局的夸张跳水后消失殆尽。

    伊利克森:???这又是什么操作。

    看着坐在地方向裁判要点球的阿扎尔,伊利克森也是有点懵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累感,不知从何而起。其实也不怪蝴蝶懵了,实在是对方假摔要点这种操作他向来不太熟悉。

    因为伊利克森自己一路都是技术流球队出身啊!巴塞罗那阿森纳葡萄牙队,哪个不是有名的技术流球队?其中巴塞罗那还一度以技【跳】术【水】著称。总之,假摔这种操作大部分时候都是技术流球队的球员喜欢干的,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拿到好处,看个人。

    大部分时候,裁判在判罚上也会有保护技术流球队的倾向,因为那代表他们的球员更容易被弄伤。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球员大步趟球,另一个球员小碎步带球,谁更容易被抢断?很显然,是前者,因为人球结合程度低。但是,假如小碎步带球的后者被旁人抢断,尤其是暴力抢断,危险系数一下子便会上升。人球结合越好,足球离脚就越近,抢断时候被伤到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技术性球员往往是“假摔”更多的一方。

    作为一路从巴塞罗那、葡萄牙、阿森纳踢过来的典型技术型球员,不夸张地说伊利克森真的很少见到比自家更技术流的对手,尤其切尔西在他心中是典型的硬汉流。所以阿扎尔夸张倒地的那一刻,伊利克森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甚至怀疑眼瞎。

    伊利克森:假、假摔啦?是不是脚滑……等等他在向裁判投诉?

    蝴蝶蝶看得很清楚,刚才自家队长维尔马伦的防守动作虽然看起来大,但实际上并没有碰到阿扎尔的身体,也根本没有亮鞋钉等威胁性动作,这怎么就值得向裁判投诉了?

    他的位置看得清楚,但裁判的位置未必看得清楚。只见主裁满脸严肃地走了过来,和涉事双方进行交流询问。双方队友也纷纷靠过来,出头的出头,安慰的安慰,找裁判的找裁判,一时间人都挤在一块好不热闹。

    伊利克森努力从人群中想要挤到裁判跟前,向他好好解释一番。但他的个子虽说不矮,在一群人高马大的切尔西球员中还是不太够看,甚至还被人趁机揉了揉毛,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梅雷莱斯。伊利克森不理他,继续挤呀挤呀,还试图招呼厄齐尔来帮忙。

    厄齐尔:心有余,力不足。

    但是还没等伊利克森成功挤到裁判跟前,变故陡生。只见裁判周围半环状的双方球员忽然像是得到了召唤一样齐齐转身,把伊利克森也带偏了过去。伊利克森定睛一看,原来是穆里尼奥在场边搞事!

    嗨呀原来是对方主帅开始抗议了……等等穆里尼奥?!

    蝴蝶不禁有种眼前一黑的冲动。

    穆里尼奥果然是很认真很像话地在搞事,一点都没辜负蝴蝶对他的了解。只见他高举双臂大声呼喊,看上去极为愤怒,仿佛在为遭到残暴对待的球员不平,整张脸都气到冒烟。他还抓住场边试图劝架的第四官员不断抗议,对方被他摇来摇去在风雨中飘摇,弱小可怜又无助,让蝴蝶生出一种过去解救的冲动。

    行了行了不能再脑补下去了,事情该大条了。

    不过裁判毕竟是个好裁判,是个认真负责的裁判。哪怕阿扎尔抗议在先穆里尼奥施压在后,而他自己也确实没看清楚当时的情况,裁判也没选择草率判罚。他通过耳机和场边的两名边裁进行了数十秒的交流,最终确认维尔马伦没有犯规,阿扎尔是自己摔倒的。

    伊利克森:请让我们为公正的裁判大大打call!

    裁判做出决断之后就开始驱散众人,尽快开始比赛。他倒是没有给阿扎尔直接来个黄牌警告,但也严厉告诫了对方不许再有空气摔的表演行为,后果会非常严重。

    阿扎尔:受教了。

    结果到了六十分钟出头的时候阿扎尔穆里尼奥抗议套餐×2,这次是真摔了。

    伊利克森忧心如焚地围着点球点跑来跑去,心里是越来越紧张。这场比赛踢到现在,除去开场的反击之外,阿森纳着实没占到多少便宜,穆里尼奥的切尔西是非常可怕的对手。时间越是流逝,伊利克森就越是清楚地知晓这一点。比起切尔西固若金汤的防守,当初在西布罗姆维奇那里体验的一点点简直就是毛毛雨。好在,对手在变强,阿森纳自己也在提高。

    全主力阵容出战的阿森纳哪怕踢得颇为艰难,也没有让切尔西在自己这里占到太多便宜。球队在进步,队友们也在进步。比起上赛季还存在着的一些彷徨和犹豫,这赛季堪称完美亮眼的开局已经很好地丰富了阿森纳球员们的自信心。他们的状态越来越好,带来的表现也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眼。双方接连不断贡献出的精彩表现,使这场本来应该相对冷门的联赛杯淘汰赛,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力。下半场开始,更多球迷开始关注这场比赛。

    人人都在心中期待,究竟是新近崛起的阿森纳,还是迎回功勋主帅的切尔西,能够在联赛杯中淘汰对手,顺利晋级?九十分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凭借伊利克森开场时的进球,阿森纳已经将优势保持到了第六十分钟。可是现在!切尔西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球,而这个点球很可能会逆转球场上的风向和局势。

    伊利克森是真的着急,这场比赛给他很大的压力,体力消耗也快,汗水在不停地掉。但他知道这时候着急也没用,必须冷静下来。绕着点球点跑来跑去不是什么理智行为,假如不是主场裁判友好,说不定就要发他一张黄牌说他恶意破坏草皮影响判罚了。

    伊利克森擦擦汗,回到队友身边去,还是忧心如焚。

    这种时候只能期待什琴斯尼能有惊艳发挥,或者切尔西的主罚球员失手吧。

    切尔西派上的点球主罚手很好猜,就是制造点球的阿扎尔本人。

    平常点球可能还不一定轮上比利时人,因为他虽然在队内表现颇为不错,到底才加盟一年,资历不如兰帕德等人。但这个点球既然是他制造的,那他就有资格去把一分拿回来,这已经是足球世界的共识。

    阿扎尔将足球放置在点球点,后退。

    他开始起跑。

    “让我们看看阿扎尔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处理这个点球……goal!切尔西!阿扎尔!什琴斯尼扑错了方向!gooooooooooal!了不起的阿扎尔!他为球队拿到了宝贵的一分!”

    第六十三分钟,阿森纳1-1切尔西。

    比赛重归平局。

    ……

    现在是比赛的第72分钟,球场上。

    伊利克森正和他的队友们并肩作战。

    比分仍然僵持在平局,切尔西的稳定和强大令人在攻势中都要迷失自我,陷入怀疑。五分钟之前厄齐尔已经被罗西基替换下场,五分钟之后伊利克森被温格告知,他将在80分钟时被换下。

    “不,先生,我可以的。”伊利克森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从他潮红的面庞上滑落。有些濡湿了球衣,有些则是顺着下巴滑落进了领口,亮晶晶一闪便消失不见。“我可以的。”伊利克森执拗地说着。

    这一切就像是回到了一年之前,他被瓜迪奥拉告知十分钟后就将被换下的时候。

    温格静静地看着伊利克森的面容,面前的男孩子有一头亮丽灿烂的金发,以及一双明媚湛蓝的眼眸。这对眼眸大多数时候总是纯净而温暖的,但是偶尔,有些时候比如现在,它也会骤然爆发出强烈的火光,像是在告知着它属于一名顶级的足球运动员。

    属于伊利克森·萨米特。

    “我可以,我可以。”伊利克森喘息着说道,近乎语无伦次。汗水划过脸颊,目光却更加明亮和坚决,又透露出一种近乎哀求的执拗情绪:“别换下我,先生,别换下我。”

    这对他意义重大。

    但是温格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80分钟,伊利克森。这是我最多能给你的时间。”

    接着,老帅闭上了眼睛,并且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示意伊利克森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

    金发男孩在老帅做出这个动作之后,很明显地愣了一愣。轻微的茫然在他精致的面容上出现,但又很快消失。伊利克森抿了抿嘴唇,尚带稚气的面容之上重新流露出坚定的神情,回身向球场跑去。哪怕浑身疲惫,背脊也挺得笔直。

    在他的身后,温格教练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又轻声地叹了口气。

    ——是的,对于曾经为了得到伊利克森亲自在平安夜飞往巴塞罗那的温格教练而言,他说过的“我看过你所有的比赛”,自然不是一句空话。正因如此,他也更清楚这场比赛对伊利克森意味着什么。

    一年半之前,初出茅庐的伊利克森代表巴塞罗那,在欧冠半决赛首发出场,当时他们的对手就是英超的切尔西。伊利克森的首发引来了很大的争议,但是瓜迪奥拉坚持选择了他。

    那场堪称经典壮烈的半决赛已经被回顾过数次,也总结过数次。切尔西夺回了失却的一切,他们的胜利轰烈又燃情。曾经抛弃过他们的老天终于站到了他们的那一边,而他们终于讨回了失去的所有。但是,除去切尔西的复仇之歌外,巴塞罗那的表现也并不是没有引起过关注。

    而那其中,被讨论最多的就是伊利克森在七十分钟时的被换下。

    任谁都看得出来,当时年轻的伊利克森是巴塞罗那队内发挥最好的一名球员,甚至假如不是老天太过偏爱切尔西而憎恶巴萨,伊利克森早已破门得分。有很多马后炮的评论员责备瓜迪奥拉,说他不够勇敢不够坚决,没有信任伊利克森到最后,那样或许还能创造奇迹。但是,果真如此吗?

    对于伊利克森而言,在那个时候被换下场是莫大的遗憾。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一切,但最后只能眼睁睁失去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他认为瓜迪奥拉做错了。正相反,尽管他哀求对方再给他机会、让他留下,但他内心仍然明白瓜迪奥拉做出的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正如现在他理解温格一样。

    在那个时候,巴萨和切尔西已经厮杀到了图穷见匕的地步。伊利克森初出茅庐,哪怕表现不俗又有着天才的灵光一闪,终归不是可以放心去信任的人物。而瓜迪奥拉敢于起用他,让他首发出场甚至打满七十分钟,已经足够令人感佩。但是,七十分钟之后,陷于不利之境的巴塞罗那必须进行绝地反击,仅仅是第一次踏上欧战赛场的蝴蝶显然太过年轻了。

    年轻就意味着不稳定,哪怕上一秒他还在创造奇迹,下一秒他就可能搞砸一切。球队需要拼搏,但也需要稳扎稳打的信任。留下伊利克森最终战败,和换上佩德罗、比利亚最终战败,赛后面对的舆论将截然不同。瓜迪奥拉身为巴萨主帅,必须综合考虑。更不用提,当时的伊利克森初登欧洲,还是个体力很差的年轻人。

    当时的他打到六十分钟就已经摇摇欲坠,再往下踢根本就是靠着精神意志去坚持。可以说,瓜迪奥拉能咬牙给他十分钟时间,已经是非常信任容忍的表现。

    可惜的是,伊利克森没有能够在那十分钟内创造奇迹。

    他始终感到那是一件很沮丧的事情,因为那场比赛可以说是他平生第一回那么真切地去在乎胜负,那么真切地遭遇足球里的挫折和想要克服,那么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和亟待成长。可以说,那场比赛真的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伊利克森对于足球的态度。

    他固然从不责备瓜迪奥拉在七十分钟时将他换下场去,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期盼着能有那么个机会重新改写。他期盼着有朝一日再度站在切尔西的面前,他已经强大而无畏。

    这一天已经来到了,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快。

    但伊利克森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是——他剩下的时间唯有八分钟,甚至比当初还要少。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十全十美的局面,现在的伊利克森固然比曾经更好,但现在的切尔西同样比记忆中那支更加强盛。现在的伊利克森体力已经足以支撑打满全场,而他也不再是曾经那个第一次踏上欧洲赛场、迎接怀疑目光的瘦弱少年,但是,相对的——他对阿森纳至关重要。

    曾经的伊利克森因为体力不够以及资历太浅,在明明有机会改写局势的情况下被换下场。

    现在的伊利克森体力尚且足以打满全场,在阿森纳的重要性也无可匹敌。但正是因为他对阿森纳这样重要,正是因为他对阿森纳如此重要——他不再是巴塞罗那时期那个替补小透明,而是要抗下阿森纳面临的每一场硬仗的球队核心。

    四天之后,阿森纳将在联赛中迎来和利物浦的强强对话。这场比赛,伊利克森注定无法缺席。

    六十七分钟时,厄齐尔被换下正是出于相同的原因。他们是球队无可置疑的核心,他们要为下一场重要比赛保留体力。也许无论伊利克森还是厄齐尔坚持一下都能打满全场,但这势必会影响到他们下场比赛的发挥。温格身为主帅眼中绝不能只有一场胜利,而必须看到将来。

    而这正是他现在只能再给伊利克森八分钟的原因。

    当初,金发少年因为太不重要被换下,现在,他又因为太过重要不能拥有更多的比赛时间,把这两件事放到一起对比,看上去简直是一种讽刺。

    但是……

    风刮过酋长球场的草皮扑面而来,带来潮湿又清新的空气。如此熟悉和使人心动。伊利克森霍然睁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如同天空一般湛蓝、明净,一碧如洗。

    即便只剩下八分钟的时间,他也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娇弱和不重要的少年。

    一切都在改变,连对手都在变强,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永恒的,那就是他脚下的足球。

    伊利克森又闭上眼睛。

    他仿佛能感受到当时那个自己全部的情绪,那种迷茫、焦急还有酸涩和委屈,隔着不长的时光岁月,已经足以酿成微酸的酒水,倒入胃囊,饮入心间。但成长或许便是如此,哪怕现在面对的情况看似比当时还要恶劣,切尔西更强而留给他的时间更少,重新踏上球场的伊利克森已不再慌乱。

    他就在这里,他的足球就在这里。

    而他……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的足球,与他的战场。

    ——比赛第79分钟,伊利克森禁区外惊天远射,四十五米处直接破门,单场比赛完成梅开二度,全场惊叹不止。

    他的足球在他的脚下,而所有的秘密和成长的故事,他的足球都会知道。

    2013年10月30日,阿森纳主场2-1切尔西。

    联赛杯第四轮,英超榜首阿森纳队历经九十分钟鏖战,最终凭借前锋伊利克森的梅开二度淘汰对手,并顺利晋级下一轮。功勋球员伊利克森在完成梅开二度之后,在八十分钟被主帅温格换下,去接受球迷的欢呼。

    在下场的那一刻,蝴蝶眼中似有水光闪过,却最终化为唇边的笑意点点。阿森纳球迷欢呼雀跃,为胜利、也为他们心爱球员带来的精彩表现!

    四天之后,他们将迎接崭新的、来自红军利物浦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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