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多远离多远
终于将步子挪到了前厅，说实话秦满月的心还是砰砰跳个不停，既害怕又紧张。
她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更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若说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在刑部当差的几位大人了，那还是她去大牢找秦大春时无意间撞见的。而且光看官服秦满月也认不得他们是多大的官，反正只见秦大春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样子她便知道反正比她爹的官大。
而今她要面对得可是皇子和丞相，这阶级跨度也太大了，一边得装丞相的女儿，一边还要装淮王的老相好，谁能来教教她这得怎么装才能瞒天过海！
见她站在拐角处迟迟不肯动，妙珠站在她身后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小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咬了咬唇，秦满月觉得妙珠说的有道理，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嗯！她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可下一秒还是丧了，谁说早死早超生的，她死的早，不还得在这儿受罪嘛….
“诶….”
感到身后一声叹息，秦满月只觉得重心不稳，一头向前栽去，还好她健步如飞，小跑几步稳了下来，回头却看见妙珠正在对自己摆手，一副叫她别在墨迹的模样。
看着妙珠站在原地，秦满月一脸黑线。
怎么个意思？难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她对妙珠打着手语，震惊的是妙珠居然看懂了，连忙摆手。
奴婢去不了！
秦满月觉得人生一片无望，都走到这儿了，退缩也无济于事。罢了，若是露馅，大不了舍了这身子，另寻它路。
鬼差哥哥，快来救命啊！秦满月仰天长叹。
殊不知远处的围墙外，有人正抿着唇看她如此挣扎，时不时露出的笑容倒是显得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跨入前厅，顾启明正坐在太师椅上与淮王谈笑，他耳后的乌丝稍有斑白，但脸上却还未曾留下什么太过苍老的痕迹，看上去不过也是未及花甲罢了。从他略显沟壑的脸上可以看出岁月的磨痕，但无视这些沟壑又能看出那张年轻时英气十足的容貌。
而正坐的头顶上方悬梁处挂着一幅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启明照夜’。
这牌匾是有来头的，那是先皇亲笔钦赐于顾家的，顾启明作为两朝元老，曾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辅佐先帝一生，到后来先帝驾崩，一手扶持当今圣上登基，这都是他的功劳。所以不论是先帝或是当今圣上再到众朝臣，都对他尊重有加。
秦满月壮着胆儿，平视前方，踏着小步，规矩的站在中央，微微额首：“臣女见过淮王，父亲。”
“嗯。”顾启明应道：“换身衣服换这么久，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秦满月咬唇，果然严肃，晚来了一会儿都有话说。
可谁叫她这会硬气不起来，只能认怂。
“失礼了，女儿只是不知道该穿那套衣裳来见淮王，挑选时费了些时间。”
“顾小姐初若凡尘秀外慧中，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秦满月转头看向替她解围的淮王，身穿纯白常服，腰间系着的腰带上绣着银丝，玉冠华紱，仪表不凡。
“多谢淮王夸赞。”秦满月屈膝，这场闹剧才刚刚开始，她便已经觉得浑身乏力，只想时间可以过的快些，早点叫她远离苦海。
“不知顾小姐近来感觉如何？”
秦满月坐了下来，与淮王面对面。
“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件事？”秦满月细声问道，天知道顾蔓柔近来如何，她若是不问清楚，怎么胡诌。
“自然是走水那件，难道顾小姐这段日子还遇上过别的事儿？”淮王笑着打趣。
心里咯噔一下，秦满月斜眼看了看顾启明，那丞相果然黑了半张脸，半低着头也看不出是恼是怒，这让秦满月更加确定其中的猫腻。
府中的人不得提，旁人一说还黑脸，若对方不是皇子不知这府中规矩想必这会儿老丞相已经下逐客令了吧。
也就庆幸淮王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若是侧一点头过去，可不得瞧见顾启明那张抹了炭的脸。
脸虽然黑了，但见顾启明并没有终结这个话题的意思，秦满月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去：“多亏淮王惦记，臣女已无大碍了。”
淮王点头：“那便好，既然小姐已无大碍，本王便放心了。”他笑道，笑容似乎还挺人畜无害的。
笑着回敬一番，秦满月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他俩能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来，然后完全忽略自己。
“不知道顾小姐回府之前是去哪里游玩了？”
秦满月内心咆哮，神一样淮王，要说话去跟坐着的那个老头子说啊，总歹着自己干嘛….说道越多错的越多，这道理是了然于心的喂！
“不过是看今日天气不错，同身边的丫鬟一起出去走了走罢了。”秦满月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碗茗了一口，时刻提醒着自己注意体态，她现在是丞相府的嫡小姐。
“哦？如此闲情雅致，不知改日本王可有荣幸邀请顾小姐出去走走？”
“那自然是荣幸之至了。”
就顺着他说，秦满月知道，像顾蔓柔这种人，就算情不甘意不愿也绝不会直接拒绝的。嗯，就是这样，简直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
“当真？本王记得上一次邀请顾小姐之时还被拒绝了呢，结果回头就看见小姐应了别家公子的约，本王还以为顾小姐是对本王有什么厌恶之心，没想到今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顾小姐居然同意了。”淮王一脸诧异。
……….
秦满月差不多也是一脸诧异，感觉被自己的脑子耍了。
“想必…..那时….”
“王爷。”
正在秦满月不知道该怎么圆的时候，那半天不出声的丞相说话了：“小女如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记忆，所以您说的那些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这些往事便不要再提了。”
终于看不下去了吗，秦满月心想。她看人一向很准，而这顾丞相就是一副老奸巨猾，这点绝对错不了，他那双眼睛不大，却格外狭长，稍有圆润的脸却可以清楚的看见颧骨所在的位置，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打从秦满月进来以后，就没见过他抬起眼真正的直视过谁。
这并不是因为他心高气傲谁都瞧不上眼，而是因为只要直视一个人，那么另一个人一定会被退到视线之外。
这位顾丞相表面上是半合着眸子看着斜下方，其实眼里早就把坐在他两侧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所以打从进来秦满月就不敢有丝毫懈怠。
经验之谈告诉她，这个人很可怕，若说需要和他保持距离的话，那么最好是有多远离多远的那种。
这个人，控制欲极其的强。
她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更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若说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在刑部当差的几位大人了，那还是她去大牢找秦大春时无意间撞见的。而且光看官服秦满月也认不得他们是多大的官，反正只见秦大春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样子她便知道反正比她爹的官大。
而今她要面对得可是皇子和丞相，这阶级跨度也太大了，一边得装丞相的女儿，一边还要装淮王的老相好，谁能来教教她这得怎么装才能瞒天过海！
见她站在拐角处迟迟不肯动，妙珠站在她身后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小姐，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咬了咬唇，秦满月觉得妙珠说的有道理，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嗯！她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可下一秒还是丧了，谁说早死早超生的，她死的早，不还得在这儿受罪嘛….
“诶….”
感到身后一声叹息，秦满月只觉得重心不稳，一头向前栽去，还好她健步如飞，小跑几步稳了下来，回头却看见妙珠正在对自己摆手，一副叫她别在墨迹的模样。
看着妙珠站在原地，秦满月一脸黑线。
怎么个意思？难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她对妙珠打着手语，震惊的是妙珠居然看懂了，连忙摆手。
奴婢去不了！
秦满月觉得人生一片无望，都走到这儿了，退缩也无济于事。罢了，若是露馅，大不了舍了这身子，另寻它路。
鬼差哥哥，快来救命啊！秦满月仰天长叹。
殊不知远处的围墙外，有人正抿着唇看她如此挣扎，时不时露出的笑容倒是显得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跨入前厅，顾启明正坐在太师椅上与淮王谈笑，他耳后的乌丝稍有斑白，但脸上却还未曾留下什么太过苍老的痕迹，看上去不过也是未及花甲罢了。从他略显沟壑的脸上可以看出岁月的磨痕，但无视这些沟壑又能看出那张年轻时英气十足的容貌。
而正坐的头顶上方悬梁处挂着一幅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启明照夜’。
这牌匾是有来头的，那是先皇亲笔钦赐于顾家的，顾启明作为两朝元老，曾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辅佐先帝一生，到后来先帝驾崩，一手扶持当今圣上登基，这都是他的功劳。所以不论是先帝或是当今圣上再到众朝臣，都对他尊重有加。
秦满月壮着胆儿，平视前方，踏着小步，规矩的站在中央，微微额首：“臣女见过淮王，父亲。”
“嗯。”顾启明应道：“换身衣服换这么久，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秦满月咬唇，果然严肃，晚来了一会儿都有话说。
可谁叫她这会硬气不起来，只能认怂。
“失礼了，女儿只是不知道该穿那套衣裳来见淮王，挑选时费了些时间。”
“顾小姐初若凡尘秀外慧中，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秦满月转头看向替她解围的淮王，身穿纯白常服，腰间系着的腰带上绣着银丝，玉冠华紱，仪表不凡。
“多谢淮王夸赞。”秦满月屈膝，这场闹剧才刚刚开始，她便已经觉得浑身乏力，只想时间可以过的快些，早点叫她远离苦海。
“不知顾小姐近来感觉如何？”
秦满月坐了下来，与淮王面对面。
“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件事？”秦满月细声问道，天知道顾蔓柔近来如何，她若是不问清楚，怎么胡诌。
“自然是走水那件，难道顾小姐这段日子还遇上过别的事儿？”淮王笑着打趣。
心里咯噔一下，秦满月斜眼看了看顾启明，那丞相果然黑了半张脸，半低着头也看不出是恼是怒，这让秦满月更加确定其中的猫腻。
府中的人不得提，旁人一说还黑脸，若对方不是皇子不知这府中规矩想必这会儿老丞相已经下逐客令了吧。
也就庆幸淮王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若是侧一点头过去，可不得瞧见顾启明那张抹了炭的脸。
脸虽然黑了，但见顾启明并没有终结这个话题的意思，秦满月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去：“多亏淮王惦记，臣女已无大碍了。”
淮王点头：“那便好，既然小姐已无大碍，本王便放心了。”他笑道，笑容似乎还挺人畜无害的。
笑着回敬一番，秦满月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他俩能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来，然后完全忽略自己。
“不知道顾小姐回府之前是去哪里游玩了？”
秦满月内心咆哮，神一样淮王，要说话去跟坐着的那个老头子说啊，总歹着自己干嘛….说道越多错的越多，这道理是了然于心的喂！
“不过是看今日天气不错，同身边的丫鬟一起出去走了走罢了。”秦满月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碗茗了一口，时刻提醒着自己注意体态，她现在是丞相府的嫡小姐。
“哦？如此闲情雅致，不知改日本王可有荣幸邀请顾小姐出去走走？”
“那自然是荣幸之至了。”
就顺着他说，秦满月知道，像顾蔓柔这种人，就算情不甘意不愿也绝不会直接拒绝的。嗯，就是这样，简直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
“当真？本王记得上一次邀请顾小姐之时还被拒绝了呢，结果回头就看见小姐应了别家公子的约，本王还以为顾小姐是对本王有什么厌恶之心，没想到今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顾小姐居然同意了。”淮王一脸诧异。
……….
秦满月差不多也是一脸诧异，感觉被自己的脑子耍了。
“想必…..那时….”
“王爷。”
正在秦满月不知道该怎么圆的时候，那半天不出声的丞相说话了：“小女如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记忆，所以您说的那些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这些往事便不要再提了。”
终于看不下去了吗，秦满月心想。她看人一向很准，而这顾丞相就是一副老奸巨猾，这点绝对错不了，他那双眼睛不大，却格外狭长，稍有圆润的脸却可以清楚的看见颧骨所在的位置，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打从秦满月进来以后，就没见过他抬起眼真正的直视过谁。
这并不是因为他心高气傲谁都瞧不上眼，而是因为只要直视一个人，那么另一个人一定会被退到视线之外。
这位顾丞相表面上是半合着眸子看着斜下方，其实眼里早就把坐在他两侧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所以打从进来秦满月就不敢有丝毫懈怠。
经验之谈告诉她，这个人很可怕，若说需要和他保持距离的话，那么最好是有多远离多远的那种。
这个人，控制欲极其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