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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十年沧桑人事非

    一夜银花素裹后,天地尽皆换新颜。

    寒冬里的一场大雪将南阳城内外进都化为一片洁白,也改变了近郊慈济堂中张还生那本来无人搅扰的安宁生活。

    因为拂晓雪地被救的那场误会,让他与杨浩源、汉升谯等人相识后,这些人每到相遇时便必然会找张还生搭话。

    由于去饭堂吃饭时,张还生就一定会与他们见面,每天、每天都不免要交谈几句,一来二去竟变得越来越熟悉起来。

    好在杨浩源几人还算识趣,从不在张还生自称耗神过甚,需要静心养神的时候去打扰,倒也没耽搁到他的修行,所以张还生也就一切顺其自然,没有刻意回避。

    而他从小长大的大须弥寺,乃是中古大德须弥生所创。

    其法统中独有的禅武之道,虽然仍像释教绝大部分法统一样,以法术、神通为主,但也掺加进了很大一部分肉身修行的内容,可谓是独树一帜,其体系与其它修炼法门截然不同,根本无法拿在一起比较。

    再加上张还生自从踏上东洲以来,只在南阳城中呆了小半日,去了趟成衣铺子,吃了顿酒席,便被送到慈济堂中,又为了可以日夜修行,装作自己得了伤神之症,离群索居,与外人极少接触。

    所以除了在极偶尔的机会下,从慈济堂武教习的口中了解到的零碎知识外,对于炎黄大地一般的修行常识,几乎一无所知。

    还是和杨浩源、汉升谯等人相熟后,他才慢慢了解到,原来在东洲大陆,无论是修法还是练武,都分为天、地、人三大位阶。

    其中修法之人,入门施展出第一个法术、神通便算是踏入了人阶。

    之后需得如同竹笋拔节一般,层层突破九个层次,才能成就地阶,然后再功成七转方可踏足天阶,而天阶之后再有天大的机缘突破,便可为大修行者,再上则就是传说中释教的果位,道家的仙籍了。

    而打熬筋骨,淬炼肉身的习武之人,感到体内有气息于经脉中运转,就算是踏入了人阶。

    接着一十二次突破就能成为地阶人物,之后九转功成自然可以迈步天阶,天阶之上再行突破便是所谓的不漏真人,真人之上则与修法殊途同归,成就释教果位,道家仙籍了。

    而这层层突破听起来简单,但实则每一层次又可细致分为达、通、纯三个境地,大部分修士、武者毕生修炼也就是踏步人阶后,再突破两、三个层次而已,成就地阶者已是万中无一,就更不要说天阶以及其它了。

    除此之外,张还生还了解到,原来他从释觉悟那里得到的《八九玄功》并非是什么秘传功法,在炎黄练武之人中几乎人人尽知,在很多普通武馆就能学到。

    只是这《八九玄功》有一个独一无二,十分神奇的特性,那就是它从低到高九个层次,淬炼筋、骨、皮,血、髓、脏,颅脑、**八个部分的所有法门,只要体魄满足条件便都可以独立修炼。

    也就是说,这套玄功总共能够拆分成七十二个截然不同,却都各有用处的功法。

    而现在俗世流传的《八九玄功》皆是被如此拆分的残篇,并且民间只有一、二两个层级的功法比较常见,还真假难辨,极难凑全。

    所以张还生手上记载了全了《八九玄功》最初两层齐全功法,三层筋、骨、皮淬炼之术,四层洗髓之法的残篇,还是颇有些价值的。

    而越是知晓这红尘之中种种修行的内情,张还生便越是自觉天地之大博,江湖之深远,远不是他此时能涉足的,不觉更安心的蛰伏在慈济堂中日夜修行,平日行事也更加小心在意,丝毫都不显露自己的真实底子。

    枯堂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就这样转瞬十年岁月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张还生已长成了少年的样子。

    这些年里,因为日日修炼《龙象根本经》,十年间不知几千百遍,他渐渐明心见性,感悟到自己早已生化出了龙象元神,并在机缘巧合之下靠着元神种属的天赋之力,在大须弥寺废墟所在的蛮荒巨岛上,霸占了一方天地。

    此外,除了御风之力外,张还生还相继领悟出吐气成云,造雷生电,驱水之力等神通,虽然法经、玄功的修炼只算是初有成就,但实力已然不算太弱。

    至于与张还生相熟的那伙子人,十年间也早已是物是人非,杨浩源早在九年前就已经凭着张还生的恳求,以及自身天资被钟无离收入了啸风军中。

    并靠着武勇、敢死,屡立战功,此时已是堂堂团头,有了八品官身,却也被扎瞎了一只眼睛。

    而莫达、阿狸两人脱出慈济堂后,也被杨浩源提携着加入了啸风军中,只有汉升谯虽有一张利嘴,却武艺不精,实在是做不得兵卒,只能被几个同伴接济着开了家茶舍,辛苦度日。

    至于秋白刀,几年前脱出慈济堂后便去南阳城中一家医馆做了学徒,现在已经出师成了真正的医者,和她那名叫素媛的姐妹一起,在城里一条平民巷子里,开了家小小的医馆。

    前些日子更将安静云、董灵芝这两个当年时常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收做了学徒,使其提早脱离了慈济堂的管养。

    这一天乃是炎黄大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立春之日。

    南阳城中鞭炮之声不绝于耳,遍地都是大红的纸屑。

    街上一群群顽童欢呼雀跃的放着烟花,道路两旁的屋檐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火光流溢的灯笼,好一副盛世繁华的市井之像。

    城中东坊一间挂着‘贵客来’黄布幌子的小客栈大堂中,身高已过五尺,体态微微有些发胖,除了眉眼有些细长之外,其余五官瞧着普普通通,模样可用其貌不扬形容的张还生,神态显得颇为紧张,拘谨的站在墙角的一张老旧方桌旁,老老实实报着自己的来历,“小子姓张名还生。

    乃是南阳府本地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在慈济堂中长大。

    今年已经年满十六,眼看着就要脱堂而出,失去生计,所以看了人市上的告贴,来这里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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