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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毒笛

    【公元1812年,拿破仑攻打莫斯科失败,曾经辉煌的拿破仑·波拿巴在这一仗后身败名裂,号称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的拿破仑最终在5月5日圣赫勒拿岛上去世,三天后,人们在礼炮声中把这位征服者葬在了岛上的托贝特山泉旁。

    11月30日,西伯利亚平原。

    严寒峻冷,大地上银装素裹,鹅毛般的大雪飘舞在平原之上,青嫩草头坚毅的挺立在寒风中,犹如镇守边疆的士兵。不远处残弱的身影仍继续艰难的迈着沉重的步伐,素白的雪地后面拖着短促的脚印,深深扎进在雪中,不一会儿,无情的大雪又将脚印掩埋成了一片白墨。

    瘦弱的男人双手交叉环抱着冻僵的身体,金黄的短发已变成了雪白发色,他在大雪中步行了不知道多久,饥肠辘辘的胃中未进任何食物,狼狈的他只穿了件狼皮衣,眼眸中满是血丝,胡须和眉毛上雪花冻结,凋零下来撮小的冰锥,他的手已被酷寒冻裂开来,本粘稠的血液却在伤口上凝固,颤栗的身躯哆嗦不已,仿佛随时都会被寒风刮倒一般。

    大雪纷飞的平原上看不到丝毫生灵,但令他兴奋的是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一缕阳光似乎照耀在他的身上,带领着他走向遥远的天国。他早就想一死了之,听说,被斩断头的时候,会感觉到刺痛后的天旋地转,接着一阵漆黑;溺水的时候却更加痛苦,气息在咽喉中呛得无法喘息,窒息之感涌上全身,仿佛心脏被挤压了一般;但冻死好像却是最舒服的死法,刺骨、麻木、孤寂,简单又绝望的心理过程中不会对死亡产生一丝怀疑,人体温度降低如动物冬眠沉睡一样,没有任何预兆。

    他撑着被严寒割裂开的嘴唇,眼神移向远处的冰雕,那不是阳光普照的天国标志,而是巨大的冰雕石像。

    “哦......这.....”他低语一声,用着俄国人深奥的眼神凝望着被大雪覆盖的冰雕。

    冰雕威严耸立,远处眺望去倘若屹立的城堡,他仔细瞅了瞅,被雪掩盖住的面容像是魔兽,头部隐约突出似鹿的犄角,四爪坚实有力的牢牢抓住大地不放,背后雪白的羽翼搭落下来,他估摸着就算到达冰雕位置,可能也只是冰雕的一个脚趾头,这东西他从没见过。

    可能是某个富豪曾经建造的震慑雕塑吧,为了以示富豪来过的足迹。他心里猜测道。

    西伯利亚是北亚的一片广阔的临北冰洋的地域,西起乌拉尔山脉,西南可抵哈萨克斯坦,南至蒙古,“西伯利亚”原为宁静之地,因为维度较高,严寒地区无人居住,但矿物资源丰富,所以来此冒险的人不下少数,往往有些富人就喜欢来此建造着怪兽雕塑表明到此一游。

    他渐渐在风雪中倒了下去,魔兽冰雕像个守护者般镇守着这片极寒地域,岿然不动。】

    羿颜明抬头仰望着茂盛林叶间空隙的阳光,打开了电子表后,瞟了一眼时间,13:30pm。

    “我们都走了一个早晨了,还没到啊?”男孩蹲了下来,从背包中掏出水瓶,一口饮完。

    这里的信号强度几乎为0,所有的电子系统都无法正常使用,他们仿佛回到了原始探险时代一样。

    “快了吧,我记得在这儿附近的。”欣雯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羿颜明拉开左肩膀的衣袖,瞄了眼十字印记,焦灼的红色印记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深刻,好像已经镶嵌在他胳膊上般。

    他清楚那把怨念的烈焰之剑正侵蚀着他的身体,自从他杀死冰冷的男人后自己就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包括在cvs隔离房中面对邵宏的时候,那个他,全然像个怪物。

    “突然有点饿了。”欣雯兮拉了拉羿颜明的衣袖。

    羿颜明转过身来,面对着欣雯兮,摸了摸肚子,“我也一样。”

    “你不会没有带吃的吧。”欣雯兮瞪着水灵灵的双眸盯着他。

    羿颜明歪着嘴,“我还以为你带了。”

    “啊!那怎么办!最重要的食物都忘了!”欣雯兮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样哭丧着脸。

    此时,羿颜明想起了年轻奶奶的话,对着欣雯兮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要靠他来照顾这女生了。

    “这森林中没有能吃的果实之类的吗?”羿颜明弱弱的问了一句。

    精灵相对人类而言对森林的熟悉程度要多得多,既然是曾经精灵居住过的地方,除了生命之泉,想必应该会有可饮食的果实之类。

    欣雯兮的食指贴在嘴唇下,目光一闪,“哦!是咧!”

    羿颜明耸了耸肩,“带路吧。”

    他们穿过繁密的丛林,身后留下了一串小径,常年以来,这片如城市般大的森林寂静无声,事件也只有些许不怕死的普通人敢贸然踏足这里,羿颜明深呼吸着,芬芳的花香和雨露的湿润气息飘散在他的鼻尖上,他还依稀的听到了泉水涌落的声音,欣雯兮走在他前面,迈着轻盈的步伐,灵活地穿梭在草丛间,似乎没有半点疲倦,但男孩的腿可是酸到了一定境界,在这方面,他不得不甘拜下风啊!

    欣雯兮在一处开阔的地段停了下来,山涧处的泉水声清晰不已,她双手惊异地捂住嘴,“哇!我们到了!”

    羿颜明跟了上来,紧靠在欣雯兮身旁,凝睇着巨石环绕着的山泉,涌落下来的水帘如瀑布般,清澈见底的湖底中尽是鹅暖石和五颜六色的鱼。

    “这就是生命之泉?跟普通山间泉水有区别吗......”男孩不太相信这地方尽是良泉处。

    欣雯兮竖起了尖岭的双耳,“喂!你不相信我是吗?”

    羿颜明瞥过一眼,挺起鼻子嗅着泉水的味道,“有点不太相信啊.....这看起来跟普通山泉没区别。”

    欣雯兮也没指望男孩会相信她说的话,就算亲眼见到他也不相信,所以也没有再去解释,淡淡的说道,“那随你便吧。”

    男孩听罢,怔住了好会儿,紧接着也淡淡的回答道,“我去找吃的了。”

    欣雯兮直接跳入湖中,像只鱼儿般向泉水中央游去。男孩望了一眼女孩修长的身躯,然后转身离去。

    斑驳的古树上攀爬着扭曲的绿色藤蔓,两处泾渭分明的血痕在小径上岔开,一处从森林延续到悬崖边,另一处则延续到了巨石坑中,两条人肉截肢残缺不已,四分五裂的四肢一截一截的落在地上,胳膊、脚踝、躯干.......鲜血沾满在绿茵上。

    男孩在空气中嗅到了血腥味,刺鼻难闻,他熟悉这种味道,尸体的血腥味,上个月,他还是连人血都未曾见过的人类,可现在对这种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这让他不由想到了小巷中横七竖八的尸体,正是他手下的杰作。男孩神情紧张,脚步停息在一堆干瘪的树枝旁。

    他警惕地顺着味道找了过去,拨开扎人的灌木丛,那是一块被树林环绕的灰色地带,他晦涩的看到了一滩血迹,四周撒开的血渍如同花蕾含苞待放,可除了血迹没有任何尸体的特征。

    男孩低沉着眼神,心跳加速跳动起来,敏锐的直觉扫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缓缓地侧过身去,他发现了这滩血迹的源头。

    黑色的古树上凋零着枯萎的焦叶,树干像建造楼房的钢筋般粗和结实,他低下头,只见一颗头颅安安静静的靠在土壤上的树根旁,他慌忙的环顾四周,蹲了下来,镇静的打量着这颗头颅,似乎是刚刚从身体上掉下来的,睁着空洞的眼神,眼珠子旁的血丝被拉扯开来,张着嘴巴,像是见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似的,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血迹布满在整颗头颅上,断裂开来的颈部上残留着血肉,他仔细瞅去,发现了头颅牙中嵌着一块黑色的腐肉。

    “他妈的......”男孩随即骂道,猛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因为这根本不像是经历某种意外或者被人杀害的死相,那黑色腐肉不像是人类的,而更像是死者经历痛苦折磨后从一个有血有肉的身体上咬下来的。

    男孩双手渐渐握拳,危险的事物随时可能出现在身边,他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压抑气息。

    霎时间,从黑暗的灌木丛中窜出了一只会飞的东西,男孩立刻把别在腰间的短刀掏了出来,刀刃的声音嗖的一声对准了那只会飞的东西。

    “咕咕~一对灰黑色羽翼舒展开来。

    男孩长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只仓鸮。

    “能不能别吓我......”男孩望着那只穿梭过黑色古树的仓鸮,展翅的灰黑色羽翼划过林间。

    仓鸮的面部恐怖如斯,深邃黑眸,各羽遍布浅褐色虫蠹细斑,灰黑色跗蹠,黑色膜红,仿佛是领取这颗头颅的死亡使者。

    他倏然间想把这些情况告诉欣雯兮,遗忘森林中如他所想确实不那么安全,存在着某些神秘的东西,万一真的碰上了也好有所准备。

    男孩转过身去,耳边回想起悠长的笛声,宁静悠远,安详的笛声随着风声吹走了死亡的气息,一股如同茉莉花般的清香略过他的鼻尖,男孩放松了警惕,悠悠地坐在了地上,一个棕色的短发女生模模糊糊出现在他视野中,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从上至下轻抚着,白嫩的肌肤紧贴在他后背,诱人的长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一丝不挂的苗条身体似乎已经与他融为一体,女孩粉嫩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脸旁,灵动的蓝色瞳孔温柔的凝眸着他,两人对视的眼神相互交融,白暂的胳膊环抱在他的全身,清新的蔷薇味柔丝般贯穿着女孩的呼吸,轻轻地在他耳边呻吟,修长的双腿缓缓地把他的身体包裹住,他的脸逐渐向女孩丰满的胸部靠拢,朦胧的暧昧气息渗透在两个人之间......

    此时悦耳的笛声如同罂粟之花肆意绽放,他浅浅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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