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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夫专诸之刺王僚也

    牡丹江开往s市的火车上。

    王洗浮没见过世面,以前听那个常年哮喘,卧在病床上的娘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高楼,有大厦,有磁悬浮列车,有从屏幕看见人的手机,有能飞天的无人机,那个时候啊,王洗浮还小,根本听不懂娘在说什么,就以为是病入膏肓说了胡话,不过当他第一次看见拖拉机像一只洪水猛兽开进村子里,才琢磨,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

    坐井观天,大抵说的就是这这种人。

    习惯了上山下河,逮狍子,抓泥鳅,也被夜里传来的虎啸吓到尿裤子,可不管怎么样,这个长白山的野犊子,总算出来了。

    也有村里人介绍去外面‘挣大钱’,管吃管住,有女人有房子有票子,可娘都给拦了下来,在王洗浮还只有15岁的时候,他问为什么,娘没有说话,只是取了三支香,硬摁着王洗浮的头,面对老爷,老太爷的黑白照片和一小拢的佛龛,磕了十个响头,起来的时候王洗浮头上鼓了个青紫的大包,渗着血迹。

    王洗浮当着祖宗的面,发誓,决不能昧了良心,作奸犯科。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总被人们曲解。

    何谓刁?

    狡猾,无赖。

    但这并不代表吃惯了米粥,喝惯了乘槎河水的王家屯村民,就真的不讲理!就是真的恶!

    人们亘古以来的秉性,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可以对你惺惺相惜,两眼泪千行,但你别为了扑杀山上的东北虎,背后捅人刀子。

    他们可以为了你在刮烟炮的风雪天,宰一只许久舍不得吃的鸡,可你别临走的时候偷摸顺走人家吃饭用的家伙事。

    王洗浮的性子就像是王家屯的村民,认死理。

    许是老天爷真不长眼,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王洗浮那个嫁到牡丹江的姐,在他坐拖拉机出山的时候,死在了医院。

    他连最后一眼也没见到。

    至于为什么要出来?这是王洗浮他娘逼的。

    离开王家屯之前,他娘找了村里算红白的地仙,讨个彩头。

    为此,他娘把藏在枕头下多年的玉佩,给了出去,王洗浮也看不出个名堂,就是觉的这东西似有凤鸣在耳,就给以为是一档子神鬼莫测的变戏法,忽略过去。

    看地仙谓之陆地悠闲之仙,会些堪舆之法,只给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

    王洗浮他娘追问,定是要讨一个说法。

    这看地仙实在没办法,收了人的玉佩,虽然看不出个成色,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才解释道:“你儿子这趟出门,一定回不来。”

    俗人俗语,在农村的意思,就是你儿子十有八九是要死在外面。

    不过这看地仙见王洗浮他娘眉宇低沉,转而又说道,“若要你儿子回来,家里一定要死个人,一命换一命,你们家没吃亏!”

    王洗浮他娘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命换一命?

    “你知道你儿子这次出去是干什么吗?”

    “打工挣钱,还能干啥?”

    看地仙摇头,索性给这妇人掰扯清楚,免得十里八乡砸了招牌,解释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春秋时期,吴国有一个刺客叫专诸,他刺杀了吴国的吴王僚,而他的天象和你儿子现在一模一样,我虽是一介看地仙,帮人看看阴宅,做做风水,可这大吉大凶的天象我也知晓一二,这头顶乃是彗星袭月,你儿子这趟出门是为了杀人,而且还杀的不是一般人,所谓杀人偿命,你自己说,他能回得来么?”

    王洗浮他娘幡然醒悟,半晌不言语。

    拉着他就朝家里奔。

    王洗浮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不就出门打工挣钱?怎么还给杀人干上了?而且还得家里死个人?王洗浮当场就想跳脚骂娘,狗犊子挣钱也不积点口德!不怕下辈子遭报应!

    不过他娘在低下使劲掐他,王洗浮这才忍住。

    第二天,他姐就死了,只是这事,是他到了牡丹江,才知道的。

    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日子虽然清贫,好歹有个盼头。

    啥盼头?

    等他姐夫死了,好名正言顺的接过‘老二烧烤’,不过,许是得等个小半辈子。

    可世事无常,王洗浮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搭错了,一刀捅进那逼崽子的大腿根,见血的那一刻,王洗浮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一种书上写的‘直抒胸臆’的感觉。

    钱胖子临关门之前,塞给王洗浮8000块钱,没有更多的话,只有一个字。

    “滚。”

    王洗浮背着铺盖卷,拖着蛇皮袋子离开生活了5年的‘老二烧烤’时,没有一点留恋。

    “到了大城市,别随地吐痰,那可是要罚钱的!”

    这是钱胖子实在担心这个‘小舅子’,老远喊出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惺惺相惜,王洗浮连头也没回。

    迷瞪了半拉钟的王洗浮,悠悠醒来,第一时间就是先摸摸缝在裤衩里的8000块和银行卡,发现东西健在,才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夜幕里的世界,不停的倒退,场景换了一个又一个,斜靠在火车最靠里的座位,周围是连下脚都欠奉的地方,坐也坐不好,睡也睡不好,犄角疙瘩,全是不知名的酸臭和廉价方便面的混合味,作呕倒不至于,就是难受。

    牡丹江开往s市的火车,途径数个中转,晃晃悠悠,到达目的地,足足要36个小时之多。

    对于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的王洗浮来说,根本不知道怎么买高铁票,怎么坐飞机,当然,就算王洗浮知道,他那个一天天拣烟屁股吸的抠唆模样,根本舍不得掏这个钱。

    他的口头禅永远就是‘我要留着钱给我娘看病用。’

    搓了搓一层油的脸,突然烟瘾上来,摸了下口袋临走钱胖子给的大苏烟,思来想去,还是不舍的抽。

    “大兄弟,几点了?”王洗浮碰了碰旁边靠着自己肩膀睡了一晚上的老乡,后者怀里死死抱着那个从地摊上买来的廉价尼龙袋,上面画着“爱马仕”的字眼,只是这‘仕’字的单立人没了,变成了‘爱马士’。

    猛然惊醒的老乡,第一时间抱紧怀里的尼龙袋,茫然四顾,视线最后停留在王洗浮那张清秀的脸上,舔了舔留了一路的哈喇子,觑着眼,说道,“1点了。”

    王洗浮轻哦出声,脑袋重新斜靠在窗户上,想起之前在地摊上买的《厚黑学》还没看完,从脚底下的蛇皮袋子里费劲巴拉的掏出来,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香烟啤酒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让一下,压着了不管啊。”本是安静的车厢,被火车例行的叫卖打破,王洗浮对面俩中年人,也醒了过来。

    “大爷,诶诶,大爷,收收腿,我是不是得爬到你耳朵根子上喊,你才听的见?”

    坐在王洗浮旁边的老乡,抬头,斜撇着眼,没好气道:“你啥眼神啊,你见过27岁就应大爷的不?咋出趟门还认了个大孙子出来呢。”

    周围嗤嗤笑了起来,叫卖的列车员这才定睛一看,拍了拍他肩膀,“抱歉啊,小伙,你这长的也太着急了,你妈怀你的时候是不是腰子吃多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妈才腰子吃多了呢。”旁边长相老成的小伙一听列车员的话就不乐意了,回呛过去,“你这个长相也是挺提神啊,小时候被你们家村头的老母猪亲过吧?”

    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们,哄堂大笑。

    列车员自觉没趣,推着小车继续往前叫卖,“香烟啤酒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

    王洗浮正对面坐着一个瘦高个,头发摸的锃光瓦亮,竖着一个滑稽的三七分,说是油头粉面,可怎么感觉都像是天桥底下算命外加贴膜的,一双贼眉鼠眼的小眼睛,四处飘,手里拿着一份皱皱巴巴、破破旧旧《麻衣神相》,视线在王洗浮和书上,来回跳跃。

    王洗浮自然注意到对面这家伙盯着他看,只是故作愣头青一般,假模假样的看着摊开的《厚黑学》,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俩人心照不宣,似乎都缺少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瘦高个旁边坐着一个面容纵横风霜的老油条,买了一罐哈尔滨啤酒,一包速食的大猪蹄子,就着摊开的军事杂志一边吃一边看。

    王洗浮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十大元帅》,封面是一艘振奋人心的ln号出航俯瞰图。

    这种博人眼球,满篇胡话的军事杂志多是报摊上兜售给老大爷的三手军事信息,充斥着为了卖点不择手段的胡诌。

    什么十大元帅为什么没有粟裕。

    什么某某大将身陷囹圄是为了草蛇灰线,伏行千里。

    什么华夏为什么没有比rb降噪工艺更高的潜艇,竟然是为了它!

    这样的文章就好像曾经流传朋友圈,一篇名为《马云的阿里巴巴让rb人赚华夏人的钱!不转不是华夏人》一样,没有任何营养,误导舆论。

    不过显然,王洗浮斜对面,一脸经常混迹社会的胖子,看的深得我心,凭空生出拯救黎庶于水深火热的豪情壮志。

    许是酒足饭饱,接二连三的饱嗝打出,车厢混迹着一片脚臭,汗臭,食物腐败的难闻味道,满脸油光的胖子,搓了搓手,掏出一副扑克牌,看了一圈四座的其他三人,张嘴一口浓郁的辽沈味,“哥几个,来几圈?”

    坐在胖子旁边,竖着三七分,贼眉鼠眼的瘦高个放下手里皱皱巴巴的麻衣神相,“来几圈来几圈呗,闲出p了。”转头,对王洗浮说道,“小兄弟,来圈斗地主?”

    王洗浮看了眼车厢内其他的几个形色差不多的打工者,摇了摇头。

    “怕啥啊,不玩钱,输的话...”说话的是胖子,从旁边拉出一包瓜子,“输的话给一颗瓜子,这多带劲啊。”

    王洗浮一看不玩钱,放低了戒备,点头同意。

    加上旁边刚才和列车员互怼的老乡,四个人来圈斗地主。

    王洗浮虽然认死理,但是不笨,斗地主也不是没玩过,以前在王家屯和那群傻子玩100块换大鹅的游戏,他王洗浮从来没输过。

    从胖子开始叫地主。

    “不叫。”

    “不叫。”

    “不叫。”

    “抢地主!”

    对面竖着三七粉的面孔窃喜,抢地主的声音整个车厢都能听到。

    底牌,一个三,一个四,一个七。

    王洗浮牌不好,软扛,最大老k,还坐在地主下家,十有八九是要拆着牌也要往死里顶他。

    “一个三。”

    “四个九。”

    “...”王洗浮和旁边的老乡一脸无语。

    “你是不是虎,会不会玩斗地主!”梳着三七分的瘦高个急眼了,“我一个三,你看清了,一个三啊!”

    “咋了,不让炸啊。”胖子操着一口滑稽的辽沈话,杠道。

    “行行行,你能耐,不要,你接着出。”瘦高个一脸生无可恋。

    “四个六。”

    “...”

    王洗浮忍着笑,这兄弟要不是牌牛逼到不行,要不然就是真的虎...

    “你牛逼,你来。”

    “四个皮蛋,炸弹。”

    “...”瘦高个彻底无语了,脸上的肌肉抽搐,“哎呦,我擦,你他妈起的这是什么牌...”

    旁边王洗浮的老乡也看傻眼了,这尼玛别叫斗地主了,就你一人斗算了...

    “要不要?”胖子用小拇指的指甲盖剔了剔牙,往胸上蹭了蹭,撇眼看向瘦高个。

    “那我能要的了么,你他妈...”瘦高个想死的心都有了,“算了算了,你再来。”

    “三五带二。”

    “...”

    王洗浮彻底忍不住低头捂嘴笑起来。

    “不玩了不玩了。这他妈都什么鬼牌,起手三个炸。”瘦高个把牌一推,双手抱胸,斜靠在窗户上生闷气。

    “你咋这玩不起呢。又不是让你来钱儿。”

    王洗浮本来也就不想玩,既然牌推了,就索性拿起书,继续看起来。

    车厢里复归安静,除了对面的瘦高个和王洗浮,其他人都陷入沉睡。

    “兄弟,你是哪的人?”瘦高个拉低那本遮盖面孔的《麻衣神相》,露出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眼睛。

    王洗浮看了看旁边,没别人,问的就是自己,从书上收回眼神,张口道,“牡丹江的。”

    “巧了,我是鹤岗的,我咋说你这口音有点像hlj呢。”瘦高个套着蹩脚百出的近乎。

    王洗浮是吉林长白山人,虽然在牡丹江待了五年,可这口音还有着浓郁的吉林音,较重,这家伙竟然说听口音,要么是套近乎,要么有所图。

    事出无常必有妖,王洗浮留个心眼,没啥坏处。

    王洗浮挠了挠脑袋,一脸憨厚,竖起大拇指,憨厚道,“高人。”

    “你这个面相啊,不一般,非富即贵。”瘦高个伸手摸了下油头,伸手,“孟五十。”

    “王洗浮。”王洗浮伸手握着那双布满厚茧的手,“您给说道说道?”

    这叫孟五十的瘦高个,面露难色,王洗浮心底早就把这类人划到江湖骗子的行列,不过显然这家伙挑错对象了,一个连吃饭都自备一块腊肉的王洗浮,能给你孟五十掏钱算一卦?那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们这江湖人士,提命点名,风里来雨里去,说的都是些天机不可泄露的秘密,说不好听点,举头三尺有神明,触怒太岁,可是要...”孟五十掰扯的神乎其神。

    “您开个价。”王洗浮睁大那双看似纯洁的眸子,合上书。

    鱼儿上钩了。

    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的孟五十,搓了搓手,伸出一根指头,“小老弟,别的我也不说,一个数,你我相见就是有缘,100块我也得敬敬神,买点水果啥的,也让好这天上的神仙知道我们的诚心不是?”

    王洗浮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这孟五十看着王洗浮沉思,心中悔恨,这100块喊少了!

    “老哥,你看这样行不,我也不知道你说这道道是啥,买卖讲究个公平,我要是掏了100块钱,你不说,或者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我这不是吃个大亏么?要不,您先泄露点天机?我看看准不准,但凡可以,小老弟愿出双倍的价格!”王洗浮为难道,伸出俩许久没洗的指头,一个二。

    这叫孟五十的江湖骗子,眼睛转了转,小崽子还挺有心眼,也行,稍稍的说点,让他知道小爷我这道行的深浅,再给钱也不迟!

    “成,别的不说,小老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事直接喊我,大富大贵没有,只要有我口吃的,一定分你一半!”孟五十拍了拍胸脯,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

    王洗浮双手放在桌子上,聚精会神,洗耳恭听。

    “这面相啊,讲究个三庭五官十二宫,无非指的就是你这五官,耳、眉、眼、鼻、口,我呢不满小老弟,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高深点我也说不来,这大富大贵,大凶大恶的面相,还是能看出来的,眼主‘检察官’,鼻为‘审辩官’,口乃‘出纳官’,至于这眉和耳,分别是‘保寿官’和‘采听官’。”孟五十说的涂抹飞溅,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

    王洗浮也是听的晕晕乎乎,许是觉的有那么点道理?

    “咱就说说你这面相为啥大富大贵,所谓‘五岳中东,西岳适中,南岳平阔,北岳丰隆,中岳方正,高高隆起,此乃上呈印堂,下阁方圆,不是武人就是武君。’知道什么意思不?”似是很满意自己这套说辞,孟五十脸上挂着沾沾自喜。

    王洗浮一脸单纯,除了懵懂,还是懵懂。

    “意思就是说,这男人大富大贵之相中的五官,你给占全了,你看你这额头,寻常人均是二指往上宽一点,可你就是十足的天庭饱满;在看你这嘴,就是典型的‘龙舟口’;这还不算,你这颧骨是往上拔起的,就这颧骨就已经不得了,此乃‘贵相’,是掌权之相;在看你这鼻子,鼻子的好坏决定一个男人的财运还有他整体一生的运势,你这鼻子鼻梁挺直,鼻头圆亮,约莫是出生坎坷,少年落魄,但是一过20岁,必然遇见贵人,自此往后,全是贵人相助,小老弟,我说你这面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为过吧?历史上和你这面相不相上下的只有一个人!”孟五十一边说一边撇出来半拉身子,伸着脑袋,生怕别人听见。

    王洗浮听的认真,仔细揣摩,自己出了长白山,也就是20岁出头,这出门就遇见了他姐夫,要说有贵人相助,也是那么个理。

    这下王洗浮睁大眼睛,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脱口而出道,“谁?”

    “你看...”孟五十又一次面露难色,手从桌子下身上来,搓了搓,意思很明确,想要钱。

    “哦哦。”醒悟过来的王洗浮,低头,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枚5毛的硬币。

    推出去。

    “好啦,大仙,可以继续啦。”

    孟五十面孔抽动,吞了口唾沫,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这只是预付款,伸出手把这五毛硬币给摸了过去,回头看了眼,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听到,探头:“有你这个面相的,历史上只有***!”

    王洗浮不可思议,张大嘴巴。

    他虽然没上过学,可还是知道家里挂着的红星闪闪,那个引领华夏步入世界准一流的帝王。

    孟五十面色得意,看着王洗浮一脸的崇拜,不过这人也知道收放自如,不能老是被这小崽子给抬的太高,要不然一会下不来台,这张嘴要钱,就变的不合时宜,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当然了,我这水平也就给我师父打打下手,上不了台面,算算气运,看看富贵,绰绰有余,咋样,小老弟,那咱刚才...”

    王洗浮正听的津津有味,发现这修人的郎中话锋一转,又是寻思他口袋里的几两银子,马上哭丧个脸,一副穷酸到家的模样,翻了翻比脸还干净的兜,愁眉苦脸道,“大仙,出门打工就是为了挣钱,刚才我把这最后一顿饭钱给你了,我这全身上下,就只有我娘给我缝的这双袜子,你看,你要是不嫌弃...”

    孟五十此时恨不能抽自己俩耳刮子,玩了一辈子鹰,谁知道被鹰给啄瞎了眼,绝望的叹了口气,翻转铺盖卷,到头就睡。

    只留有王洗浮一人,好像欠了大仙一个500万的彩票,难过的要死。

    可谁知道他心里乐成什么样呢?

    ---

    s市火车站,出门口。

    人头攒动,一个背着蛇皮袋的年轻人,踩着一双大号双星球鞋,出现在站口。

    “小老弟,这是我名片,有事联系,别的大忙帮不上,给个天地铺盖,还是有的,后会有期,哈哈哈哈。”孟五十甩了下自己的油头,头也不回,潇洒离开。

    只留有原地看着高楼大厦的王洗浮,那张表情,像是第一次吃到野猪肉的美味。

    除了惊讶,还有点无所适从。

    嗯,龙游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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