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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彻底完了(4末)

    弦音吓了一大跳,当即弹离开来,慌错转眸,赫然看到一人迈步进来。

    走进屋中烛火的光亮中,来人映入眼帘,弦音瞳孔剧烈一缩,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从床榻上翻下来。

    “皇......皇......皇上......”

    那一刻,她是真的魂飞魄散,脑中空白,耳边嗡嗡,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完了,完了。

    就算没看到她亲卞惊寒,也看到她从他床榻上下来。

    彻底完了!

    然,让她意外的是,好一会儿没等到皇帝的任何回应。

    她战战兢兢微微抬了些眼梢,偷睨过去,见一袭明黄的男人直挺挺站在房中,眸子茫然地转,似是在找什么。

    她望过去的时候,他正好转过来,与她对视上,她吓得赶紧垂了眼。

    与此同时,她瞳孔一敛,惊觉不对。

    他不对劲。

    虽然方才对视只是短短一瞬,可是她没有从他的眼里读出任何东西,他的眸子里是空洞无物的。

    对,空洞!

    意识到这点,她又再度抬起头朝对方看过去,发现他移动着步子朝一侧的墙边走。

    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平素交集很少,但是,她还是觉得他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对。

    很机械!

    她猛地意识过来一件事!

    艾玛,梦游!

    他在梦游!

    对,看这症状一定是的。

    只是,神医的药不是已经给他了吗?神医说可以管一个月的呀,这......

    她不懂医,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在电视里见过梦游的人,似乎是唤不醒他的,而且还不能强行唤,强行唤似乎会有危险。

    对,逃!

    趁他在梦游,趁他没有意识,赶快逃!

    一旦他醒了,她如何解释自己深更半夜在卞惊寒的房里?

    连忙跻了鞋子,准备逃窜,可刚跑一步,她又顿住了脚。

    她跑了,卞惊寒怎么办?

    卞惊寒还在昏睡,虽然他此人是卞惊寒的父皇,但是,他现在毫无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伤害卞惊寒怎么办?

    她不能走!

    扭头看看卞惊寒,依旧没有醒,又转眸看看屋里的时漏,快半个时辰了,她心跳突突地祈祷着,时间过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再回过头去看皇帝,赫然发现他取了墙上的竹剑。

    因为行宫如同皇宫,除了禁卫,任何人不得带兵器,而卞惊寒一直有晨书暮剑的习惯,所以就让管深削了柄竹剑,并没有剑锋,就是一柄剑的造型而已。

    这个男人这个时候取竹剑做什么?

    莫名的,她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看到他提着竹剑,笔直地朝躺在床榻上的卞惊寒而来。

    弦音大骇。

    他要做什么?

    “皇......皇上......”弦音吓得唇都抖了起来。

    想要拦住他,却又怕强行碰他会造成什么后果,可不拦的话,他......

    虽然材质是竹子的,虽然竹剑没有开锋,但是,却是尖头,而且,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任何东西不都是利器吗?何况还是这样有尖头的剑!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头皮一硬,刚准备伸手拉住他,却发现他蓦地扬臂举了手中竹剑,速度很快地朝床榻上的卞惊寒刺过去。

    啊!

    她脑中一白,不顾一切地朝床榻上一扑,几乎就在他手中的竹剑落下的同时,她扑到了卞惊寒的身上。

    手臂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痛得瞳孔一敛,皱眉扭头看去,就看到他的竹剑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殷红的血瞬间从她浅绿色婢女服的衣袖上浸出来。

    她喘息着,也同时庆幸着,幸亏他没有意识,所以下手才没那么准,还好,只是手臂,只是手臂。

    准备趁这个间隙赶快将竹剑接下来,却已被对方抽了回,下一瞬就听到竹剑掉在地上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皇帝略带着几分意外和慌乱的声音:“你......你们......朕......”

    弦音心口一撞,惊错看向他。

    发现皇帝脸色煞白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方才握剑的手,在颤抖。

    天,醒了?!

    弦音只觉得浑身的血瞬间朝脑门里一涌,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傻在那里保持着扑在卞惊寒身上护着他的姿势,感觉到身下的人骤然一动,她心头大喜,扭头朝卞惊寒看过来。

    见卞惊寒果然睁开了眼睛,她连忙张嘴,刚准备说话,就见他蓦地将枕在脑后的那只手拿出来,快速在她肩胛处一点,她嘴里的话都未出口,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将她软软的身子推到一边,卞惊寒快速从榻上起身,下地,鞋子也未穿,就对着皇帝撩袍一跪:“父皇!”

    皇帝慢慢抬起眼,看向他,似是还未缓过来,怔怔开口:“朕......又夜游了......”

    卞惊寒眉心微微一凝。

    其实他大概猜到了,他睁开眼看到的一幕便是,那丫头扑在他的身上,手臂似乎在流血,扭头看着后面,后面是他的父皇,也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的手......

    情况似乎有些复杂,情况也明显有些遭,所以,他点晕了那丫头。

    他得想好对策。

    是他大意了,那丫头进来的时候,他是用掌风挥关上门的,没有栓门栓,不然,这个男人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能进来。

    “朕不是食了你给的药吗?你不是说那药可以管一月不犯吗?为何?为何朕今夜在此?”

    皇帝的声音冷且沉,自头顶压了过来。

    卞惊寒眸光敛了敛。

    看来,已经完全清醒了。

    他低垂着眉眼,右手五指指甲上的图案赫然入眼,他眼波一动,心里头汗了汗,又有些异样的情愫涌了涌,他微微抿了唇,不动声色地攥了拳,将图案匿住,并不动声色地将拳头朝里衣的袖下缩了缩。

    视线所及之处,还有静陈在地上的那柄他平素用来练剑的竹剑,剑尖处沾染着殷红的血,地上也有几滴。

    他知道是那丫头的。

    此时,他连她的伤都没法去管。

    “回答朕,为何?为何朕今夜会在你这里?为何你给朕的药没有效?你,是不是在欺君?”皇帝没有温度的声音再次响在头顶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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