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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陈贵妃

    男人的话要是能算数,母猪都能上树!尤其还是像杨烨这样野心勃勃,位高权重,身边从来不缺美人的男人。

    他的保证玉荷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这并不妨碍玉荷同他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为自己讨了个贵妃位份,为韩素这个爹要得了一个徒有虚名没有封地和实权的康宁郡王的头衔。

    杨烨之前对她使美男计,无非就是想利用她对付韩素,但又会担心她知道真相会偏向韩素,故而始终对她心存戒备。要打消杨烨这种疑虑,最好的办法不是将计就计的装傻装痴情,而是将自己的欲望和野心展示给他看,叫他知道她最想要什么,让他以为他能够掌控自己,顺便也给他泼一盆凉水,叫他知道美男计也不是那么好使的,如一只鱼钩不着痕迹的勾起他征服的欲望。

    谈妥了条件,陈贵妃就这样新鲜出炉了,为了显示自己诚意和突出玉荷的地位,册封典礼办得很是隆重,除了步骤礼仪稍稍简单了一些之外,排场比起册立王后来也不遑多让。

    虽然整个册封典礼王后脸上都挂着端庄矜持的笑容,可是玉荷在向她行礼的时候依旧从她眼中看见了一闪而逝的凌厉,心里明白这个之前还殷勤热情的“媒婆”这会儿是把自己恨上了。想也正常,这就好比正室夫人原本只想给丈夫寻个通房丫头,没想到通房丫头的候选人手段高超,直接过明路成了地位仅次于自己的贵妾不说,还给亲爹谋了个差事,等于是背后有了靠山,正室夫人非但不能将她像通房丫头那样任意打杀,还得对她客客气气的,这事儿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

    “吃饭了!”刑老头冰冷麻木的一声招呼,身后的王二麻利的将一个粗瓷大碗从木栅栏的缝隙中塞了进去。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墙角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影,两条卧蚕般的眉毛拧在一起,再不忍心多瞧一眼放下碗便赶着给隔壁的号子送饭。

    “刑老爹,你说前天进来的的那个女人一动不动的,该不会是死了吧?”王二心不在焉的送着饭,想起牢房里那人头皮一阵发麻。

    刑老头瞪了他一眼,一双三角眼中尽是冷酷,直瞧的王二浑身一哆嗦。

    “若能死了那是她的福分!否则,哼哼!明日还有得她受!”

    “刑老爹”王二四周张望了一圈压低了声音,“那女的挨了足足十八道酷刑都没认罪,该不会真是冤枉的吧?”

    “哼!冤枉?”刑老头瞧不惯王二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尖着嗓子道:“进了东厂还管你冤枉不冤枉!流水似的刑法一道道试过来大罗神仙也受不住!那女的也是想不开,反正是个死早些认了还能少受些折磨,如今受了这么些刑哪还有个人形!别说咱们这里有进无出,就是出去了也是废人一个,倒不如死了干净!”

    “唉!”王二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丝丝缕缕的霉味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使得原本就压抑沉重的牢房更添了一重死亡气息。

    荣锦瑜麻木的躺在西北角的阴影里,她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儿好肉了,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尝过锥心刺骨的滋味。

    痛到了极致她已没了感觉。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活不过今夜了。死有何惧?可义父大仇未报,昭弟生死不明,她就是死也闭不上眼睛!

    想起一生遭遇,两度蒙难,亲人无辜遭戮,荣锦瑜心中涌起无尽愤恨!“苍天!你无眼!”

    声嘶力竭的呐喊之后,星光璀璨的天空忽然毫无预兆的划过一道闪电!惊雷声起,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东厂关押十恶不赦大罪人的极字监戊号房轰然倒塌!荣锦瑜被埋在一堆砖墙瓦砾之下!

    刑老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狱卒当了三十多年,什么样的惨事没见过?可这天打雷劈的事儿还是头一遭!难道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些年所作所为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不知不觉间冷汗已湿透了背脊!

    此时此刻,牢房中落针可闻,如死般寂静。王二最先回过神来,小跑着赶到那已成断壁残垣的极字间戊号房,哆哆嗦嗦的搬着堆成小山的砖块。他脑中一片混沌,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他要救人!

    刑老爹茫然的看着王二动作,浑浊的双眼忽然涌起了一丝疯狂,急步冲到王二身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他虽年近六旬,生的又干又瘦,力气却大的出奇,王二被他拽的一个趔趄,还未等他站稳,脸上又挨了刑老头一个耳光。王二被打懵了,也不知道生气,只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怔怔的望着刑老头。

    “一个死囚罢了!迟早是个死,你救个屁!”刑老头扭曲着脸朝那瓦砾堆中狠狠啐了一口,也不知是要说服王二还是要说服自己,“她罪大恶极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劈死她,你救她就是跟老天爷作对!也不怕一起遭了天谴!”说到“天谴”二字,刑老头灰暗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如逆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癔症似的叫嚷起来:“对!是天谴!天谴!老天爷要劈死这个女的,不关我的事!”

    叫嚷声还未止歇,阻隔着极字监与旁边冥字监的那扇大铁门被人一脚踹开,“砰”的一声巨响,将怔愣中的王二和状似疯魔的刑老头都给震醒了,两人几乎同时扭头朝铁门的方向望过去。五六个人影已闯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紫衣金冠的年轻人,狱中幽暗的烛火没能照亮他的面容却依稀可分辨他此时铁青的脸色。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佝偻的人影,其余几人自动分成两列,虽然个个身材挺拔高壮,腰间还悬着一把朴刀,却皆垂着头,不知是不是王二和刑老头的错觉,总觉得那几人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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