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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雕像

    “七曜”这是这个大陆的名字,若是有人发问,何为七曜?恐怕回答者都会带着自豪,神情激动的回答。

    “七曜”,是我们这片居住的大陆,是无数先辈们用,血与骨换来的家园!是无数人埋骨战城,所换来的安居之地!

    而现在,季节正直冬季,即便是阳光明媚,城里的人也都几乎都有穿着厚重的衣服。在那阳光之下,喧闹无比的城市之中,仿佛也没了任何一处的黑暗。

    小巷里,亮光照亮了冒着热气的小摊旁,那乌黑靓丽的及腰秀发,与一个黑色外边紫红色翅膀的蝴蝶发卡,看样子,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妖艳的小女孩儿,不难想象,在其长大之后,又是何等的美艳。

    而看到其面貌的小摊之主——皮肤是略微呈现黑色,厚厚的嘴唇,小小的眼睛,面上是略显削瘦但却和蔼看着她的男子,也是这般想着的。

    他在为这个吃着小吃的衣着“清爽”的女孩儿眉飞色舞的解释着这里“上光城”的一切。

    这“清爽”二字对小女孩而言,也的确是名副其实。

    相对于大叔身上厚重的衣物而言,小女孩儿身上穿着的黑白两色的长袖长裙,看其面料虽像是什么高等布料,但却是单薄无比,最多的也仅仅只是随意披在他身后的还算厚实的较新棉袄,但是在这严寒之下,敞开着的棉袄又怎么能抵御严寒?

    任谁见了这般,都不难会狠狠的怒骂这摊位的大叔。

    “你还有没有爱心啊!这孩子穿的这么少你还不给她穿上衣服!”

    或者是,“这么小的孩子可是有“点星”的可能,万一冻坏了,你赔的起吗?”

    而说句实话,之前小女孩儿坐在这儿,身上却是连这件棉袄都没有,自然而然的,是有好些人这样跟这大叔讲过如此的话语,不过,都是在小女孩儿的婉言下,才半信半疑的离去了。

    毕竟,在这严寒之下,单薄衣着的她,却是异于常人般的面上保持着润色,话语间也只有着活力,丝毫没有像是冻到的情况。

    而且,好在今天是为学院招生之处,城里的人和外来的人几乎都是汇聚于城中,所以在这七斗城较外围的小巷里,也并没有太多的人来。

    不过这一次次的责骂可是苦了这摊位的大叔,也是狠下心将外面厚重衣物脱去,陪着小女孩儿一起。

    但这严寒是差些让他没见到“七曜之光”!

    好在小女孩看着大叔这个样子不忍心,便是披上了这件大叔说是他妻子的棉袄,也算是叫大叔安心穿上衣服了。

    “请问,叔叔,那边的雕像是什么啊?”小女孩儿声音嫩嫩的,像是无忧,又像是天真,听者绝对会以为她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而大叔,也不例外。

    “那儿啊,这可是我们“上光”城的救命恩人……不,是救命神人啊!整个城市,我们千万多号人!就是因为上官家主他们一家四口,为我们换来生机!”

    大叔的声音很自豪,甚至和讲解七曜的历史一般,都是发自内心的。

    但又不难看见,其眼中在说完之后,眼中却是有着黯淡之色。

    不过,不难想象,在这声之下,除却那些想要招惹是非之徒,任谁都会对上官一家敬佩无比。

    只是,这年岁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在听完后,却是在笑着,笑声如银铃,十分动听。

    放在以往,摆摊的大叔或者多少的会随着笑笑,羡慕这小女孩儿的天真烂漫,但在现在这一幕却是让大叔不自在了。

    眼中那黯然之色却是变为了愠怒之色,道:“女娃娃,你知道你这是在笑什么吗?”

    与前面憨厚和蔼的语气相比,这声却是只有着加重了声音的平静。

    可想而知,他是真的对那雕像里的四人,也就是上官一家,有着发自内心的敬仰。

    但这声话语后,小女孩儿却是笑声更欢了。

    银铃的笑声之中,更是让人心旷神怡,但是这声之下却是传来了一声轰响。

    这无疑是一声惊响,在小巷子里回荡,所幸的是,小巷外刚好有飞驰而过的马车,将这惊响尽数掩去,才幸得没有惊扰到周围的居民。

    声源之处,大叔的右手掌是放在了木桌之上,而后,却是有几道裂纹,虽然是低着脑袋,但也不难想象,现在大叔的面上应当是盛怒之色。

    只是,这声之下,小女孩儿的笑声却未曾停下……

    不过,却也是笑着说出了声:“他们真的很伟大呢。”

    这般,大叔原先想要怒斥小女孩的想法也是少了些许,但又是想质问她,为什么要笑。却是在抬头看向小女孩的眼时,这想法消失了,而脸上的怒色也是亦然。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对于大叔这做小摊多年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句至高无上的名言。

    但不管是先前还是现在,小女孩儿那笑着的,无忧无虑的妖艳面孔之上,却是有一双宛若经历了无数悲惨的,对生活绝望的眼神!

    大叔是愣住了,而小女孩儿则是抬头望着那飘荡着悠悠白云的蔚蓝天空,又是笑着道:“真的很伟大呢。”

    声音依然,是那若银铃般的,无忧无虑的悦耳声响。但……眼神绝对是不会作假。

    而这般,也就只是说明了,小女孩儿只是想叫自己别难过而已,可自己却这样……

    “唉……女娃娃啊……对不起,这年纪大了,越活,脾气却也是越大了……”

    话说着,那拍在桌子上的手也是摸到了他那脑袋上。

    随之的,这木桌也是不堪重负,直接轰然塌下了,这可就让得大叔苦恼了。

    不过,小女孩儿却在这时嬉笑道:“嘻嘻,大叔现在还年轻着呢!一点儿也不老。”

    大叔听着愣了愣,回过神来,也是没有再管这木桌的得失,憨厚笑道:“呵呵,好你个嘴巧的女娃娃……是啊,现在也的确还年轻啊……”

    大叔最后的话语却小的可怜,恐怕是难以被常人听到。

    “不过,我这过错绝对不假,这一顿,算我这个大叔请吧,不收女娃娃你的钱了!”

    “谢谢叔叔呢,不过……我能问些失礼的话吗?”小女孩儿也没有拒绝,笑着问道。

    “嗯?”

    “他们……还活着么?”

    那银铃般无忧的声响,却也是在这一声中终于是有了颤动,只是,这一声依然是用笑着说的。

    大叔听着,则是被这个问题惊到,看着小女孩儿的眼神更是狐疑了些,而小女孩儿现在也是放下了筷子,带着微笑,黯淡着的眼盯着大叔。

    盯的久了,大叔眼中的狐疑也就被那渐渐生起的悚然感替代。

    “女娃娃,那你能告诉我,你以前经历了什么吗?”虽然失礼,但对于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儿却是有这样一双眼睛,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心中的疑惑了。

    小女孩儿手指戳着那无瑕的面颊,似是在思考,可是却又是在大叔带着希翼的眼神下摇了摇头,随后也便是道:“以前啊?不知道呢。”

    “是吗……”

    说着,大叔也是弯下腰,将地面上木桌的残骸一一拾起。

    于此同时,小女孩儿也是继续拿起了筷子,夹起了笼中还两个的汤包。

    一时间,小巷里也只有木头撞击的作响声与远处传来的欢快喧闹声……

    时间过了会儿,大叔也是从地上将木桌的残骸拾起了,而小女孩儿也才刚刚吃完了一个,大叔便是站直了身子道:“女娃娃,他们啊,只活在四年之前……现在,怕也是除了我们上光城外,也没多少人会记着了……”

    小女孩儿闻声,刚刚要放到最后一个汤包上的筷子却是悬在了半空,而在听完这一声后,小女孩手中的筷子,落了下来……

    哐当声起,而小女孩儿便是发出了声响:“都……不在了么?”

    这一声传来,却是叫大叔心中一颤。

    而原因无他,这一声中,再无银铃无忧之声,有着的是死气低沉,却若男孩儿的声响。

    只是,待他回过头去,小女孩儿面上却是依然带着那无忧灿烂的笑容。

    他下意识的便以为这一声是错觉了,正想问着小女孩儿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女孩儿却是笑道:“嘻嘻,谢谢了叔叔,汤包很好吃呢,这儿是给您的。”

    说完,也便将一枚金币放到桌上,之后,又是将身上的那件棉袄放到了椅子上,也不待大叔说些什么,便是蹦蹦跳跳着,离开了小巷。

    而大叔则是在见着那枚金币后便是愣着了,要知道,这一枚金币,已经可保他半年无忧,更是为他这卧床不起的妻子有了救治的可能。

    这已经是远超这两笼汤包还有一张木桌的价值了!

    只是,于他而言,又何时能收小孩如此贵重是东西?正想将这枚金币还回去,可在小巷里又还哪有小女孩儿的身影?

    于此,他便拿起这枚金币来,狠狠的握在手心里,又是将那件棉袄拿了起来,快速的跑出了这个小巷,但视线之中小女孩那单薄的身影却也依然不在。

    为此,大叔肃立于此,抬头望着天,左手也就是握着金币的手在身上点了七次,最后一次放于心脏位置,也是在这一刻,那张黝黑削瘦的面上落下了两行清泪。

    “老婆啊……七曜,并没抛弃我们啊……”

    ……

    名为“上光”的城市中,整个城市人声鼎沸,甚至在方圆十里内的结了霜的森林里,都能听到城市中的声响。

    而在城市之内,硕大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甚至可以说是拥挤。不过,即便是这般,都是些欢声笑语。

    虽然现在身处在城市外围的女孩儿并没有没有这种感觉。

    走在街道上,除了一些还在忙碌着的行人,与街道上从外正在赶来的马车,倒并没有像往里处的那般喧闹。

    不过,因为女孩儿的可爱,却是衣着单薄,有好些人过来送衣服。

    虽然有拒绝,但一路上因为多了,也就在中途接受了一位老奶奶送的白色棉袄,这在之后才少了好些送衣服的人来。

    当然,除了送衣服以外,那些过来的人也有像是问什么,从哪里来啊,父母在哪啊,是不是要去“点星”啊,这样那样的,小女孩儿也都有一一回答,只是,当那些人看到小女孩儿的眼睛时,全都愣了愣。

    之后,每个人都又问了一句,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那是一双多么黯然的眼!那是充满了死寂的眼!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和她那天真的外表是多么的不搭啊!为什么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儿,会有一双这样死寂的眼?是家人父母虐待她吗?这家人是有多么的丧心病狂!

    这是见者每个人心中的感受。

    有人感到惋惜,有人感到怜惜,上前有想要说些关心的话语,但小女孩儿却回答着,没事了,天生的了,这般的天真无邪的话语回答了来问问题的众人。

    乖巧的停下,却又是在问完后蹦蹦跳跳的,让愤愤不平的看者多少有些欣羡,也就相信了小女孩儿的话语。

    一路上,小女孩儿就这样停停跳跳的走入了人轧人的人海之中。

    而在这里,因为喧闹的原因,再加上小女孩儿身材矮小,也并没有什么人来问他在外围些所问的问题。因此,在这人群之中的速度反而还要比在外围还好快上一些。

    虽然在这人群之中,小女孩儿是被那些街道两边的摊位上所吸引了。

    不过,她的情况却与他人不同,她只是站在远离摊位的地方,从川流人群的空隙之中看着。

    零星几点的东西看着,想要看清全部却也是需要花些时间,为此,小女孩儿之后路上所花的时间,也大多是在这上面。

    在临近黄昏,人海散去大半,小女孩儿也是走了一半的路程,在道路的中央,望着那渐渐变黑的天空,黯然的目光之中似乎出现了一抹晶莹。

    并没有看多久,小女孩儿将头低下,只是,不知怎么的,小女孩儿的目光更为黯然了些,但同时的,面上的笑容,却也是更加灿烂。

    但不同于先前,小女孩儿不再在摊位前有所停留,哼着小曲儿,往那被大叔说是上官一家四口的雕像那,在这人群稍少的地,跳着过去了。

    而走的近了,那儿,雕像也是能看清了。

    这高大的雕像栩栩如生。

    男女刚正,美貌的面上是有着那坚毅,两人各张开一只手,像是在保护那下方的两个抱在一起的面露着无惧,俊俏的男孩儿和面露笑容,目光隐隐看着男孩儿的漂亮女孩儿,又像是甘愿奉献,普度众生。

    而说到雕像栩栩如生的男孩儿,却是与小女孩儿有个几分相像……

    “为什么这里会建一座这么大的雕像啊?”

    “是啊是啊!都和“七圣贤”一样大了!”

    “七圣贤都是单个的,为什么是四个人在一起啊?”

    “而且还有那两个小些的,好像岁数很小的样子。”

    雕像下,好几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童们七嘴八舌的问道。

    他们之旁有着大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孩童们问着,大人们也没有解答,就这般,过了一段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小女孩儿也是远远的站在了人较少之处,将手放在身后,双脚内八字,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雕像,甚是可爱。

    不过,这番秀色可餐的情况,却也因为孩童们的话语,并没有注意到。

    过了会儿,天色也快暗了下来,孩童们也是因为家长,渐渐离去了这地处,讨论的声音也是渐渐少了。

    当天色完全暗下,四周亮起魔灵灯之时,这片独立于“七圣贤”的上官一家四口的雕像下,却也仅仅只有不过十人在那讨论着。

    而话语中的内容,有说着今天你家孩子点亮了几星,有说着阁下来自哪儿,也有说着待会没时间去看“七曜之光”,这些那些的,却也并不全是关于这雕像的事了。

    而在一家长说着:“真搞不懂,为什么要在这里建怎么大个雕像?”便是从一旁传来了一稚嫩,却又带着些许怒意的声响:“他们是我们“上光城”的大英雄!为什么不能建?”

    “嗯?”在场的人都是愣了愣,朝向声源看去,却是发现亮光之下,是一位面貌和蔼的白发老者与其身旁一位黑发大眼睛,长的水灵至极的衣着朴素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呵呵,我家丫头不懂事,还请各位不要责备她。”随后,老者是笑着道。

    见到来者,也便是有人道:“老人家,您是……”

    只是话还没说完,却是被其身旁女孩儿的抱怨声打断。

    “爷爷,夕巧姐姐和夕赤哥哥他们一家人,本来就是大英雄嘛!”

    “唉……樱樱,又不懂事了?”老者道。

    只是这般说着,樱樱却是狠狠跺了跺脚。

    “哼,爷爷最坏了!”

    说着,她也是跑向了另一个位置,而这,也刚好便是小女孩儿站着的地处。

    “樱樱!樱樱!唉……这丫头啊……”老者见着樱樱没有回头,反而更是加快离去,便是摇了摇头。

    但谁也没有看见,其混浊的眼神却是突然一亮。

    “你们都是外来的吧?这年头,也的确有好些人在问这个了……”

    声音之中的怅然,似乎在回忆什么。

    但对于这声,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愣,这么小的女孩子,就这么放心她在外面走着吗?

    为此,也是有人好心提醒道:“老人家,您不先管管您的孙女吗?”

    “没事,哪儿啊,有个熟人,樱樱也有个伴,我在这里和你们讲讲也没事。”

    这般,众人目光看去,在那儿,是还有一个女孩儿,虽然阴暗,但有些人还是能看清,那女孩儿的年龄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三岁。

    就这样能放心?很多人心中都是这般想着的。

    当然,也是有人想着在之后会有遇见其他人来着,不过,对于现在而言,老人家的话语,还在这边的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有人在见着两个小女孩一前一后的离去后,便是迫不及待的问道:“老人家,这雕像有什么来头吗?”

    而这声之下却又是接连着响起了好几声。

    “老人家,这应当是一家四口吧?怎么会被弄成雕像放在这处?”

    “老人家,这雕像是有怎么含义吗?学院的人对着不会管吗?”

    “老爷爷,那两个小孩样的雕像,是不是小孩啊?”

    “老爷爷座雕像和七圣贤有什么关联吗?”

    说完之后,又有些问着,一时,场上零星几人的广场上,大人小孩的疑问声却是不断。

    为此,老者抬着头盯着雕像,目光之中是有惋惜之色,但在面上,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缓步走来,同时道:“各位慢些讲,糟老头子我,可一下子听不清你们这么多问题啊!”

    这般,那些人面上露出尴尬之色,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这样吧,老头子我还是从开始讲吧……”

    “上光城重建以后的三年来,很多人都在问这些问题。这一座雕像的来头不大,只是前城主上官一家四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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