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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父亲

    沐离开后,莲华又重新坐了下来,他还是抬头仰望着夜空,听着夜风吹过道路两旁的树木,听着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响。莲华的心也随着那树叶一样,久久不能平静,小时候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浮现着…

    三岁,他记忆开始的地方,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记得最清晰的只有两件事,一件事是他体内被封印了一条巨蛇,而这条巨蛇还是害死他外公和破坏外公村子的罪魁祸首。另一件事是将这条可恶的巨蛇封印进他体内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四岁,那时的他还很弱小,只会一些简单的武技,根本还不会斗气,也没有正式修炼斗气。那一天,父亲一早把他从练功场里带出,塞给他一把匕首后将他关进了一间小黑屋,屋内同时被关着的还有三匹饿了好几天的野狼,小黑屋不大,三匹饿狼就占去了大半个屋子。“想要活命就杀了它们,”这是父亲关上屋门说的最后一句话。天知道当时的他在那间屋子里经历了什么,那三匹饿狼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贪婪和恶毒,直到现在他还清晰得记得,虽然最后在强大的求生欲望下,他用匕首杀死了那三匹饿狼,但是满身的撕裂抓咬的伤口却让他足足昏迷了七天。七天后当他醒来时,身体上的伤差不多已经痊愈,可是心理上的创伤却在无限扩大,他与狼厮杀的场景时不时得在他脑海里回放着,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时无刻得不在折磨着他,晚上他不能闭眼,只要闭上眼他就会看到那些狼的尸体和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他能感觉到双手间的粘稠,甚至还能闻到那屋内令人窒息、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父亲对他的训练也从未停过,反而强度越来越大。

    五岁,他已经基本掌握了武技,开始接触斗气。父亲将他带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上,这是一座廖无人烟的山,山里除了树木就是野兽,熊和野猪在那里是最常见的。“一年后我来接你,不要死了。”父亲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得离开了。接下来的一年他只能靠他自己才能生存下来,好在他武技还算扎实,就算是这样也好几次差点死在熊的巨掌和野猪的獠牙下,白天在山上躲避着野兽们的追捕,夜晚他还要提放着野兽们的偷袭,闭上眼又有血手的噩梦在折磨他,他的身体状况就这样越来越差,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绝对活不过一年,他会成为野兽们的盘中餐,腹中食。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这么告诫着自己。于是,他用磨尖后的树枝当成武器,遇到野兽时也不再落荒而逃,他开始为了生存而战,开始为了生存而杀戮,越杀越多,也越杀越熟练。说也奇怪,随着他的杀戮更加,那血手的噩梦就不再出现了。这一年里,他学会了野外的生存之道,也是在这一年里他变得沉默,笑容在他的脸上渐渐消失了。

    六岁,还是父亲,将他从山里带出,带他去了东部荒野,那是一个有低阶魔兽出没的区域,父亲在他的双脚上绑上了十根铅块,扔给他两把匕首后,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看他一眼就离开了。虽然东部平原出没的魔兽都是低阶,但是对于当时只有六岁的他来说,哪怕是一只低阶魔兽的幼崽都要比野兽强大得多,他记得起初一只幼年的低阶雷蜥蜴就差点要了他的命,之后更是被一群低阶双冠鸟追捕,由于他脚上绑着铅块的缘故,他很快就被它们追上并包围了,它们用长长的喙啄食着他的身体,肉被一片片的撕扯下来,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那么的近,就在他以为他要死掉的时候,他体内的巨蛇出现了,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巨蛇的力量,围攻他的那群双冠鸟在这股力量面前瞬间被秒杀。之后的两年里,他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着,无数次当他要面临死亡危险时,巨蛇的力量就会出现,替他化解,他也渐渐掌握了巨蛇的能力,虽然这股力量他很排斥,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这么做。两年后东部荒野上的低阶魔兽已经对他起不到任何威胁,也是在这两年里他进阶成了一名低阶武者。某天一只‘影乌鸦’飞到了他的面前,上面写着让他回家的字。

    可是在他回家的路上却发生了一场意外,在这一场意外中,他因为过渡的使用巨蛇的力量,而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这一昏迷就是两年,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岁了。父亲在他醒来后的隔天才来看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正式成为了一名佣兵,一名“E”级佣兵。在成为佣兵最初的几年里,他在家待的时间很少,只有每年母亲和姐姐的生日还有除夕过年会回家,其余的时间都在外面做任务,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在这个年龄获得“B”级佣兵的资格的原因。

    就这样过了几年,直到三年前他因为参与了某个事件而被父亲强制终止了佣兵生活,不顾他的反对,勒令他立刻回家并下了禁足令。一开始他是无视的,父亲送来的“影乌鸦”都被他撕碎了。父亲大怒为此甚至动用了家族的力量来对他进行围捕,而他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他了,多年的佣兵生活和经验让他从追捕中逃脱,几次追捕不成后,父亲亲自出手了。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父亲独自一人双手抱着胸站在一条小路的尽头,而当时的他什么都没说,就义无反顾得冲了过去,在父亲毫不留情的实力面前,短暂的五个来回不到,他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最后被父亲绑回了家。

    回到家后的三年里他一直都在努力得修炼着,修为不退反进,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练功场度过,只有在姐姐“发脾气”和母亲召见他的时候他才会离开那里。三年里他从不和父亲说话也不父亲和交流,两人见面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只当是没看见。倒是最近父亲拿着一封来自帝都的信件找的他,许久没有交流的两个人在老宅的主厅里大吵了一架,还好当时母亲和姐姐不在。也就是因为那一架,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而让他感到奇怪的事,父亲在知道了他的去向后居然只派了沐前来,还说他假装不知道并在帝都等着他,这让莲华很是琢磨不透。

    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父亲这个称呼对于莲华来说从来都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前几天莫名其妙得苏醒的一段记忆,却将这些顺理成章通通打破了,那个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那么得严厉,那么得不近人情,那么得冷酷无情,那么得不讲道理,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有给他看过什么好脸色的父亲形象一下子碎裂了,碎得干干净净。

    “父亲,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莲华想着想着喃喃自语道。

    “沐说你去了帝都,是为了那件事吗?”想到这,莲华不自觉得将目光看向了东北方,那是帝都的位置所在。

    ……

    夜,渐渐离去,天,微微放亮,空气中的水汽由于温度升高慢慢形成了晨雾,晨雾如轻纱一般笼罩着这片树林和这条林中小道,远处传来的阵阵鸟鸣声打断了莲华的思绪,让他意识到夜已经过去了,他竟然不知不觉间整整思考了一个晚上关于父亲的事。

    莲华仰天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坐了一夜的身体,特别是腰和脖子,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现在觉得那两处特别的僵硬,一番活动之后莲华翻身从车顶跳下。

    刚落地,马车车厢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露茜从门内走了出来,看到莲华笑着到打着招呼,“早啊~莲华,晚上辛苦你了。”

    “早,”莲华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回应道,“怎么起来了?”

    “啊~我睡不着了。”露茜俏脸不知为何突然一红。

    “还是睡不惯马车?”

    “没,没有。”露茜连忙摇头道,脸却更红了。“昨天没睡好还不是因为你没睡在我身旁嘛。”露茜在心里嘟哝着。

    “我打算给他们去弄些早餐的材料,你要不要一起?”莲华指着树林问道。

    “好呀。”露茜一边点着头一边在莲华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跳下。

    露茜和莲华简单得洗漱了下,肩并着肩一起朝着树林走去。

    “莲华~”

    “什么事?”

    “自从你昨天醒来之后,我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

    “嗯~说不上来,就是有这种感觉。”

    “是吗?”

    “是~”

    两人的声音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当太阳再一次从地平线上升起,丝丝阳光射入晨雾,崭新的一天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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