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她是小毒蛇
常笙画跟万克泽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然后才在面无人色的万克泽苦笑着的恭送下离开他的临时办公室。
万克泽在后头明显松了一口气，常笙画懒得跟他计较，也没回头，直接就走了。
瞧着人走远了，万克泽这才敢回到临时办公室，给万木华打了个卫星电话。
万木华就等着这个电话呢，直接问道：“她怎么说？”
万克泽老老实实将常笙画的要求说了一遍。
万木华一听，却是啧了一声，“小毒蛇就是小毒蛇，占便宜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坏心肠比谁都长了几寸。”
“啊？”万克泽有点听不懂，他觉得常笙画在给出来的安排里退让了不少，他还以为这是常笙画对万家示好的表现。
万木华哼笑，“克泽啊，你还需要多锻炼。”
这话也不算是指责，就是提点一句，万克泽发现自己的确听不懂他们这群大佬在搞什么事情，当即虚心道：“您说得对……”
万木华问：“她不把人带回来了？”
万克泽道：“对，说是留在疗养院里了。”
万木华心想帝都肯定又要平地起风云了，那条毒蛇趋利避害得厉害，待在青河市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躲清静，只在幕后搞风搞雨呢！
“你跟宁韶明说一声，”万木华道，“让他跟你一起回帝都一趟。”
“是。”万克泽应道。
就在万木华和万克泽沟通的时候，常笙画已经去了食堂那边，和宁韶明以及安秋他们汇合了。
马严带着一群原本来支援常笙画的退伍军人，虽然最后没有派上用场，可是前期常笙画和安秋在疗养院暗查的时候，也是一直麻烦他们到处跑腿去搜集各种犯人的资料，好来确定那些病人的身份。
不说别的，光是宁韶明叫他们过来帮忙，他们二话不说就来了，这已经足够让常笙画诚心诚意对他们表示感谢了。
马严他们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表示跑跑腿当是锻炼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有需要的话尽管再叫他们过来。
常笙画想了想，道：“如果你们这几个月有空的话，要不要再来给我帮帮忙？”
马严不解，“你的意思是……？”
常笙画道：“今年我要开工作室，班底基本上等于没有，从装修到跑手续，各种大事小事都要忙活，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要在疗养院这边先呆上一段时间，暂时顾不上外面的事情，你们过来的话就是等于帮我的大忙了。”
马严一听，回头和他身边几个弟兄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就道：“如果能帮得上忙的，我们就去，到时候你说说具体的工作内容就行，我们会好好干的。”
常笙画笑了，“行，那就提前谢谢你们了。”
宁韶明在旁边听着，也不插话。
其实宁韶明也知道常笙画是在卖面子给他，有了匡家的帮忙，什么装修啊手续啊都不是问题。
常笙画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宁韶明之前提过他请来的这些退伍军人目前的生活都不太好，要知道常笙画原本计划在这边忙活上几个月，随时随刻要待命，如果真要有正经的工作，肯定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青宁镇这边。
马严因伤退役，因为之前安排在警局坐办公室，存了一点钱，又拿到了伤病补偿，已经算是退伍之后混得比较好的了。
可是其他人学历不高，退伍之后又不适应外面变化剧烈的环境，生活难免有些窘迫，不少人是在打着零工。
所以宁韶明跟他们说一声，他们直接辞职就过来了，虽然宁韶明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一点辛苦费，怕他们不收，可是衣食住行都还是变着法子给他们安排好了的。
鸠头和蛮子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原本计划能帮上这群弟兄几个月的事情也泡汤了，宁韶明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常笙画肯定是看出来了，才会直截了当就当着他们的面提出了邀请，这样马严他们就不会因为犹豫再三想清楚前因后果而拒绝了。
只要让匡家那边暂时不用出手帮忙，从选址装修到跑手续和工作室前期开张，都十分繁琐复杂，常笙画作为“外人”，明码算账的时候比宁韶明要理直气壮，至少能给这群退伍军人提供上大半年的稳定收入。
而常笙画最擅长怎么磨练人，工作室也是需要除开心理专业人士之外的其他各种人员的，马严他们是宁韶明的熟人，都是信得过的，等锻炼出来了，常笙画就能顺势把他们安顿下来……
这种事情可以说互惠互利，但即使如此，宁韶明还是很感激常笙画有这份心的。
他当时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句，素来性格冷漠管他人去死的常笙画都能放在心上，宁韶明要是不受触动，那他才是真的狼心狗肺了。
常笙画找了人来安排马严他们今晚的住处，便让宁韶明和安秋先回她的宿舍，等到她安排好这些琐事，回到宿舍，一进门就对上了宁韶明感动的小眼神。
常笙画想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失笑，走过去点了点他的脑袋，“顺手而已，别想太多，嗯？”
“嗯……”宁韶明抓住她的手，没吭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秋捧着杯子坐在一边，心想这两个人肯定是忘记他还在这里了……
常笙画也没甩开宁韶明的手，坐了下来，看向对面沙发上的安秋，“刘处说了，让你带鸠头回去。”
安秋放下杯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你放心。”
常笙画沉默了一下，又道：“不要举行葬礼了，让他安静地离开吧。”
当年东皇郭里虎给鸠头他们扣了个屎盆子，直到鸠头去世，这个污名仍然没有洗刷，常笙画也不是没有想过高调地替他和蛮子他们平反，可是后来想了想，她又觉得鸠头应该是喜欢安安静静地离开。
所谓“平反”不过是给活人的安慰，就没有必要去惊扰死者了。
安秋大概能猜到常笙画的想法，他想了想，再次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刘处说的。”
常笙画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继续开口。
安秋有点疑惑地看她一眼，然后询问性地看向宁韶明。
宁韶明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常笙画才说：“关于我老师……”
安秋当然知道常笙画的老师是关韫庄，这件绝密的泄密案本来已经被尘封在历史之中，可随着常笙画的回国，渐渐就被翻了出来，让没有经历过这件事的安秋也知晓了一部分前因后果。
鉴于安秋是刘方看好的下一任负责人，所以他知道的东西还不算少，起码任筱鸥他们这群退役人员不知道的真相，安秋都有所了解。
常笙画停顿了一下，才道：“刘处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这句话出人意料，安秋愣了愣，“什么？”
常笙画道：“你知道刘处为什么让你过来帮我吗？”
安秋迟疑，“……判断我的精神状态？”
常笙画点头，“一部分吧，你的精神状态是有点不太好，但是还算稳定，起码折腾的只是你自己，出不了大事。”
安秋真不知道她这个评价是褒义还是贬义。
宁韶明在旁边听着，倒是在心底翻译道——女魔头的意思无非是觉得安秋擅长折磨自己，哪怕自己痛苦得要死，也不会想要搞砸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哪怕自己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失望的眼神。
嗯，女魔头最喜欢这种人了，毕竟是潜在的有研究性的实验品……
常笙画又道：“另一部分理由，就是他让我评估一下你能不能接我老师的位子。”
虽然现在you-know-who已经有了新的负责人，不过常笙画还是用关韫庄来举例子。
安秋有所预料，但真的听到常笙画这么开诚布公，还是有些心情复杂，“我觉得我的经验不够……”
常笙画耸了耸肩，“年纪和天赋是两回事，经验也不能让蠢材变成天才，如果你是那种靠熬资历才能爬上去的人，我绝对不会给你超过零分的评价。”
宁韶明的眼皮子跳了跳。
女魔头这种“不是我说，在座都是垃圾”的态度真的很拉仇恨啊……
安秋果然露出无语的表情，“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常笙画道：“不客气，所以我老师的事情交给你，这是刘处给你的第二个考验。”
第一个考验自然就是要过常笙画这关了，虽然刘方觉得能被她折腾过一遍还能活蹦乱跳的都是人才……
安秋明显还是迟疑，“关前辈是一个很好的前辈……”
常笙画看着他。
安秋问：“那你怎么看？”
常笙画道：“你来安排，我只是个没有话事权的退役人员。”
安秋接了一个烫手山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关前辈是个好人，但是很多事情都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好人，就能够原谅他所有的过错。”
事实上人们对好人的容忍度还更低，坏人做一件好事就是浪子回头。
常笙画不生气，还表示洗耳恭听，“然后呢？”
安秋低声道：“从上位者的角度……这件事应该再也别提了。”
万克泽在后头明显松了一口气，常笙画懒得跟他计较，也没回头，直接就走了。
瞧着人走远了，万克泽这才敢回到临时办公室，给万木华打了个卫星电话。
万木华就等着这个电话呢，直接问道：“她怎么说？”
万克泽老老实实将常笙画的要求说了一遍。
万木华一听，却是啧了一声，“小毒蛇就是小毒蛇，占便宜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坏心肠比谁都长了几寸。”
“啊？”万克泽有点听不懂，他觉得常笙画在给出来的安排里退让了不少，他还以为这是常笙画对万家示好的表现。
万木华哼笑，“克泽啊，你还需要多锻炼。”
这话也不算是指责，就是提点一句，万克泽发现自己的确听不懂他们这群大佬在搞什么事情，当即虚心道：“您说得对……”
万木华问：“她不把人带回来了？”
万克泽道：“对，说是留在疗养院里了。”
万木华心想帝都肯定又要平地起风云了，那条毒蛇趋利避害得厉害，待在青河市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躲清静，只在幕后搞风搞雨呢！
“你跟宁韶明说一声，”万木华道，“让他跟你一起回帝都一趟。”
“是。”万克泽应道。
就在万木华和万克泽沟通的时候，常笙画已经去了食堂那边，和宁韶明以及安秋他们汇合了。
马严带着一群原本来支援常笙画的退伍军人，虽然最后没有派上用场，可是前期常笙画和安秋在疗养院暗查的时候，也是一直麻烦他们到处跑腿去搜集各种犯人的资料，好来确定那些病人的身份。
不说别的，光是宁韶明叫他们过来帮忙，他们二话不说就来了，这已经足够让常笙画诚心诚意对他们表示感谢了。
马严他们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表示跑跑腿当是锻炼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有需要的话尽管再叫他们过来。
常笙画想了想，道：“如果你们这几个月有空的话，要不要再来给我帮帮忙？”
马严不解，“你的意思是……？”
常笙画道：“今年我要开工作室，班底基本上等于没有，从装修到跑手续，各种大事小事都要忙活，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要在疗养院这边先呆上一段时间，暂时顾不上外面的事情，你们过来的话就是等于帮我的大忙了。”
马严一听，回头和他身边几个弟兄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就道：“如果能帮得上忙的，我们就去，到时候你说说具体的工作内容就行，我们会好好干的。”
常笙画笑了，“行，那就提前谢谢你们了。”
宁韶明在旁边听着，也不插话。
其实宁韶明也知道常笙画是在卖面子给他，有了匡家的帮忙，什么装修啊手续啊都不是问题。
常笙画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宁韶明之前提过他请来的这些退伍军人目前的生活都不太好，要知道常笙画原本计划在这边忙活上几个月，随时随刻要待命，如果真要有正经的工作，肯定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青宁镇这边。
马严因伤退役，因为之前安排在警局坐办公室，存了一点钱，又拿到了伤病补偿，已经算是退伍之后混得比较好的了。
可是其他人学历不高，退伍之后又不适应外面变化剧烈的环境，生活难免有些窘迫，不少人是在打着零工。
所以宁韶明跟他们说一声，他们直接辞职就过来了，虽然宁韶明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一点辛苦费，怕他们不收，可是衣食住行都还是变着法子给他们安排好了的。
鸠头和蛮子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原本计划能帮上这群弟兄几个月的事情也泡汤了，宁韶明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常笙画肯定是看出来了，才会直截了当就当着他们的面提出了邀请，这样马严他们就不会因为犹豫再三想清楚前因后果而拒绝了。
只要让匡家那边暂时不用出手帮忙，从选址装修到跑手续和工作室前期开张，都十分繁琐复杂，常笙画作为“外人”，明码算账的时候比宁韶明要理直气壮，至少能给这群退伍军人提供上大半年的稳定收入。
而常笙画最擅长怎么磨练人，工作室也是需要除开心理专业人士之外的其他各种人员的，马严他们是宁韶明的熟人，都是信得过的，等锻炼出来了，常笙画就能顺势把他们安顿下来……
这种事情可以说互惠互利，但即使如此，宁韶明还是很感激常笙画有这份心的。
他当时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句，素来性格冷漠管他人去死的常笙画都能放在心上，宁韶明要是不受触动，那他才是真的狼心狗肺了。
常笙画找了人来安排马严他们今晚的住处，便让宁韶明和安秋先回她的宿舍，等到她安排好这些琐事，回到宿舍，一进门就对上了宁韶明感动的小眼神。
常笙画想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失笑，走过去点了点他的脑袋，“顺手而已，别想太多，嗯？”
“嗯……”宁韶明抓住她的手，没吭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秋捧着杯子坐在一边，心想这两个人肯定是忘记他还在这里了……
常笙画也没甩开宁韶明的手，坐了下来，看向对面沙发上的安秋，“刘处说了，让你带鸠头回去。”
安秋放下杯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你放心。”
常笙画沉默了一下，又道：“不要举行葬礼了，让他安静地离开吧。”
当年东皇郭里虎给鸠头他们扣了个屎盆子，直到鸠头去世，这个污名仍然没有洗刷，常笙画也不是没有想过高调地替他和蛮子他们平反，可是后来想了想，她又觉得鸠头应该是喜欢安安静静地离开。
所谓“平反”不过是给活人的安慰，就没有必要去惊扰死者了。
安秋大概能猜到常笙画的想法，他想了想，再次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刘处说的。”
常笙画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继续开口。
安秋有点疑惑地看她一眼，然后询问性地看向宁韶明。
宁韶明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常笙画才说：“关于我老师……”
安秋当然知道常笙画的老师是关韫庄，这件绝密的泄密案本来已经被尘封在历史之中，可随着常笙画的回国，渐渐就被翻了出来，让没有经历过这件事的安秋也知晓了一部分前因后果。
鉴于安秋是刘方看好的下一任负责人，所以他知道的东西还不算少，起码任筱鸥他们这群退役人员不知道的真相，安秋都有所了解。
常笙画停顿了一下，才道：“刘处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这句话出人意料，安秋愣了愣，“什么？”
常笙画道：“你知道刘处为什么让你过来帮我吗？”
安秋迟疑，“……判断我的精神状态？”
常笙画点头，“一部分吧，你的精神状态是有点不太好，但是还算稳定，起码折腾的只是你自己，出不了大事。”
安秋真不知道她这个评价是褒义还是贬义。
宁韶明在旁边听着，倒是在心底翻译道——女魔头的意思无非是觉得安秋擅长折磨自己，哪怕自己痛苦得要死，也不会想要搞砸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哪怕自己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失望的眼神。
嗯，女魔头最喜欢这种人了，毕竟是潜在的有研究性的实验品……
常笙画又道：“另一部分理由，就是他让我评估一下你能不能接我老师的位子。”
虽然现在you-know-who已经有了新的负责人，不过常笙画还是用关韫庄来举例子。
安秋有所预料，但真的听到常笙画这么开诚布公，还是有些心情复杂，“我觉得我的经验不够……”
常笙画耸了耸肩，“年纪和天赋是两回事，经验也不能让蠢材变成天才，如果你是那种靠熬资历才能爬上去的人，我绝对不会给你超过零分的评价。”
宁韶明的眼皮子跳了跳。
女魔头这种“不是我说，在座都是垃圾”的态度真的很拉仇恨啊……
安秋果然露出无语的表情，“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常笙画道：“不客气，所以我老师的事情交给你，这是刘处给你的第二个考验。”
第一个考验自然就是要过常笙画这关了，虽然刘方觉得能被她折腾过一遍还能活蹦乱跳的都是人才……
安秋明显还是迟疑，“关前辈是一个很好的前辈……”
常笙画看着他。
安秋问：“那你怎么看？”
常笙画道：“你来安排，我只是个没有话事权的退役人员。”
安秋接了一个烫手山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关前辈是个好人，但是很多事情都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好人，就能够原谅他所有的过错。”
事实上人们对好人的容忍度还更低，坏人做一件好事就是浪子回头。
常笙画不生气，还表示洗耳恭听，“然后呢？”
安秋低声道：“从上位者的角度……这件事应该再也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