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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新启

    黑暗中一个人影闪过,像猫一样迅捷和无声,西修灵猛然回头,可眼前突出的黑色岩石,好似脚怪的利齿或者昆虫的口器。西修灵没有放松警惕,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涟漪以他为中心像水波一样在空气蔓延开去。

    西修灵猛地睁开眼睛,魂力释放在一瞬间达到最佳状态,他右手虚握,“黑龙的逆鳞”在眨眼之间以烟雾的形态从体内释放,并凝固成型,同时以腰为轴,黑色的金属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将自己完全封闭在刀刃之中。

    金属撞击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叮’的一声,传遍了整个洞穴,惊起无数歇息中的蝙蝠,黑压压的怕打着翅膀争先恐后的飞出洞外。

    两个人交锋仅一回合就默契的停止,没人想继续追击,这时杀手的攻击模式,不到极端情况绝对不会有第二击,如果第一个致命一击没有成功那么第二击就是让目标有了准备,更加无法完成。

    西修灵闪到黑暗中,这里是岩壁凹陷的部分对方应该无法轻易发现,之前他一直都是按照对方的节奏,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思考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西修灵轻轻吹气,一个无形真空膜慢慢诞生,以西修灵为中心将半径一米的空间包裹在里面。然后他将手指放在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以手指为中心慢慢扩散到整个墙壁中,接着五指一握,整个石壁无声的爆开,碎石向四中飞溅,灰尘散开后一米深的长方形洞穴出现在西修灵的眼前。

    西修灵走进后在空中随意一划,一道坚固的风墙封锁住了入口,西修灵松了口气,这应该可以把“圣杯四”挡一会了只要能争取一小会,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了,西修灵心想,同时闭上了眼睛舔了舔嘴唇。

    下一个瞬间西修灵慢慢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指,风盾应声而落,他飞快的跑出洞穴,眼神犀利,整个人以一种近乎鬼魅的身形朝着洞穴深处移动。无数的风刃从洞穴中飞来,西修灵像是不会受伤一样,朝里面冲锋,根本不是杀手,就像个听见冲锋号角的武士,即使面锋矢如雨也绝不会退缩。

    神奇的是西修灵好像预知到了风刃的来向一样,每一次移动都敲好躲开攻击,那些密集如雨的狂风甚至连他的衣衫都没有划破。

    洞穴深处的人似乎也明白了元素攻击是没有用的太容易躲避,于是他大吼了一声,将体内的魂力完全释放出来,握着薄如蝉翼的利刃,以闪电的速度飞出,瞄准的正是西修灵就下来的路线,如果他不停下他就会以现在这种告诉直接将心脏送往对手的利刃。

    西修灵等的就是这个时刻,着要他现身就有破绽。从走出凹陷的开始他就已经算出来对手的动作这次也不例外这次又感觉到了对手的动作,这次也不例外。西修灵在对手飞出的瞬间就突然停下,同时克服住了极大的魂力惯性,在原地弯腰直刺,又下向上,刺入对方的喉咙。这一个小动作就足以看出西修灵对魂力的掌握有多么精确。

    黑色的匕首完美融入黑色的洞穴,像是草丛中等待猎物的蛇的毒牙,现在放出来致命一击。对手也并不是平庸之人,竟然做出了西修灵相近的动作,硬是将已经出手的利刃拉回来护住喉咙,他有信心可以挡住,自己的短刀虽然薄,可是极为坚韧,即使与宽脊重剑对砍也根本不用担心有崩刃的危险。

    可是这一次他猜错了,在利刃反射的短暂亮光中他看到西修灵微微一笑,竟将指向喉咙的匕首松开,让它以惯性既然的向前飞,“圣杯四”心里一惊,为什么这样做?匕首会偏离轨迹,根本不能造成伤害。果然“黑龙的逆鳞”在脱手的瞬间就偏离的轨道,擦着“圣杯四”的脖子飞向了洞穴深处。

    但是下一秒“圣杯四”就知道了自己的错误,“黑龙的逆鳞”只是个幌子,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匕首上,他真正的攻击就在这一刻,西修灵竟然侧过身,将全身的魂力凝聚着手肘处带着呼啸的风声照着“圣杯四”的胃打了下去。

    混合着魂力的肘击比普通的打击强了百倍,风元素以西修灵的肘尖为中心呈旋涡状向外扩散。

    “圣杯四”感觉几百把刀子在自己的肚子上划过,每一把刀都宛去了自己的一点肌肉。而且那些刀子还在想自己的身体内扩散,甚至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打通了。

    “圣杯四”咬了咬牙,将痛苦强行压抑下去,然后将手中的利刃刺向西修灵的喉咙,他本身就是“异端裁判所”着重培养的精英,早就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

    费盎司不认为这一击能伤到西修灵,但是他肯定会躲避,那个瞬间就是自己反击的关键。

    西修灵瞳孔一紧魂力再次爆发,庞大的风元素在次贯穿费盎司的身体,庞大的冲击力和撕扯力又一次的施放。随着一阵空气涟漪在洞穴中蔓延,下个瞬间费盎司以闪电般的速度被打飞出去,身后的石壁上蔓延出蜘蛛网装的裂纹。

    费盎司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口中吐出,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反击。刚刚石壁上的裂痕继续四周扩散,像是活物一般蔓延到了整个洞穴。碎石雨点一般从头顶砸下,这个洞穴竟然塌了。尘埃和巨石瞬间堆满了西修灵和费盎司之间的通道,以费盎司俩现存的魂力,根本无法打通这个通道,也就是说他被活埋了,再也走不出这个洞穴了。

    费盎司挣扎着右手抓紧面前突出的石头想要爬出去,他现在还有一只手能动,只要还活着就不能放弃。可是西修灵的打击对他的身体带来的伤害太大,连移动一下手指都困难,只爬了几步就摔在了地上,额角也擦破了。

    碎石像砂砾一样掉在费盎司的脑袋上,他睁大了眼睛预感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然后艰难的转过头,上宽下窄的钟乳岩正笔直的朝他后脑掉下来,费盎司赶紧举起右手凝结出一面风盾。

    钟乳石顶尖砸在风盾的正中央,令人不安的嗡嗡声从接触点响起,最终仓促凝结出的盾牌还是无法阻挡钟乳石下坠的力量,化为一道没有意义的气体,消失在空气中。

    “异端裁判所”的“圣杯四”整个西圣魂术最强的人之一现在竟然连一块石头都挡不住,费盎司自嘲的笑了笑,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又一道破风声从洞穴中响起,任何人都能听出它与周围声音的不同,它粗狂,暴怒似乎还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光是听着就忍不住跪下,带着它赐予的力为它献出生命。

    破风声越来越近,手掌大小的黑色物体像是闪电一样击碎了马上就要把费盎司砸碎的钟乳石,然后钉在了不远的石壁上,尾部还嗡嗡作响。

    接着一面风盾张开在费盎司的身上将他完全保护起来,费盎司没有看清西修灵是怎么过来的好像是他一直都待在这里,只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才出现。

    西修灵一手张开风盾,一只手揽过费昂司的肩膀,把他架起来,然后瞳孔一紧,几缕金黄色的细丝从西修灵的手腕处流出,连接在“黑龙的逆鳞”的刀柄出,然后匕首就像是有生命了一样体积扩展了将近十几倍,足有一人大小,带着暴怒与蛮横的力量向前飞出。

    原本坚不可摧的石块现在都像纸做的一样破碎,眨眼间一个足够容纳两个人的通道就出现在了西修灵和费盎司的面前。“走吧”西修灵说着带着费盎司跑出了山洞。

    走出山洞的那一刻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力气站住,双双倒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大口的喘气,身后的洞穴也无法在保持原样,伴随着一声巨响完全坍塌泛起一阵尘埃。

    西修灵冲着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掩盖在洞穴塌陷的巨响中只有他身边的费盎司才感觉到那种庄严,轰鸣的声音,好像教堂中最大的圣钟在敲响。可是他的笑声里却充满了狂妄,自傲,以及目无一切的嘲讽。

    过了一会西修灵笑够了,扭头看着费盎司,“你怎么不笑啊。”“额,为什么,要笑啊。”费盎司断断续续的回答,他被西修灵笑声中的戾气吓到了,现在还有点魂不守舍。

    “因为我们还活着啊。”西修灵站了起来起来,大笑着,这次的笑声中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感觉,“这难道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只要还活着就可以做各种事情,就可以去享受未来的生活,就有希望啊。你在洞里差点被砸死的时候难道没有遗憾吗?现在就可以完成他们了。”

    西修灵张开双臂,侃侃而谈,脸上露出疯狂,沉醉的神色,好似那些最出色的辩论家发表自己的卓越观点。背景是浩瀚的星河,忽然狂风大作将他的风衣吹像身后好似天上的黑云一样翻滚,月光从他背后照射,原本瘦小的西修灵的影子竟然完全笼罩了费盎司。费盎司竟然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甚至有种想要将刚刚得到的生命献出的冲动。

    费盎司看到西修灵朝自己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暗紫色的眼睛就这样看着自己里面似乎也有一道星河。费盎司没有动他不敢确定西修灵是不是真的想拉起自己,他竟然害怕自己理解错了西修灵的意思然后被他抛弃?

    西修灵的手没有动还是停在空中,脸上没有不耐烦的表情,费盎司慢慢抬起了右手搭在西修灵的手上,两个人同时用力一握。费盎司借力站了起来,看着西修灵,忽然也大笑起来,他的小声同样狂妄大胆,好像要把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情绪都要笑出来。

    “你又在笑什么?”西修灵问,“我在笑我自己啊”费盎司回答。说完猛地闭上眼睛,咬着牙,左手食指在右胸口处一戳,西修灵下了一跳,赶紧把他的手拔出来然后帮助他伤口说:“你干什么?”“没事”费盎司摇了摇头,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西修灵也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个人在做什么明明上一秒还很正常。

    “啊!”费盎司猛地用力,手指用力一拉,一块粉嫩嫩的肉块竟然被他生生扯出来扔到了地上。暗红色的血液从那个洞里流出,费盎司将手盖在伤口上,金色的微光在手掌周围闪耀,然后渐渐暗淡。

    过了一会费盎司把手移开,粉红的新肉已经堵住了伤口,无论如何血洞已经初步恢复了。“你还好吧”西修灵伸手把费盎司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他现在满脸煞白,脚步飘忽身体已经产生了明显的缺血症状。

    费盎司没有力气拒绝,勉强的笑了笑,满脸虚汗。“你刚才在干什么?”西修灵眼神飘向那个伤口,他惊讶的发现,粉红嫩肉的旁边竟然还有很多和它差不多大小的伤口,那些都已经完全愈合,留下像是强和缝合才会留下的放射状疤痕。

    “我刚刚的背叛了我的信仰。”费盎司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与愤怒真的像是至亲之人背叛了他。

    “什么?”西修灵没太理解他的意思,“异端裁判所”甚至整个西圣都知道“圣杯四”费盎司是一个最虔诚的教徒,甚至开玩笑说即使连教皇都背叛了信仰,他也不会“我刚刚背叛了我的信仰。”费盎司还是重复着刚刚的话。

    西修灵见费盎司不想解释西修灵也不再追问。现在只能暗暗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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