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鹬蚌相争
“嘿嘿…壮士断腕。虽然这置之死地想来后生太难。不过毕竟地品成年灵兽，这将死前的临死反扑估摸着那莲婴镜的小子要吃上不小的亏。”老头望着下方情势，冷眼笑道。
挽着紫玉发簪凝神观望的杨以琼却是眉头紧皱，如阴云缠绕，方才那金刀门男子的话中很显然提到了一点，在自己以传送玉逃脱云烟派围笼之捕至今的这段时间，那丢了镇派之宝的云烟派与这明明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金刀门相遇，并在某种利益的驱使下，双方合作猎捕这头白睛剑尾虎。结果云烟派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金刀门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损失惨重。
这一方面倒是印证了先前那白衣女子被老头所救时身上伤痕的古怪，的确不像单独兽为，也不像单独人为，而是两者共同作用行成的伤势。
另一方面也正好回答了杨以琼之前对下方鹬蚌相争，强的一方反而显弱，弱的一方反而显强的疑惑。
云烟派虽听似个光明正大的名门正派，实则此派最擅使毒，与杨以琼同为凝海镜的那个白衣女人，一身毒功真正施展开来，便是如意镜的强者若是不当心都有可能中招。
那天杨以琼的侥幸逃离，不单单是神乎其神的攻心计以及传送玉恰到好处的传离。更是得益于她所盗得的云烟派镇派之宝——“养蛊钟”，豢养天地奇豸毒虫，所谓以毒攻毒，因此怀之百毒不侵。
杨以琼现在最关心的是从方才那男子的自言自语里得到的最关键的信息，云烟派与金刀门有过一段短暂的合作，那是否代表眼前这个金刀门莲婴镜男子已知晓了云烟派与自己的恩怨。
父亲虽与金刀门有旧，但是一件正儿八经的中阶灵器让对方铤而走险，刀尖走肉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堂堂一金刀门也不过仅有一把中阶低等的“狂刀”而已。
自己不识眼前人，不代表眼前人不识自己，与父亲一同客坐金刀门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自己平时向来不关心与自己不想干的周围事物，但对方可不一定。
如果云烟派真将灵宝被盗一事告知对方，凭着一来二去的相貌身材特征的介绍，很难不知晓窃贼的身份。
前提是这金刀门男子见过自己，并记住自己。
老头开口道：“这头白睛剑尾虎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就算仍是巅峰，一个莲婴镜，一只顶多人类如意镜，着实是不够看的，但过分谨慎也不是坏事嘛。”
“至少再没有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来得爽利的事了。”老头呲起牙。
杨以琼沉叹了口气，无奈地望向老头。
老头伸开双手，粗糙而手心纹路里夹杂着不知是泥是药渣的手摊开，弯曲其中两指，“你说吧，怎么分。二八？”
杨以琼收回眼，冷冷看下树荫密布，烟尘翻腾的下方，淡淡道：“剑尾和那人的命归我，其他归你。”
“我呸！”老头眼睛一瞪，像是被浪荡公子哥揩油占了便宜的黄花闺女一样，“剑尾？你怎么不顺手把我这兜也掏干净呢，没你这种抢法的。白睛剑尾虎这一身最值钱的也就这根融器之材了，二八，二八，你二我八，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你八我二了呢。”
“不行，我拒绝。”老头双手成叉。
杨以琼冷冷地看了眼老头，桃花眸子里仿佛洞穿了一切，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早没有了当初的拘谨与疑虑，虽然不能说完全的知根知底，毕竟也不现实，不过至少二人的相处确实多出了不少弹性。
“你少跟我来这套，之前放走云烟派那该杀之人还没找你算账呢。无论如何，这剑尾必须归我，要不是为了我的金符剑能更上一层阶，我又何必跟你一起走这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哪里需要此物，还不是为了那小子。”杨以琼冷冷道，“还有，你要是帮我除去那金刀门人，那头将死灵兽的白睛我就不与你争了。”
“依着公平而言，那白睛比起剑尾价值不知高哪去了，少得了便宜卖乖。”
老头笑骂道：“都说女子精明，你简直精得能把这点柴米油盐的账分得粒米不漏。你就不怕老夫生起气来让你一分都不得，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杨以琼挑了下细眉，斜眼看了一眼老头，轻笑道：“三通前辈财大气粗，哪里会跟我这般小女子计较这点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老头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只是少倾说了句，“困兽之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或许都不需要我出手。”
树荫上的讨价还价也好，泛泛而谈也罢，都无法影响到树荫下与上方悠哉闲谈格格不入天上地下的血腥厮杀。
老头说得没错，兽之将死的临死反扑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化解的缚网挣扎，更何况是一头地品堪比人类如意镜的剑尾虎兽。
如意镜排于龙象镜之下，血筋骨肉，气力修为得心应手，如意自用。
当白睛剑尾虎纵身一跃高三丈，巨大的身体凌空将天日遮蔽，白衣男子身形被埋在磅礴的阴影下也就是一瞬的事。而下一瞬，男子金刀脱手而出，瞬间冲起，锐气如宏的剑尾也随着一个凌厉的甩尾朝着白衣男子胸膛刺去。
很显然的以伤换伤，以死换死。
白睛剑尾虎即使是死也要让眼前这个卑鄙的人类付出该有的代价。
不过白衣男子也不至于蠢到为了宰杀对方而不顾自己安危，在剑尾虎凌空跃起，以最薄弱的肚皮暴露于外，白衣男子就已经知道对方同归于尽的目的。
岂能让一头孽畜得逞。
所以白衣男子选择将计就计，在剑尾甩刺过来，金刀脱手而出的同时，这个原本带领门人上山寻矿却误打误撞遇上这头灵兽的金刀门长老身形迅速后退，同时胸口处出现一道圆形虚影，那是足以抵挡一次如意镜强者攻击的护心镜。
剑尾还是砸在了护心镜之上，引动一阵空气震荡，镜面碎裂声随着实实在在如意镜的剑尾一击的砰然应声而起。
白衣男子望着胸口逐渐碎裂的护心镜，再抬头望向被金刀一击贯穿而过带起血花无数的白睛剑尾虎，脸上狞笑乍现。
但是下一秒这笑容却一下子凝固起来，视线逐渐涣散的剑尾虎忽然白瞳猛然一瞪，白衣男子只觉得心神一阵失衡，双眼不自禁地闭起，瞳孔内白茫茫一片，尽如雪花团雾。
再睁开眼时，便是砸落地表，尘土四溅而死不瞑目的剑尾虎尸身，自己身旁缓缓下坠的带血剑尾，以及方觉疼痛断面如镜的血淋淋肩膀。
整条右臂被切割得完完整整，落在剑尾旁，如同一场大战过后最后的落幕。
男子捂住肩膀断面，惨叫声撕心裂肺。
然而惨叫刚自喉咙口发出，便戛然而止。
老头悄无声息将染血手指从金刀门男子的喉咙里拔出，从其身后缓缓走出，男子倒地，至死都不知道是何人结束了他那一生跌宕起伏的生命。
“给你个痛快，免得总受断臂之苦了。”老头想将手指上的血迹随手擦在身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将之前染过云烟派女子的血衣掏出，擦干净手指便丢弃一旁。
杨以琼从树荫上方跳下，轻车熟路地翻查起白衣男子的尸体，里里外外全翻了一遍，只觉得这金刀门人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身上却穷得简直叮当作响，于是满脸嫌弃地将收刮而来的几样聊有胜无的东西收起，再将那把穿剑尾虎身而过的金刀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觉得也就此物能入个眼了。
老头朝杨以琼摊开手：“那玩意给我。”
杨以琼刚擦拭完金刀上的血迹，立马后退一步，虎视眈眈地看着老头，像护着食般，冷冷道：“什么玩意？”
老头无奈道：“谁瞧得上你手里那玩意，我要的是霹雳火，上回用了那小子一个霹雳火球，不补偿给他，指不定要记恨到什么时候呢。”
杨以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把那几个根本稀罕不起来的霹雳火丢给了老头，老头接过后，挑了挑眉，大大方方收进了兜里。
一场大战来势汹汹，去势却匆匆。大概两方都没想到几天几夜的纠缠，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了嫁妆。
不知是可怜亦或是可笑。
老头坐在小山般壮硕的剑尾虎身上，拍了拍身下已经真咽气而非诈死的灵兽皮毛，笑问道：“今天晚上吃虎肉怎么样？”
一身凌厉衣着的杨以琼沿着白睛剑尾虎长如冠木的尾巴前后细览一遍，说道：“我管你晚上吃什么，我现在只要这条剑尾。”
说话间，杨以琼金符剑出鞘，自虎尾骨处一劈而过，然而只听玲啷声响，尽是金属光泽的虎尾剑过无痕，反震力引得虎口震动，几欲难握。
于是不可避免，杨以琼在老头的冷嘲热讽下，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挽着紫玉发簪凝神观望的杨以琼却是眉头紧皱，如阴云缠绕，方才那金刀门男子的话中很显然提到了一点，在自己以传送玉逃脱云烟派围笼之捕至今的这段时间，那丢了镇派之宝的云烟派与这明明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金刀门相遇，并在某种利益的驱使下，双方合作猎捕这头白睛剑尾虎。结果云烟派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被金刀门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损失惨重。
这一方面倒是印证了先前那白衣女子被老头所救时身上伤痕的古怪，的确不像单独兽为，也不像单独人为，而是两者共同作用行成的伤势。
另一方面也正好回答了杨以琼之前对下方鹬蚌相争，强的一方反而显弱，弱的一方反而显强的疑惑。
云烟派虽听似个光明正大的名门正派，实则此派最擅使毒，与杨以琼同为凝海镜的那个白衣女人，一身毒功真正施展开来，便是如意镜的强者若是不当心都有可能中招。
那天杨以琼的侥幸逃离，不单单是神乎其神的攻心计以及传送玉恰到好处的传离。更是得益于她所盗得的云烟派镇派之宝——“养蛊钟”，豢养天地奇豸毒虫，所谓以毒攻毒，因此怀之百毒不侵。
杨以琼现在最关心的是从方才那男子的自言自语里得到的最关键的信息，云烟派与金刀门有过一段短暂的合作，那是否代表眼前这个金刀门莲婴镜男子已知晓了云烟派与自己的恩怨。
父亲虽与金刀门有旧，但是一件正儿八经的中阶灵器让对方铤而走险，刀尖走肉也并非不可能。
毕竟堂堂一金刀门也不过仅有一把中阶低等的“狂刀”而已。
自己不识眼前人，不代表眼前人不识自己，与父亲一同客坐金刀门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自己平时向来不关心与自己不想干的周围事物，但对方可不一定。
如果云烟派真将灵宝被盗一事告知对方，凭着一来二去的相貌身材特征的介绍，很难不知晓窃贼的身份。
前提是这金刀门男子见过自己，并记住自己。
老头开口道：“这头白睛剑尾虎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就算仍是巅峰，一个莲婴镜，一只顶多人类如意镜，着实是不够看的，但过分谨慎也不是坏事嘛。”
“至少再没有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来得爽利的事了。”老头呲起牙。
杨以琼沉叹了口气，无奈地望向老头。
老头伸开双手，粗糙而手心纹路里夹杂着不知是泥是药渣的手摊开，弯曲其中两指，“你说吧，怎么分。二八？”
杨以琼收回眼，冷冷看下树荫密布，烟尘翻腾的下方，淡淡道：“剑尾和那人的命归我，其他归你。”
“我呸！”老头眼睛一瞪，像是被浪荡公子哥揩油占了便宜的黄花闺女一样，“剑尾？你怎么不顺手把我这兜也掏干净呢，没你这种抢法的。白睛剑尾虎这一身最值钱的也就这根融器之材了，二八，二八，你二我八，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你八我二了呢。”
“不行，我拒绝。”老头双手成叉。
杨以琼冷冷地看了眼老头，桃花眸子里仿佛洞穿了一切，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早没有了当初的拘谨与疑虑，虽然不能说完全的知根知底，毕竟也不现实，不过至少二人的相处确实多出了不少弹性。
“你少跟我来这套，之前放走云烟派那该杀之人还没找你算账呢。无论如何，这剑尾必须归我，要不是为了我的金符剑能更上一层阶，我又何必跟你一起走这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哪里需要此物，还不是为了那小子。”杨以琼冷冷道，“还有，你要是帮我除去那金刀门人，那头将死灵兽的白睛我就不与你争了。”
“依着公平而言，那白睛比起剑尾价值不知高哪去了，少得了便宜卖乖。”
老头笑骂道：“都说女子精明，你简直精得能把这点柴米油盐的账分得粒米不漏。你就不怕老夫生起气来让你一分都不得，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杨以琼挑了下细眉，斜眼看了一眼老头，轻笑道：“三通前辈财大气粗，哪里会跟我这般小女子计较这点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老头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只是少倾说了句，“困兽之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或许都不需要我出手。”
树荫上的讨价还价也好，泛泛而谈也罢，都无法影响到树荫下与上方悠哉闲谈格格不入天上地下的血腥厮杀。
老头说得没错，兽之将死的临死反扑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化解的缚网挣扎，更何况是一头地品堪比人类如意镜的剑尾虎兽。
如意镜排于龙象镜之下，血筋骨肉，气力修为得心应手，如意自用。
当白睛剑尾虎纵身一跃高三丈，巨大的身体凌空将天日遮蔽，白衣男子身形被埋在磅礴的阴影下也就是一瞬的事。而下一瞬，男子金刀脱手而出，瞬间冲起，锐气如宏的剑尾也随着一个凌厉的甩尾朝着白衣男子胸膛刺去。
很显然的以伤换伤，以死换死。
白睛剑尾虎即使是死也要让眼前这个卑鄙的人类付出该有的代价。
不过白衣男子也不至于蠢到为了宰杀对方而不顾自己安危，在剑尾虎凌空跃起，以最薄弱的肚皮暴露于外，白衣男子就已经知道对方同归于尽的目的。
岂能让一头孽畜得逞。
所以白衣男子选择将计就计，在剑尾甩刺过来，金刀脱手而出的同时，这个原本带领门人上山寻矿却误打误撞遇上这头灵兽的金刀门长老身形迅速后退，同时胸口处出现一道圆形虚影，那是足以抵挡一次如意镜强者攻击的护心镜。
剑尾还是砸在了护心镜之上，引动一阵空气震荡，镜面碎裂声随着实实在在如意镜的剑尾一击的砰然应声而起。
白衣男子望着胸口逐渐碎裂的护心镜，再抬头望向被金刀一击贯穿而过带起血花无数的白睛剑尾虎，脸上狞笑乍现。
但是下一秒这笑容却一下子凝固起来，视线逐渐涣散的剑尾虎忽然白瞳猛然一瞪，白衣男子只觉得心神一阵失衡，双眼不自禁地闭起，瞳孔内白茫茫一片，尽如雪花团雾。
再睁开眼时，便是砸落地表，尘土四溅而死不瞑目的剑尾虎尸身，自己身旁缓缓下坠的带血剑尾，以及方觉疼痛断面如镜的血淋淋肩膀。
整条右臂被切割得完完整整，落在剑尾旁，如同一场大战过后最后的落幕。
男子捂住肩膀断面，惨叫声撕心裂肺。
然而惨叫刚自喉咙口发出，便戛然而止。
老头悄无声息将染血手指从金刀门男子的喉咙里拔出，从其身后缓缓走出，男子倒地，至死都不知道是何人结束了他那一生跌宕起伏的生命。
“给你个痛快，免得总受断臂之苦了。”老头想将手指上的血迹随手擦在身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将之前染过云烟派女子的血衣掏出，擦干净手指便丢弃一旁。
杨以琼从树荫上方跳下，轻车熟路地翻查起白衣男子的尸体，里里外外全翻了一遍，只觉得这金刀门人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身上却穷得简直叮当作响，于是满脸嫌弃地将收刮而来的几样聊有胜无的东西收起，再将那把穿剑尾虎身而过的金刀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觉得也就此物能入个眼了。
老头朝杨以琼摊开手：“那玩意给我。”
杨以琼刚擦拭完金刀上的血迹，立马后退一步，虎视眈眈地看着老头，像护着食般，冷冷道：“什么玩意？”
老头无奈道：“谁瞧得上你手里那玩意，我要的是霹雳火，上回用了那小子一个霹雳火球，不补偿给他，指不定要记恨到什么时候呢。”
杨以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把那几个根本稀罕不起来的霹雳火丢给了老头，老头接过后，挑了挑眉，大大方方收进了兜里。
一场大战来势汹汹，去势却匆匆。大概两方都没想到几天几夜的纠缠，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了嫁妆。
不知是可怜亦或是可笑。
老头坐在小山般壮硕的剑尾虎身上，拍了拍身下已经真咽气而非诈死的灵兽皮毛，笑问道：“今天晚上吃虎肉怎么样？”
一身凌厉衣着的杨以琼沿着白睛剑尾虎长如冠木的尾巴前后细览一遍，说道：“我管你晚上吃什么，我现在只要这条剑尾。”
说话间，杨以琼金符剑出鞘，自虎尾骨处一劈而过，然而只听玲啷声响，尽是金属光泽的虎尾剑过无痕，反震力引得虎口震动，几欲难握。
于是不可避免，杨以琼在老头的冷嘲热讽下，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庖丁解牛，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