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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一杯倒

    “惭愧!让你们车马劳顿找上门来,早知道,我让布莱恩去码头接你们。”查理致以歉意。

    布鲁斯冷不丁说道:“我们可不是坐船来的。”

    查理好奇问道:“那你们怎么过来的?海内斯可没有布设固定的传送门。”

    “我们是坐飞艇来的。”布鲁斯答完,戏谑地看着查理,观察他的反应。

    “喔!很时髦。”查理撇撇嘴,并没有显得特别吃惊,开玩笑,这种程度的科技还刺激不到他,地球上对于机械的利用,已经远远走到了这个世界的前列,浮空飞艇那是相当落后的设计,笨重,行动迟缓是它最大的弱点。

    千雪关切道:“查理哥,你的族人那么对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千決也说:“是啊!今天有一个叫弗雷德家伙可能看到了飞艇平台的动静,跑过来接待我们,一身臭毛病,讨厌至极。”

    “他们父子刚取代我父亲和我的位置,难免有点飘。”查理淡然一笑,说道:“驱逐我,是他的权利,我生什么气,以后找机会还回去就行了!”

    认识一个人,不一定需要别人介绍,也不需要了解他过去的各种事迹,最直观最有效的方式是当面听他说几句话。

    布鲁斯一直在观察查理的反应,各种细节,语气、神态、肢体语言和气质,可以从很多方面窥探一个人的内心。

    查理只说了几句话,布鲁斯就感觉挺对胃口,“说得不错,看来你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我听说帕维尔家族拥有惊人的财富,你当初失去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一路上,布鲁斯听戴维讲查理的故事,也算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尤其知道他这一年的变化后,感觉颇为吃惊。

    千決尚未做反应,千雪面色一沉,质问道:“布鲁斯大哥,你问的问题过分了吧!”

    “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我没那么多忌讳。”查理笑了笑,解释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当初他们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刺激我,我也不会觉醒血脉,在智力和实力上有所突破,否则,也许今天你们看到的我就和弗雷德一样,令人生厌。”

    “敢于直面过去,看来你确实已经彻底放下了。”

    查理报以微笑,“人么,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有些回忆太沉重,背着它前行,你会步履艰难。可笑的是,你会时不时地翻出它们,继续刺激自己,说不定别人早就忘记了你的过去,何必自寻烦恼?所以,有时候不妨学着忘记,重新开始。”

    查理阐述的是自己的感悟,布鲁斯听着,竟出神了……

    接下来,查理带着一群人逛了一遍威廉古堡,竟也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到幽兰园,布莱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坐在主人的席位上,查理端起酒杯,青黑的胡茬清晰可辨,那一个瞬间,竟有某个男人的影子,让站在一旁的布莱恩感觉有些恍惚。

    “来,诸位,让我们一起碰杯,欢迎你们来到威廉古堡,希望在古堡度过的日子成为各位最值得回忆的时光。”

    众人欢笑着端起酒杯,相互碰杯。

    千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急促的饮酒刺激咽喉,酒劲翻上来,她两腮泛出朵朵红晕,眼波也有些迷离,“查理哥,这座古堡真的很美,它空灵孤寂,远离尘世浮华,却没有完全飞出天际,它还是人间的一片土地,有着自己的烟火气,又区别于外界的庸俗,我真的很喜欢,真希望有机会能住在这里!”

    千雪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大段的感慨,让众人不禁一愣,这算是一种隐晦的表白吗?她刚说完,头一歪,趴在桌上醉倒了,竟是一杯倒的酒量。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它能逼出一些正常状态下,出不来的东西。

    “哦!”奥菲莉娅吃惊地耸耸肩,笑问:“这算是一种表白吗?”

    查理讪然一笑,回道:“喜欢这里,住多久都行啊!”

    千決连忙起身,探了探她的额头和脖颈,沉吟道:“应该喝醉了,我这个妹也是的,明知道一杯倒的酒量,还要喝。”

    奥菲莉娅笑道:“说不定,她就想把自己灌醉呢?有些话不醉怎么说得出口?”

    唔!这是一个有趣的思路,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戴维见查理陷入尴尬的境地,遂帮忙岔开话题,“老大,这古堡美归美,还是觉得太冷清了,被家族排斥的滋味不好受吧?”

    查理沉声道:“被排斥倒没什么,我耐得住寂寞,就怕不仅仅是排斥,有些人不希望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如果这些人来自家族内部,就很痛苦。”

    千決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呢?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两手准备,一方面是资源,一方面是力量。资源方面,我打算和老师做一笔生意,不过眼下还是筹备的阶段,出于商业机密,我不能透露更多,我希望能通过这门生意,攫取一些个人资本,摆脱对于家族的依赖;力量方面,我对于自身实力的修炼有一些安排,另外,我还在考虑筹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正好问下你们,有什么方式可以很快获得『开拓骑士』的资格?”趁着这个机会,查理将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千決顿了顿,做出回应,“开拓骑士的资格对于帝国来说,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资源,你应该能够理解,当权者对于一些超出某个力量界限的民间私人武装非常警惕,这也是吸取前朝的一些教训,才有那么多的限制条款,各大城市的城防军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所以,信任是最大的问题,如果能够解决信任问题,这个资格几乎唾手可得,一个最快捷的方式是‘联姻’,如果你能和帝国政治核心圈的家族联姻,你能马上拿到这个资格,不管你是否拥有爵位。”

    说着,千決特意看了一眼醉酒的千雪,抛给查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话表达得相当明显了,资格就在这里,看你愿不愿意接受它的附带条件,其实,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要让弗雷德面对这个选择,他几乎毫不犹豫,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查理问道:“除了这个方法,还有其他方法吗?”

    千決看了一眼布鲁斯,后者接过话,“另外一个办法就是走正统的手段了,加入军队,服役至少八年,获得至少三个一等功,放弃所有的军功,请求开拓骑士的资格。

    然后,就军方会开启审核流程,审核你过去的表现,你的品格和过去的历史,甚至你家族往上三代的一些经历,是否有过犯罪?是否有过反帝国的行为?你的亲戚是否有过犯罪记录?等等。

    这个审核流程一般会持续一到两年,也就是说,走正统的渠道,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你需要十年时间才能获得‘开拓骑士’的资格。”

    难度对比相当明显,别说十年,三年都是查理不能接受的时间,因为那些人绝不会给他如此长的成长时间。

    查理讪然一笑,“两个办法可都不容易啊!”

    “是呐!”千決叹了口气。

    确实不容易,就算查理愿意接受千雪,那也得过他们家族的一关,可不是千決兄妹支持这件事情,就可以轻易成功,核心政治圈的人对于子嗣的婚姻看得特别重,很多时候它是一种政治资源,不能轻易浪费。

    晚餐结束,各人被安排到幽兰园的客房中。

    千決和奥菲莉娅送千雪到房间内,却见她忽然清醒过来,质问道:“哥,你为什么把获取开拓骑士的资格说得那么难?你为什么要欺骗查理呢?”

    千決微微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这小鬼,原来装醉啊!”

    千雪俏脸微红,身上还烦着一股酒气,“我问你呢?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想帮查理哥呢?”

    千決顿了顿,沉声道:“他什么都没付出,我为什么要帮他?我欠他的吗?”

    千雪微微一颤,分明有几分责怪她哥的味道,反问:“你和他不是最好的兄弟吗?你怎么那么小气?难道兄弟之情都是假的?”

    千決叹道:“我的傻妹妹啊!哥是在帮你啊!你没看到查理这个家伙的态度吗?他其他方面都无可挑剔,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好兄弟。

    但是,他一直在躲避你,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这么好的事情,既然他这个态度,我们就不能轻易地给与他这个东西。

    而且,我没有骗他啊!我今天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走正统渠道获取开拓骑士的资格就是那么难,你不要觉得获得一个开拓骑士的册封有多简单,那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让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

    其实,今天我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他要想用我们的渠道,很简单,努力成为我们的‘自己人’就行了,他也了解到这点,所以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也许……他有自己的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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