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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同居生活

    此为防盗章  太医院来了一个穿着明亮的宫女,小脸生的艳若桃李,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格外可人。

    浅粉色的宫女服掺夹在明红与米白的太医服里格外明显,一眼便被人瞧见,进屋喊了顾晏生。

    红烟等了等。

    以前她每次都是夜班来,后来夜班换了人,白天人又多,她倒不敢来了,再加上挨了板子,躺了小半个月,再来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以前见顾晏生没有压力,现如今顾晏生穿着明红色的太医服,从里面出来,竟让她觉得贵气。

    这人似乎天生与她不是一类人,配不上他。

    “找我什么事?”顾晏生脚步停下,高高瘦瘦的身形站在她面前。

    红烟今年十三,比顾晏生还大了一岁,刚进宫没多久,因家里有些关系,便把她送到了和善的明妃身边伺候,谁料明妃是慈善,奈何身边有恶狗。

    “进去说。”隔墙有耳,小心些总不是坏事。

    顾晏生眼中波光一闪,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他转身,带着红烟去了里屋。

    里屋是接待贵妃小主的地方,那些贵人生病了便宣,这里一年到头也用不上几次。

    “安全吗?”红烟还是有些不放心。

    顾晏生点头,“绝对安全。”

    正因为是招待贵妃娘娘的,门板做的极厚,能隔音,也挂了屏风,恰恰是谈话的地方。

    那中间有个茶几,顾晏生掏出火折子点火。

    红烟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唇咬的发白,“你昨天说的那个法子,我想试试。”

    她有个小姐妹,昨日险些被大总管侮辱了,那厮去了势,却还有那般想法。加上快要跑路,便肆无忌惮,主意打到她的小姐妹头上。

    烧茶的炭本就有些火星子,顾晏生点了火,又用细小的铁签翻了翻,炉里登时冒了火光。

    “然后呢?”

    “你有万全之策吗?”红烟低下了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同食而亡的法子是顾晏生给的,现在还要他想办法。

    这毕竟不是人家的事,过份麻烦人家不好。

    顾晏生将烫杯的壶放在火上,“有。”

    红烟面色一喜,“真的?”

    “嗯。”顾晏生冲她勾勾手,“你附耳过来。”

    红烟趴过去。

    “冯正此人爱慕虚荣,贪图享乐,又极爱逞强好面子,你只需用明妃的势压他一压便是。”

    巳时出了点太阳,不算强烈,却也能供些暖意。

    红烟与众多宫女一起收拾屋子,今日天气好,娘娘说收拾收拾屋子去去霉。

    娘娘还是躺在屋内,不见客也不见人,只除了伺候在身边的大丫鬟,没人见过她,也不知她的死活。

    这里是正厅,离明妃睡的寝宫有些远,宫女们闲不住,便开始小声讨论。

    “你们说娘娘……”

    “不会的不会的,别瞎说。”

    如今最令她们担心的便是娘娘的身子能不能撑过去,若是撑不过去,这德明宫说不得要完。

    明妃与儿子不同,性子软,人也圆润油滑,轻易不得罪人,即便是对待最下等的宫女太监,也亲切和蔼,宫女们都挺喜欢她。

    可惜人善被人欺,大总管冯正仗着自己曾经服侍过上代皇后,假公进私,表面对明妃恭恭敬敬,背后里搞小手段。

    明妃念在他知道皇上不少秘密的份上一直忍让。

    当年的皇后是皇上最爱,三天两头去她的凤秀宫,后来死于狩猎,皇上伤心了很久。

    初始封何蓉为皇后,也是因为何蓉与上代皇后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个温柔大气,一个善妒小气。

    久而久之皇上便鲜少来凤秀宫,何蓉觉得错都在冯正,总是让她扮演上任皇后,结果惹得皇上发怒,再也不来,便将冯正打发了。

    冯正跑来跑去,竟去了明妃手下办事,明妃对他也信任,一来便给了大总管的身份,在德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恰逢一道暗红色的太监服从走廊缓缓接近,红烟赶紧插嘴,“咱们还是盼着点娘娘好吧,有娘娘压着冯总管才不敢放肆,若娘娘不在,冯总管岂不上天?”

    这话是说他冯正不如一个女人,都快死了,威严依旧还在,压得他大气不敢喘?

    冯正脚步一转,又藏进了走廊深处。

    “你们看,冯总管吃的是什么?咱们娘娘吃的又是什么?”

    ——

    “冯正心中一定激愤,想证明自己比明妃更有威信。”顾晏生坐在红烟对面,给她用热的茶水洗了洗杯子。

    ——

    “娘娘吃的是什么?我吃的又是什么?”冯正冷哼一声从角落里出来。

    丫鬟们顿时一乱,“冯总管。”

    恰好是饭点,娘娘还没起身子,那菜便温在食盒里。

    食盒有两个,一个精致小巧,纹嵌了硬螺钿八棱黑漆,另一个花梨檀木,简单至极,连花纹都没有。

    两个食盒一个给娘娘,一个给冯总管,一样大,但是这区别却是天差地别。

    “打开看看。”冯正走到八棱黑漆食盒前。

    “不可啊,这个是给娘娘的。”红烟赶忙阻止。

    “给我打开。”冯正面有怒火,“出了事我负责。”

    红烟这才不情不愿的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的牛肉,毛姜汤,鳗鱼,还有饭后的干果酸梅。

    冯正又掀开自己的看了看,白菜,豆腐,和青菜汤。

    ——

    “打着大义的旗号做事,一向是他惯用的伎俩,这厮一定会将饭菜交换。”顾晏生烫好了杯子,又烧好了水,白玉一般的手拿了布,裹住烫人的瓷柄,将茶倒入红烟的杯子里。

    ——

    “大胆。”冯正突然发难,“娘娘病危,太医叮嘱过不可闻腥,你们这是想害死娘娘吗?”

    他将两份食盒换了个位置,“那一份给娘娘,这一份我便替娘娘分忧了。”

    ——

    “只要他接下了给明妃的食盒,离死就不远了。”顾晏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那茶是极好的碧螺春,只有招待贵客才会用。

    “我有个疑问。”红烟手握在杯子上,“计划是很详细,但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顾晏生轻笑,脸上是镇定与自信,“就算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冯正的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肯帮他?”

    他凑过去,小声说,“她们只会站在你这边。”

    ——

    砰!

    红烟跟在冯正后面,因为太过紧张,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花瓶,那花瓶倾斜,晃荡几声却没落地。

    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接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安如姐?”红烟险些惊叫出来。

    安如连忙捂住她的嘴,“嘘。”

    里屋的冯正似乎听到动静,喊了一声,“谁在外面?”

    红烟一慌,安如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安静下来,另一只手撑在嘴边,学着猫叫了一声,“喵~”

    学的惟妙惟肖,宛如真的猫儿打鼾。

    “原来是只猫啊。”里面的冯正似乎放心下来。

    安如凑到她耳边细声细语,“你尽管做,我在外面帮你看着。”

    红烟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她擦了擦,别了安如,轻手轻脚跑去冯正的窗户下贴耳倾听。

    冯正吃了几口,又喝了汤,还嫌那汤难喝,无奈菜做的咸,他吃几口肉,就要喝一口汤,再尝尝其它菜。

    第一层放了小两盘,总共三层,刚刚冯正掀了两层,那底下还有一层,无奈做的卖相不好,看着就没食欲,浅尝几下放下筷子。

    “今天的御膳房怎么搞得?”

    他端了酒便要喝,肚子突然疼了起来,随后是心脏,然后是整个肺腑。

    不好,中毒了!

    他刚要喊,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四肢抽搐,嘴里也不断冒出白沫和血水,眼睛瞪着,煞是可恐。

    ——

    “冯正死后,你们就把在大厅里发生的事告诉明妃,有这么多人证在,明妃一定相信。”

    顾晏生不紧不慢的晃了晃杯子,里面青色的伢儿微微摇晃。

    “那食盒原先是给明妃,明妃一定以为是来杀她的,冯正做了替死鬼。”

    “明妃处世圆滑,很少与人结怨,且敢杀她的人就不怕承受后果。能承受后果的,在这后宫中没有几个,明妃心里一定有数。”

    “她怕是杀人灭口来的,所以绝对不敢声张。”

    ——

    “今日的事,你们就当不知道,冯总管是突发心肌而死,都明白了吗?”明妃撑着虚弱的身子,满面灰败。

    那人看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又嫌她知道的太多,到了杀人灭口的时候了吗?

    ——

    “只要有明妃掩饰,你便脱离了嫌疑,宫里的人势利,再加上冯正风评不好,大家都会觉得死得其所,没人会帮他报仇。你与这件事,也算彻底没了瓜葛,以后旁人来问,便按照明妃的说法,知道吗?”

    ——

    红烟心惊不已,所有的事态发展竟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步不差。

    他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噗。”明月公主又被他逗笑,“猜错了,我现在想的是……”

    她凑到何钰耳边小声说话,没让其他人听到,“何公子有没有空?陪我走走如何?”

    何钰挑眉。

    一个姑娘家,又是公主,主动约他,要么是有阴谋,要么是真的放下矜持喜欢上他了。

    何钰自小生活在机关算计中,先入为主觉得是第一种,但他与公主无冤无仇,公主没道理暗算他。

    难道是第二种?

    “公主,皇后娘娘身体未愈,还须人照顾,若是醒来看不到我,又该着急了。”

    这算是婉拒。

    自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后,与公主待在一起,总是有几分不自在。

    公主垂下眼眸,“一会儿也不行吗?”

    “我出来太久,皇后娘娘也该醒了。”何钰双手作拱,“不能陪公主同游,请公主赎罪。”

    公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也罢,也不是非你不可。”

    她转头看向周浩然与许修竹,“何公子不肯赏脸,周公子与许公子可愿陪我走走?”

    俩人忙不迭点头,“自然愿意。”

    周浩然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公主请。”

    明月公主最后看了何钰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似是故意气他一般,甩袖离去。

    周浩然与许修竹跟在身后。

    待他三人走了,元宝立马活跃起来,“少爷,你刚刚为什么拒绝公主?”

    他唠叨病犯了,“多好的机会啊。”

    是男人都要娶妻,早也要娶,晚也要娶,愿意要娶,不愿意也要娶,干嘛不娶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娶了公主,不仅有公主娘家的支持,还与皇上沾了关系。

    “姐姐嫁给了圣上,我若娶了圣上的女儿,这辈分岂不是乱了?”何钰胡乱找了个借口。

    “可咱们尚国开放,也不是没有先例,再说了,要介意早介意了,还会等到今天?”元宝一口气将要说的话一并说完。

    “多嘴。”何钰瞥了他一眼,“回去准备好纸墨笔砚,少爷要作画。”

    如果公主对他没有心思,单纯只是互相利用关系,或许他也不会介意继续讨公主欢心。

    可惜十一岁的小姑娘太单纯,轻而易举动心。

    这不是他想要的。

    “少爷怎么突然想起了作画?”

    “准备好纸墨笔砚后自己找面墙面壁,我不说好就不能停。”

    “啊?”元宝大吃一惊,“我又说了什么伤着少爷了?”

    就光凭这句话,“面壁太轻了,倒挂吧。”

    元宝惨叫一声,“少爷!”

    何钰听之任之无视之,抬脚先一步回了凤秀宫,没想到他姐姐还没睡,不知吃了什么神丹妙药,脸色红润了许多。

    “钰儿,快过来。”皇后招招手,轻声唤着何钰,“你今个儿跟我说的三皇子,我是越看越满意。”

    她给何钰看记载,“听说从小聪慧过人,三岁吟诗,四岁习武,一点也不弱于你,是块成材的料。”

    是啊,还比他多了一项本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姐姐,先别急,晌午我去见过顾晏生,他的母妃死了,现如今等同于孤家寡人。”

    皇后面上一喜,“那不是更好?”

    开始还担心会与顾晏生的生母撞上,现下完全不担心了。

    何钰摇摇头,“一点都不好,孤家寡人等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母妃死了便没了顾虑。

    没了顾虑,他的命运就不在我们手里,在他自己手里,愿不愿意同我们合作,也在他一念之差。如果他想不开,姐姐的事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看似近,实则远在天边。”

    皇后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

    何钰叹口气,他姐姐在后宫多年,怎么性子还没磨练好,总爱大惊小怪,如何当得起后宫之主?

    “姐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何钰继续道,“我既然打了这个主意,自然不会让姐姐竹篮打水一场空,姐姐且放宽心,万事有我。”

    皇后松了一口气,“钰儿啊,这以后谁要是嫁了你,可要享福了,不仅年轻有为,还深谋远略,实乃我辈楷模。”

    谁都不可能嫁我。

    何钰垂下眼,藏起心思。

    皇后又开始翻起了记载,“咦,这上面还说他自小喜爱钻研涩古药方,且过目不忘,但凡看过的病症药方都能记住,好生厉害。”

    过目不忘?

    遭了!那他潜入景南宫的事顾晏生可能已经发现了。

    顾晏生确实发现了,他从小过目不忘,又从云端跌入冷宫,尝尽世间冷暖,本就谨慎,在窗户缝里夹了头发。

    窗户被何钰推开,那头发轻飘飘的掉在地上,被他捡起来继续夹在窗户缝里。

    床上的帘子也有变化,顾晏生拢了拢,拉回原样。

    “娘,咱们景南宫来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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