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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第 185 章

    看到本行字说明订阅比例不足被防盗了,请在36小时后阅读~  前脚让膳房扣菜,后脚又自己送菜过来施恩。想让她看什么呀?让她明白这位正夫人在府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真气人!

    可是,她还不能跟正院翻脸,硬碰硬去闹事的女主早就不流行了。如今能混得下去的女主,都会明哲保身、会忍气吞声,让读者觉得有智商,让男主觉得温柔明理。

    容萱强行沉下一口气:“前头书房里铺纸研墨的,你搭上没有?”

    “啊!”花佩眼睛一亮,“搭上了,近来常请他来喝茶,已慢慢熟络了。”

    “那就好。”容萱衔着笑点点头,“继续走动着,记得别提我,等你们够熟了,咱再说正事。”

    花佩应了下来,此事就此打住。容萱又缓了两息,执箸用膳,但正院送来的那两道菜她一筷子都没动。

    什么玩意儿!一个土著女,还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也敢给她脸色看!

    要知道,所有穿越女那都是自带主角光环,无往不利的。她这也就是剧情还没跑起来,等她剧情跑起来了,还有那叶蝉什么事儿!

    生气!

    容萱冷着脸吃完一顿饭,又冷着脸读了一晚上的书。这一夜,她就连睡着了心情都不好,做的都是和叶蝉撕逼的梦。

    一会儿梦到《步步惊心》,她是若曦的视角,叶蝉顶着张八福晋的脸;一会儿又梦到《金枝欲孽》,自己是谁的视角不清楚,反正叶蝉是皇后。

    嗤,嫡妻了不起啊?

    .

    府里至此平静了一阵儿,众人各过各的日子,似乎少不了交集,但又谁都不影响谁。

    不过,细微的变化还是有些。

    比如正院那边,叶蝉从每天要叫三四道点心,变成了只吃一道点心,偶尔才会叫两道。免去的几道是为给家里省钱,照吃的这一两道是未免谢迟心里难受。

    除此之外,她还叫青釉从外头买了不少果脯蜜饯回来。一来外头的东西便宜,二来这东西吃得慢,买个几斤花不了多少钱,却能吃上好几个月,她就不会觉得嘴里没味儿了。

    但叶蝉这么干,谢迟自然还是会知道。刘双领便发觉爵爷似乎总觉得心里有愧,变着法儿地想弥补夫人,哄夫人开心。

    譬如从宫里回来的时候,他时常会从巷口那家夫人喜欢的店买脆皮炸鲜奶给她;

    譬如从宫里拿了头一个月的例银,他就拿了一半去正院,跟夫人说让她买些点心高兴一下;

    再譬如,八月十五中秋节,尚食局照例做了许多月饼,陛下随口说御前侍卫一人赏几块,爵爷回家后便把半数孝敬了二老,余下三两块拿去给了夫人。

    那天刘双领清楚地看到爵爷拿着块月饼送到夫人嘴边,笑吟吟说:“尝尝,宫里赏的。”

    夫人对他这种举动显然不适应,低着头盯了地面半晌,才双颊红扑扑的凑过去咬了一口。

    然后日子一晃眼就又过了两个月,入了冬,天气一下子就冷了。

    在叶蝉忙着安排府中上下做冬衣的时候,天子冬狩的人员安排也定了下来。

    诸如这般的事宜都不是姜海他们这些管操练的百户能敲定的,他只能往上递自己觉得合适的名单,最终由御令卫的指挥使亲自定人。

    不过他也不算诓了谢迟。因为这几个月谢迟练得用功,他确实把他写进了名册,还着意多写了写他是何出身、多么用功上进。

    这名册递上去后,谢迟就一直悬着颗心等着。好在几日后指挥使把定下的名册发回来,并没有把他给划了。

    他于是可以随驾去冬狩了。

    启程的前夜,谢迟几乎彻夜未睡。脑子里似乎并没有在想事情,但就是有一股热血在体内翻涌着,令他精神抖擞,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寅时初刻,他便起了床。刘双领赶忙进来伺候,谢迟简单地盥洗后,也没让费事备正经的早膳,直接让人去端了一碗豆浆两个面饼,凑合着尽快吃饱了。

    然后他边往府外走边交待刘双领道:“这一趟少说要去半个月,若陛下起了兴致还会更长,府里的事你多照应。”

    “哎,您放心。”刘双领赶紧应下,谢迟却还是放心不下来,又想了想,驻足道:“这些日子你去正院守着吧。如果有夫人忙不过来的事,你帮着些。”

    刘双领一愣,旋即又赶忙应诺。

    谢迟便出了门,坐上马车匆匆地往皇宫去。马车驶起来,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碌碌地响了一阵,离得远了便逐渐听不到了。

    .

    正院里,叶蝉这日醒得也格外早。或者说,她一夜都断断续续地没睡好。时梦时醒、半梦半醒,歇不下来的脑子转得太阳穴直跳,让她累得不行又死活睡不沉。

    她忍不住地为谢迟担心,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想他这一趟是随御驾出行,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那此行搞不好很危险吧?

    他对宫里也说不上多熟,会不会无意中犯什么错?会不会触怒圣颜?会不会一去不返?

    他可千万别一去不返。若不然,她就要守寡了。

    她才十三,守寡怎么都得守上些年。万一她再一不小心寿数挺长,那就太可怕了。

    现下又天寒地冻的……他会不会被冻病?

    叶蝉满脑子都是这些,想着想着就躺不住了。寅时三刻,她烦躁地坐了起来,自己点上灯,去翻没做完的绣活儿出来做。

    青釉在堂屋值夜,一看卧房里灯亮了,赶紧从地铺里爬起来,理理衣衫推门进来:“夫人?”

    叶蝉刚从针线筐里把没绣完的帕子拿出来,这一拿,倒叫她看见了前几天做完就随手放在了筐子里的荷包。

    那个荷包是她随便做来玩的,因为府里的绣娘给她裁完冬衣,剩了好些边角料。她爱做这些小东西,就让青釉去要了过来。其中有块石榴红的料子看起来质地很讲究,颜色也喜庆,她就拿来做了荷包,打算过年时配衣服用。

    她随手把它做成了象征吉祥的葫芦形,上面的纹样原也是随便挑的——想过年用嘛,就应景地绣了个倒挂的蝙蝠。蝠福同音,蝠倒了,福就到了。

    但现在再看到这个,叶蝉神使鬼差地想到了谢迟。她不禁怔了怔,接着把它拿出来,递给青釉:“你把这个送到前头去,让爵爷带着。”

    “……诺。”青釉接下来,赶忙就去了,很快却又折了回来,声音发闷地跟她说,爵爷已经出门进宫了。

    叶蝉哦了一声,默默将荷包接回手里。然后锁着眉摇摇头,暗自跟自己说,没必要这样。

    一直都只是她没道理的胡思乱想而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该想点别的,便披上衣服去厢房看元晋。元晋已经六个月大,会坐着了,她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他坐在摇篮里冲她乐。

    “……”叶蝉愣了愣,也乐出来,“小东西,你怎么也醒这么早!”

    元晋:“呀呀呀呀呀!”

    奶娘在旁边噙笑福身:“小公子昨晚睡得早,今天就早早地醒了。”

    他近来睡觉的时间也明显没有三个月时久了,白天能醒着玩好久,对什么都好奇。

    叶蝉过去把他从摇篮里抱出来,抱着他坐到椅子上,元晋抬手要拽她钗子上晃悠的流苏。

    “不许拽!”叶蝉一偏头,张口抿住了元晋的小手。

    “咿——”元晋看着她愣住,她松开再一看他,他就一下子又笑了,咯咯咯地栽进她怀里。

    叶蝉搂住他自己瞎念叨:“听说你哥哥已经能满地爬了呢。”

    元晋咿咿呀呀。

    “你爹要走大半个月,在他回来之前,你能学会爬吗?”

    说完这句话,她就又想谢迟了,想得眼眶一热。

    .

    几里外,刚在宫门外下了马车的谢迟,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跟他前后脚到的白康随口笑他:“谁想你了?”

    “……受凉而已。”谢迟含糊地随口回话,被开玩笑引起的隐约局促间,脑海里晃过的却是叶蝉红着脸凑过来咬月饼的模样。

    从正院别的地方扣也不成,正院的事儿都瞒不了叶蝉。回头叶蝉一问,准能知道原因。再前后合起来看,就该觉得是他嫌她吃的多,给她脸色看了。

    那西院?

    谢迟想了想,拿起账册翻了起来,边翻边问刘双领:“西院的用度怎么安排的?”

    刘双领一愣。

    打从方才郑嬷嬷开了口,他就好奇爷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其实让正院少用些点心是最简单的,爷要是没这么干,就说明他现下对西院上了心。

    现在看来,爷是打算从西院把这钱匀出来?

    刘双领心里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照实回了话:“布是一季四匹,珠钗首饰是一年按五十两银子置办。用膳是……六个菜一个汤,晚上还有个宵夜。”

    他话音落定,就见爵爷方才已紧绷了半天的神色终于松了一下:“珠钗首饰减十两银子,菜减两个。”

    四个菜一个汤肯定也够吃啊,谢迟这么想。

    “……”刘双领闷了好半天,可算憋出了一声“诺”。待得退出书房,他四下瞅了瞅,叫了个机灵的小厮替他到书房里盯着,自己往后头去。

    他一路走一路乐,暗说爵爷心里缺根弦,对妻妾纷争没数。

    要不然,哪有这么干的?容姨娘桌上莫名其妙地少了两道菜,准得问啊,回头下人怎么回?

    就算只说是爵爷的意思,容姨娘准定也觉得有正院在里头搬弄是非。不然,哪有好端端突然扣人家两道菜的?

    刘双领便还是先去膳房传了话——这是爷交待的差事,必须得先办妥。

    然后他继续往北走去,直奔正院。

    正院里,叶蝉正和元晋面对面地咿咿呀呀。

    这些日子下来,元晋跟她慢慢熟了,醒着的时候就爱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巴啊啊呀呀一刻不停地跟她瞎聊。叶蝉每次看他这样都乐,觉得这孩子长大一定特别贫!

    “啊!”元晋挥着小手朝她喊,叶蝉满脸的笑:“啊啊啊啊啊!”

    元晋:“咿——”

    叶蝉快语如珠:“一二三四五六七。”

    元晋听不懂,望着她陷入思索,青釉在这个时候挑了帘进来:“夫人,刘公公来了。”

    “哎?”叶蝉忙说快请,说着与青釉一道出了元晋的卧房,直接和刘双领一起走进了堂屋。

    她落了座,请刘双领也坐。刘双领笑呵呵地说就两句话,说完就走便不坐了,然后一口气将刚才的经过说给她听。

    叶蝉听完,傻了片刻。在这片刻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倒立起来。

    然后她脱口而出:“他干什么啊!!!”

    刘双领堆着笑:“爷这不是……怕您亏嘴么。您看……”

    “我去跟他说!”叶蝉说着就起座要往外去。她觉得,她吃得多就怪她嘛,容姨娘招谁惹谁了?!

    刘双领赶忙侧身挡她,“夫人,夫人……”他继续堆笑,“您别、别这么去啊。下奴过来,可没叫爵爷知道。您这么一去那就……”

    就相当于把他卖了。

    叶蝉回过味儿来,蹙蹙眉,跟他请教:“那你说怎么办?”他这么一说,她就没法儿跟谢迟直说这件事了,不然横竖都是把他卖了。

    刘双领想了想,欠着身跟她低语了几句,叶蝉忖度了一下,迟疑道:“这……也行吧。”

    .

    刘双领这是给正院卖人情结善缘儿呢。叶蝉没多想,青釉她们几个大丫鬟可看得一清二楚。

    若不然,妻妾斗起来就斗起来呗,跟他有什么关系?

    于是送刘双领出去的时候,青釉多塞了两块碎银给他。刘双领不肯收,而且是实实在在地不肯收,边硬推回来边道:“几句话的事儿。日后还仰仗夫人庇佑。”说罢没给青釉再客气的机会,提步就出了院门。

    他算是瞧明白了。这一妻一妾,瞧着入府的时间是差不多,可在爷心里,已有了天地般的差距。

    夫人这边,爷已经走了心,不管他自己察觉没有,也不管他这心能走多久,反正夫人都能就此立得更稳。

    西院那边呢,说现在在爷心里是个摆设,可能都对不起摆设——摆设还能叫人看两眼呢。爷对容姨娘,那是根本没当回事。

    那他为什么不对正院示个好?再说,正房侧室少点不必要的矛盾,爵爷也省心啊。

    就这么着,刘双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事情给说妥了。到了晚膳时,谢迟照例到正院和叶蝉一起用膳,顺道把奶奶送到前头的账册给叶蝉捎了过来。

    然后他先跟叶蝉说了奶奶叫她以后不必多礼的事,叶蝉最初不肯,瞧着还有点紧张,似乎在担心是不是自己近来哪儿做得不周全让奶奶不高兴了?等他把话说明白,她就松了口气,笑道:“那行,那我明儿再去一回,后天就不去了。等到逢年过节再去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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