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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何时得知

    你说的可是当真?”

    有些失态的顾言,霍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几分难看,说话时,他的眼角更是忍不住缩了缩。

    段恒毅瞥了一眼这般模样的顾言,故意做出一副极为痛心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来,有些沮丧地低叹了一声。

    “父亲,事情关乎着顾家的未来,孩儿又岂会打诳语欺骗您?”

    “这事是儿子从陛下那里听来的,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段恒毅眉头紧锁,话语间似是已经带上了几分恼怒。

    顾言神色微冷地看了一眼段恒毅,却是缓缓坐回椅子中,沉默着不再言语。

    但从他的神色间便可以看出这时的顾言,正是一时有些六神无主又心里堵了一团火的时候,但对于段恒毅的屡次冲撞,他却是无暇计较。

    自从有了账本,他便一直以为有了推倒丞相的契机,只要丞相之位空悬,他便会取而代之,从而晋升官职。

    当真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如今,这个混账告诉他,一切都成了泡影,他又如何能甘心?

    顾言只觉一口恶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账本他早就已经拿在了手中,却始终以为时机不合适,这才没有向陛下告发。

    如今却不想被丞相自己捷足先登让他失了先机,没了这个筹码,他又拿什么去推倒丞相?

    若是不能晋升丞相,他便始终要比李宏源那个老杂毛矮半分!

    怒火攻心的顾言脸色涨紫,变得像是猪肝色一样难看,口中更是接连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段恒毅见顾言这般沉不住气的模样,心中不由地轻嗤一声,面上却是做出几分慌张的模样。

    “父亲,您这是何必呢,你这般让儿子如何是好……”

    似是极为痛心又愧疚,段恒毅一副想要上前探望顾言却又不敢,只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这般样子落在顾言的眼中,却是没了半点的嫌弃和埋怨,只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怒火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沉了沉心中的火气,顾言直看向段恒毅,“我儿是何时得知的?”

    “儿子是三天前得知的。”

    对此,段恒毅并没有打算隐瞒,却是硬生生把日期往后延迟了十日有余。

    但在他看来,这对于顾言来说,怕也是会深信不疑的。

    如今的顾言,怕是不会再对自己疑神疑鬼,且往后,顾言也会越来越器重他。而不会像这几日一样,接连往岳山城去了几封信。

    从顾从云前往岳山城,顾言便像是忘了还有这个长子一样,但这些日子他有意避开顾言,倒是让顾言想起了这个被他赶到老家的长子。

    从顾从云离开金陵那日起,他便没打算让他这么快就回来,但他也没打算就此放过顾从云。

    无论是顾言还是顾从云,其心都是权力至上的。

    只有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权力土崩瓦解,才能真正地让他们死心,也更能彻底地杀死他们的野心。

    心中不屑的段恒毅轻扫了一眼顾言的神情,便知道他想要叱责自己,当下便抢先道:“儿子从陛下那里得知后,就一直在暗中秘密调查,想要把那个被推出来当作替死鬼的李家子侄找出来。”

    “且儿子瞒到今日,也就是不想让父亲你伤心。这件事毕竟是大哥咱们父子三人的心血,如今却又毁于一旦……”

    “最痛心的人莫过于父亲您。”

    段恒毅并没有刻意地回避顾从云,且他这般带着些许愧疚的神色,也让顾言心中感到一暖,从而对长子从云来自岳山城信中对于清临的报怨,也有了几分的不满。

    原本,他是与从云所想一致的,都认为这个二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现在看来,背后默默为这个家付出的,却是二子清临最多,而老大,从来都是个胆小怕事又有诸多毛病的。

    顾言心下对顾从云生了几分不满,看段恒毅却是越发满意起来,就连这半月不曾碰面一事都被他忘在了脑后。

    神色和缓了几分的顾言颇为和颜悦色地看着段恒毅,话语也平静了许多,“我儿清临如今当真是懂事了许多,为父深感欣慰啊!”

    轻叹了一声,顾言抬手捏了捏隆起的眉心,再看向段恒毅时,眼中不由地带上了些许的希冀,“我儿这几日可有调查到什么?”

    看到顾言这般模样,段恒毅心中颇为不屑地嗤笑一声,老狐狸上钩了!

    “回禀父亲,孩儿这几日东奔西走,太过有用的东西倒是没查找,不过……”

    段恒毅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神色间也略显迟疑。

    顾言一听段恒毅的话,不仅没有半点的失望,反倒是有些颇显着急的样子。

    “不过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有什么话你就痛痛快快地说,爹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是没经过风浪的,这点打击还打垮不了你爹!”

    说着,顾言特意抬手拍了拍胸脯,砰砰的两声听得段恒毅只抖着眉毛忍笑。

    “不过孩儿却查到这几日丞相长子李生桐并不在城里,而是去了城外庄子上,据来人说李生桐正再城外的庄子里种庄稼。”

    “而这庄稼也自然不是普通的庄稼,而是来自于卓阳国的丰产谷种,据说是由二皇子府上运到丞相府的。”

    “你是说李家父子是用此将功抵过了吗?而且这功又是二殿下亲自送给丞相父子的?”

    面上带了几分惊诧的顾言,两道眉毛险些都要拧到了一起。

    “清临以为大约便是如此,但儿子想,也许二殿下不过是想经由这对父子之手送一份礼给陛下,好早日解了他眼下的围困,但却不曾想被这对父子加以利用。”

    “此外儿子还得知,陛下已经派人秘密前往卓阳国调查这些谷种的来源和贩卖私盐一事,想来陛下虽然答应放过李家父子,但心里已经对这对父子不满。”

    “那么儿子以为,眼下也不失是一个好时机。这账本既然费心费力地拿到手中,总不能真当作废纸处理。”

    “眼下,陛下不是正需要证据吗?这份证据随不足以搬到李家父子,但却会给李家父子在陛下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也是给李家父子埋了一个隐患,这隐患总有一日会要了李家父子的命!”

    “父亲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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