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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王子的黑姑娘】036谁让她心善呢?

    从婚纱店出来,已经临近中午。

    几人没有回军区大院,陆伯瑞订了附近的餐厅。

    吃饭时,陆伯瑞自然而然的拉开了殷怀顺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殷怀顺因为性格开朗,十分讨孩子的欢心,乔骞越本想跟殷怀顺坐在一块,但冷不等的看到陆伯瑞递过来的眼神后,就生生止住了脚。

    殷怀顺瞟了身旁男人一眼,朝乔骞越伸出手,招呼乔骞越过来,然后把孩子塞在了两人中间。

    坐在对面的乔佳人跟容城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却都没说什么。

    吃过午饭,殷怀顺打算不再回容家,让军区大院那边的司机把行李送过来后,就直接去机场。

    等到周堇把行李送过来,殷怀顺拒绝了让她陪着去机场的要求,只让周堇开车送她过去。

    去机场途中,殷怀顺接到了平月的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要约她晚上一起喝酒。

    在阜城这几天,怕容城说她带坏她老婆,殷怀顺一直忍耐着没有去酒吧玩过,酒也就今天喝了一次,憋了几天,此刻她心里也在蠢蠢欲动。

    “行啊,三个小时后,过来机场接我。”

    “去机场?你还没回来?”

    “这就回……”

    话未说完,车后突然赶上来一辆车,紧挨着他们的车,似乎要逼停他们。

    周堇回头看过去,对方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陆伯瑞回头朝他做了个靠边停车的手势。

    周堇会意的点点头,没等殷怀顺开口,就把车子在路边慢慢停了下来。

    殷怀顺说:“干嘛停了?”

    周堇回头说道:“是陆先生,似乎有事情。”

    殷怀顺回头看了眼身后已经停下的车,眼底闪过一抹明了,面上依旧吊啷当的样子,嗤笑道:“他能有什么事,脑子里面除了那点事还能有什么事。”

    说完,她拿着手机跟平月交代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时,陆伯瑞已经下车走过来,周堇也下了车。

    周堇问道:“陆先生,有事吗?”

    陆伯瑞伸手把车钥匙递给他:“我去送她,阿城那边有事,你先开我的车回去吧。”

    周堇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瞥了眼坐在车里的殷怀顺,十分配合的接过了钥匙。

    殷怀顺坐在车上,对他们的谈话听的并不真切,但看到周堇接过车钥匙后,她就立刻明白了。

    所以当陆伯瑞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拦,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陆伯瑞一边重新启动车子,一边回头看她。

    不等他回答,殷怀顺就单手支着脑袋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不用说了,听多了也挺没意思的。”

    车子启动,她坐直身子,拢了拢长发,回头看向车窗外,双腿交叠着轻晃着,懒散的问道:“陆公子,给我讲讲你的感情生活吧?”

    陆伯瑞问:“你想听什么?”

    “就随便聊聊。”殷怀顺望着窗外,自言自语般的笑道:“算了,你这个人太不会聊天,还是我先开个头吧。”

    “我长这么大,就谈过梁青寒一个男朋友,初中的时候,喜欢过我们班一个学霸……哦对了,梁青寒也是学霸,你看我的眼光不错吧,学习不怎么样,从小就对学霸情有独钟。不过那学霸不喜欢我,他觉得我坏透了,女孩子不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整天跟男孩子厮混在一起,学习也一塌糊涂,十足十的坏学生。”

    “可那时候我就喜欢他啊,我爸他没时间照顾我,就不停的朝我口袋里塞钱,那时候我每天的零花钱最少的时候也有五百,俗话说,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我那时候除了钱,也没有再多的好东西,就不停的给他买零食吃,给他买学习资料,给他买衣服,抛弃我那帮朋友,每天陪着他学习。”

    “他嘴上说着烦我,但还是接受了我给他的所有东西,然后这逼崽子背着我偷偷跟另外一个女同学好了。不过我也挺感谢他……”

    说到这,殷怀顺忍不住发出一阵笑声,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陆伯瑞的胳膊,笑的:“要不是陪着他学习的那段时间,我可能连春通最垃圾的高中都考不上,那逼崽子也因为谈恋爱,原本可以上重点的,结果跟我上了同一所高中。”

    陆伯瑞面色平静的回头看她,似乎不知道她话里的笑点在哪。

    殷怀顺坐直身子,收回手道:“开学第一天,我就让人揍了他一顿,整个高中生涯,他见到我都躲着走。”

    陆伯瑞:“……”

    殷怀顺回头看他:“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揍他?”

    陆伯瑞说:“该揍。”

    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殷怀顺抬起双腿翘在面前储物格上面,双手抱胸的抖着腿说:“果真还是陆公子才跟我是同类人,当初我跟梁青寒说的时候,他骂我不知好歹,没点女孩子的样子,别人都不喜欢我,还要非去纠缠,最后还要揍别人,简直不讲理。”

    “可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妈死得早,爸没时间管教,顺着风势自己生长,别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一定得让他过的不舒坦心里才好受。”

    “梁青寒背着我跟张贞领了结婚证,临近举办婚礼的时候才告诉我实情,这种事我能忍吗?绝对不能啊!”

    殷怀顺咧着嘴笑了出来,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注视着前方,声音里却含着冷意:“所以我在他结婚的前几天,勾引他又跟我上了床,把他在床上跟我说的那些话,都录下来给了他老婆,又装疯卖傻搞砸了他的婚礼。”

    说完这番话,殷怀顺的目光就定格在了那里,仿佛又回到了才知道梁青寒跟张贞结婚的消息时候。

    这时,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拍了拍她的大腿:“放下来,不安全。”

    殷怀顺回过头,看着没什么反应的陆伯瑞,她放下腿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陆伯瑞目视着前方开车,问道:“说什么?”

    “对我这个人跟我的人品,和做事的方法,就没有什么想评价的?”

    “没有。”

    不等殷怀顺接话,他就又说道:“别人侵犯了自己,还不知道反击的,是懦弱;反击的时候,用自毁的方法,是愚蠢。”

    陆伯瑞嘴角微微抿了抿,做了个总结:“对又蠢又笨的人,没有评价。”

    殷怀顺被他的话气笑了:“是,是,我又蠢又笨,陆公子你聪明绝顶。”

    陆伯瑞没有顾忌她的情绪,接道:“知道他骗了你,最果断的方法是毁了他。你跟他在一起,家里人不知道,身边的人未必不知道,他妻子既然选择了嫁给他,心里就已经做好要屏弃你跟梁青寒的感情了,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他们结婚证都已经领过,婚礼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过场,不管你怎么闹,最后被报复的人,只有你自己。”

    陆伯瑞破天荒的一口气吐出来这么多话,却字字珠玑都说到了重点。

    勾引梁青寒一夜旖旎的时候,她身心都在发痛,闹婚礼时,她耍尽了无赖,让梁家跟张家的亲朋好友都看了笑话,最后被辱骂的人还是她。

    没有人知道她跟梁青寒在一起了好多年,也没有知道是张贞插足他们的感情,梁青寒背叛欺骗了她。

    在场的人知道的,只有一个撒泼闹婚礼的流氓的无耻女儿。

    殷怀顺动了动身子,眼眶隐隐有些泛红,她笑着轻嗤一声,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哎,不对。”殷怀顺回过头,“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你别把我带歪了。”

    “我说这么多,要表达的是,我这个人人品烂的很,眼里也容不得沙子,谁要是得罪了我,我费尽心思也要整他。”

    “嗯。”

    “嗯?你就一个嗯?”

    “你想要我说什么?”

    “说你的大道理,说你不在意我这些烂事,还愿意娶我。”

    陆伯瑞像是听不出来她语气里的反讽,顺着杆子爬的点点头:“好。”

    殷怀顺已经对他的脸皮不止一次产生怀疑,明明在人前看着是个闷不吭声的要脸男人,怎么私底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说完我的事了,该你说说你的了。”殷怀顺双手枕在脑后,问道:“听佳人说,你之前跟她表妹交往过一段时间,我看那小姑娘长得蛮清秀漂亮的,又年轻学历又高,你们怎么分了?”

    提到苏小艾,陆伯瑞的面色又恢复成一潭死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波动。

    殷怀顺扭着头看着他笑,话语里分不清有几分真假,说道:“不会是人家家里人嫌弃你年纪大,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高干子弟吧?”

    陆伯瑞是私生子的事情,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殷怀顺也不忌讳他这个禁忌,估计挑着戳他心窝的话说。

    陆伯瑞果真回头朝她看了过来,殷怀顺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

    陆伯瑞收回目光,语气有些淡漠的回道:“不是。”

    殷怀顺问:“那是什么?好端端的没道理会分手啊,那小姑娘性格挺可爱的,长的也不差,我要是男人我也会喜欢。”

    陆伯瑞面色沉静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塞在嘴里,看着并没有说的意思。

    他向来不喜欢说谎,除了做生意跟人虚与委蛇的时候,别的事情上开口,要么说实话,要么会一直保持沉默。

    淡青色的烟雾慢慢的在车厢里弥漫开,陆伯瑞打开了天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抽着。

    他不说话,殷怀顺躺在那也不开口,车厢里陷入沉默。

    殷怀顺慢慢闭上眼,心情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陌生。

    她在烦躁。

    分不清是在为什么烦躁。

    这时,陆伯瑞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静。

    熄灭手中的烟,陆伯瑞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喂。”

    “陆先生,舒良志来阜城了。”

    听到温衡的话,陆伯瑞的眉头当即皱紧,目光也冷了下来:“人在哪?”

    温衡说:“我派人去盯他了,刚刚来电话说去了老先生郊区的住处。”

    陆伯瑞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殷怀顺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声音里隐忍的怒气:“堵住他,我现在过去。”

    “是。”

    挂断电话,陆伯瑞猛地踩紧油门,在下一个路口果断的调正了方向,朝另外一条路行驶过去。

    殷怀顺睁开眼,坐直身子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先办事再去送我吧?”

    陆伯瑞沉着脸嗯了一声。

    “我三点多的机票,你逗我呢!”

    “明天再走。”

    “我回去还有事呢,你在路边停一下,我下车自己打车去机场。”

    陆伯瑞没应声,也没有停车的意思。

    殷怀顺气道:“你带着我办事不嫌麻烦吗?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明天再走,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想去!”

    “……”

    “陆伯瑞,你特么别装死,我拒绝你这么久了,你应该也明白我的心思。我这人虽然自己一身骚气,但心里有洁癖,我刚才说的那番话,其实就是说给你听的,我初中喜欢的那逼崽子跟梁青寒,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正派、干净。你说说你全身上下哪里干净了?以前跟你上过床的女人没有一卡车也有一打了吧?这点暂且不说,毕竟我也跟梁青寒上过床,你心里还依旧惦记着佳人表妹,做的生意跟我爸一样,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性格还这么闷,就这一堆的特点,就没一个让我喜欢的地方。”

    “谁告诉你的,我还在惦记她?”陆伯瑞忽然回过头,问了她一句。

    殷怀顺被他冷不丁的问话给愣了一下,被他犀利的目光看的愣是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

    她心虚的大声说道:“开车你看我干什么!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

    车子在前往郊区的路上缓缓停下。

    不远处路边,已经停了三辆黑色私家车,旁边还站了几个身着西装的人。

    车子在几人的身旁停下,陆伯瑞朝殷怀顺说了句‘你在车上等着’后,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殷怀顺也懒的下车,她将下车窗,单手趴在窗户上,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抽着烟一边朝外面看。

    陆伯瑞步履稳健的走过去,站在那把守的几人齐声叫了声‘陆哥’。

    陆伯瑞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难以掩盖的火气,“人?”

    一人走上前,伸手指了指其中一辆车子:“在那辆车里面。”

    陆伯瑞走过去,拉了拉车门没拉开,他面无表情的攥紧拳头,猛地一拳头朝玻璃上砸了下去。

    一阵玻璃的碎裂声传来,殷怀顺下意识歪着头看过去。

    陆伯瑞一拳接着一拳的朝后车窗玻璃砸过去,因为防护膜的原因,玻璃虽然被打碎,但依旧没有被打穿。

    那些手下纷纷上前去拉陆伯瑞,却被陆伯瑞甩开胳膊推开。

    殷怀顺嘴角抽搐,啧啧道:“这是有杀父之仇啊,火气这么大。”

    忽然,那辆车的车门开了,陆伯瑞停下手,在对方下来之前,伸手进去抓住对方的衣领,一把将人揪了出来。

    还没等殷怀顺看清楚那人的容貌,陆伯瑞已经把那人摁着车身上,发了疯般的一拳又一拳的朝他脸上砸过去。

    那人痛的大叫出声,一边挣扎着护脸一边叫道:“我是你爸的人,你敢动我,你爸绝对不会放过你!”

    听到那人的话,陆伯瑞目光阴鹜的如同一把利剑一般,额角的青筋微微绷起,大手瞬间扣住那人的咽喉,那人瞪着眼张大嘴,痛不欲生。

    “我舅舅怎么死的?”

    “我……啊……”

    陆伯瑞松开手,转而揪住他的头发,将他反过来摁在了那。

    那人喘着粗气,尽管面容上有些惧意,但声音十分硬气:“我跟你说过了,我不知道,你不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砰!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舒良志,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

    “你要是不忌惮陆市长,大可现在弄死我。”

    有陆显德撑腰,舒良志丝毫不惧怕陆伯瑞,语气轻蔑的哼了一声说:“你舅舅这些年手上沾了多少‘脏东西’了你不知道?就算他能活着回来又能怎么样?到头来一样是死,说不定还会把你跟你爸拉下水,他这么早死,也算是死对了。”

    陆伯瑞双眼渐渐变得猩红,揪着舒良志头发的手指骨节泛白,极力忍耐着心里愤怒。

    见他没再动手,舒良志咧着嘴笑了笑说:“你心里也是赞同的对不对?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你说说该让谁去送死?除了你舅舅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这时,殷怀顺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车子行驶了过来,缓缓在他们车前停了下来。

    温衡从车子上走了下来,行色匆匆的走到陆伯瑞身边,看了眼被陆伯瑞摁在车盖上的舒良志,压低声音说道:“您父亲知道了,让先生你放人。”

    陆伯瑞脸上怒火不减,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温衡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劝道:“先生,不要在这种时候出了岔子,以后总还有机会。”

    听到温衡的话,舒良志嗤笑道:“是啊,等陆市长死了,你有的是机会杀我。”

    陆伯瑞沉着脸没有说话,但摁着舒良志的手却慢慢松开了。

    舒良志挣开他的手,抹了把脸上血站直了身子。

    他看了眼手上的血,龇了龇牙,似乎想要骂脏话,但又忍了回去。

    “伯瑞。”舒良志整理了下衣服,有些挑衅的把沾了血的那只手在陆伯瑞胸口蹭了蹭,咧着牙笑道:“做人不要太硬气,你还年轻。我先走了,这顿打,就当是让你出气了。”

    虽然距离的远,殷怀顺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看着舒良志在陆伯瑞胸口蹭血的样子,就太找打。

    殷怀顺弹了弹烟灰,嘀咕了句:“陆伯瑞这暴脾气还真能忍?”

    话音落下,她就看到不远处的陆伯瑞,忽然走到旁边一辆车旁,动作利落的掀开后车盖,从里面抽出一根实木的棒球棍,朝正准备弯腰坐进车里的舒良志叫道:“哎!”

    舒良志下意识站直身子回头看过去,一根木棒随之朝他挥了下来。

    砰——

    舒良志瞳孔微张,五官渐渐变得扭曲,紧跟着身子倒了下去。

    陆伯瑞冷漠的垂眼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舒良志,伸手把手里的棒球棍递给温衡,沉声道:“扔到车上,给他送过去。”

    温衡点点头:“是。”

    陆伯瑞回到车上的时候,殷怀顺也顺势掐灭了烟。

    陆伯瑞一言不发的启动车子,殷怀顺升起车窗,也识趣儿的没有问他刚才的事情,任由他开着车去陌生的地方。

    一路上,陆伯瑞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殷怀顺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心里的怒意。

    这时,殷怀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温衡的电话,那天来的时候,温衡特意存了她的手机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打过来。

    接通电话,殷怀顺问道:“什么事?”

    “殷小姐,刚刚陆先生车上坐的人是你吧?”

    “嗯,怎么了?”

    “陆先生现在心情不太好,一会儿还要麻烦殷小姐安慰安慰陆先生。”

    “让我安慰?”

    殷怀顺说:“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可没那个本事。”

    “有的,殷小姐有的。”温衡说:“陆哥跟殷小姐在一块的时候笑的最多,只要殷小姐你肯安慰陆哥,可以的。”

    听到温衡的称呼都换成了‘陆哥’,殷怀顺也明白,想必刚才的事情确实对陆伯瑞的影响很大,连温衡都跟着担心起来了。

    殷怀顺回头看了眼陆伯瑞,陆伯瑞也正回头朝她看过来。

    殷怀顺收回目光说:“知道了,我试试。”

    “好,谢谢你殷小姐。”

    挂断电话,殷怀顺侧身过去,伸手去摸陆伯瑞的口袋,陆伯瑞没有阻拦她,而是问了句:“做什么?”

    殷怀顺没说话,自顾自的从他口袋里摸出烟盒跟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塞在他嘴里,颇为殷勤的打着火给他点烟:“给大佬点烟,希望大佬能消消气,免得等会把火气撒到我头上,一棒子把我也给打晕了。”

    陆伯瑞瞥了她一眼,微微伸头过去,点着了烟。

    收回手,殷怀顺坐在那手里不停的摆弄着打火机,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陆伯瑞说:“去吃饭。”

    “我们刚吃过午饭没多久,我还不饿呢。”

    “路程远,到了就饿了。”

    陆伯瑞口中这个路程远,确实也真的很远。

    接下来的路程,除了在中途的加油站加了次油外,几乎就没有停。

    殷怀顺看他情绪不好,本来是不打算多说话烦他的,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而目的地还没到,殷怀顺的话唠属性就忍不住暴露出来了。

    她没话找话的跟陆伯瑞聊了会儿天后,就自娱自乐的开了车载音乐吼了起来。

    车是周堇从军区大院开来的,容英鹏之前开的,车载音乐里面存的歌大多都是军歌。

    殷怀顺也不嫌弃,把音乐声开到最大,飚了一路的军歌。

    陆伯瑞对她的闹腾置若罔闻,除了调低了点声音,再没别的反应。

    车子越开越靠近偏僻的乡下,脱离了城市的高楼大厦,眼前的景色也因为冬季的原因,显得越来越荒凉。

    殷怀顺吼了一路,嗓子已经喊哑,这会儿老实的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景色,任由冷风朝她脸上拍。

    “陆公子,您老不会是因为我不愿意嫁给你,就打算把我拉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先奸后杀吧?”

    殷怀顺哑着嗓子懒懒道:“你放心,只要你的技术跟在床上的时候一样,强奸的时候我是不会反抗的。”

    陆伯瑞看了她一眼说:“女生说这些话像什么样子。”

    殷怀顺说:“我早已经过了女生的年纪了,现在是女人,一个马上迈进三十岁大关的女人。”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吃饭?还有多久啊?”

    “前面。”

    闻言,殷怀顺双手撑着车窗,探着身子朝前面看,陆伯瑞一把把她拽了回来,训斥道:“告诉你了就在前面,老实坐好。”

    谁知他刚松开手,殷怀顺的身子就朝他怀里歪了过来,趴在他的肩膀上神神秘秘的问:“陆二,你听没听说过深山老鬼的故事?”

    陆伯瑞微微侧目看她,余光看到她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殷怀顺推了推他:“你这人真没劲,到底听过没有?”

    陆伯瑞应道:“没有。”

    殷怀顺满脸写着兴奋,滔滔不绝的讲道:“这还是我高明叔跟我讲的,他说是他跟我爸经历的真事,他跟我爸年轻的时候,晚上因为货跟人火拼被追杀,他跟我爸本来开车跑的,车开到一段山路上突然熄火了,怎么都打不着,情急之下,他跟我爸一人抱着一提货,弃车跑进了山林里。”

    “追他们的那帮人本来都快追上了,他们钻林子后,就给他们逃掉了。甩掉那帮人后,我爸跟高叔抹黑依着一棵树休息,俩人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的就给睡着了,等一觉醒过来,就听到林子里有女人的哭声,黑灯瞎火的地方,我爸跟高叔都吓了一跳,他们拿着开着打火机顺着哭声去找的时候,在一个小树坑里,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蹲在那哭。”

    殷怀顺声情并茂的哑着嗓音道:“我爸他们就走上前问那女的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哭,就在那时候,突然吹过来一阵阴风,他们俩手里的打火机都灭了,然后那女人突然回过了头,嚯!一张惨白惨白的鬼脸咧着嘴对他们俩笑了起来,当时天又黑,那张龇牙咧嘴的白脸格外的吓人,我高叔当时就吓的叫起来了,我爸那时候胆子大,又不信邪,脱掉脚上的鞋,一鞋底子朝那鬼脸砸了过去。鞋一砸到那女鬼脸上,那女鬼立刻就消失了,我爸他们也没敢再停留,俩人转身就朝林子外面走,走一路,那女人的哭声就跟了一路,直到第二天早上,走到一个村民家里,问了才知道他们是碰到深山老鬼了,我爸要不砸过去那一鞋,他跟高叔那天晚上准出事。”

    故事讲完,殷怀顺兴致勃勃的看他,“害怕不害怕?”

    陆伯瑞没多大反应的嗯了一声。

    殷怀顺不甘心道:“你就不觉得害怕吗?我当时听完,吓的晚上都没敢一个人去厕所。”

    陆伯瑞又敷衍的嗯了一声,腾出手拽着她朝座位上摁:“坐好,到了。”

    殷怀顺回头看了眼前面,车子已经缓缓驶进一处临山的村子里。

    村子里面的路窄,车子开到村口就进不去了。

    陆伯瑞停下车,两人下车步行。

    殷怀顺问道:“今晚吃农家乐?”

    陆伯瑞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大而厚实,掌心十分的温暖。

    殷怀顺本想抽开,但看着他不大高兴的面容,就又忍了。

    谁让她心善呢?

    大概因为现在已经是傍晚,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村子里除了几个玩闹的小孩子,基本上没怎么见到成年人。

    虽然小的时候,殷震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钱,但生活在大城市的殷怀顺,有父母的珍爱,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更没有见过现实中村子里生活景象。

    一时间,进了村子后,她对村子里的一切都格外的好奇,看到新奇的地方就想凑上前看上一看。

    陆伯瑞就像是个遛狗的主人,她刚准备朝别的方向走,就被身边的男人拽了回来。

    走到村子的尽头,陆伯瑞拉着殷怀顺拐进了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只有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的门口,栽了大片的竹子,尽管是冬季,那片竹林依旧看着十分的翠绿,随着冬风的摇曳,虽然冷,却格外的让人喜欢。

    大门紧闭,两人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没多久,里面传来一声中年妇女的声音问道:“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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