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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一夜春风

    二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曾经放不下的东西,现在再见也已平常,虽故人相见,曾经也有过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可终究陈年往事,在梁惜彤的眼中掀不起任何的波澜,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许泰豪握着她肩膀的手,道:“时过境迁,什么东西都会变的,难得许门主你还记得我。”

    见梁惜彤规规矩矩,古井无波的模样,许泰豪心里也知道,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她已不再是那个成天跟在他身后左一声“许哥哥”右一声“许哥哥”叫着的女孩了,当下苦涩笑了笑,道:“我怎么会忘。”

    梁惜彤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许泰豪大惊,赶忙上前去要把她托起,可拉了两下她都没能起来,急道:“惜彤,你这是干什么?”

    梁惜彤道:“许门主,我就玉儿这么个女儿,念在你还记得咱们过往的交情,求求你放过她,惜彤愿意一命抵一命。”

    这是许泰豪见她第二次跪在自己面前了,第一次是求他救她父亲,当时他跟敌对势力处在决战时期,对方知道梁惜彤是自己的女朋友,想用梁家人来做威胁逼迫以求全身而退,为了自己的千秋大业,许泰豪当时并未答应她的请求,女孩那双通红绝望的双眼,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这件事情本就不怪司马棋玉,只是这丫头不仅是梁惜彤的女儿,也是司马德忠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如同一根刺,每次见到时,心里都不痛快。

    沉默了良久,梁惜彤也不急。

    许泰豪叹了口气,道:“司马棋玉是你女儿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不会杀她的,只是她跟你年轻的时候太像了,每次看见她我都会想起你来,但她杀了许鹏运这件事如果我不闻不问,以后我在京城如何立足?”

    梁惜彤回道:“玉儿性格我很清楚,只要令公子当时没有强迫她,她是不会杀人的,当然了,如果许门主非要追究玉儿的责任,那我做母亲愿意替女儿来承担。”

    不忍看着看着梁惜彤一直跪在地上,劝道:“我说过了,我没想动玉儿的,你快起来。”

    虽然眼前这个人嗜血无情,但也算是个英雄,做不到的他不会轻易答应,见他如此说,心里那口气不禁松了下来,站起身,感激道:“多谢许门主大义。”

    许泰豪说道:“你我两人怎么说也...也是多年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梁惜彤微微躬身,道:“许门主手下留情之恩,惜彤铭记于心,我答应你,鹏运之事我定会查清楚的,绝对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给你一个交代,也还玉儿一个清白。”

    许鹏运趁机提道:“惜彤,”已经叫出了口,心头徒然生出一阵紧张,问道:“晚上能留下陪我吃顿饭吗?”

    梁惜彤摇摇头,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实在不便,许门主一片好意,惜彤心领了。”

    她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从小就学着诸多的礼仪,以前许泰豪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迁就他,破了很多戒。以前不懂事,现在想起来,许泰豪心如刀割,不再坚持留下她了,也知道留不住的,直挺的腰板略弯,道:“好,那我派人你回去吧。”

    这梁惜彤倒是没有拒绝,道:“多谢许门主。”

    才刚转身要走,只见一名穿着九龙门服饰的手下匆匆走进殿内,手里拿着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躬身六十度,呈到许泰豪面前,道:“司马府派人送来的书信。”

    听到这话,梁惜彤身形顿止,心中疑惑间,但见许泰豪接过书信时,送信者突然从袖中抽出了匕首来,对着后者的腹部刺了过去,当下大惊,两步上前,从侧旁杀出,抬脚踢在了那人握刀的右手上。送信者的刀脱手飞了出去,可另有准备的他,左手又已一把匕首刺出。

    “嗤”的一声,匕首没入了拦在许泰豪身前的梁惜彤腹中。那送信人也是一愣,叫道:“大少奶奶。”

    不等梁惜彤问清身份,勃然大怒的许泰豪已是一掌急出,拍在了送信人的胸口之上,直打他七窍流血,倒在了两丈开处,已无生机。

    管不得那人死活的许泰豪抱着梁惜彤,慌张道:“惜彤...惜彤...,惜彤你没事吧,”冲着手下大喊道:“来人呐,把叫黄医生给我交过来,快!”

    脸色苍白的梁惜彤抓着许泰豪的,艰难的开口解释道:“他...他不是司马府...司马府的人,许..."

    纵横江湖四十年,从来都只会流血的许泰豪这会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打断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惜彤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再次喊道:“黄医生来了没有,再不来老子弊了他。”

    春雨总是要延延绵绵的下好几天,将景色都掩在了一片灰蒙蒙之中。

    司马棋玉站在北府后院的亭子里,看着杨柳吐绿,千树万树梨花开,本该美好的东西,却也消不去她心中的忧愁,手捧一壶清酒,独自斟酌着。

    躺了两天的陈平实在不想赖在床上,出门时,见这大小姐正喝着闷酒,便也走了过去,问道:“大小姐,怎么看你回趟家来面色不太好,发生了什么事?”

    收回了思绪,司马棋玉看向陈平,责怪道:“你伤还没好呢,怎么下床了,赶紧回去躺着。”

    陈平笑着道:“我哪有这么脆弱,有您那良药苦口,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司马棋玉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下雨天而已,阴沉沉的,很不舒服。”

    陈平看她不想说,也没多问,神秘一笑,道:“你等会。”说着就跑开了。

    司马棋玉轻笑了声:“神神秘秘的。”

    不会陈平就回来了,手里拿着酒坛,上面还沾着些许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司马棋玉没想到他竟然是去拿酒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陈平嘿嘿一笑,道:“你不是有愁吗,这坛酒叫做‘解忧’,喝完后保证你心情舒畅,再无烦恼。”说着已经打开了盖子,顿时间酒香扑鼻,三丈开外都能味道那醇厚的味道,深闻了口,陶醉道:“好酒啊,也不知道谁埋在那棵老槐树下的,便宜咱们两了。”

    一听是别人的,司马棋玉担心道:“这样不太好吧?”

    陈平大手一挥,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坛花雕虽然是上品,但并非绝品,有钱还是能够买得到的,再不成,咱们从胡老前辈哪里讨点来还他便是,那老头的酒葫芦里可全是极品好酒,有机会定要向他讨口来喝。”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亭中一男一女点灯畅饮着,你来我往,倒有几分江湖豪情藏在其中。酒过三巡后,不胜酒力的司马棋玉已经晕晕乎乎的了,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美得不可胜收,把陈平都给看痴了。

    给了自己两巴掌,陈平才抛去脑海中那可怕的想法,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再此把目光落在司马棋玉身上的时候,对方已经趴在石桌上面呼呼大睡了。

    陈平将她抱起,送回了房间里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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