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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番外之带球跑10

    “宋悦?”

    “齐晟!”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宋悦后知后觉的抱着双臂后退几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齐晟居然出现在齐国之外的地方,还好巧不巧和她撞上,夭寿夭寿。

    齐晟一瞬间的错愕中闪过惊喜,却很快又沉下了脸,伸到空中的手顿了顿,又僵硬地划到背后负起:“退下。”

    刚还在劝架的小五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不知所措。

    皇上对这种来历不明的姑娘不满,一来就打,出口损人……可这才一个照面,居然收手了?况且那姑娘敢直呼皇上的名字,而且没有当场人头落地!

    但要说两人是旧识,又不像老朋友那般热络,反而有种隐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看姑娘的表情,摆明了只有惊没有喜,再看皇上……高深莫测,旁人揣测不出。

    小五退出去之前,还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宋悦。

    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有过节?皇上应该不会把姑娘怎么样吧,毕竟他还没个媳妇……

    关门声一落,空气立马安静下来。齐晟瞥见她的冰魄剑,劈手去拿,越看越觉得熟悉,眉头微微皱起,一把丢了剑,双手一负,气势十足地向她走来:“去榻上趴着。”

    似乎有点生气。

    “你干什么?我……我又不是你齐国的臣民,为什么要听你的?!”宋悦一手捏着后腰,不停后退。

    在外头浪了这么多年,除了偶尔给玄司北写信外,她没给过任何音讯,现在给齐晟当面撞上,有点儿愧疚心虚,自然底气不足。

    齐晟不和她来虚的,直接伸手去抓,宋悦身形也快,弯腰闪躲,你来我往过了几招,最后被他拎着后领子给拖上了榻。他强行掰开她的手,果真见她捂住的地方已被血渍浸湿。

    “这里的伤口最深,是利器划的,应该是魔宫的四护法之一。”齐晟垂眸,一张俊颜高深莫测,让人揣摸不出他的意图,“这几年你与魔宫宫主结仇了?放眼这江湖,能将你伤成这样的,也只有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刚换好的白衫上,见几处红梅点点晕染,变得暗沉而涩然,不理会宋悦的反抗,先束了她的手,折抓着压在榻上,另一手径直拿起冰魄,从后背挑破了她的衣衫,冷冷盯着那个掌印,声音沉了下去:“你……让那个姓沈的等着。”

    ……

    小五被打发去取了齐晟御用的药膏,恭恭敬敬候在门外。

    他总算想起宋悦这个名字为何如此熟悉,原来她就是皇上来燕的目的。就不知这如此貌美的姑娘怎么沦落到了江湖,还受了一身伤倒在路边……皇上的马车可差点从她身上碾过去了,难怪知道真相后会是那副神情。

    原来她就是那个女人……他的媳妇梦怕是泡汤了。

    房中,为宋悦上药的过程也是一番折腾,后背的掌印不是普通的伤,魔宫独门的毒已沁入了她的体内,非得以齐晟的功力才能逼出部分,至于外伤,他也一并涂上了药膏。

    女人肌肤光洁细腻,黑如缎带般的发从两侧落下,一张脸埋在了枕间,耳根隐约可见微红:“多、多谢了。”

    “让你刚才挣扎得那么厉害,才结痂的伤口就裂了。”齐晟冷睨了她一眼。

    “谁叫你一进门就杀气四溢的,我还以为是魔教的追兵……”再说他一言不发抓着她的手往这儿按,不想歪都不行,还是赶紧开个玩笑转移一下这诡异的气氛,“而且,我也没冤枉你,前天清晨你在马车里说的话我可听得清清楚楚……想从我身上碾过去?信不信我……”

    齐晟托起她的下巴,垂眸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冷讽地勾了勾唇:“还好没有,如果死得太掉价,丢的是我们六国皇帝的脸。”

    几年了,她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宋悦斜了他一眼:“说正经的,你也知道魔宫那群疯狗咬得紧,我如今受了伤,除非找到神医,否则无法根治……你正好有马车,就帮我个忙,送我去燕国如何?”

    “原因?”早就从小五口中得知她想原路折回去。如今魔宫的人聚集在燕赵魏地带,齐国才是最安全的,她却想也没想过和他一起回齐。

    “我儿子离家出走,很可能是找到宫门口找他爹的麻烦了。”宋悦扳着指头拉关系,并未察觉身后之人越发黑沉的脸色,“怎么说我们也有25%的可能是亲兄妹,这样算来的话,你是帮忙救你的外甥,血浓于水嘛……”

    “啪”地一声,齐晟重重放下药膏,起身就走。

    “哎哎,等等!”宋悦赶紧捂着衣服起身,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只能不动声色地窝了回去,想方设法挽留,“我身上带了几千两银票,够请动你去燕国一趟吧?要的话尽管拿!”她就当被敲诈了!

    齐晟余光瞥见她身形僵了一下,脚步顿住,最后一甩袖,冷声:“不够。”

    “……”好歹是一国皇帝,说话做事请摸着良心。宋悦碎碎念,“还要多少,可以开价,等我回了燕国再还你……就这么想看我掉脑袋吗?”

    君王么,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如今只有齐晟在身侧,她才能安全抵达皇宫,不然就以现在的受伤状态,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你衣服里有五千两银票,但不是本国的钱庄,看标志像是秦国……谁给你的,这么大手笔?”齐晟绕回了榻边,将一沓银票按在了她面前。

    “这钱你不用担心,来路正得很,绝对能取到银子。”宋悦还以为他质问的是这个,撇了撇嘴,“要不是因为这些银子,我隐姓埋名混得好好的,也不至于把魔宫惹毛。”

    “要我随你去燕国,可以,再拿一千两银子来。”他当着她的面将银票收起,撂下一句话便走。

    “这种小镇子你让我上哪儿弄来一千两,就不能赊账吗?”宋悦拽着他的袖子,“我可以给你计利息的!按最高标准来!”

    “我要现银。”齐晟漫不经心。

    宋悦心里懂,齐晟摆出明知道不可能的条件,是想故意为难她。怔了怔,松开了他的袖子。

    齐晟沉吟片刻,说出真正想说的,却被打断:“或者,你可以求……”

    此时宋悦刻意讨好的笑容已经消了下去,自言自语:“也对……这一来一回的,耽搁你不少政务,不是银子能衡量的,是我这些日子散漫太久,忘了你有正经事。你还是赶紧上路吧,别误了时辰。”

    几年没联络的朋友,能在危难之时帮她一把,耗动真气为她排毒,已经算是念旧情,可她却妄想用银子买下齐国国君宝贵的一个月,仔细想想,是她过分了。

    齐晟刚到嘴边的话,就这样不上不下噎在喉中。

    如果她没那么独立,如果她没那么知晓事理,或许就不一样了……他宁愿她任性些,至少那样不会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一个人在危难中之所以会变得冷静而独立,面对援助的退缩却不心生怨恨,依然敢独自面对所有难关——这样的清醒理智,绝不是在和煦温暖的环境下能练就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逆境,才能锻炼出这样的坚韧?

    ……

    宋悦简单收拾了一下,从五张银票中抽了一张当盘缠,其余全都留给了齐晟,算是救命之恩的报答。没过多久便租到一辆马车,带着包袱上了路。

    虽然知道前路凶险,但她有不得不回燕的理由。如今只能祈祷着魔宫宫主别来,如果是护法之流,只要不打车轮战,她依然有把握取胜。齐晟对她还不错,这次排毒之后,她身上那种异香淡了许多,内伤也不那么厉害了。

    至于外伤,过不了几天就能结痂,除了那道较深的刀伤以外,其他的都是疤痕问题,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这之后的每天晚上,宋悦不敢再睡客栈,怕自己睡得太沉以至于忘了身边的危险。往往都是宿在树上,半睡半醒的熬过一夜。

    快到燕国的时候,正是在她睡梦中,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响动,立马睁眼,猛地翻身下树,瞬间出剑,挽出一个剑花:“果然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人只有一个,身穿黑衣,上面带着魔宫护法的标志,看来只是在附近行动,被她身上的毒吸引来的。

    对面的人见到她的脸,同样杀气腾腾:“原来是你!东躲西藏耍了我们这么久,今天终于撞上了死路!”说着便一掌打来。

    宋悦被他近了身,剑的优势难以施展,心头一震,暗道不妙。没想到他掌风才刚刚扑面,整个人便如一座大山般仰倒了下去,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栽到地上后,眉心才慢慢流出血来。

    “是谁……”她心下一悸,在地面上摸到了一颗沾了血的长钉,暗叹此人武功,沉默半晌,试探性地向周围黑暗的森林中呼唤,“齐皇?”

    “嗯。”不知何时,他竟已无声无息地移步到了她的身后,差点吓着她,“几日不见,就叫得如此生疏了?”

    宋悦长舒一口气:“还好走运……不过你又救我一次,我可没银子偿还了。”

    “可以再签一次卖身契。”他淡淡说道。

    “堂堂一国之君,使不得使不得!”宋悦差点想咬自己舌头,“这样,我可以去钱庄取银子……实在不行你等我到附近的城里耍剑买艺,毕竟现在人人都想知道这把剑的剑主是谁。”

    话还没说完,下巴被轻轻捏起,黑暗中,温热的气息洒在面上,他似乎离她越来越近,几乎和她贴着脸。

    这个距离,不是要亲上去就是要打架,但他的话语中偏生没有半点亲昵的意味,反而有点狠意:“你当然不是走运,因为这些天我一直在暗处。”

    “……啊?”

    捏着她下巴的力道逐渐变重,他带给她的感觉,几乎可以脑补一个齐晟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不错,这个世界上能庇护你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你拼命回燕国,是迫不及待想见他?”

    “……”这个嘴上傲娇的人,实际上还是担心她的吗……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陪着她在外头风餐露宿,也算难为他这个锦衣玉食的齐皇了。

    “好,既然你坚持,那我陪你到燕都。”他又猛然松开,退到平日里的距离,冷漠道,“如今的玄司北大权在握,实力已不同往日,不知多少美人儿争先恐后往前凑。到时候他若不认你,可别找我哭诉。”

    ……

    宋悦一路打听两个孩子的行踪,追到了燕宫,也算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们果真是去找玄司北的麻烦。

    这次进宫,虽然还得和出宫一样偷偷摸摸,但考虑到玄司北,她没再打扮成小太监,挑了一身漂亮的衣裙,仔细打扮了一番,才趁夜悄悄往御书房跑。

    齐晟就站在院外的一棵大树旁,斜倚着树干,似乎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时间不是金贵得很吗,怎么还不走?”在离燕国十万八千里的时候不觉得,可到了他门前,看着灯光中执笔写字的熟悉身形,她却开始忐忑。不想被齐晟当戏看。

    “明早之前你要是后悔了,我最后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他无所谓道。

    “什么翻盘?”

    “如果他和那个冒牌皇帝串通好不交权,你可以选择与齐国联姻,我替你摆平。”

    “不可能的,飞羽不是这样的人。”宋悦一笑。

    “那你敢肯定玄司北没有这个心?他什么身份,你不明白?”齐晟眸子一瞬间变得锐利。

    宋悦踏上阶梯的脚步一个踩空,好在反应及时才没摔倒。

    “你动摇了。”齐晟眸中透出几分满意,“果然没看错你,我们才是一路人,就算是爱情也无法冲昏你的头脑。”

    宋悦没说话。

    以前的她,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却放弃了这么做的大好时机。但时光可以冲淡一切,几年过去后,她能保证他初心不变?

    就在齐晟以为她会同意时,她却一步步走了上去:“我不会屈居于任何人,因为我是燕国的皇。如若真有此事发生,亲自将本属于我的夺回来,才算不辱没姬氏一脉。”

    齐晟看到了她常收敛的傲气,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这时,御书房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玄司北似乎是听到院外的动静,不知何时已经搁了笔,站在门口。

    他的第一眼,就看见一身女装、欲抬手敲门的宋悦。

    第二眼,带着几分针锋相对的不善,从齐晟那儿收回,又落到眼前的宋悦身上。

    以前连男装也掩不住她的美,现如今特意打扮,又换上了平日少穿的裙装,如此真实的站在他面前,一切来得不真实,就像一场美丽的梦。

    “小北,对不起,是我任性,把重担全给了你……”宋悦抓了他的袖子就往里走。

    但他毫无反应,像是从不认识她般,将袖子从她怀中抽出,淡淡看了她一眼:“自重。”

    “我是宋悦,你不认得我了么……”她站在原地,愣愣看着大门重新合上,“你是故意的吧……我就算换了一身打扮,你也不可能认不出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吧?”

    没有回音。

    冰冷的大门让她全身血液也变得冷了起来,原本被忽略的伤口痛楚逐渐放大,她皱眉后退几步,用力捏紧了拳,才忍过那阵绞痛。

    就算是受伤也不可以在这里倒下,会让人担心的。

    “你怎么了?”齐晟察觉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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