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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0章 凤琼枝之死(1)

    临近傍晚,残阳映血。

    沈妙言并不想与凤国公他们共用晚膳,因此吩咐了拂衣在后院小厨房简单做几个菜就好。

    用罢膳食,君天澜有事暂时离府,沈妙言沐过身,换了一袭宽松的淡粉色对襟莲纹居家裙子,靠坐在大椅上翻话本子看。

    拂衣挑了帘子进来,见她读得认真,于是含笑替她点上灯火,“娘娘夜里少看些罢,仔细伤了眼睛。”

    沈妙言抬头,“我曾与你们说过,等我当了皇后娘娘,就给你们补一份丰厚的嫁妆。拂衣你倒是告诉我,你欢喜些什么东西?宅子?田地?还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

    “娘娘整日里净胡说八道,好端端的,突然提这个作甚?”拂衣无奈,替她把琉璃灯罩置好,“奴婢和添香都嫁了这么久,哪里就贪图娘娘的嫁妆了。奴婢们啊,只盼着娘娘能和皇上再生个小皇子、小公主,才是真正的开心呢。”

    “嘁,若要小崽子,你自个儿缘何不与夜凉生一个?净来撺掇我……”

    沈妙言没好气地笑骂。

    拂衣羞红了脸,“娘娘,你再这般胡说,奴婢可真要生气了!”

    “嘿!”

    沈妙言跳起来就去挠她的痒。

    主仆俩闹到窗畔,沈妙言借着微薄夕色,看见外间连着大片菜地,不觉好奇,“这是谁种的菜?”

    大户人家的后院,一般都种花草树木,鲜少有种菜的。

    拂衣整理了下衣衫发髻,温声道:“奴婢听人说,好似是四小姐还在府里的时候种的豆芽。”

    “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豆芽,碧生生的,看着还挺漂亮。你瞧,上面还结了层薄霜呢。”

    “临近深秋,一天天就凉下来了,这豆芽怕是撑不过今晚就得枯死。奴婢还是把这窗户掩上吧,免得娘娘晚上冻着。”

    拂衣关窗的空隙,添香从外面进来,“娘娘,凤家那位大姑娘,还有朱家的小侯爷求见。”

    “凤琼枝和朱阿四?”少女往指间轻缠着一缕墨发,“天都黑了,他俩来见我作甚?”

    “奴婢问了,那凤琼枝说,朱小侯爷也算是您的姐夫,想要引荐你们认识呢。”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沈妙言挑眉,“他们既要来,那便让他们来好了。我倒也想见识一番,那凤琼枝的手段可有高明些。”

    添香很快把凤琼枝和朱阿四领了进来。

    沈妙言正坐在大椅上把玩一柄玉如意,随着这两人进门,嗅到扑面而来的一阵幽香。

    幽香太浓,大约是凤琼枝用的香粉。

    她下意识蹭了蹭鼻尖,清丽甜糯的小脸上噙着盈盈浅笑,“大姐姐怎的想起来探望本宫?咦,这位便是本宫的大姐夫吗?果真一表人才呢。”

    朱阿四痴痴盯着她的容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嘴唇,上前拱了拱手,“嘿嘿,承蒙皇后娘娘夸奖,微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沈妙言轻笑,细白指尖缓慢从玉如意上拂拭而过。

    翠色的如意,倒映出白嫩指尖与丹蔻色指甲,越发衬得她的手玲珑精致,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放在掌心细细把玩。

    朱阿四盯着她的手咽了口口水,几乎是魂不守舍地上前几步,下意识想要捧起她的手。

    沈妙言垂眸而笑,先一步道:“拂衣,赐座。”

    凤琼枝和朱阿四坐下后,添香端茶的功夫,沈妙言余光瞧见朱阿四不停扯着身侧凤琼枝的衣袖,也不知是催促她做什么。

    没过多久,凤琼枝抬手摸了摸耳垂,状似惊讶,“咦,我的明珠铛不见了!我出门时还在的,定是刚刚穿过游廊时丢了!”

    说着,含笑望向拂衣与添香,“这附近都是娘娘的地盘,我也不敢随意乱走,还请两位姑姑替我去外间寻找一番,可好?”

    拂衣与添香立即看向沈妙言。

    小姑娘微微颔首。

    她是要等着凤琼枝作妖的,自然愿意配合她行事。

    两人这才退下。

    凤琼枝笑吟吟起身,亲自给沈妙言斟了一杯杏仁茶,“沈姑娘,明人不说暗话,过去是我对不住你,我敬你这杯茶,从此我便把你看做亲妹妹,事事以你为先,以弥补我过去犯下的过错,可好?”

    随着她靠近,沈妙言嗅到更浓的一股子幽香。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她捧来的茶盏,于灯火下抬眸一笑,声音温温的,“我可是从没有嫉恨过大姐姐的呢。”

    她笑起来时,两个酒窝深深甜甜,琥珀色眼眸弯起,着实软糯清丽。

    凤琼枝余光瞥向朱阿四,果然瞧见他看得痴呆。

    红唇微翘,她退离沈妙言,忽而想起什么,无奈笑道:“瞧姐姐这记性,竟把送给妹妹的礼物给忘了!妹妹且在此等候,姐姐这就回栖凤园拿!”

    说罢,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寝屋。

    一时间,寝屋寂静,就只剩下朱阿四和沈妙言。

    朱阿四搓了搓手,想着凤琼枝下午叮嘱的话,一颗心蠢蠢欲动。

    他又舔了舔嘴唇,“微臣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有如娘娘这般貌美的女子……”

    “呵。”

    沈妙言不置可否。

    她正要垂眸饮茶,不知怎的,眼前的茶盏却渐渐出现重影。

    俨然是即将晕厥过去的症状。

    她盯着茶盏,脑海在这一刻却无比清明。

    刚刚凤琼枝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幽香,定然是能叫人昏迷的迷药香。

    她故意接近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晕厥过去,好让朱阿四占自己便宜吗?

    这种手段,未免太过拙劣。

    她想着,眼前重影更盛。

    眼底掠过狠光,她那掩在宽袖中的手,不动声色地狠狠掐了下腿部。

    大片阴影落下,朱阿四猥.琐的笑声与叹息声逐渐靠近。

    然而不知为何,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又连忙走到雕窗边。

    他推开了雕窗。

    沈妙言勉强站起身,看见背对着她的朱阿四突然闷哼一声。

    下一瞬,朱阿四踉跄着倒退几步,最后靠着墙壁,满脸不可置信地滑落在地。

    而他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柄锋利精巧的匕首!

    凉风从雕窗外吹进。

    窗外空无一人。

    沈妙言静静站在朱阿四对面不远处,忽然明悟凤琼枝今夜的计划。

    她哪里是要朱阿四占她便宜,她分明是要栽赃嫁祸。

    如今寝卧里只有她和朱阿四两人,她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沈妙言杀了朱阿四!

    ,

    明天妙妙破凶杀案手撕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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