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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毒计

    拳风呼啸,这一拳轰在树上,那棵足有一人抱的大树摇晃一阵,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冷泽揉了揉有些疼的拳头,满脸的失望。

    “蠢货!这又不是比力气,这是内蕴,内蕴你懂吗?”兔子一脸的怒其不争。

    白冷泽翻翻白眼,也知道刚才自己是想当然了,想了想说道:“我现在算是什么境界?”

    “勉强算是炼精化气吧,若用武者的境界划分,算是进了武凡境。”

    才武凡境,白冷泽叹息一声,如此厉害的囚牛之血才只是让自己进入武凡境,不过初窥门庭罢了,看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他却不知道,无论是习武还是修道,最难的就是入门。

    为何习武要从小开始,便是因为这入门最难。要想以后在武道上走的顺,就必须从小开始打下基础,经过幼年的积累和磨砺。

    而仙道则更难,单单筑基便是一道门槛,不知难死了多少的英雄好汉。炼精化气听起来简单,可是要悟透其中关窍,却是难上加难,若非白冷泽之前就练了许多年的周天搬运法门,只怕也难一步度过入门这一道大坎。

    正如二白所说,他白冷泽仅靠一颗丹药,一瓶妖血就入门,已经是天大的际遇。

    就在白冷泽感叹自己进步太慢的时候,兔子想了想,补充道:“或许用入灵境来形容更加合适。”

    白冷泽奇道:“入灵境?那是什么?”

    兔子脸上带着一抹恶意,说道:“这是妖怪的境界。”

    白冷泽眉头微皱。

    “我们妖怪跟你们人类不同,人类要么习武道,要么修仙道,其实都是为了追求那玄乎神奇的神仙境界。可我们妖族却不同!入灵、妖灵、御灵,三个阶段不过是妖身修炼,妖尊、妖皇才算是窥得大道。

    人类乃万灵之长,从开始修炼就知道自己要修炼的是什么,可怜妖怪体魄虽强,但是在入灵境之前,根本连神智都是一片混沌,不知自己为何物,万事全凭本能,相比之下,人类实在是太得苍天眷顾。”

    兔子叹了一口气,似乎感叹苍天的不公。

    “你刚才说我是入灵境?”白冷泽问道。

    “不错,你修的是以妖血入道的法子,用妖的境界来形容你难道还错了?须知这妖跟人不同,妖族天生体魄强健,这是妖族优势,至于术法,大多数妖怪的术法都是随着境界的提升,自行领悟,达到武尊境之后才会创出自己的术法,可以说妖族从开始修行就是武道仙道一起修炼,倒是跟你现在很像。”

    白冷泽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洒然一笑,“妖道便妖道吧,只盼我不变成那半人半妖的怪物就好。”

    兔子看了他一眼,却转移话题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真如之前所说要去那荡剑宗?”

    “当然,我跟那位荡剑宗高徒的事还没了,不做完这件事,我心不安。”

    兔子难得的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那个被田青阁杀死的女子,真的对你这般重要?”

    白冷泽略一沉吟,说道:“在我最困苦的时候,是她帮了我,可我还没有还这天大的人情。”

    兔子一愣,“你倒是算的清楚,她人都死了,这人情便欠着又如何?”

    “我不欠人人情,既然欠她的,便替她报仇吧。”

    “不怕因此而死?”

    “若什么事都瞻前顾后,那活着得有多憋屈。”白冷泽洒然一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步朝前走去。

    兔子没有说话,它看着那天空中皎洁的月亮,轻叹一口气。

    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百般照拂,自己要当那绝代天妖,她便寻尽天下至宝;自己要去挑战那绝世的魔头,她便不顾危难,陪伴在自己身边。

    那些年匆匆过去,她付出了多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只是这些年来,自己可曾想过要还这人情?

    兔子眼睛眨了两下,似是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滴落。它突然开口道:“要还便还吧,只要别死了就好,这世上像你这样的傻瓜毕竟不多了。”

    白冷泽却没理它,只是看了兔子一眼。

    有一种沧桑,只有经历过才能了解,此时无言,便是对彼此最大的敬意。

    白冷泽一路向西而行,山路九转,崎岖难行,那匹叫做小黑的妖马都难以行进,白冷泽只得下马步行。

    他现在毕竟已经达到武凡境,身体素质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再加上那奇妙的周天搬运功法,虽行的不快,却胜在一个稳字。

    如此行了一日,休息的时候,那叫做二白的兔子突然开口道:“你发现了没有?”

    白冷泽点点头,“那人从昨夜就跟在后面了,我自然看的见。”

    “那你就让他这么跟着?”

    “兴许是陆冲派来护送我的吧,对方也没有刻意隐藏。”

    “说起你那个便宜兄弟,只怕过得并不轻松。”

    “这是自然,穷苦人家的孩子大都羡慕那些膏梁子弟,却不知道,这些人从生下来就注定不会轻松,反倒不如生在穷苦人家自在。”

    “你倒看的透彻。”兔子笑笑说道,“不过你那位兄弟此刻只怕过得尤为艰难。”

    白冷泽眉头一皱,开口问道:“这话怎么说?”

    兔子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位世子几年前就被人伤了心脉,难以习武,却为何到现在才有人来替他炼丹?须知那清溪丹宗已经式微数百年,恨不得把握住任何一丝机会来为丹宗正名,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哪里按捺得住。”

    听了这话,白冷泽略一沉吟,开口道:“世子受伤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只怕平津王也只能将这消息封闭吧。”

    “那么问题来了。”兔子狡黠一笑,“这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白冷泽倒吸一口凉气,既然平津王封锁了消息,那么知道这件事,又能让这消息传入清溪丹宗耳中的,便只有当年知晓这件事的人了!

    难道那位皇帝陛下,又要对平津王下手?

    “不对!”白冷泽猛的拍手,说道:“这消息传出去,丹宗必定会派人来帮平津王炼丹。平津王心挂儿子的未来,对这样的事情哪里会拒绝,再者说,即便他猜到这么做会引起皇宫中那位的不满,只怕也依然会这么做的!”

    兔子接过话来说道:“心脉受损不是小伤,若拖的久了,必定成为终身隐疾,那位平津王拼着被皇帝责备,只怕也只能选择给自己的儿子治伤,而一旦陆冲服下了那丹药,就代表着他可以重回武道,而那位皇帝是绝对不允许北地再出一个平津王的!出这主意的人一定很希望皇帝跟平津王翻脸,好一条恶毒的阳谋!”

    “那人会是谁?”

    “我哪知道?”兔子翻翻白眼,“不过后面那位想必是知道的。”

    白冷泽转过头朝后看了一眼,眼里一道晦暗的寒芒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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