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知道是我的女人就闭嘴
“姐姐，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哟？”
小巷中，一群身穿非主流的青年大摇大摆的走出。
他们一摇一摆，浑身的酒味还未散去，显然是刚从酒吧出来。
倾羽孤独的蹲在街道的一角，并没有在意周围的环境。
昨夜，她出门急，只穿了一身休闲的连衣裙，此时因为风的原因，肩带已经散落至胳膊处，头发也随意的散乱着，身上还带着酒气。
整个人蹲在角落，显得颓废又荒诞。
青年们下意识认定倾羽和他们是同种人，不良份子，甚至可能是小姐。
于是很自然的上前勾搭住倾羽的肩膀：“小姐姐别难过了，弟弟陪你玩啊！”
倾羽此时还沉静在自己的世界，并没有多理这人。
青年却因此受到了鼓舞，直接伸手摸上倾羽的脊椎，肆意的向下滑动。
倾羽这时才有了反应，抬起了头，竟然是通红的双眸。
青年倏得被吓了一跳，但随即便看出倾羽这是哭出来的效果，反而笑的更加得意。
“哟，哭的这么狠？”
“是谁惹小姐姐你这么伤心啊？”
青年很满意倾羽的长相，直接蹲下，细声安慰了起来。
同行的人见状，不免吹起了口哨。
“离我远点！”倾羽淡瞟了一眼这些个非主流打扮的小青年，撑着墙站起了身，想远离。
可是她蹲了太久，起来时才发觉双腿都是麻的。
这让她只能靠在墙上，勉强支撑。
青年立刻看出倾羽的异样，很自然的伸出了手：“小姐姐我帮你啊！”
倾羽皱了皱，大幅度的摆手道：“别来烦我。”
说着，倾羽转过身，沿着墙行走。
青年被倾羽这么拒绝，反而更厚了脸皮，拉着倾羽的手，道：“小姐姐，你都不能走了。”
“让我抱你吧！”
倾羽这时皱起了细眉，却没有太大力的抵抗。
她脑袋沉沉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隐约又想起了那个高中。
当年的程续，也是这样肆意，痞气十足。
不同的是，他不喜欢非主流的打扮，永远清爽的板寸头。
他也不喜欢随意勾搭陌生女人，对待异性更是冷漠。
……
马路的对面，厉祁笙笔直的站立在那，看着倾羽和不良少年的纠缠，淡漠的眸此时变得晦暗无比。
当他看到青年即将抱起倾羽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沉默的心，直接大步冲了过去。
双向车道的马路，中间有约摸一米的护栏，厉祁笙想都没想，直接垮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横跨护栏，却意外的轻松。
他什么都没有说，冲上前直接给了这陌生青年一拳，然后顺势把倾羽抢了过来。
倾羽本来就腿脚不利，意识又是迷糊状态，整个人倒入了厉祁笙的怀中。
青年没料到会被打，捂住疼痛的地方，大声呵斥：“你他妈干什么？”
厉祁笙怀抱着倾羽，很严肃回到：“这是我老婆！”
青年一愣，呆愣了一会，看了看倾羽，又看了看厉祁笙，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头道：“哦，是嘛？”
“那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而他同行的人，也在此时收起了对厉祁笙的敌意，反而对青年嘲笑道：“哈哈，笑死！”
“萧然你这是要挖人墙角啊，少妇都敢碰！”
“滚！”这个名叫萧然的少年，顿时脸都黑了，余光瞟了瞟厉祁笙怀中的倾羽，哼唧了一声离去。
等这些青年走后，厉祁笙才低下头，看上怀中的人儿。
然而倾羽只是微抬着头，微眯着眼，望着他，眸中竟满是空洞。
厉祁笙蹙了蹙眉，问：“姜倾羽？”
“恩！”倾羽应了一声，倒头睡了过去。
厉祁笙没料到她会如此，突然的重量压下，差点让倾羽直接跌入在了地上。
好在厉祁笙反应灵敏，即使调换了位置，直接拦腰将倾羽抱起，向最近的酒店走去。
清晨的房位，并没有过多的空余。
厉祁笙只定了间普通的大床房，抱着倾羽进了房间，倾身俯下，将倾羽放置在了绵软的大床上，也因此，对上了倾羽绝美的脸。
一夜的醉酒，姜倾羽的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酒气，眼角边流淌着泪。
厉祁笙微皱了眉，抬手抹去她的眼泪。粗糙而温热的手指撩过她的皮肤。
女人的肌肤十分的顺滑，冰冰凉凉的，亦如书上所述，肤如凝脂，白洁无暇。
厉祁笙不禁躁动了心，他望着眼前的倾羽，黑曜石般的眸中多了些情绪。
像是无意识的，厉祁笙俯身向下，干燥的唇磨过她肌肤，顺着她的脸颊流连而下，吻上了那片粉唇。
一如想象中的，柔暖甜美。
这让厉祁笙不能自拔！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厉祁笙最终还是转过了身。
他与她之间，还有太多的问题，还不是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
厉祁笙忍不住松了松领口，站起身，向着窗户口，冷静了数分钟，才回过头。
此时倾羽正巧坐了起来，还是神游的状态，头发散乱，衣服也乱乱的，小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厉祁笙不禁勾起了唇角，大步上前道：“酒醒了？”
倾羽目光始终盯着他，眼神从迷离变成了清晰。
然后倏得伸手环住了厉祁笙的脖颈。
不待厉祁笙反应，薄唇便覆盖了上来。
厉祁笙整个人都是一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动之意，前功尽了弃。
倾羽的整个人，从云雾一般散乱的发丝到滑腻的肌肤，从丝绸般冰凉的触感到深深浅浅的呼吸，都好象一条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层层将他的心脏缠绕，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一颦一笑一声低呼一句低吟逐渐的收紧，紧到让他无法呼吸。
可是直到关键时刻，厉祁笙还是刹住了车。
深黑的眸紧视着眼前的女人，心与身都在交织折磨。
好不容易，厉祁笙才再次抑制住，放开了床上的人。
然而还未起身，整个人就被紧紧的拥抱住。
“程续，不要走，不要走！”
姜倾羽的声音，绝望悲凉，连带拥住厉祁笙的手都在颤抖。
厉祁笙却是怒火迸发：“你叫我什么？”
此时倾羽哪里察觉得身边男子的怒意，她还活在自己的世界，活在梦中，不停的重复“不要走！”的话。
醒来的时候，姜倾羽看着周围的环境，瞬间有种回到了六年前的感觉。
一模一样的装修，一模一样的床单。
浴室的门也同时被开起，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腰围浴巾的男子漫步走出。
健硕的身体，古铜色的肌肤，感性的腹线，张弛有力的肌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倾羽顿时激动无比，她觉得她是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他们交织的那天。
她忍不住想告白，想自己多年的感情表露出去。
这样，他就不会去温城，他就不会在半路出意外。
可是话刚到唇边，男人却先说了话。
“爽吗？姜特助！”
倾羽豁的一声，脑海一片空白。
她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记忆慢慢复苏，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
姜倾羽低下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问：“我们做了什么？”
厉祁笙随手将手上的毛巾一扔，迈步走来，侧身坐在床沿边：“何必明知故问？”
姜倾羽本就煞白的脸变得僵硬。
是啊，她是醉酒，不是失忆，她当然记得。
她该死的把他当成了程续，以为回到了曾经。
就在她刚刚知道，她和程续是两情相悦的时候……
厉祁笙坐在床沿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伤感的神情，心也不由一紧。
他不禁伸手抚摸着那柔滑的脸颊，冷然的问道：“这是在考虑要对我负责？”
倾羽一讶异，下意识伸手撇开了他，拿紧的被子，捂住自己道：“早上……是我喝多了。”
“你就当个意外吧！”
厉祁笙看着倾羽下意识躲避的动作，只是微皱了眉，随后起身不屑的轻哼了一下。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这么说，他也不以为然：“是啊，大家都是成年人。”
“睡一睡也可以当没发生过！”
厉祁笙轻描淡写的说着，倾羽的手立刻攒紧，用力咬着下唇，像是在逃避什么。
厉祁笙见她不言，黑眸变得更暗，莫名笑添了一句：“不过我想，你应该很久没有睡过了！”
“不然不会这么……”
“不要再说了！”倾羽直接捂住了耳朵，蒙住了头。
不一会，被子中传来哭泣呜咽的声音。
“喝多了是我的不对，是我主动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能拒绝呢？不能要做下去啊？”
厉祁笙被问的没了声音，只是紧握了双拳，坐在原地。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何失控！
……
倾羽在被窝中哭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她实在太难受了，这么多年对程续刻意的遗忘，对顾莹的歉意积压着自己。
她单纯的喜欢着程续，不想他死。
可她偏偏有了希凡，无形中夹在了别人之间。
这些年，倾羽表面过得光鲜亮丽，内心的痛苦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叮铃铃……”
这时，手机突然的声音，让倾羽从被子中探出了头，看着远处的手机，哭红的眼眶中显着无措。
她现在衣不遮体，厉祁笙就在眼前，她根本出不来。
厉祁笙对上她无助的眼神时，又是下意识的一笑，沉默不言的起身，拿了手机。
倾羽接到手机时，看了一眼厉祁笙，微微道了谢。
“喂，倾羽你在哪呢？你怎么样了？”
顾莹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倾羽可以听出她语调间的担心，立刻擦了擦泪，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别担心，我没事。”
“那就好！”顾莹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哟二十担心，“你嗓子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眼泪可以抹去，声音却是藏不住。
倾羽只能谎称：“感冒了。”
“是吗？”顾莹漠然反问着，不待倾羽回话，抢先道：“你把你地址发给我吧，我带着孩子去找你。”
“那怎么行！”倾羽立刻拒绝，“你要带好多东西，还要看两个孩子，太不方便了。”
倾羽这话说完，手机就被抢了过。
厉祁笙接过手机，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就道：“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让人去接你们。”
“把姜倾羽的衣服准备好，她没衣服穿了。”
厉祁笙说完这句引人入胜暧昧无比的话，就挂了手机。
留倾羽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
一小时后，顾莹和两个孩子一起来了这，后面随行的还有两个黑衣保镖。
他们各自拿了一个行李箱，恭敬的站在门外。
顾莹急急忙忙过来，心里很是担心倾羽，深怕因为她的话，倾羽会做什么傻事。
所以她没多考虑，拉着欢欢就想往房内走去，却被厉祁笙拦在了外面。
厉祁笙高大的身影俯看了顾莹一眼，冷然就看向保镖手中的箱子，问：“哪个是她的？”
“黑色的是小羽的！”
站在一旁的顾希凡很主动的提供了讯息。
厉祁笙面无表情的面容瞬间有了丝变化，略微弯下腰，摸了摸希凡的头，柔声道：“在这等一会。”
“为什么，叔叔？”
“小羽不是在这里吗？”顾希凡不理解他喜欢的厉叔叔干嘛不让他进去找小羽。
厉祁笙知道小孩子好奇的天性，只是应声：“恩，但她要准备一下，在外等着，很快让你进来。”
厉祁笙说着，给了保镖一个眼神，然后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还躺在床上的倾羽听到关门声，立刻起来。
她以为是顾莹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厉祁笙拖着行李箱进来。
这让倾羽又把被子盖紧了些。
厉祁笙看着这女人警惕的反应，也没什么反应，把行李箱推到了床边，道：“自己找衣服。”
倾羽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行李箱，又看了看离自己还有点距离的厉祁笙，微红着脸低声道：“你先出去。”
厉祁笙看着倾羽这样的反应，只觉想笑，冷然答：“我都看过了。”
“那也要出去！”倾羽态度坚决。
厉祁笙倒是出奇的听了话，沉默着声立刻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顾希凡在外面等的正是不耐烦的时候，见厉祁笙过来，又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问：“叔叔，小羽呢？”
厉祁笙弯下腰，和顾希凡竟然平齐的视觉水平线，回：“她有事，等会就能进去了。”
“有事？什么事啊？”
厉祁笙没了回答，顾希凡便跑到了顾莹那。
“阿姨，小羽到底有什么事？”
孤男寡女，在一间房，还点名要送衣服，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顾莹看了一眼沉着冷静的厉祁笙，轻声回答：“小羽在穿衣服打扮自己，我们进去了会打扰他。”
顾希凡这下就不懂：“原来是穿衣服啊！”
“我还以为小羽怎么了！”
“穿衣服很常见啊，小羽经常在我面前穿，也没有怎么样的。”
厉祁笙听到顾希凡纯真的奶音，顿时蹙了蹙眉，压低了声音道：“你是大男孩了，不能再看异性穿衣。”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看啊，叔叔！”
顾希凡虽说早熟，但终究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性别差异的问题，对他来说还是太早。
厉祁笙也不打算详细解释，只道：“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就是不能多接触的意思。”
“可小羽……”顾希凡还想着和小羽一起睡觉，当然不认同厉祁笙的话。
厉祁笙直接用了命令的口气：“姜特助一样是女人，所以不行。”
“哼，我才不信！”顾希凡生气了，嘟起嘴巴转向顾莹。
顾莹看着这两人相貌上像极了父子，也不知该如何。
好在倾羽及时开了房门。
顾希凡立刻跑了过去，抱住倾羽的大腿，仰头道：“小羽小羽。”
“叔叔说什么男女兽……兽不亲，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睡觉。”
倾羽顿时皱眉，抬眸瞪了厉祁笙一眼，回头安慰道：“胡说，我们希凡现在还小。”
“不讲究这个！”
“哦！”顾希凡听到不讲究，开心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抓到更重点。
“那就是我以后要讲究咯？”
“嗯哼，我不要，我想永远和小羽一起睡。”
顾希凡说着，就小脑袋蹭进了倾羽的怀中。
倾羽看着自家儿子撒娇的模样，瞬间心软了一地，开始苦恼怎么解释这性别问题。
想了半天，都觉得这事不是希凡这个年龄可以理解的，不禁就又瞪了厉祁笙一眼。
厉祁笙淡定的无视，只道：“你们买的飞机票什么时候？”
提起飞机票，顾莹恍然想起，拉着倾羽喊：“对啊，我们快来不及了。”
“得提起一小时检票。”
倾羽听后，立刻急迫起来，拿出手机就道：“赶紧叫车，希望来得及。”
只是锁屏未开，就被厉祁笙按住。
“和我一起走，我给你买了机票。”
倾羽呆愣了一会，立刻反应：“那顾莹和欢欢怎么办？”
“你应该没有她们的信息，没买票吧？”
“我有！”厉祁笙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倾羽的话。
倾羽和顾莹都是一惊。
厉祁笙眯眸看向顾莹，低声道：“我查过你的资料。”
“没想到，情敌之间相处也能这么融洽。”
倾羽脸色瞬间苍白，立刻反斥：“厉总，你别乱说。”
“哼！”厉祁笙轻哼一声，转身道，“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是我很确定不是他。”
厉祁笙说这话的时候，深眸紧视着倾羽。
倾羽知道，他这是在暗示昨晚的事，心虚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希凡听到像这个词，也好奇了起来：“对哦，叔叔！”
“我今天看到个好像你的人。”
“不过就是一张照片，贴在了石头上。”
厉祁笙知道希凡说的是谁，低头问：“是嘛？你看到他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顾希凡扬起小脑袋，纯真回答道，“就是觉得和叔叔好像。”
厉祁笙没在多问，视线对向了倾羽。
倾羽这时上前，拉住了希凡，道：“厉总，不是要准备回去了吗？”
“恩！”
厉祁笙又看了一眼希凡，才应声离去。
飞机上，倾羽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消化着这一天一夜的事情，想着想着，猛然想到一件事。
她转过头，厉祁笙就坐在身旁。
“厉总，你怎么会来宁州的？”
厉祁笙视线没有挪动，翻了翻报纸，回：“有事！”
“什么事？”倾羽忍不住好奇。
厉祁笙这才将视线转向倾羽，略微能她背后的玻璃窗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我长得像。”
倾羽正喝着热水，厉祁笙话音刚落，她差点把杯子弄到翻。
厉祁笙见此，淡定嘱咐：“小心点。”
倾羽重新双手捧杯，顿了数秒，才道：“那你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发现！”厉祁笙很果断的回答。
“怎么会？”倾羽不免讶异，“是真的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你怀疑我们是双胞胎？”厉祁笙直接说出来倾羽的想法。
倾羽心中竟是反问，难得不是吗？
“我们月份相差半年之久，他比我大了半岁。”
厉祁笙轻描淡写的说着调查的结果，倾羽却还是无法移除相信。
“难得这个世界，真的有毫无血缘关系，却相似的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首富不就有个和他很像的孩子吗？”厉祁笙这时收起了杂志，转身对着轻安，深眸紧锁着她。
倾羽被他这么看着，下意识低头躲避视线。
就在这时，厉祁笙伸手捋了捋倾羽发根部的碎发，凌然道：“你只要记住，我不是程续就行。”
厉祁笙的语调依旧淡漠不惊，但从眼中，可以看出他对被当成另一个的不满。
倾羽沉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厉祁笙说，她也不会再让今早的事情发生。
“另外还有……”厉祁笙这时莫名压低的音量，整个人微侧过来，菲薄的唇贴近耳阔。
“记得吃药！”
“今早，房间里没有套，而你又太……”
倾羽哗得脸红满面，下意识用力把厉祁笙往外推去。
这时，飞机正好经过气流，有些晃动，厉祁笙差点摔过去，好在有安全带在。
“厉总，说好当没发生过的。”
“恩，没发生过！”厉祁笙重新做好位置，又随手拿了本杂志看了起来。
倾羽坐在他身旁，总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
下飞机后，顾希凡和欢欢兴高采烈的拿着号码牌，却拿行李。
小孩子对极少接触的事物，总有无穷的兴趣。
顾希凡和欢欢其实都做过几次飞机，但即便如此，还是像个初经历者一样，各拿了号码牌像传送带的方向走去。
倾羽和顾莹跟在身后，都是一紧张。
好在有厉祁笙的保镖在，这让两女人舒心了不少。
看着希凡拉着厉祁笙等行李箱被传送过来的场景，顾莹不禁感叹：“他们真像父子啊！”
倾羽一惊，讶异的望向顾莹，立刻解释：“只是像而已。”
顾莹顿时笑起：“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只是如果不是看到你们三人站在一起，我还不敢确定我的猜测，那程续的这个秘密我怕是要藏一辈子。”
经顾莹这么一提，倾羽也不免奇怪：“为什么要瞒着？为什么事发后不告诉我。”
“我当时听你大学同学说，你有男友的。”
“程续既然已经不在了，我又何必把这种事告诉你，徒增你的痛苦。”
倾羽懂顾莹的意思，压低了声音：“谢谢。”
顾莹摇了摇头：“不，谢谢的应该是我。”
“对不起的也应该是我，如果没有我，你们或许就没那误会，也就不会造成那样的结局。”
倾羽听着顾莹的自责，眼眶也是微红，她转眸看着还在等待行李的顾希凡，喃喃抵言：“顾莹你知道吗？”
“其实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进手术室了。”
“如果不是程续和你的电话，或许希凡根本不会出身。”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回趟家开始信佛了？”
厉祁笙这时已经拿到了行李，似乎是听到了倾羽和顾莹的对话，很自然的就插了进来。
倾羽只是淡淡的眼神回着，上前意图接过行李箱，道：“谢谢厉总帮忙，这行李箱还是我自己拿好。”
“不劳烦厉总您了。”
倾羽这时的话客道十足，厉祁笙索性放了手。
只是她还没接住，就被厉祁笙轻轻一脚，移到了保镖那。
“他们拿！”说完，不再多看倾羽一眼，漠然离去。
像极了第一次在机场时相遇的情景。
只是这次，倾羽要冷静得多，默默跟在厉祁笙后面。
在进病房时，张老太已经苏醒了过来，看到厉祁笙和倾羽过来，吓得一直大声尖叫。
倾羽和厉祁笙不禁对视了一眼，自认没什么问题。
倾羽更是微笑上前：“阿姨你好，请问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你们走！”不待倾羽开场白说话，老人家先打断道。
倾羽还是笑颜以对；“阿姨，我们是来谈补偿款的事情。”
“补偿款？”老人一听这三个词，整个精神都不一样，直接做起了身，像是要下床的样子。
“你等等，我找我儿子，让他来和你们聊。”
倾羽看着老人挪动着僵硬的腿要下地的场景，无言以对，有些想上前帮忙，去被厉祁笙抓住了手腕。
这时，张扬正好拿着饭盒过来，看到自己老母亲要下床，立刻冲过来，声音似是呵斥：“妈，你下床干嘛？”
“你这个时候不能下床，你知不知道？”
张扬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站在张母面前，挡住张母，看着倾羽和厉祁笙道：“你们来干什么？”
“害的我妈还不够惨吗？”
“儿子，他们是来谈补偿款的，补偿款！”
不等倾羽解释，张母就拍了拍张扬的肩膀，一字一顿说道。
尤其是补偿款那三个字，特意重复了一遍。
张扬哪里不懂张母的意思，整个人都有劲了起来，站直了一下身子，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补偿款啊，怎么说？”
“打算赔多少啊？”
倾羽和厉祁笙眼神对视了一眼，道：“先生，能不能先看看那份拆迁合同。”
“合同？被我掉家里了。”张扬不以为然。
倾羽无奈：“张先生，没有那份合同，我们如何谈赔偿？”
“怎么不能谈？你们公司骗的人，你们害我妈跳的河，不管人和房，都得赔，别想抵赖！”
倾羽无语。
“张先生，是我们公司的人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可能有诈骗行为。”
“至于张母跳河，并不是我们害的。”
倾羽很冷静的强调着这两点，这反而激怒了张扬。
“你们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赔是不是？不想赔直说，我就把你们厉氏骗人的事弄得人尽皆知，看你们怎么办。”
张扬指着倾羽就是一阵吼，倾羽只能转眸看向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厉祁笙。
厉祁笙换了个坐姿，依旧做的端正，道：“十万！”
张扬一惊，又是暴跳：“十万块钱就想打发我？”
“给我妈住院都不够，还有房呢！”
“什么大公司，就是个吃人血不吐馒头的骗子公司。”
厉祁笙听着张扬对厉氏的狂轰乱炸，也不生气，继续道：“这十万，买的是你的拆迁协议和厉泽丞和你们交谈的具体过程。”
“什么？”张扬这下又愣住了，脑子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用十万买我的合同？”
“复印件和书面性的交谈过程！”
“行啊，一个合同复印件卖十万，血赚啊！”
“至于交谈过程，我立马就能写给你。”
“就是字有点难看，别介意啊！”
十万块钱，让张扬立刻改变了态度，转身就朝张母要合同。
厉祁笙依旧翘了一条腿，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因为长凳高度一般，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索性斜跨在地面，一下占据了大半。
倾羽回眸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明。
邻近九点，顾莹过来陪过夜。
张扬还在埋头写着交谈过程，看见顾莹过来，反讥道：“你现在过来干嘛？”
“我妈都睡了！”
顾莹似乎早就料到张扬会责备她，低头道了道歉。
张扬随即又道：“哼，我妈还昏迷着，你竟然还往外面跑，对得起我妈？”
“你说，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倾羽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立刻大惊：“你们……”
“什么我们？”张扬趁机放下手中的笔，一把将顾莹拉入怀中，像是在彰显着什么。
倾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起身走出了病房。
张扬没想到这特助是这个反应，讶异的问：“她这是干什么？”
顾莹瞪了他一眼，撇开了张扬搭在她肩上的手，轻声道：“少碰我！”
说着，顾莹转身开始收拾茶几上杂乱的东西。
张扬却来了劲：“我不碰你，还有谁能？”
“在我家住多久了，还这么扭扭捏捏干什么……”
张扬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
厉祁笙这时冷然发了话：“写好了吗？”
张扬听到厉祁笙的声音，吊儿郎当的仪态立刻收敛了很多，一垮一垮的走回座位，拿起了笔。
“很快，很快的！”
厉祁笙剑眸微蹙了蹙，同样站起了身，离开了病房。
这时，倾羽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见厉祁笙出来，忍不住问：“厉总，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提前给那人钱？”
“那就是个流氓土匪！”
厉祁笙从袋中拿出了烟，特意走到院外，看着黑夜的明月，仰头吸了口，然而熄灭。
“赌徒和毒狗，是这个世上不能讲理的人。”
“我们时间紧迫，没空和他说大道理，不如给他最想要的。”
“时间紧迫？”倾羽记得厉泽丞还在俄罗斯，即便上升法律问题，怕也要些时间。
“明天召开临时董事会，厉泽丞明天回来。”
“他愿意回来？”倾羽不禁问。
要知道假造合同，欺诈百姓已是刑事案件，厉泽丞此时应该是逃难才对。
厉祁笙哪里不知道倾羽的不解，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他当然要回来。”
“如果他还想要厉氏，就必须回来。”
这下倾羽恍然大悟：“难怪你要张扬的书面证据。”
“明天的董事大会，你也要出席，好好准备一下吧！”厉祁笙此时突然转了话题。
倾羽又是一愣：“董事大会？这次不应该是秦特助负责吗？”
“是独立董事的要求，我也没办法。”厉祁笙说着，突得低下了头，迈一大步就走到了倾羽身边。
倾羽微楞了神，看着突然近在眼前的男人，竟不能对视。
明明两人还有些距离，身体却好像已经被他的气息包围住。
厉祁笙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缕了缕倾羽的碎发，鼻尖往下贴近了一下，莫名道：“回去好好清洗一下！”
“头发有点油，身上也还有酒味！”
厉祁笙说完，转身又回了医院。
留下倾羽站在原地，满脸通红，以及一肚子气……
“厉总，你看这如何？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写出来了，保准详细没有纰漏。”
厉祁笙前脚刚踏进病房，后脚张扬就把书面稿来了过来。
厉祁笙低眸瞟了瞟，密密麻麻的一页黑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在写什么。
他只能道：“再打一份出来。”
“啊？打？”张扬听着有些不乐意了，厉祁笙也不强求。
“你要是不愿意，那这十万就算了。”
“那怎么行，我们可是说好的。”
厉祁笙没有说话，沉默着看，气势却是全然天成。
张扬不禁缓了些态度，小声道：“那你能不能先打点过来？”
“我……我这急着还高利贷呢！”张扬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似是怕顾莹听见。
但巧的是，倾羽正好回来，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的睥睨之意又不禁多了几份。
厉祁笙自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事情，只对着倾羽道：“先转他五万。”
上司的命令，倾羽自然无法拒绝，只能应声：“是，厉总！”
张扬立刻喜笑颜开，笑盈盈的走到倾羽旁边，拿出手机道：“支付宝还是微信啊？”
“微信吧，顺带可以加一下你。”
他笑的灿烂，可惜丑，让倾羽只觉得恶心。
“支付宝！”
“哦，也行！”
五万块的数字很快出现在了张扬的支付宝中，他态度一下变得更好了些，拿着手机就道：“我现在就给你打，我打字速度很快的，放心一会就好。”
“哦，不过有些事是我妈和他们协商的，要不要把我妈叫醒？”
一收到钱的张扬，直接连卧病在床的妈都不在意了。
厉祁笙看着这样的人，薄唇略微勾了勾，回：“不用，你管好自己的就行。”
“那行，那我打字去了。”
张扬打字的时候，还是一摇一晃的，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了病床旁的沙发上，一只脚搭在病床上，阻碍了顾莹的去路。
顾莹倒没埋怨，像是习以为的，抬起了张扬的脚，走了过去。
结果张扬就来了句：“给我洗个苹果！”
顾莹还是皱了皱眉，继续闷头做事。
一旁的倾羽看见了，又忍不住站了起来，看了顾莹好一会，发现顾莹一点反应都没有，索性又转过身，哐当的把门关上，人走了出去。
正在认真打字的张扬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厉祁笙玩味的眼神，明显是对倾羽的。
不禁笑道：“厉总，这是你女人吧？够辣，够带味的。”
“瞧瞧那腿，啧啧……”
张扬一边说着，神情竟有些回味，厉祁笙的眼神瞬间晦暗起来。
“知道是我女人，就收起那种心思！”
厉祁笙这么一说，张扬立刻闭了嘴，低头闷声打起了字。
直到10点之后，事情才真正的弄完。
两天的时间，好似两年。
事情一结束，倾羽就像撒了气的气球，干奄的仰躺在后座上。
她和厉祁笙是坐同辆车来的。
厉祁笙很自然的坐在了另一侧的位置。侧身看着倾羽，发现倾羽已经闭合的双眸。
厉祁笙见此，拿了后座的枕头，俯身上前，托起了倾羽的腰，让她有了依靠，睡姿舒坦了些。
倾羽已被困意席身，她昨夜一晚没睡，今早又……
所以不管厉祁笙做了什么，她都没什么反应。
厉祁笙见她如此，索性靠近了些，双眸紧视着她，眸中依旧清冷的，没有多少过多的情愫。
“你今晚好像很生气？”
“恩！”倾羽喃喃的应声。
“为什么？”
“你不懂，那种白菜被猪拱的心情！”
顾莹本就是她多年好友，如果不是因为程续的事，她们可能会一直都有交集。
所以倾羽为她着想，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厉祁笙却是不以为然，只伸手抚了抚女人的脸侧，低声问道：“那你发现睡的是我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小巷中，一群身穿非主流的青年大摇大摆的走出。
他们一摇一摆，浑身的酒味还未散去，显然是刚从酒吧出来。
倾羽孤独的蹲在街道的一角，并没有在意周围的环境。
昨夜，她出门急，只穿了一身休闲的连衣裙，此时因为风的原因，肩带已经散落至胳膊处，头发也随意的散乱着，身上还带着酒气。
整个人蹲在角落，显得颓废又荒诞。
青年们下意识认定倾羽和他们是同种人，不良份子，甚至可能是小姐。
于是很自然的上前勾搭住倾羽的肩膀：“小姐姐别难过了，弟弟陪你玩啊！”
倾羽此时还沉静在自己的世界，并没有多理这人。
青年却因此受到了鼓舞，直接伸手摸上倾羽的脊椎，肆意的向下滑动。
倾羽这时才有了反应，抬起了头，竟然是通红的双眸。
青年倏得被吓了一跳，但随即便看出倾羽这是哭出来的效果，反而笑的更加得意。
“哟，哭的这么狠？”
“是谁惹小姐姐你这么伤心啊？”
青年很满意倾羽的长相，直接蹲下，细声安慰了起来。
同行的人见状，不免吹起了口哨。
“离我远点！”倾羽淡瞟了一眼这些个非主流打扮的小青年，撑着墙站起了身，想远离。
可是她蹲了太久，起来时才发觉双腿都是麻的。
这让她只能靠在墙上，勉强支撑。
青年立刻看出倾羽的异样，很自然的伸出了手：“小姐姐我帮你啊！”
倾羽皱了皱，大幅度的摆手道：“别来烦我。”
说着，倾羽转过身，沿着墙行走。
青年被倾羽这么拒绝，反而更厚了脸皮，拉着倾羽的手，道：“小姐姐，你都不能走了。”
“让我抱你吧！”
倾羽这时皱起了细眉，却没有太大力的抵抗。
她脑袋沉沉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隐约又想起了那个高中。
当年的程续，也是这样肆意，痞气十足。
不同的是，他不喜欢非主流的打扮，永远清爽的板寸头。
他也不喜欢随意勾搭陌生女人，对待异性更是冷漠。
……
马路的对面，厉祁笙笔直的站立在那，看着倾羽和不良少年的纠缠，淡漠的眸此时变得晦暗无比。
当他看到青年即将抱起倾羽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沉默的心，直接大步冲了过去。
双向车道的马路，中间有约摸一米的护栏，厉祁笙想都没想，直接垮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横跨护栏，却意外的轻松。
他什么都没有说，冲上前直接给了这陌生青年一拳，然后顺势把倾羽抢了过来。
倾羽本来就腿脚不利，意识又是迷糊状态，整个人倒入了厉祁笙的怀中。
青年没料到会被打，捂住疼痛的地方，大声呵斥：“你他妈干什么？”
厉祁笙怀抱着倾羽，很严肃回到：“这是我老婆！”
青年一愣，呆愣了一会，看了看倾羽，又看了看厉祁笙，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头道：“哦，是嘛？”
“那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而他同行的人，也在此时收起了对厉祁笙的敌意，反而对青年嘲笑道：“哈哈，笑死！”
“萧然你这是要挖人墙角啊，少妇都敢碰！”
“滚！”这个名叫萧然的少年，顿时脸都黑了，余光瞟了瞟厉祁笙怀中的倾羽，哼唧了一声离去。
等这些青年走后，厉祁笙才低下头，看上怀中的人儿。
然而倾羽只是微抬着头，微眯着眼，望着他，眸中竟满是空洞。
厉祁笙蹙了蹙眉，问：“姜倾羽？”
“恩！”倾羽应了一声，倒头睡了过去。
厉祁笙没料到她会如此，突然的重量压下，差点让倾羽直接跌入在了地上。
好在厉祁笙反应灵敏，即使调换了位置，直接拦腰将倾羽抱起，向最近的酒店走去。
清晨的房位，并没有过多的空余。
厉祁笙只定了间普通的大床房，抱着倾羽进了房间，倾身俯下，将倾羽放置在了绵软的大床上，也因此，对上了倾羽绝美的脸。
一夜的醉酒，姜倾羽的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酒气，眼角边流淌着泪。
厉祁笙微皱了眉，抬手抹去她的眼泪。粗糙而温热的手指撩过她的皮肤。
女人的肌肤十分的顺滑，冰冰凉凉的，亦如书上所述，肤如凝脂，白洁无暇。
厉祁笙不禁躁动了心，他望着眼前的倾羽，黑曜石般的眸中多了些情绪。
像是无意识的，厉祁笙俯身向下，干燥的唇磨过她肌肤，顺着她的脸颊流连而下，吻上了那片粉唇。
一如想象中的，柔暖甜美。
这让厉祁笙不能自拔！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厉祁笙最终还是转过了身。
他与她之间，还有太多的问题，还不是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
厉祁笙忍不住松了松领口，站起身，向着窗户口，冷静了数分钟，才回过头。
此时倾羽正巧坐了起来，还是神游的状态，头发散乱，衣服也乱乱的，小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厉祁笙不禁勾起了唇角，大步上前道：“酒醒了？”
倾羽目光始终盯着他，眼神从迷离变成了清晰。
然后倏得伸手环住了厉祁笙的脖颈。
不待厉祁笙反应，薄唇便覆盖了上来。
厉祁笙整个人都是一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动之意，前功尽了弃。
倾羽的整个人，从云雾一般散乱的发丝到滑腻的肌肤，从丝绸般冰凉的触感到深深浅浅的呼吸，都好象一条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层层将他的心脏缠绕，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一颦一笑一声低呼一句低吟逐渐的收紧，紧到让他无法呼吸。
可是直到关键时刻，厉祁笙还是刹住了车。
深黑的眸紧视着眼前的女人，心与身都在交织折磨。
好不容易，厉祁笙才再次抑制住，放开了床上的人。
然而还未起身，整个人就被紧紧的拥抱住。
“程续，不要走，不要走！”
姜倾羽的声音，绝望悲凉，连带拥住厉祁笙的手都在颤抖。
厉祁笙却是怒火迸发：“你叫我什么？”
此时倾羽哪里察觉得身边男子的怒意，她还活在自己的世界，活在梦中，不停的重复“不要走！”的话。
醒来的时候，姜倾羽看着周围的环境，瞬间有种回到了六年前的感觉。
一模一样的装修，一模一样的床单。
浴室的门也同时被开起，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腰围浴巾的男子漫步走出。
健硕的身体，古铜色的肌肤，感性的腹线，张弛有力的肌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倾羽顿时激动无比，她觉得她是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他们交织的那天。
她忍不住想告白，想自己多年的感情表露出去。
这样，他就不会去温城，他就不会在半路出意外。
可是话刚到唇边，男人却先说了话。
“爽吗？姜特助！”
倾羽豁的一声，脑海一片空白。
她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记忆慢慢复苏，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
姜倾羽低下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问：“我们做了什么？”
厉祁笙随手将手上的毛巾一扔，迈步走来，侧身坐在床沿边：“何必明知故问？”
姜倾羽本就煞白的脸变得僵硬。
是啊，她是醉酒，不是失忆，她当然记得。
她该死的把他当成了程续，以为回到了曾经。
就在她刚刚知道，她和程续是两情相悦的时候……
厉祁笙坐在床沿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伤感的神情，心也不由一紧。
他不禁伸手抚摸着那柔滑的脸颊，冷然的问道：“这是在考虑要对我负责？”
倾羽一讶异，下意识伸手撇开了他，拿紧的被子，捂住自己道：“早上……是我喝多了。”
“你就当个意外吧！”
厉祁笙看着倾羽下意识躲避的动作，只是微皱了眉，随后起身不屑的轻哼了一下。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会这么说，他也不以为然：“是啊，大家都是成年人。”
“睡一睡也可以当没发生过！”
厉祁笙轻描淡写的说着，倾羽的手立刻攒紧，用力咬着下唇，像是在逃避什么。
厉祁笙见她不言，黑眸变得更暗，莫名笑添了一句：“不过我想，你应该很久没有睡过了！”
“不然不会这么……”
“不要再说了！”倾羽直接捂住了耳朵，蒙住了头。
不一会，被子中传来哭泣呜咽的声音。
“喝多了是我的不对，是我主动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能拒绝呢？不能要做下去啊？”
厉祁笙被问的没了声音，只是紧握了双拳，坐在原地。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何失控！
……
倾羽在被窝中哭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她实在太难受了，这么多年对程续刻意的遗忘，对顾莹的歉意积压着自己。
她单纯的喜欢着程续，不想他死。
可她偏偏有了希凡，无形中夹在了别人之间。
这些年，倾羽表面过得光鲜亮丽，内心的痛苦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叮铃铃……”
这时，手机突然的声音，让倾羽从被子中探出了头，看着远处的手机，哭红的眼眶中显着无措。
她现在衣不遮体，厉祁笙就在眼前，她根本出不来。
厉祁笙对上她无助的眼神时，又是下意识的一笑，沉默不言的起身，拿了手机。
倾羽接到手机时，看了一眼厉祁笙，微微道了谢。
“喂，倾羽你在哪呢？你怎么样了？”
顾莹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倾羽可以听出她语调间的担心，立刻擦了擦泪，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别担心，我没事。”
“那就好！”顾莹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哟二十担心，“你嗓子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眼泪可以抹去，声音却是藏不住。
倾羽只能谎称：“感冒了。”
“是吗？”顾莹漠然反问着，不待倾羽回话，抢先道：“你把你地址发给我吧，我带着孩子去找你。”
“那怎么行！”倾羽立刻拒绝，“你要带好多东西，还要看两个孩子，太不方便了。”
倾羽这话说完，手机就被抢了过。
厉祁笙接过手机，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就道：“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让人去接你们。”
“把姜倾羽的衣服准备好，她没衣服穿了。”
厉祁笙说完这句引人入胜暧昧无比的话，就挂了手机。
留倾羽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
一小时后，顾莹和两个孩子一起来了这，后面随行的还有两个黑衣保镖。
他们各自拿了一个行李箱，恭敬的站在门外。
顾莹急急忙忙过来，心里很是担心倾羽，深怕因为她的话，倾羽会做什么傻事。
所以她没多考虑，拉着欢欢就想往房内走去，却被厉祁笙拦在了外面。
厉祁笙高大的身影俯看了顾莹一眼，冷然就看向保镖手中的箱子，问：“哪个是她的？”
“黑色的是小羽的！”
站在一旁的顾希凡很主动的提供了讯息。
厉祁笙面无表情的面容瞬间有了丝变化，略微弯下腰，摸了摸希凡的头，柔声道：“在这等一会。”
“为什么，叔叔？”
“小羽不是在这里吗？”顾希凡不理解他喜欢的厉叔叔干嘛不让他进去找小羽。
厉祁笙知道小孩子好奇的天性，只是应声：“恩，但她要准备一下，在外等着，很快让你进来。”
厉祁笙说着，给了保镖一个眼神，然后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还躺在床上的倾羽听到关门声，立刻起来。
她以为是顾莹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厉祁笙拖着行李箱进来。
这让倾羽又把被子盖紧了些。
厉祁笙看着这女人警惕的反应，也没什么反应，把行李箱推到了床边，道：“自己找衣服。”
倾羽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行李箱，又看了看离自己还有点距离的厉祁笙，微红着脸低声道：“你先出去。”
厉祁笙看着倾羽这样的反应，只觉想笑，冷然答：“我都看过了。”
“那也要出去！”倾羽态度坚决。
厉祁笙倒是出奇的听了话，沉默着声立刻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顾希凡在外面等的正是不耐烦的时候，见厉祁笙过来，又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问：“叔叔，小羽呢？”
厉祁笙弯下腰，和顾希凡竟然平齐的视觉水平线，回：“她有事，等会就能进去了。”
“有事？什么事啊？”
厉祁笙没了回答，顾希凡便跑到了顾莹那。
“阿姨，小羽到底有什么事？”
孤男寡女，在一间房，还点名要送衣服，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顾莹看了一眼沉着冷静的厉祁笙，轻声回答：“小羽在穿衣服打扮自己，我们进去了会打扰他。”
顾希凡这下就不懂：“原来是穿衣服啊！”
“我还以为小羽怎么了！”
“穿衣服很常见啊，小羽经常在我面前穿，也没有怎么样的。”
厉祁笙听到顾希凡纯真的奶音，顿时蹙了蹙眉，压低了声音道：“你是大男孩了，不能再看异性穿衣。”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看啊，叔叔！”
顾希凡虽说早熟，但终究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性别差异的问题，对他来说还是太早。
厉祁笙也不打算详细解释，只道：“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就是不能多接触的意思。”
“可小羽……”顾希凡还想着和小羽一起睡觉，当然不认同厉祁笙的话。
厉祁笙直接用了命令的口气：“姜特助一样是女人，所以不行。”
“哼，我才不信！”顾希凡生气了，嘟起嘴巴转向顾莹。
顾莹看着这两人相貌上像极了父子，也不知该如何。
好在倾羽及时开了房门。
顾希凡立刻跑了过去，抱住倾羽的大腿，仰头道：“小羽小羽。”
“叔叔说什么男女兽……兽不亲，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睡觉。”
倾羽顿时皱眉，抬眸瞪了厉祁笙一眼，回头安慰道：“胡说，我们希凡现在还小。”
“不讲究这个！”
“哦！”顾希凡听到不讲究，开心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抓到更重点。
“那就是我以后要讲究咯？”
“嗯哼，我不要，我想永远和小羽一起睡。”
顾希凡说着，就小脑袋蹭进了倾羽的怀中。
倾羽看着自家儿子撒娇的模样，瞬间心软了一地，开始苦恼怎么解释这性别问题。
想了半天，都觉得这事不是希凡这个年龄可以理解的，不禁就又瞪了厉祁笙一眼。
厉祁笙淡定的无视，只道：“你们买的飞机票什么时候？”
提起飞机票，顾莹恍然想起，拉着倾羽喊：“对啊，我们快来不及了。”
“得提起一小时检票。”
倾羽听后，立刻急迫起来，拿出手机就道：“赶紧叫车，希望来得及。”
只是锁屏未开，就被厉祁笙按住。
“和我一起走，我给你买了机票。”
倾羽呆愣了一会，立刻反应：“那顾莹和欢欢怎么办？”
“你应该没有她们的信息，没买票吧？”
“我有！”厉祁笙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倾羽的话。
倾羽和顾莹都是一惊。
厉祁笙眯眸看向顾莹，低声道：“我查过你的资料。”
“没想到，情敌之间相处也能这么融洽。”
倾羽脸色瞬间苍白，立刻反斥：“厉总，你别乱说。”
“哼！”厉祁笙轻哼一声，转身道，“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是我很确定不是他。”
厉祁笙说这话的时候，深眸紧视着倾羽。
倾羽知道，他这是在暗示昨晚的事，心虚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希凡听到像这个词，也好奇了起来：“对哦，叔叔！”
“我今天看到个好像你的人。”
“不过就是一张照片，贴在了石头上。”
厉祁笙知道希凡说的是谁，低头问：“是嘛？你看到他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顾希凡扬起小脑袋，纯真回答道，“就是觉得和叔叔好像。”
厉祁笙没在多问，视线对向了倾羽。
倾羽这时上前，拉住了希凡，道：“厉总，不是要准备回去了吗？”
“恩！”
厉祁笙又看了一眼希凡，才应声离去。
飞机上，倾羽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消化着这一天一夜的事情，想着想着，猛然想到一件事。
她转过头，厉祁笙就坐在身旁。
“厉总，你怎么会来宁州的？”
厉祁笙视线没有挪动，翻了翻报纸，回：“有事！”
“什么事？”倾羽忍不住好奇。
厉祁笙这才将视线转向倾羽，略微能她背后的玻璃窗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我长得像。”
倾羽正喝着热水，厉祁笙话音刚落，她差点把杯子弄到翻。
厉祁笙见此，淡定嘱咐：“小心点。”
倾羽重新双手捧杯，顿了数秒，才道：“那你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发现！”厉祁笙很果断的回答。
“怎么会？”倾羽不免讶异，“是真的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你怀疑我们是双胞胎？”厉祁笙直接说出来倾羽的想法。
倾羽心中竟是反问，难得不是吗？
“我们月份相差半年之久，他比我大了半岁。”
厉祁笙轻描淡写的说着调查的结果，倾羽却还是无法移除相信。
“难得这个世界，真的有毫无血缘关系，却相似的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首富不就有个和他很像的孩子吗？”厉祁笙这时收起了杂志，转身对着轻安，深眸紧锁着她。
倾羽被他这么看着，下意识低头躲避视线。
就在这时，厉祁笙伸手捋了捋倾羽发根部的碎发，凌然道：“你只要记住，我不是程续就行。”
厉祁笙的语调依旧淡漠不惊，但从眼中，可以看出他对被当成另一个的不满。
倾羽沉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不用厉祁笙说，她也不会再让今早的事情发生。
“另外还有……”厉祁笙这时莫名压低的音量，整个人微侧过来，菲薄的唇贴近耳阔。
“记得吃药！”
“今早，房间里没有套，而你又太……”
倾羽哗得脸红满面，下意识用力把厉祁笙往外推去。
这时，飞机正好经过气流，有些晃动，厉祁笙差点摔过去，好在有安全带在。
“厉总，说好当没发生过的。”
“恩，没发生过！”厉祁笙重新做好位置，又随手拿了本杂志看了起来。
倾羽坐在他身旁，总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
下飞机后，顾希凡和欢欢兴高采烈的拿着号码牌，却拿行李。
小孩子对极少接触的事物，总有无穷的兴趣。
顾希凡和欢欢其实都做过几次飞机，但即便如此，还是像个初经历者一样，各拿了号码牌像传送带的方向走去。
倾羽和顾莹跟在身后，都是一紧张。
好在有厉祁笙的保镖在，这让两女人舒心了不少。
看着希凡拉着厉祁笙等行李箱被传送过来的场景，顾莹不禁感叹：“他们真像父子啊！”
倾羽一惊，讶异的望向顾莹，立刻解释：“只是像而已。”
顾莹顿时笑起：“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只是如果不是看到你们三人站在一起，我还不敢确定我的猜测，那程续的这个秘密我怕是要藏一辈子。”
经顾莹这么一提，倾羽也不免奇怪：“为什么要瞒着？为什么事发后不告诉我。”
“我当时听你大学同学说，你有男友的。”
“程续既然已经不在了，我又何必把这种事告诉你，徒增你的痛苦。”
倾羽懂顾莹的意思，压低了声音：“谢谢。”
顾莹摇了摇头：“不，谢谢的应该是我。”
“对不起的也应该是我，如果没有我，你们或许就没那误会，也就不会造成那样的结局。”
倾羽听着顾莹的自责，眼眶也是微红，她转眸看着还在等待行李的顾希凡，喃喃抵言：“顾莹你知道吗？”
“其实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进手术室了。”
“如果不是程续和你的电话，或许希凡根本不会出身。”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回趟家开始信佛了？”
厉祁笙这时已经拿到了行李，似乎是听到了倾羽和顾莹的对话，很自然的就插了进来。
倾羽只是淡淡的眼神回着，上前意图接过行李箱，道：“谢谢厉总帮忙，这行李箱还是我自己拿好。”
“不劳烦厉总您了。”
倾羽这时的话客道十足，厉祁笙索性放了手。
只是她还没接住，就被厉祁笙轻轻一脚，移到了保镖那。
“他们拿！”说完，不再多看倾羽一眼，漠然离去。
像极了第一次在机场时相遇的情景。
只是这次，倾羽要冷静得多，默默跟在厉祁笙后面。
在进病房时，张老太已经苏醒了过来，看到厉祁笙和倾羽过来，吓得一直大声尖叫。
倾羽和厉祁笙不禁对视了一眼，自认没什么问题。
倾羽更是微笑上前：“阿姨你好，请问你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你们走！”不待倾羽开场白说话，老人家先打断道。
倾羽还是笑颜以对；“阿姨，我们是来谈补偿款的事情。”
“补偿款？”老人一听这三个词，整个精神都不一样，直接做起了身，像是要下床的样子。
“你等等，我找我儿子，让他来和你们聊。”
倾羽看着老人挪动着僵硬的腿要下地的场景，无言以对，有些想上前帮忙，去被厉祁笙抓住了手腕。
这时，张扬正好拿着饭盒过来，看到自己老母亲要下床，立刻冲过来，声音似是呵斥：“妈，你下床干嘛？”
“你这个时候不能下床，你知不知道？”
张扬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站在张母面前，挡住张母，看着倾羽和厉祁笙道：“你们来干什么？”
“害的我妈还不够惨吗？”
“儿子，他们是来谈补偿款的，补偿款！”
不等倾羽解释，张母就拍了拍张扬的肩膀，一字一顿说道。
尤其是补偿款那三个字，特意重复了一遍。
张扬哪里不懂张母的意思，整个人都有劲了起来，站直了一下身子，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补偿款啊，怎么说？”
“打算赔多少啊？”
倾羽和厉祁笙眼神对视了一眼，道：“先生，能不能先看看那份拆迁合同。”
“合同？被我掉家里了。”张扬不以为然。
倾羽无奈：“张先生，没有那份合同，我们如何谈赔偿？”
“怎么不能谈？你们公司骗的人，你们害我妈跳的河，不管人和房，都得赔，别想抵赖！”
倾羽无语。
“张先生，是我们公司的人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可能有诈骗行为。”
“至于张母跳河，并不是我们害的。”
倾羽很冷静的强调着这两点，这反而激怒了张扬。
“你们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赔是不是？不想赔直说，我就把你们厉氏骗人的事弄得人尽皆知，看你们怎么办。”
张扬指着倾羽就是一阵吼，倾羽只能转眸看向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厉祁笙。
厉祁笙换了个坐姿，依旧做的端正，道：“十万！”
张扬一惊，又是暴跳：“十万块钱就想打发我？”
“给我妈住院都不够，还有房呢！”
“什么大公司，就是个吃人血不吐馒头的骗子公司。”
厉祁笙听着张扬对厉氏的狂轰乱炸，也不生气，继续道：“这十万，买的是你的拆迁协议和厉泽丞和你们交谈的具体过程。”
“什么？”张扬这下又愣住了，脑子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用十万买我的合同？”
“复印件和书面性的交谈过程！”
“行啊，一个合同复印件卖十万，血赚啊！”
“至于交谈过程，我立马就能写给你。”
“就是字有点难看，别介意啊！”
十万块钱，让张扬立刻改变了态度，转身就朝张母要合同。
厉祁笙依旧翘了一条腿，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因为长凳高度一般，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索性斜跨在地面，一下占据了大半。
倾羽回眸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明。
邻近九点，顾莹过来陪过夜。
张扬还在埋头写着交谈过程，看见顾莹过来，反讥道：“你现在过来干嘛？”
“我妈都睡了！”
顾莹似乎早就料到张扬会责备她，低头道了道歉。
张扬随即又道：“哼，我妈还昏迷着，你竟然还往外面跑，对得起我妈？”
“你说，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倾羽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立刻大惊：“你们……”
“什么我们？”张扬趁机放下手中的笔，一把将顾莹拉入怀中，像是在彰显着什么。
倾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起身走出了病房。
张扬没想到这特助是这个反应，讶异的问：“她这是干什么？”
顾莹瞪了他一眼，撇开了张扬搭在她肩上的手，轻声道：“少碰我！”
说着，顾莹转身开始收拾茶几上杂乱的东西。
张扬却来了劲：“我不碰你，还有谁能？”
“在我家住多久了，还这么扭扭捏捏干什么……”
张扬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
厉祁笙这时冷然发了话：“写好了吗？”
张扬听到厉祁笙的声音，吊儿郎当的仪态立刻收敛了很多，一垮一垮的走回座位，拿起了笔。
“很快，很快的！”
厉祁笙剑眸微蹙了蹙，同样站起了身，离开了病房。
这时，倾羽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见厉祁笙出来，忍不住问：“厉总，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提前给那人钱？”
“那就是个流氓土匪！”
厉祁笙从袋中拿出了烟，特意走到院外，看着黑夜的明月，仰头吸了口，然而熄灭。
“赌徒和毒狗，是这个世上不能讲理的人。”
“我们时间紧迫，没空和他说大道理，不如给他最想要的。”
“时间紧迫？”倾羽记得厉泽丞还在俄罗斯，即便上升法律问题，怕也要些时间。
“明天召开临时董事会，厉泽丞明天回来。”
“他愿意回来？”倾羽不禁问。
要知道假造合同，欺诈百姓已是刑事案件，厉泽丞此时应该是逃难才对。
厉祁笙哪里不知道倾羽的不解，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他当然要回来。”
“如果他还想要厉氏，就必须回来。”
这下倾羽恍然大悟：“难怪你要张扬的书面证据。”
“明天的董事大会，你也要出席，好好准备一下吧！”厉祁笙此时突然转了话题。
倾羽又是一愣：“董事大会？这次不应该是秦特助负责吗？”
“是独立董事的要求，我也没办法。”厉祁笙说着，突得低下了头，迈一大步就走到了倾羽身边。
倾羽微楞了神，看着突然近在眼前的男人，竟不能对视。
明明两人还有些距离，身体却好像已经被他的气息包围住。
厉祁笙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缕了缕倾羽的碎发，鼻尖往下贴近了一下，莫名道：“回去好好清洗一下！”
“头发有点油，身上也还有酒味！”
厉祁笙说完，转身又回了医院。
留下倾羽站在原地，满脸通红，以及一肚子气……
“厉总，你看这如何？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写出来了，保准详细没有纰漏。”
厉祁笙前脚刚踏进病房，后脚张扬就把书面稿来了过来。
厉祁笙低眸瞟了瞟，密密麻麻的一页黑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在写什么。
他只能道：“再打一份出来。”
“啊？打？”张扬听着有些不乐意了，厉祁笙也不强求。
“你要是不愿意，那这十万就算了。”
“那怎么行，我们可是说好的。”
厉祁笙没有说话，沉默着看，气势却是全然天成。
张扬不禁缓了些态度，小声道：“那你能不能先打点过来？”
“我……我这急着还高利贷呢！”张扬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似是怕顾莹听见。
但巧的是，倾羽正好回来，听到了这句话，脸色的睥睨之意又不禁多了几份。
厉祁笙自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事情，只对着倾羽道：“先转他五万。”
上司的命令，倾羽自然无法拒绝，只能应声：“是，厉总！”
张扬立刻喜笑颜开，笑盈盈的走到倾羽旁边，拿出手机道：“支付宝还是微信啊？”
“微信吧，顺带可以加一下你。”
他笑的灿烂，可惜丑，让倾羽只觉得恶心。
“支付宝！”
“哦，也行！”
五万块的数字很快出现在了张扬的支付宝中，他态度一下变得更好了些，拿着手机就道：“我现在就给你打，我打字速度很快的，放心一会就好。”
“哦，不过有些事是我妈和他们协商的，要不要把我妈叫醒？”
一收到钱的张扬，直接连卧病在床的妈都不在意了。
厉祁笙看着这样的人，薄唇略微勾了勾，回：“不用，你管好自己的就行。”
“那行，那我打字去了。”
张扬打字的时候，还是一摇一晃的，像个大爷一样，坐在了病床旁的沙发上，一只脚搭在病床上，阻碍了顾莹的去路。
顾莹倒没埋怨，像是习以为的，抬起了张扬的脚，走了过去。
结果张扬就来了句：“给我洗个苹果！”
顾莹还是皱了皱眉，继续闷头做事。
一旁的倾羽看见了，又忍不住站了起来，看了顾莹好一会，发现顾莹一点反应都没有，索性又转过身，哐当的把门关上，人走了出去。
正在认真打字的张扬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厉祁笙玩味的眼神，明显是对倾羽的。
不禁笑道：“厉总，这是你女人吧？够辣，够带味的。”
“瞧瞧那腿，啧啧……”
张扬一边说着，神情竟有些回味，厉祁笙的眼神瞬间晦暗起来。
“知道是我女人，就收起那种心思！”
厉祁笙这么一说，张扬立刻闭了嘴，低头闷声打起了字。
直到10点之后，事情才真正的弄完。
两天的时间，好似两年。
事情一结束，倾羽就像撒了气的气球，干奄的仰躺在后座上。
她和厉祁笙是坐同辆车来的。
厉祁笙很自然的坐在了另一侧的位置。侧身看着倾羽，发现倾羽已经闭合的双眸。
厉祁笙见此，拿了后座的枕头，俯身上前，托起了倾羽的腰，让她有了依靠，睡姿舒坦了些。
倾羽已被困意席身，她昨夜一晚没睡，今早又……
所以不管厉祁笙做了什么，她都没什么反应。
厉祁笙见她如此，索性靠近了些，双眸紧视着她，眸中依旧清冷的，没有多少过多的情愫。
“你今晚好像很生气？”
“恩！”倾羽喃喃的应声。
“为什么？”
“你不懂，那种白菜被猪拱的心情！”
顾莹本就是她多年好友，如果不是因为程续的事，她们可能会一直都有交集。
所以倾羽为她着想，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厉祁笙却是不以为然，只伸手抚了抚女人的脸侧，低声问道：“那你发现睡的是我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