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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喝酒误事

    酒是忘忧君,酒是消愁丹。

    李赫男和袁克文两个人越喝越投缘,越唱越兴奋,早已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时间这个概念。

    酒还是麻醉剂。喝到后来,袁克文对李赫男的破锣嗓子已经有些免疫了。

    李赫男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认真听他唱完整首歌的听众了。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想唱就唱了。

    他挥舞着双手,扭动着他的水蛇腰,模仿着白蛇娘子的样子,唱起了现代黄梅戏。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依呀,哎嗨呀。洞中千年修此身。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一心向道无杂念,皈依三宝弃红尘。”

    “好。好啊。好词。不过被你小子这嗓子给糟蹋了。”袁克文醉眼朦胧,还有最后一点意识,维持着他的欣赏水平。

    李赫男也不反驳,继续以歌言志。“想唱就唱要唱的响亮。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至少我还能够,勇敢的自我欣赏。想唱就唱要唱的漂亮,就算这舞台多空旷,总有一天能看到,挥舞的荧光棒”

    “好。想唱就唱。太他妈的对了。老子就是要唱戏,就要当戏子。怎么了?大哥。我不跟你争权位,不跟你争家产。我他妈的就想唱个戏,怎么了?我招惹谁了我。”

    “对。我招惹谁了我。我就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我就想当个逃兵,怎么了?啊?你说。说。我有错吗?我打个电话有错吗?我跟我媳妇聊聊天怎么了?有错吗?”

    “忆昔长板建奇功,交锋对垒气概雄。上阵全凭枪和马,保定我主锦江洪。”袁克文唱起了《失街亭》,告诉李赫男,这个世上,都是以成败来论英雄。马谡只因一个失误,枉送了性命,袁世凯只因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千夫所指,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李赫男泪眼迷离的唱起了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他恨不得带着严雪松穿越回后世,逃离开战乱,早日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

    “好气魄。迎来春色换人间。换人间。呵呵。这个该死的世道。不让咱们中国人活啊。你还想着跟媳妇过自己的小日子,做梦去吧。”

    袁克文勉强站起身,兰花指一挑,字正腔圆的唱道:“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呀,好新鲜哪。”

    李赫男也摇晃着站起来唱道:“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照呀照婵娟哪。”

    袁克文眼中含泪,接着唱道:“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儿好月儿圆哪”

    李赫男抱住袁克文,感慨的说道:“花好月圆。难,难,难。”

    “恨不生得百姓家。错,错,错。”袁克文也抱着李赫男,高声的呼喊。

    两个失意的男人,鸡同鸭讲的互诉衷肠,慢慢睡倒在客厅的地面上。

    袁克文的妻子刘梅真把孩子们哄睡下之后,一直默默坐在二楼的楼梯上,听着两个男人的酒话和你来我往对唱着的歌曲。袁克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别人敞开心胸,肆意谈笑过了。

    别人都觉得袁克文在袁世凯死后,游荡江湖,游戏花丛,花天酒地。但她知道,袁克文是心中的苦闷无处排解,这才自暴自弃的放纵了自己。

    她在心中悄悄感激着李赫男,她始终相信,袁克文会重新振作起来,做回那个风流潇洒、才气纵横的袁公子。

    她的家中背景显赫,她和袁克文也曾经心心相印,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话说这袁克文自小就聪明至极,对文学的天赋极高,所以少年成名。那时候慈禧还在,袁世凯也没有当上大总统。这袁克文做为袁世凯的二儿子也甚是招慈禧的喜欢,想到这袁克文还没结婚,就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这袁世凯是慈禧面前的宠臣和镇压维新变法的功臣,但却不是一个纯臣。他担心慈禧的人进了自家门,自己就被慈禧监视了起来。他就推脱说袁克文已经订婚了。

    为了让谎言更加圆满,袁世凯就开始帮袁克文物色媳妇儿。正好想到了这候补道刘尚文家的女人,刘家的上一辈也是大官。现在家里自己经营盐场,赚了钱就给自己买了个官做做。经常会来袁世凯这儿,送点小礼物孝敬孝敬。这一来二去的,袁世凯对他印象极佳。这刘家的女儿刘梅真也是一个才女,长相端庄秀美,擅长音律,还能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这么一合计,两家倒是十分的登对。

    接着就是安排袁克文和刘梅真见面,没想到的是袁克文见到刘梅真的诗词书法之后,大加赞赏,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之后还从朝鲜带回一把扇子,上面绘了一朵梅花,赠予刘梅真。这刘尚文送礼还给自己的女儿送出了一段姻缘,也是巧啊。最后刘梅真嫁进袁家,成了袁克文的妻子。

    刘梅真嫁进袁家,的确过了几年和和美美的日子。直到袁世凯过世,袁克文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一直默默的在背后抚慰着这个失意的男人,希望他重新振作起来,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可这几年来,袁克文变本加厉,挥霍无度,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直到今天,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她招呼王管家把袁克文和李赫男扶到了屋中睡下。

    “王管家。你认识这个人吗?以后,能不能常请他来家里坐坐。”刘梅真希望李赫男能帮袁克文排解苦闷,振作起来。

    “少奶奶。他是青帮里的人。我看这小子是有事来求二爷的。”

    “我看他不简单。他和二爷唱的那几首歌,可不是胡乱唱的。他写给二爷的歌,我看过,也听二爷唱过。真是文采逼人,豪气纵横。这是一个有英雄气,有冲云志的君子。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他经常来找二爷帮忙才好。”

    “英雄气?呵呵。我看就是个混吃混喝的骗子。八成是来二爷这里打秋风的。”王管家可是亲眼看到过李赫男的无赖嘴脸。

    “王管家。二爷的朋友不多。你可不能在客人面前失言,怠慢了他。”

    “我知道。围在二爷身边的人,没有几个真心对待二爷的。放心吧,少奶奶。只要他真对二爷好,能让二爷开心,我们拿钱养着他也行啊。”

    酒醉难醒。第二天上午,直到日上三竿,李赫男才睡醒过来。他睁开双眼,略微缓了缓神,突然想到要看一下时间。

    他起身冲出客房,看到了客厅中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点的位置。

    “完了完了。喝酒误事。错过军中点卯,是要杀头的啊。”李赫男内心一惊,如坠冰窟。他不久前刚刚犯下大错,还可以说无意之举,还可以将功抵过。可这还没过两天呢,紧接着又犯下大错,他感觉有些在劫难逃了。

    袁克文比李赫男早起来半个小时,刚刚洗漱完毕,想来叫醒李赫男。他正好看到李赫男对着钟表惊慌失措的样子。

    “怎么了?你今天有事情?”袁克文不好意思的问道。

    “误了军中点卯啊。完了,完了。”李赫男颓然低头,长叹一声。

    “你当兵了?何丰林的部下?”

    “不是。总之是死定了。哎。”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袁克文心中满怀歉意。

    “欠人家一百大洋,想拿两首歌跟你换点钱还帐。”李赫男担忧回去后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说。王管家。拿五百大洋过来。”

    “用不了那么多。一百大洋就够了。”李赫男掏出两张早就准备好的歌谱递给了袁克文。

    “你的歌值这个价。”

    “我只要一百大洋。”李赫男并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更不喜欢被别人拿钱来砸。

    “行。你是爷,你说了算。”袁克文好笑的说道,示意王管家开一张一百大洋的支票。

    “二爷。咱们可只剩下这存了定期的一万大洋了。”王管家一边开支票,一边提醒了袁克文一声。来上海不到一年,已经花用了九万大洋,王管家替袁克文心疼。

    袁克文面色一红,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以后不再乱花钱了。”

    王管家的话,让李赫男去接支票的手停在了那里。他可不想乘人之危。

    “拿着。你看不起你二哥吗?钱是王八蛋,花光了我再赚。我一幅字都能卖个百八十大洋。去年闽江水灾,我一次就捐了五万大洋。”袁克文拿过支票塞入李赫男手中。

    李赫男心中一动。他接过支票,看着袁克文说道:“二哥。兄弟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好啊。反正你已经误了时辰,干脆多耽误一会儿算了。咱们先吃个早点,再到我书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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