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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面圣

    李赫男费尽了唾沫,终于说服了胆小的高经理,让他相信只是让伙计们出去作作样子,假装“游行示威”,走上一圈而矣。

    “少爷。咱们这些伙计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上不了这种场面的。人家一亮家伙,肯定四散而逃啊。”高经理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情象李赫男说的那么简单,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放心。肯定出不了事情,真要是打起来,他们尽管跑就是了。”李赫男已经对武力对抗,强行冲破斧头帮阻拦的计划不抱希望了。

    “真,真会打起来?”高经理的声音不错,有男高音的天赋。

    “哈哈。逗你呢。”李赫男不敢再多言,拍拍高经理肩膀,拉着严雪松转身离开。

    高经理迷迷糊糊的把两人送出了商行,再没有刚开始那种热情劲了。他决定立刻跟二少爷发封电报请示一下。

    李赫男两人叫过一辆黄包车。

    严雪松感觉,从高经理这里寻求支援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她有些慌乱的问道:“阿男。我看高经理靠不住的。现在怎么办?”

    李赫男拉着严雪松上车,吩咐司机说道:“去滨江道。”

    “阿男。今天去杨老师家里合适吗?”严雪松有些意外的问道。

    “答应人家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去。”

    “可是。阿全那里怎么办?”

    “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去看望一下杨老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然后直接去三哥家里。我不信他一点情面也不给。”

    “杨老师她们要回湖南的。上海这里的事情跟她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以为,她们真的只是路过上海吗?”

    “不是吗?他们刚刚在北京结婚,这次是回家来省亲的。”

    “呵呵。她们不仅仅是回来省亲的。”

    “你知道些什么?”

    “等回头再告诉你。”

    “那我们还逃不逃?”

    “不知道。看情况再说吧。对了,礼物准备好了吗?”

    “还没来得及准备啊。怎么办?”

    “就先用你这对耳环吧。如果我们成功跑路,也不好再用静江先生给的这笔钱。”

    黄包车停在滨江路,李赫男夫妇下车,走到一处大杂院门前。

    “呵呵。杨老师他们住的地方跟我们家也差不多啊。都是无产阶级啊。”李赫男阿Q精神发作,看到领袖和自己一样,租住着大杂院,顿时心里感觉有些平衡了。

    “去你的。你可不是无产阶级。你从二哥那里拿钱了吧?哼。”女人的记忆力真的很奇怪的,想记住的事情,一辈子也不会忘,不想记住的事情,转眼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啊。”李赫男心中想着,有机会一定多给高经理几个嘴巴子。

    “走啊,愣着干什么。”严雪松没想在这里拷问他这件事情。

    “噢。”李赫男那点阿Q一般的乐观主义情绪已经荡然无存了。

    杨开慧听到严雪松敲门,迎了出来。

    “杨老师。”严雪松亲热的上前抱住了杨开慧。

    “呵呵。阿雪。你们来了。快请进。润之,是阿雪她们过来了。呵呵。阿男。愣着干什么啊。快进来。”杨开慧热情的招呼两人进了家门。

    李赫男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麻木的跟着严雪松和杨老师夫妇打着招呼。机器人一样,让坐就坐,让喝水就喝水。

    “呵呵。阿男。我们在长沙的时候,是见过面的呀。你这么拘束干什么?”***感觉李赫男有些认生的样子,递了支香烟给他。

    “啊。我不抽烟。”李赫男嘴上拒绝着,却连忙起身,伸出双手,想接过领袖递过来的香烟。

    “噢。那就别浪费了。”领袖小气的把烟收了加去。

    “啊。”李赫男尴尬的愣在了那里。

    “呵呵。润之。”杨开慧伸手拍打了领袖一下,知道他是在用开玩笑的方式来舒缓李赫男的紧张。

    严雪松也拉李赫男坐下,微笑着跟领袖解释:“前些日子,他脑袋受过伤。呵呵。刚开始的时候,他连家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是吗?现在已经医好了吧。”领袖关心的看着李赫男。

    “好了。好了。”李赫男不经意间成了日本人的样子,点头哈腰,满面假笑。

    “哈哈哈。你这可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啊。”领袖安慰了李少爷一句,让他骨头都轻了二两。

    “润之。你陪阿男、阿雪先坐着说说话,我去买些酒菜。”

    “我和你一起去吧。”严雪松起身说道。她和杨开慧虽然是师生,但年纪差不多,情似姐妹。她没有以客人自居。

    “好啊。我正想跟你学学怎么做菜呢。”杨开慧也没有把她当客人,拉着她高高兴兴的出了家门。

    看着严雪松两人离开,只剩下自己和领袖坐在屋中,李赫男紧张的冷汗如雨,不知所措。

    “呵呵。阿男,你酒量怎么样啊?”

    “还行还行。”李赫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回应。

    “呵呵。我的酒量可不行。一会儿,还请你手下留情啊。”

    “不敢不敢。”李赫男吓得站了起来。

    “呵呵。坐,坐。你怕我做什么。我可听云锦(杨开慧字)说过,你胆子很大的。竟然砸了自己家祠堂闹革命。”

    李赫男羞愧的满面通红,终于不再学小鸡啄米了,摆手说道:“年少轻狂。被爷老子一棍子就给镇压了。”

    “呵呵呵。李老爷子不愧是革命前辈,雄风不减当年啊。对你这盲目举动,镇压的及时。”

    领袖继续拿李赫男的伤开着玩笑。李赫男也终于不再紧张,有了一种故人相逢的熟悉感觉。

    “毛先生。您认识我爷老子?”

    “认识。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却久闻其名啊。你们是云锦的学生,但我们年纪差不多。你们比云锦还年长一岁吧。不用先生来,先生去的。你还是叫我润之吧。”领袖给李赫男添茶,聊起了家常。

    李赫男连忙接过茶壶,一边给领袖续茶,一边说道:“年不分长幼,达者为师。而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礼不可废。我还是叫您先生吧。”

    李赫男很希望把这种师生关系确定下来。

    “呵呵。我们华夏几千年的礼制,是不好全部废除啊。”领袖没有再反对。

    “先生什么时候回湖南?”

    “就这两天吧。”

    “回湖南去过年?”

    “是啊。快过年了。我们要赶在年前回去。按照家乡的传统,我这新女婿,可是要给云锦家的长辈们去拜年的。你们也是才结的婚吧。不回去了吗?”

    “阿雪的娘家人早就搬离了长沙,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

    领袖想起杨开慧提过,严雪松是李赫男的童养媳。他笑了笑说道:“那我们要算是阿雪娘家这边的人了。你可不能让她受了委曲啊。”

    “我怎么敢啊。我恩妈从小把她当女儿来养的。我们两人要是吵架,挨爷老子揍的肯定是我。”李赫男知道领袖是担心自己家里看不起严雪松。

    “哈哈哈。是吗?”

    “呵呵。阿雪跟别的童养媳不一样的。我们家阳气过盛,满门男丁,父母一直想要个女儿。我这属于不合格产品。从小就闹人。本来父母听了人家算命先生的胡话,想给我提前说门亲事。长沙几个官宦人家都找上门来议亲了呢。这时候,阿雪父亲为了筹钱给老夫人治病,求到我们府上,想把阿雪卖给我家当丫鬟。阿雪乖巧可爱,恩妈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要认阿雪当干女儿,愿意出钱帮阿雪奶奶治病,帮她们在镇子上落户安家。我恩妈只希望让阿雪平时过来看望一下她这个干恩妈就行。可阿雪父亲是个不愿意占别人便宜的硬汉子。他不愿意接受我们家的施舍。他坚持让阿雪给我当了童养媳。在治好了夫人的病后,又悄悄离开了长沙,不知去了哪里。我恩妈可没有拿阿雪当童养媳,推了所有说亲的人家,说是便宜了我,就让阿雪给我当堂客了。”

    领袖默默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我们镇子那里也有许多这样的事情。年景好的时候,三餐稀饭,年景不好,有病有灾的时候,卖儿卖女。国家贫弱,民生艰难,只有革命,才能图强图存,才能少一些人间惨剧。”

    “是啊。乱世人如狗,何处是桃园。”李赫男不知道民国的百姓如何如何,但他知道,就连自己这个五少爷,也是朝不保夕,活得胆战心惊。

    “呵呵。逃避是不行的。阿雪入了团,你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啊?”

    “不瞒您说。《共产党宣言》我已经倒背如流,我绝对支持共产主义。我也相信,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救国图强。但我,我出身地主家庭,家里人又全是国民党。我,我有些担心。”李赫男不打算跟领袖谎,真心的想探讨一下自己的前途。

    “你担心什么?”领袖有些奇怪的问道。现在的国共两党,一个还没有成立,一个正在打乱重组,都还没有亮明自己的政治主张,也没有正式走上中国的政治舞台。此时的国共两党之间,不但没有任何恩怨纠葛,还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国共两党内部,对于两党的合作方式可能有些不同意见,但对于两党是否应该展开合作,大多数是持支持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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