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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凶梦

    陈亿欧艰难的转过头,看着穿着中山装的鬼语,我能看见,他的牙齿在打颤,陈亿欧的嘴巴张着,似乎极力的想发出声音,他忽然瞪大眼睛,眼珠子里充满血丝,他掐住自己的脖颈,嘴巴一张一合。

    我被眼前的这一景象吓的后退两步。

    此时,陈亿欧就像丧尸电影里面感染丧尸病毒即将病发的人类,他的痛苦和无力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这是怎么了?”

    许姐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后退一步给我解释,“这是阴气侵体,以现在我们的道行,恐怕无力回天。”

    我有点不太明白意思,“这个人是你们所说的精魅,不应该吸收阴气吗?怎么阴气反而还害了他?”

    鬼语看了我一眼,“话说的没错,但是你想一下,一个碗只能装一碗水,如果装了两碗水会怎么办?”

    我摇摇头。

    鬼语叹了一口气,眼前在地上不断打滚的陈亿欧的皮肤上可以看见青筋绽起,毛细血管不知道在什么作用力下面开始膨胀,最后鬼语说,“碗会碎,他会裂开。”

    我急急忙忙的说,“不是有聚阴杯吗?帮他稳固阴气啊!”

    许姐丢给我一堆碎片,我一看,这不是我的聚阴杯吗!

    我x,这个阴气有这么恐怖吗!这个聚阴杯还是阴姑给我的啊!我怎么给她交代!

    许姐安慰道:“包昆,这人其实已经死了,不过他们家族内有人对他施展了某种秘法,这才成为了精魅,精魅只是比鬼高了一个层面,死,对于眼前的这个陈家之人,不过是一种解脱。”

    我不作回答,因为我觉得我和许姐的思维相悖逆,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就要死去,不去救他也就算了,还说死是一种解脱。

    我包昆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坏事做尽,但是我可以拍着胸膛说我不后悔,因为我害死的是什么人,我问心无愧。

    可现在不同,这个陈亿欧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我不能袖手旁观!

    对!

    我要救他!

    怎么救?

    我飞一样跑到休息室,拿出阴姑送我的小本子,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面绝对是修炼玄学的教程功法。

    我记得鬼语大哥对我说过:我和白薇订了阴魂,阴童子命更加稳固,身体会像一个磁场,源源不断的吸取阴力!

    时间不等人,我在今晚必须学会吸收阴力!

    翻开小本子,上面画着一些晦涩难懂的图案,我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摒弃掉外界的杂音。

    我学着本子上画的小人的动作,然后就感觉周围忽然变冷了许多。

    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我怀疑我正坐在冷冻室里面,我感觉我的眉毛上面结了很多冰霜,鼻子呼出的都是很看见的热气。

    这种冷,冷到了骨髓。

    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感觉那些冷气正往我的毛孔里面钻,从皮肤,到血肉,再到骨子里。

    鬼语大哥是第一个出现在我休息室里面的人,因为有碟仙的缘故,他对阴力的感知极为敏感。

    我不知道他对我说了些什么,反正听到我耳朵里是一些陆陆续续的词语:

    “等下……抬出去……别动……”

    我勉强把眼睛眯出一条缝,我看到明晃晃的白炽灯散发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我看到白薇模糊的脸,还有鬼语大哥不断抖动的中山装,像是隔了三座大山似得听见许姐的呼喊,最后,我看到了一张脸。

    面容扭曲的一张脸。

    陈亿欧。

    然后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医院。

    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我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很难闻。

    我费尽全身力气坐起身,周围很安静,我晃动脑袋四处看,这间病房里面有四个床位,但只有我一个人,我的位置靠窗,但是离窗户有两步距离,我只能看见外面湛蓝的天空。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差点把我的魂儿都吓没了。

    我撩开身上的病号服,看着自己肚脐眼。

    我x?黑线呢?!阴咒呢?!

    我用力的挫折肚皮,黑线无端的消失让我惶恐不安,但是我搓了半天,皮肤搓的通红也没看见那条黑线。

    “白薇!”我尝试着呼喊。

    “鬼语大哥!许姐!”只有我的回声。

    空荡荡的。

    我意识到不好,我得赶紧回宾馆!

    该死!到底是谁把我送到医院来的?

    我穿上鞋,跑出这间病房,外面走廊却没有一个人。

    连护士都没有!

    我向前走着,每走到一扇门前我就推开那扇门,没有一个人在里面!

    长长的走廊似乎无穷尽,我一边开门一边呼喊:“白薇!鬼语!许姐!你们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我不知道我推开了多少扇门,一间医院不可能有这么长的走廊!

    诡异的是,前面不远我就能看见走廊尽头的墙壁,但偏偏,我走一步,它就往后挪一步,反反复复,我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我仍不死心的先前走,打开门,希望发现人在,哪怕对方是鬼!

    仍然无果。

    我终于走累了,我蹲在地上,喘着粗气,我张着嘴抬头,忽然发现,在我前面,有着一闪打开的门。

    终于让我遇到人了么?我脸上露出一股喜色,我走到门边,松了口气。

    这间病房的靠窗的那张病床上,坐着一位长发及腰的女人,背对着我。

    我朝她打招呼,“你好!”

    但她却像是听不见我说话似得,我想可能是个聋子吧,我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可她还是纹丝不动,一股疑惑窜上心头。

    我走到她面前,看到的画面让我头皮发麻。

    她的前面,就是她的背面!

    我当时吓的一个趔趄,双腿一软,我能很清晰的感觉从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体会过,当你在受到惊吓之后,有那种鸡皮疙瘩从皮肤上炸开的微妙感觉。

    我当时就是这样,我想发出叫声,但已经被吓到破音,那种使不上劲的感觉最让人绝望。

    我本以为我的胆子已经很大了,没想到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忽然,这所诡异的医院里凭空响起侧耳的唢呐声。

    极为凄惨,随后我听到那首令我头皮一炸的歌谣:

    “大女婿死啊……二女婿葬!”

    “三女婿上吊,四女婿叫!”

    “五女婿毒穿肠啊,六女婿山下跳!”

    “七女婿砸断骨……八女婿坟下闹!”

    “九女婿的媳妇……不是人啊!”

    “啊!”

    我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叫喊,然后我看见两面都是长发的女人扭过头,我不知道她现在是看着我还是背朝着我,只听见,“乖孩子,来奶奶怀里,给你糖吃。”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发疯似得要跑出这间病房,可是一股冷风吹过来,病房的门刷的一下被风吹的阖上。

    我死命扭动房门把手,却死活也打不开,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朝我走来。

    我把身体紧紧贴在房门上,忽地感觉肩头一凉,一只腐烂的手居然穿透了病房门搭在我的肩上,随后我看到了我毕生经历过的最恐怖画面。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张脸,腐烂,坑洼,不满蛆虫,这些都不能完整的形容!

    “白薇!”

    我脑子里下意识的喊出这个名字,似乎在绝境里,只有这个名字才能给我力量。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我喘着粗气,心里忽然冒出一股无边怒火!

    “来啊!你他妈不是要弄死劳资吗?!来啊!”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

    这些魑魅魍魉不是想要劳资的命吗?!来啊!劳资横竖都是死,也要拉一个下水!

    我冲上前,论起拳头砸在那个女人头上却穿透而过,我那时已经疯了,可以说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我拿起身边一切可以用的上的东西砸向那个女人,无一例外解皆是穿透而过。

    我大声笑着,“来啊!你们这些鬼怪!”

    我转过身子,冲向窗户,撞破玻璃,一跃而下。

    我感到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地心引力使我越坠越快,我意识到我即将坠地,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我的脑中只有一张面庞。

    那个面孔。

    清新淡雅,笑起来能沁人心脾。

    她是白薇。

    我的未婚妻。

    扑通!

    坠入深水中。

    医院下面怎么会是水?我不明白,但我此刻无暇顾及,很遗憾的告诉大家,我不会水,自小我就是一个标致的旱鸭子。

    水不断的灌进我的嘴里,强烈的窒息感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要死了么?

    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穿着白色连衣裙,在我的面前,迈动着舞步。

    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此生无憾,我闭上了眼睛。

    “啊!”

    我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来,没错,我又醒了。

    原来这一切,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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