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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比试轻功

    妙空既知萧爻的来意,又想跟他比试轻功。便不再发铁钉射他,几个纵跃,倏忽之间,已到城北。妙空纵身一跃,跃上城墙,在墙上一蹬,稍一借力,顿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霎时间便去了八九丈远近。

    萧爻稍微落后,在城头上一踏,亦飞出八九丈远近。一个巡视的兵头在城头上见两道人影倏忽来往,大吃一惊,正要放箭射两人。但只那么一眨眼之际,两人已去得无影无踪。他在城头看着,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这时天已发白。妙空出了城外,在大树林里奔行。妙空内力悠长,萧爻内力浑厚。两人自夜间追逐到了白天,仍然不显疲态。天一亮,视野清晰,各人尽展其能,越奔越快。

    绕过树林,前面是一条颇为笔直的官道。官道上两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各骑着一匹大马并排站着。马腿修长,十分雄健。两人正要在这官道上赛马。

    左边的少年说道:“青州的马向来驰名天下。我这匹马正是从青州买来的,外号叫作千里火龙驹,日行千里,又正好是上一届青州赛马会上的冠军。张老三,你跟我比,我看你输定了。”

    右边少年张老三说道:“哼!千里火龙驹算什么?我这马来头可大得很,是从漠北买来的。几百年前,成吉思汗的坐骑,就是这匹马的祖宗。成吉思汗纵横天下,扫平东西南北,全仰仗骑着我这匹马的祖宗。我会输给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左边的少年大为不服气,脸上忿忿不平。说道:“嘿,有一件大事,我还忘了告诉你了。我这匹马的祖宗,是关二哥的赤兔马。关二哥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骑的就是我这匹马的祖宗。成吉思汗坐骑的重孙,又如何是关二哥的赤兔马的重孙的对手?”

    张老三说道:“你不是说你骑的是千里火龙驹吗?怎么变成赤兔马的重孙了?”左边的少年恍然说道:“从关二哥到现在,都不知传了几千年了。几百代马传下来,就从赤兔变成了火龙驹。你想想,几千年前你的祖宗和你能一样吗?都是要变化的。”

    张老三说道:“与其胡吹,不如比上一比,看看谁的马跑得更快。”

    左边少年说道:“不吹就不吹,比就比。”两人同时数了幺二三,同时呼了一鞭,击在马臀上。‘驾’字一出口,两匹马八只蹄子,上下翻飞,顿时卷得尘土飞扬。马声嘶嘶,向前奔去,也是极快。

    两个少年骑马奔了一段,竟不分先后。正在奔进之时,忽然,只觉得道路左边一股劲风疾驰而过。两匹马受到惊吓,同时跳了起来。两个少年大吃一惊,急忙揪紧马鬃,总算没被颠落。正要破口大骂。这时,右边又一股劲风疾驰而过。两匹马再次受到惊吓,颠得更凶。张老三稍一疏神,从马背上落了下来,他啊啊大叫。总算骑术不错,虽然被颠倒,但也没受伤。

    只见前面两道影子,一左一右,一如闪电,一如奔雷。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两道身影越来越小,再过片刻,连影子也不见了。

    左边少年下马扶起张老三,脸上惊骇无比。问道:“刚才过去的,是人还是鬼?你看清楚了没有?”

    张老三脸上亦惊讶。说道:“没有,太快了。不过,大白天见鬼不太可能,我想应该是人。”那少年问道:“我们还比不比。”

    张老三道:“出师不利,不比了。”两人正要骑马返回。张老三忽然惊呼道:“你看,这草是怎么啦?”

    那少年跟着张老三看去,只见道路左边的青草,全都给压弯了腰。就像是被疾风吹弯了一般,一路前去,青草全都败伏倒地。两人缓了半晌,张老三才说道:“这是那人经过之时,给他身上的风吹弯了的。”

    那少年叹道:“厉害,厉害。比马还快!”

    张老三点了点头,脸色惊佩不已。道:“看看右边那人如何?”

    两人又走到右边的路上,来查看右边路上的青草。却见右边路上的草欣欣向荣,没有丝毫被吹折的迹象。

    两人看完后,那少年喃喃说道:“奇怪,怎么道路右边的草完好无损呢?”又问道:“张老三,你说这两人,谁的轻功更高些?”

    张老三缓缓说道:“左边一人,奔行之时,带着强风,能把野草压弯,可算轻功绝顶。”

    那少年问道:“那右边那人呢?”

    张老三说道:“右边那人,能做到奔行无声,轻功高得离奇,当比左边那人的高。”

    少年惊骇不已,说道:“我们回去吧,可别去前面了,免得碰上他们。”

    张老三说道:“这才和他们擦肩而过,我就摔了一大跤。要是碰到他们,只怕我小命不保。走,赶快走。”

    两人跃上马背,原路返回。

    萧爻和妙空自出了大树林后,忽见前面大路上两个少年正在赛马。挡住了大路,妙空身形一歪,自大路左边绕过去,片刻间,便将两个少年甩在后面。萧爻见他向左路奔进,就向右边超越那两个少年。

    两人先时尚且一前一后,到得这时,竟已是并肩而进。在官道上又行数里,忽见前面波光粼粼,一条大江挡住了去路。妙空叫道:“啊呀,不好!”

    萧爻叫道:“怎会有江?”

    两人此时均全力发功,全身内力正奔涌而出,见前面被大江阻挡,若不收功,势必奔进大江之中。若收功收得急了,奔涌外出的内力,便会反攻自身,必受重伤。当真进也不是,收也不是。

    两人心知,并不能突然停下来。都在将内力慢慢收回,比先前争着向前时,脚下慢了许多。但由于先前奔行之速实在太快,还是一齐向大江边冲了过去。眼看冲进大江之中,已势不可挡。

    两人见收不住势,但见江边刚好有两棵大柳树,粗壮年久,亭亭如盖。两人同时出掌,击向大柳树。欲借着击倒大柳树的反弹之力,来减缓向前奔去的势头。真气所到之处,仿佛有两把巨斧自半空中急砍下来。只听得咔嚓的两声巨响,跟着砰砰两声,江边的两棵大柳树顿时被击得飞到江面上去,激起无数细浪。

    虽然如此,两人还是落到了江里,正好站到两棵大柳树上。前行的势头并不减缓,又将那两棵大柳树向前荡去数丈,终于才停下来,顺着江水往下流。

    这时离岸边已经远了。两人上不得岸,但踏着大柳树,大柳树枝叶繁茂,浮在水面上,托着两人,也不见下沉。

    此处地势平坦,眼界随之开阔。近看水上行舟,飘三两个钓客。远望烟波浩渺,长空白鹤叼鱼。两岸青山隐隐,每闻猿鸣虎啸。景致清和秀美,襟怀为之一爽。

    妙空哈哈一笑,说道:“阁下轻功了得,佩服,佩服。”妙空心知,萧爻是在后面追自己的,两人起步之时,自己就在萧爻前面八九丈远。追到这时,两人并肩齐步。要不是有大江阻路,再过片刻,萧爻非超越自己不可。由此一来,高下立判。他既知萧爻的轻功胜过自己,这一句佩服,确是从心而发。

    萧爻这时才看清楚妙空的面貌。但见他双眉齐整,面似圆盘,五官端正,有三十岁左右年纪。面貌上没什么特异之处,只是他的一双手却很是特别,手指纤细而修长,显然灵活巧妙已极。一个男人长了这么一双手,不光男人见到他的手要感到意外。只怕多数女人见到他这双手,也只得望洋兴叹,自叹不如。

    萧爻心道:“难怪他的外号叫作千手千脚。原来生了这么一双纤细的手,比女子的还灵活,他要是不使暗器,反倒浪费了这双手。”

    妙空见萧爻盯着自己的手看,他这双特别的手确实很吸引人。妙空问道:“阁下为何盯着我的手看?”

    萧爻道:“我一直在想,你的铁钉是怎么发出来的?见到你的手后,我突然就明白了。你这双手确实很适合发暗器。”

    妙空笑道:“阁下眼光不错,我这双手发暗器是很快,但除了发射暗器,拿东西也一样很快。我自艺成以来,在轻功和暗器上,可从来没遇到过对手。因此起了个外号,叫做千手千脚。”

    萧爻心道:“倘若一个人真有一千只手、一千只脚,那他就不是人了。”

    只听妙空说道:“千手嘛,是指发射暗器和偷东西的本事。千脚,便是指在下的轻功,但刚刚与阁下比过之后,只怕这千脚之名要去掉了。”

    江湖中人倘若被迫去掉绰号,那是一件极为羞辱的事情。简直比断手断足更让人难以忍受。

    萧爻说道:“在长寿楼后院中,阁下于我们眼皮底下拿走了宝刀,我们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所谓手到擒来,阁下这千手之名,当之无愧。适才与阁下比较了一番,阁下轻功了得,举世无双。千脚之名,更是不能改的。”

    妙空听他肯顾全自己的绰号。不禁有些吃惊。道:“阁下追了我这么久,我却连阁下的名头都不知道,这岂不是个大笑话。”

    萧爻抱拳说道:“我叫萧爻。”

    妙空说道:“原来是萧兄。萧兄你怎会结识到张霸的?”

    萧爻便将与张霸结识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道:“张霸与沙忠定反目成仇,便是由那宝刀而起。本来这事已经平息,谁想阁下把宝刀拿走了。阁下临走时,又曾说要取张霸的脑袋。我来追你,一是想知道那柄七星宝刀的来历;这第二嘛,是想知道阁下与张霸到底结了什么梁子?何以要杀他?”

    妙空缓了缓,却说道:“萧兄,你与那张霸结识不到一天,算不上交情深厚的知交好友。就算他肯答应你,以后做水上的买卖时,少杀人命。也是你先有恩于他,他听从你的建议,不过是看在知恩图报四个字上。你跟他只算是泛泛之交,为何要这么帮他?”

    萧爻心道:“张霸、游天河、沙忠定与童威,他们虽然以前谋害了不少人命,但他们的宗旨却是惩奸除恶。”他得知张霸等一干人的行事宗旨后,竟然和他们相熟,听到妙空要杀害张霸,不自觉的生出护佑的心意来。说道:“张霸既肯听从我的劝告,少害人命。就绝不是知恩图报便能说得完的。妙兄,换作你是我,只怕也不会当他是泛泛之交吧?”

    妙空干笑了两声。这话很不好回答,他既不知张霸等人的宗旨,与那几人更谈不上任何交情。听了萧爻的话后,便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此事。

    萧爻又问道:“对了,妙兄,你怎么会去长寿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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