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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山洞2

    “也许是因为山壁上记载的事情冲击性太大,听到乔维邦特叙述的梁国栋像失去灵魂一般呆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应。

    在乔维邦特‘喂’了好几声之后,梁国栋才稍稍回过神来,他盯着摄像头看了许久,叹气道,

    ‘想我勤勤恳恳钻研学术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被你一个洋崽子牵着鼻子走……唉,算了算了,无所谓了。但我说啊,你所谓的两个选择,差别也不过是早死和晚死而已。’

    乔维邦特操着他那蹩脚的汉语认真道,‘我并没有利用你,咱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而且,以草图上的记载,前面应该是远古高阶生物曾经生活的地方,那里估计会有关闭仪式阵的办法。’

    说完他起身走向了旁边的金属门道,‘草图说有一扇长生之门,会为所有低阶生物以外的生物打开。看来差不多就是这扇了。’

    听了乔维邦特的话,梁国栋在一旁冷哼起来,‘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话了,前面还说低阶生物可以融合所有东西,现在又冒出来一扇低阶生物打不开的门。’

    镜头一晃,再次对向了梁国栋。

    ‘教授,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一次咱们真的得放下成见才能逃出生天。

    关于这扇门,草图有记载,说其中掺杂着一种十分特殊物质,这种物质对低阶生物以外的生命体毫无影响,然而对于低阶生物却拥有着十分强大的排斥性,会将附近企图靠近的低阶生物全部推开。

    但是,来自混沌边界的低阶生物可以适应一切环境,包括这种特殊物质,也就是说,这扇门可以起到阻止的作用,但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们必须抓紧这宝贵的时间,等门被攻破,一切就都晚了。’

    梁国栋听罢,揉着太阳穴站了起来,然后向着乔维邦特伸伸手,示意过去扶他一下。

    乔维邦特见状急忙走过去扶住神情恍惚的梁国栋,就在这时,金属门突然晃了一下,仿佛把什么弹开了。

    ‘看来死亡的沙漏已经开始记时了。’梁国栋呢喃道。

    说完,便和乔维邦特向着山洞深处走去。

    金属门就像一个隔离文明的屏障,将门内宏伟至极的建筑和文明与门外的白雪荒山隔离开来。

    很难想象,在远古之上的时期,有生物能将建筑搭建的如此雄伟且精致,那些尖顶高明明塔建在山体内部,却给人一种直冲云霄的感觉。

    还有一些暗黄色的低矮建筑,正面看上去甚至能看见整个建筑的形态,像篡改了现实一般完全感觉不到盲区的存在。

    山洞里的这种奇妙的建筑比比皆是,然而这些只是高阶种族的残余势力建造的一小片根据地而已。

    若是到了这个种族巅峰时期的城市中心,那又该是怎样的一副神迹景象啊。

    乔维邦特和梁国栋二人像两只蝼蚁一般,战战兢兢地行走在这片宏伟的遗迹之中。

    这些建筑特有的神圣与庄严感,甚至让乔维邦特不敢用手中的摄像机近距离去拍摄。

    这伟大的景象,凡人只配跪拜。

    然而更奇怪的是,在遗迹中行走,除了镜头的晃动,其它的一切却总是有一种停滞凝固的感觉。

    即使是我这个观看录像的人,也被这诡异的感觉所缠绕。

    山洞里的一切,仿佛因为某种原因,完全停滞在了某一刻。

    录像的拍摄者明显受这种氛围的感染更甚,镜头的每次晃动着,都伴随着乔维邦特沉重的喘息声。

    两人的行走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停在一个极大的暗红色建筑前面,如果说之前的建筑单单只是伟大的话,面前这个就真的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从摄像机里看,这是一座类似中国皇宫的建筑,外围门廊由梁柱支起,金黄色的宫顶自然地融于周围的山壁,丝毫不显突兀。建筑的周围墙壁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荧光,在荧光墙壁之上是一幅幅奇怪的图腾,那图腾的纹路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不断地流动变化。

    而在建筑的最中间是一扇开着的大门,大门没有门板封闭,黑漆漆的门洞像远古巨兽张开的大嘴一般喘息着,像是吸纳着什么,又像吐露着什么。

    镜头画面一直停止在那个怪异的门洞上,很明显,乔维邦特和梁国栋都陷入了好奇与恐惧的挣扎之中。

    就在这时,有个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唐玉茹!’乔维邦特惊叫一声。

    那身影仿佛也认出了来者,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乔维邦特迈步正要过去,却被一旁的梁国栋拉住。

    ‘乔啊,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咱们进去吗?’

    乔维邦特操着他蹩脚的中文回应道,‘教授,你觉得还有退路吗?’

    梁国栋张嘴可是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与乔维邦特一起向建筑的门洞走去。

    而在大门里的唐玉茹,此时又没了踪影。

    如果说,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来源于黑暗,那么,这个大门之后的景象就是具象化的恐惧了。

    这种黑暗,如同黑洞一般完全吸收了所有光源,甚至连乔维邦特手中摄像机的夜视模式,也丝毫起不到任何用处。

    无论是光线还是红外线,所有能使人类看见事物的方法都在这里失去了作用。

    唯有视频中沉重的喘息声让人意识到视频还在播放,而视频的拍摄者还在行动着。

    ‘还好这只有一条通道,咱们扶着墙还勉强能找到方向,话说原来的高阶生物是不需要视线的吗?’漆黑的镜头中传来乔维邦特的嘟哝声。

    梁国栋咳嗽两声,没有接乔维邦特的话。

    不知道是否由于在黑暗中太过压抑的原因,乔维邦特似乎已经不需要有人来回答自己。

    他不停地嘟哝着,刚开始还是对地形的分析,以及对唐亚茹去向的疑惑,但随着探索的深入,他的语言逐渐紊乱起来。

    ‘我小的时候就没有真切的感觉到活着,话说教授,我有些冷了……’

    ‘教授,你觉得热的吗?教授我感觉你好像有些掉队了。’

    ‘你在抓着我吗?我想吃你们中国的饺子,我不想蘸酱油,那样怪怪的。’

    ‘这是哪里啊教授,话说我觉得人类最重要的就是思维,只要思维还在,这个人就还活着……’

    ‘我们还活着吗?张伟他们也活着吧。’

    ‘唐亚茹挂在墙上吗?这是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教授,我有些累了,扶不住你了……对不起……呜呜。’

    视频到这里已经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在移动还是待在原地了。黑暗的画面中只有乔维邦特凄惨的哭泣声,以及一种极为诡异的‘嗡’声。

    ‘救救我,mamá。’随着乔维邦特最后的一声悲鸣,整个视频陷入了无尽的寂静之中。

    之后的视频里没再出现任何画面,除了诡异的嗡鸣声外,听不见任何声音。视频就这样一直持续着……直到电量耗尽。”

    张佳伟猛灌一大口啤酒来庆祝这漫长的讲述。

    坐在我一旁的白岩山已经许久没有动过碗筷了。他一直聚精会神的聆听着张家伟的叙述。

    直到讲完他也仍然静坐着,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只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锅。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我身后伸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去,只间一张有些眼熟的脸正凝重的看着我。

    “你们……讲的是真的吗。”

    听到陌生人的这句话,坐在我对面的张佳伟警觉地站了起来。

    他阴着脸道:“我和这几位朋友在吹牛逗乐而已,并无真假之说。倒是你,偷听别人对话不好吧。”

    说着便向那中年人走去,而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进了上衣口袋里。

    我见他要拔枪,心里暗骂着“真是疯了。”

    急忙起身将他拦住,但说时迟那时快。张佳伟已经将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中年人愣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啊,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我就已经戒了。”

    张佳伟哦了一声,将烟盒放回了上衣兜里。

    “对了,莫先生,你站起来干啥,怪不好意思的。”中年人望着我道。

    “没,没事……因为最近受伤还没有彻底恢复,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不好意思啊先生。”我有些尴尬的坐回到椅子上。

    “哦哦,我就说嘛。真对不起,我把这事忘了,明明我父亲还跟你一个病房来着。

    唉,真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中年人有些歉意的笑道。

    “你父亲?孙灵英老先生?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还问我事来着。”

    张佳伟见那人似乎与我认识,便放下少许警戒,缓缓坐回到椅子上。

    那中年人点点头道:“没错,家父正是孙灵英。那个……我有个请求能说一下吗。”

    “说吧。”我道。

    “我能坐在那位先生旁边与你们谈点事吗。”

    “什么事。”张佳伟有些不悦道。

    “关于灾厄以及家父的一些事情。”说到这里,中年人低下声,“我可能知道一些你们所说的视频之后的事情,一个老阴阳师最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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