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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龙魇(6)

    “你要冲到那里面去?绝对不行!”莫林决然地摇头道。巨大的龙口,吞吐空气的气势也同样惊人,贸然靠近的话,不知哪一次呼吸,猎人就会被整个吸进嘴巴之中。柏邶才刚刚从那张嘴下逃出来,他绝不会让同伴再冒同样的危险,“你如果被它吞下去,我们凭吊的时候可就要用衣冠冢了。”

    “我会小心不被它吃掉的。”白甲猎人的注意到,巨兽两只最长的触手已经沉进了地面之下。前时怪物触手上粘着的一颗颅骨被舜一击打落,此刻它正在骨堆中翻拣着,似乎在寻找另一颗合用的头骨。

    “这家伙一定还有别的突破口……它的眼睛呢?”安菲尼斯也离开了机弩的位置,回到同伴们身边。小艾露望着古龙种露出骨海的巨大脑袋,怪物的嘴巴有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只是在那里微微张开着,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感。艾露一族的感知本就异常敏锐,再加上常年的猎人生涯,让它本能地反对同伴的打算:“想办法遮断它的感觉,就不需要那种乱来的计划了吧?”

    “没用的。”蓝甲猎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这家伙从刚刚开始就把头埋在沙子下面,一样也能准确无误地和我们战斗。骸龙的感知八成靠的应该不是视力,而是震动一类的东西。”

    莫林这才注意到,巨型章鱼的触手上分布着大小各异的圆形吸盘,吸盘泛着淡蓝色的光泽,对于古龙种来说就是血色了。薄软的皮肤意味着更敏锐的感知震动的能力,临时队长四下观望了一番,古龙种身上这样的吸盘何止成百上千,方才四人拼命战斗,也不过才砍掉而来其中一二。如果它们真的是巨兽的感知器官,想要限制骸龙的视听恐怕已经全无可能了。

    “小安菲,这不是抱着侥幸心理就能应付过去的战斗。再耽搁下去,等到它把脑袋缩回地下,我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三言两语间将主意敲定,白甲猎人将太刀斜拖在身侧,义无反顾地挺身冲了上去。

    “嘁……”见无法改变柏邶的念头,莫林也只能恨恨地叹了一声,打起精神命令道,“掩护他!”

    “为什么让这家伙主攻?他左臂上明明还带着伤,又能给骸龙带去多少威胁?”舜连连挥动太刀,将一只触手逼离白甲猎人的行进路线。大概是在骨堆中找了半晌,没有寻到一个合用的龙头,触手却举起了一只格外巨大的锤形骨结。骨块像是某个大型掠食种异化了的尾锤,悬在触须尖端莫名有种沉重的感觉,挥动起来虎虎生风。

    “放心吧,战斗的时候,阿邶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罗平阳百忙中咧嘴一笑。重锤手面前的触手上悬着一只弯折的深蓝色兽臂,臂膀虽然有些萎缩,但皮壳却仍然健在。兽臂上沾着的满是绿色的黏菌,猎人小心翼翼地不被四溅的菌液碰到,唯恐上面携带着什么猛毒。

    “谢了!”柏邶从两人之间的缝隙中闪身钻过,不知是在感谢同伴们为自己开路,还是罗平阳的一句肯定。

    感觉到人类的逐渐接近,古龙种的本体也有了反应。巨兽黑洞洞的嘴巴张开,从口中喷出一股股的幽蓝色水雾,朝猎人的方向拂动过去。柏邶的脚步一个急停,敏捷地向侧翼闪开,雾气在空中凝而不散,却也行得不快,被四星猎人轻易地避开。他的口中尤自称道:“这就是你的吐息吗?吐息我见得多了,你的威力可不怎么样啊。”

    “知道吗?古龙种还是要给人一些神秘感,你不该把本体露出来的……像你这么大的家伙,转身一定很困难吧!”柏邶连连向古龙的侧翼跑出几步,就脱离了蓝雾的攻击范围。巨兽的嘴巴能攻击到的角度毕竟有限,沉重的身躯又很难轻易调转方位,它只能一个接一个地喷吐着蓝色的雾泡,眼睁睁地看着猎人不断接近。

    “刷——”猎人刚一接近墓场之主身前五米,怪物嘴边的两只短须却突兀地舞动起来。吐出的小股蓝雾被倏地打散,朝四面八方蔓延开去,顷刻间就在骸龙的身下形成了一片幽蓝色的云海。柏邶收不住脚下的力道,一头扎进蓝云之中,只觉得浑身一滞,像是扑进了一团蓬松的棉花糖之中。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喉中泛起阵阵苦涩的味道。

    “危险!”

    “那家伙……”舜的瞳孔一缩,赶忙打了个手势,让莫林接替自己缠住了面前的古龙触须。四星猎人脚下施力,急追过去,但见蓝雾徐徐散尽,柏邶却还好端端地站在里面。

    “咳咳!”白甲猎人重重地咳了一声,朝身后赶来的舜摇头道,“我没事!这墨汁只是恶心了些,似乎没有毒性。”

    “那样傻乎乎地冲上去,一点猎人素养都没有……你真的是四星猎人吗?”舜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神异样地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徽章,“大意的话可是会没命的啊!”

    “我知道……不过我好像有发现!”柏邶躲避着不断抽打过来的小触手,双瞳中却满是惊喜之色。他朝着巨型章鱼森白的背脊处一指,“看那上面,它骨壳的缝隙里!”

    蓝甲猎人瞟过一眼,眉心的竖纹却皱得更深了:“杀龙果……怎么会长在这种地方?”

    一片红绿相间的颜色出现在巨兽骨甲的边缘。寄生在古龙种身上的植物草叶呈锯齿状,鲜红的果实外也包裹着一层酷似龙鳞的硬皮,分明是杀龙果无疑。这种植物向来无法人工驯化,它的生长和开花需要高阶龙类的血肉作为浇灌。这种植物的花期不固定在某个季节,而是储存了足够的养分,才会短暂地开放。往往好容易长成了一株,却直到花谢都得不到授粉,这也是它们的果实在猎人世界上向来珍贵的原因之一。

    然而幸运的是,此刻的四星猎人们面前,杀龙草却在古龙种的背上堆成了满满的一簇,其中有近三分之一都结出了沉甸甸的果实,十几枚果子虽然不足以让秦虎痊愈,却足够让龙魇的队长支撑好一阵子,直到安全地回到斯卡莱特作进一步的治疗了。

    “现在听我的——”柏邶朝古龙种的身下努了努嘴,数只触脚支撑着巨兽沉重的身体,“一旦把这家伙放倒,你就爬到上面去,我来转移它的注意力。回到洛克拉克之前,我们队长能保住多久的性命,就看你的表现了。”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上去采药?”

    白甲猎人又咳了一声,面上现出一阵潮红,他没好气地骂道:“没看见那丛杀龙草离你比较近吗?战斗开始前你还说过什么来着……我们龙魇已经帮你把这头畜生拦住了这么久,现在不会是不想认账了吧?”

    “随便你……”舜翻了个白眼。四星猎人接连躲过几记触手的拍击,顺着古龙种的身侧绕到它的正面。两柄太刀同一时刻竖立起来,只听一声轻令,二人若离弦之箭,各自对准一条触角狠狠地斩去。

    “刷——噗!”

    二人的身影在墓场之主的脸前交错而过,刀身毫无阻滞地掠过巨型章鱼的软脚,在怪物的触手根部留下一条幽蓝色的血线。两柄太刀尽皆不是凡品,血线过了足足一秒才骤然崩裂,古龙种一侧的两只触手登时失去了血色,僵硬地离体而出,砰然仆倒在满地的骨渣里。失去了两条支撑腿,怪物的身体一歪,随即便斜斜地趴倒下去。

    “就是现在!”

    舜连忙收起太刀,顺着搭在地上的骨板,一脚踏上了巨兽的脑顶。感受着脚下天灾生物的身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赶紧蹲下身来,也不见如何挑拣,挥动剥皮小刀将地上的杀龙草齐根斩断,囫囵地塞进自己的腰囊里面。

    “嘶——”

    地面上只剩下柏邶一人还站在古龙种的巨口前,他将太刀深深地插进地面里,苦苦地抵抗着怪物呼吸带来的气流。巨大章鱼吸盘状的嘴巴周遭生着一圈细小的游须,随着骸龙的呼吸前后摆动。白甲猎人死死盯着里面,只见怪物的喉咙深处骤然亮起一抹红芒,一瞬间照亮了它口中密密麻麻地生着的尖细牙齿。

    电芒不过一个呼吸,就从古龙种的喉咙深处流淌出来,在嘴边的细须上游荡开。怪物似乎在为某种强大的攻击做着蓄力,口中的红意正变得越来越盛。柏邶的心中一时间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骸龙嘴巴的范围,却苦于被天灾扬起的气流束缚住,暂时无法脱身。眼见着自己一寸寸地被拖进古龙种的口中,柏邶索性放弃了挣扎,空出一只手朝腰囊里胡乱一摸,掏出一颗红色的道具球来。

    “砰——!”

    道具弹脱手而飞,砸在古龙种的嘴边却没有如预料中的一般爆炸开,而是散成了一股淡粉色的烟雾,将天灾的嘴巴尽数笼罩在其中。白甲猎人心中暗道不妙,却只见烟尘后的骸龙将嘴巴大张开,背脊一震,一道强烈的气流从口中猛地呼出。

    舜刚刚割下最后一茬杀龙果的草茎,就被怪物震得站立不稳,从脑顶上翻落下去。柏邶更是被气流直接推得向后一个趔趄,仰头倒地,朝远处骨碌碌地滚去。被黏腻的墨汁洒满了猎装,白甲猎人这一翻滚,浑身便粘上了一层大大小小的骨头。他狼狈地站起来,却已经被浑身的骨渣束缚住,一根粗大的胫骨斜粘在胸前,让猎人连伸手都做不到了。

    “你的身上——”小安菲跳上柏邶的肩头,死命地拉扯着猎装上沾着的异物。艾露双臂用力,半截骨棒“叭”地一声从中折断,仍然没能将同伴从束缚下解除出来。

    “试试这个。”脱身后的舜单手护着腰间鼓鼓囊囊的杀龙草,另一只手打开一瓶消散剂,对着白甲猎人迎头浇下。

    地面上只剩下柏邶一人还站在古龙种的巨口前,他将太刀深深地插进地面里,苦苦地抵抗着怪物呼吸带来的气流。巨大章鱼吸盘状的嘴巴周遭生着一圈细小的游须,随着骸龙的呼吸前后摆动。白甲猎人死死盯着里面,只见怪物的喉咙深处骤然亮起一抹红芒,一瞬间照亮了它口中密密麻麻地生着的尖细牙齿。

    电芒不过一个呼吸,就从古龙种的喉咙深处流淌出来,在嘴边的细须上游荡开。怪物似乎在为某种强大的攻击做着蓄力,口中的红意正变得越来越盛。柏邶的心中一时间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骸龙嘴巴的范围,却苦于被天灾扬起的气流束缚住,暂时无法脱身。眼见着自己一寸寸地被拖进古龙种的口中,柏邶索性放弃了挣扎,空出一只手朝腰囊里胡乱一摸,掏出一颗红色的道具球来。

    “砰——!”

    道具弹脱手而飞,砸在古龙种的嘴边却没有如预料中的一般爆炸开,而是散成了一股淡粉色的烟雾,将天灾的嘴巴尽数笼罩在其中。白甲猎人心中暗道不妙,却只见烟尘后的骸龙将嘴巴大张开,背脊一震,一道强烈的气流从口中猛地呼出。

    舜刚刚割下最后一茬杀龙果的草茎,就被怪物震得站立不稳,从脑顶上翻落下去。柏邶更是被气流直接推得向后一个趔趄,仰头倒地,朝远处骨碌碌地滚去。被黏腻的墨汁洒满了猎装,白甲猎人这一翻滚,浑身便粘上了一层大大小小的骨头。他狼狈地站起来,却已经被浑身的骨渣束缚住,一根粗大的胫骨斜粘在胸前,让猎人连伸手都做不到了。

    “你的身上——”小安菲跳上柏邶的肩头,死命地拉扯着猎装上沾着的异物。艾露双臂用力,半截骨棒“叭”地一声从中折断,仍然没能将同伴从束缚下解除出来。

    “试试这个。”脱身后的舜单手护着腰间鼓鼓囊囊的杀龙草,另一只手打开一瓶消散剂,对着白甲猎人迎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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