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思细恐极
陆望之离开后，天兴帝的背脊弯了下来，他说道：“朕不敢细想。“
郑公公道：“或许陛下误解了陆大人的意思。”
天兴帝转头看向郑公公道：“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郑公公别有深意地说道：“宫里不止有主子们。“
“主子？“天兴帝想了想说道：“还有奴隶。”
郑公公不说话了，他低垂着头。
天兴帝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奴隶做事还不是主子授意的！“
郑公公缓缓地说道：“是啊，可有些奴隶心眼却长歪了。”
天兴帝皱眉头道：“你这是话里有话。”
郑公公道：“陛下息怒，老奴侍奉先皇和陛下共有五十余载，见过无数心思各异的奴隶，有时候忍不住感慨，人性的根本就是贪婪的吧，不然为何有那么多人不安守本分？”
天兴帝道：“但奴隶不可能是自己心血来潮做这等事情，定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郑公公道：“这个老奴就不知了，不过依老奴看，宫里谁都可能，就广慈宫的人最不可能。”
“嗯？！”天兴帝诧异地看向郑公公，因为广慈宫是皇后的寝宫！他不解地问道：“为何？”
郑公公道：“回禀陛下，广慈宫位于内廷的正北部，距处于外朝东南角的发电机有着不小的距离，如果真是广慈宫的奴隶来东南角作案，起码要经过四道宫门，每一道宫门都有重兵把守，不可能不被发现。况且发电机位置偏僻，就是老奴这样的太监都不可以随意出入那里，更何况深居皇宫大内的宫女们呢？！”
天兴帝听糊涂了，他道：“老郑，宫里的奴隶除了太监就是宫女，难道还有别的奴隶吗？！”
郑公公看了天兴帝一眼，垂下眼睑说道：“像老奴这样的奴隶一直待在宫里，不曾出去过，又怎能盗得了金龙摆尾刀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某个小太监和小宫女作的案子，那也得有人进宫把刀寄过去！”
能出入皇宫并把武器带进去的人……侍卫？！
天兴帝眼神变了，他盯了郑公公的脸好久，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是侍卫？！”
郑公公未置可否道：“陛下，那种偏僻的地方也就侍卫们可以去巡逻吧。”
要知道侍卫可都是影夜卫的人，如果真是侍卫干的，那么费钰就逃不了干系！
天兴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所以……皇后也许不知情。”
郑公公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陛下，老奴只是认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随意下定结论。”
天兴帝道：“所以……朕可能误会皇后了？”
郑公公点了点头。
皇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影夜卫却是自己的爪牙，结果这副利爪可能要抓伤自己，咬自己一口！
一想到这里，天兴帝觉得心底一阵阵寒冷，他忍不住抬手掐了掐自己的鼻山根，他感到有些疲乏了。
这时，殿外走进来一名侍卫，他禀报道：“陛下，有名姓相的人拿着进宫腰牌要觐见陛下。”
天兴帝皱眉道：“姓相的人？朕怎么不记得有姓相的爱卿呢？”他说着就转头看向郑公公。
郑公公对上天兴帝询问的眼神，想了想说道：“陛下，也可能不是相大人，而是相管事。”
“管事？”天兴帝刚想张嘴说朕又不是做生意的，突然想起了懒人阁，便改口问向侍卫道：“他没说他是谁？”
侍卫道：“他自称是懒人阁的管事。”
果然是懒人阁的人。
天兴帝道：“来得真及时。让他进来吧。”
“是！”侍卫转身去传唤人了。
不一会儿，相沁踏进了昭乾宫里，跪在地上头朝地向天兴帝道：“草民相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兴帝道：“抬起头来。”
相沁抬起了头，神情很淡然地直视着天兴帝。
天兴帝发现相沁的面孔异常秀气，他一下子想起了孟三郎曾说过的话，说他有一位义妹叫相帼。
天兴帝恍然大悟道：“你就是相帼！”
相沁道：“原来陛下听说过在下，不胜荣幸。”
天兴帝有些意外，很少有人第一次面对他态度是不卑不亢的，而且她是以男子的口吻与他对话。
天兴帝道：“你是女儿身。”
相沁道：“没错，但出门在外，扮成男儿会更方便一些。”
天兴帝道：“道理是没错，但你没有跟朕坦白，算是犯了欺君大罪。”
相沁有些愣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道：“不瞒陛下，草民一旦出门就自认为自己是男儿，久而久之习惯了以男子身份与人打交道，一时不察就犯下无心之过，还请陛下恕罪。”
天兴帝板着脸看了相沁很久，相沁也不惧天兴帝逼视的目光，直接回视，依旧是不悲不喜的神情。
突然，天兴帝“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道：“这次看出来你是孟胖子的妹妹了！这种伶牙俐齿的劲儿真像孟胖子！”
相沁被吓一跳，她恍了下神，但不见天兴帝的脸上有任何不愉快的神情，便也跟着笑了。
天兴帝问道：“你笑什么？”
相沁道：“草民也不知道笑什么，只知道跟着陛下同乐总是没错的。”
天兴帝笑道：“朕是在嘲笑你，你也要笑吗？”
“当然笑啊，有一种笑叫自嘲。”相沁笑着回道。
天兴帝品了品这句话，品出了除了字面意思的另一种味道，他慢慢收起了笑容，说道：“有趣。”
“起来说话吧。”天兴帝放过了相沁。
“谢陛下。”相沁慢慢站了起来。
“你今日来见朕是有何事要干？”天兴帝问道。
相沁道：“近几日懒人阁刚出了几款新品，按照规矩，先把它们拿过来给陛下您过目。”
天兴帝问道：“你们孟公子怎么不亲自来给朕献贡品？”
相沁难为情道：“回禀陛下，孟公子身负重伤，暂无法下床，所以不得不让草民替他进宫。”
“哦……”天兴帝点点头，实际上他早已知道孟三郎的近况，这是在明知故问。
郑公公道：“或许陛下误解了陆大人的意思。”
天兴帝转头看向郑公公道：“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郑公公别有深意地说道：“宫里不止有主子们。“
“主子？“天兴帝想了想说道：“还有奴隶。”
郑公公不说话了，他低垂着头。
天兴帝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奴隶做事还不是主子授意的！“
郑公公缓缓地说道：“是啊，可有些奴隶心眼却长歪了。”
天兴帝皱眉头道：“你这是话里有话。”
郑公公道：“陛下息怒，老奴侍奉先皇和陛下共有五十余载，见过无数心思各异的奴隶，有时候忍不住感慨，人性的根本就是贪婪的吧，不然为何有那么多人不安守本分？”
天兴帝道：“但奴隶不可能是自己心血来潮做这等事情，定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郑公公道：“这个老奴就不知了，不过依老奴看，宫里谁都可能，就广慈宫的人最不可能。”
“嗯？！”天兴帝诧异地看向郑公公，因为广慈宫是皇后的寝宫！他不解地问道：“为何？”
郑公公道：“回禀陛下，广慈宫位于内廷的正北部，距处于外朝东南角的发电机有着不小的距离，如果真是广慈宫的奴隶来东南角作案，起码要经过四道宫门，每一道宫门都有重兵把守，不可能不被发现。况且发电机位置偏僻，就是老奴这样的太监都不可以随意出入那里，更何况深居皇宫大内的宫女们呢？！”
天兴帝听糊涂了，他道：“老郑，宫里的奴隶除了太监就是宫女，难道还有别的奴隶吗？！”
郑公公看了天兴帝一眼，垂下眼睑说道：“像老奴这样的奴隶一直待在宫里，不曾出去过，又怎能盗得了金龙摆尾刀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某个小太监和小宫女作的案子，那也得有人进宫把刀寄过去！”
能出入皇宫并把武器带进去的人……侍卫？！
天兴帝眼神变了，他盯了郑公公的脸好久，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是侍卫？！”
郑公公未置可否道：“陛下，那种偏僻的地方也就侍卫们可以去巡逻吧。”
要知道侍卫可都是影夜卫的人，如果真是侍卫干的，那么费钰就逃不了干系！
天兴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所以……皇后也许不知情。”
郑公公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陛下，老奴只是认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随意下定结论。”
天兴帝道：“所以……朕可能误会皇后了？”
郑公公点了点头。
皇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影夜卫却是自己的爪牙，结果这副利爪可能要抓伤自己，咬自己一口！
一想到这里，天兴帝觉得心底一阵阵寒冷，他忍不住抬手掐了掐自己的鼻山根，他感到有些疲乏了。
这时，殿外走进来一名侍卫，他禀报道：“陛下，有名姓相的人拿着进宫腰牌要觐见陛下。”
天兴帝皱眉道：“姓相的人？朕怎么不记得有姓相的爱卿呢？”他说着就转头看向郑公公。
郑公公对上天兴帝询问的眼神，想了想说道：“陛下，也可能不是相大人，而是相管事。”
“管事？”天兴帝刚想张嘴说朕又不是做生意的，突然想起了懒人阁，便改口问向侍卫道：“他没说他是谁？”
侍卫道：“他自称是懒人阁的管事。”
果然是懒人阁的人。
天兴帝道：“来得真及时。让他进来吧。”
“是！”侍卫转身去传唤人了。
不一会儿，相沁踏进了昭乾宫里，跪在地上头朝地向天兴帝道：“草民相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兴帝道：“抬起头来。”
相沁抬起了头，神情很淡然地直视着天兴帝。
天兴帝发现相沁的面孔异常秀气，他一下子想起了孟三郎曾说过的话，说他有一位义妹叫相帼。
天兴帝恍然大悟道：“你就是相帼！”
相沁道：“原来陛下听说过在下，不胜荣幸。”
天兴帝有些意外，很少有人第一次面对他态度是不卑不亢的，而且她是以男子的口吻与他对话。
天兴帝道：“你是女儿身。”
相沁道：“没错，但出门在外，扮成男儿会更方便一些。”
天兴帝道：“道理是没错，但你没有跟朕坦白，算是犯了欺君大罪。”
相沁有些愣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道：“不瞒陛下，草民一旦出门就自认为自己是男儿，久而久之习惯了以男子身份与人打交道，一时不察就犯下无心之过，还请陛下恕罪。”
天兴帝板着脸看了相沁很久，相沁也不惧天兴帝逼视的目光，直接回视，依旧是不悲不喜的神情。
突然，天兴帝“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道：“这次看出来你是孟胖子的妹妹了！这种伶牙俐齿的劲儿真像孟胖子！”
相沁被吓一跳，她恍了下神，但不见天兴帝的脸上有任何不愉快的神情，便也跟着笑了。
天兴帝问道：“你笑什么？”
相沁道：“草民也不知道笑什么，只知道跟着陛下同乐总是没错的。”
天兴帝笑道：“朕是在嘲笑你，你也要笑吗？”
“当然笑啊，有一种笑叫自嘲。”相沁笑着回道。
天兴帝品了品这句话，品出了除了字面意思的另一种味道，他慢慢收起了笑容，说道：“有趣。”
“起来说话吧。”天兴帝放过了相沁。
“谢陛下。”相沁慢慢站了起来。
“你今日来见朕是有何事要干？”天兴帝问道。
相沁道：“近几日懒人阁刚出了几款新品，按照规矩，先把它们拿过来给陛下您过目。”
天兴帝问道：“你们孟公子怎么不亲自来给朕献贡品？”
相沁难为情道：“回禀陛下，孟公子身负重伤，暂无法下床，所以不得不让草民替他进宫。”
“哦……”天兴帝点点头，实际上他早已知道孟三郎的近况，这是在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