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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双生希夷

    “只是,这少年与那韩言溪的关系不清不楚。”江渔眠又叹息道,“圣上此举,也不知是能培养一个我青玉朝的助力,还是一个对头,真的很难说。”

    金淼笑道:“我相信这孩子。”

    “关于这孩子,还有一事。”叶南辰道,“当日老臣与江太师一直在藏经阁外暗中观察,那异象简直惊天动地,还有他那融成铁球的两把剑。老臣以为,是圣人手笔。”

    “极有可能!”江渔眠这时也道,“还有这孩子身上浮出的气势,与他的皮相极其不符。他的气势,无论如何,都不像一个才下元七境的修士武夫能显现出来的。天资卓越,说不得背后还有圣人。”

    王之政眼里闪过一丝光彩,问道:“这孩子这么什么来头?”

    “圣上,只怕这孩子,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江渔眠说道,“这种人,要是不能为我等所用,也理应早做防范。圣人,我们惹不起,所以,尽量多结善缘。”

    “先前金淼一次人情,寡人也送了无字剑经,这份情面,可不算薄。”王之政思索道。

    “不够,远远不够。”江渔眠道,“还需要更多更大的善缘,没有善缘,制造善缘也要拉拢。此子背后有圣人,绝非池中物,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拉拢。”

    “哦?那老师还有什么主意?”

    “我们谈话不小心,走漏了这孩子身怀圣人手笔的消息,隐去了背后可能有圣人的推测。”江渔眠淡淡道,“这样的话,圣上,您猜会有多少修士眼红?”

    “这样,岂不是让他犹如三岁孩童抱着一颗金砖招摇过市?”王之政皱了皱眉头。

    “正是如此。”江渔眠说道,“圣人手笔,可能连道尊级的老怪物也坐不住。此子福缘深厚,虽说不会是短命之人,但此等境况,总有一日会面临死局。我们要做的便是,把他从死局里拉扯出来。圣人我们没见过,也斗不过,但上元境界的道尊老怪物们,我朝如今拼些底蕴,还是能杀上几个的。这样一来,自然能将少年拉拢过来,即便不为我朝所用,也大抵不会出现与我朝为敌的局面。”

    “这样啊,也不是不行。”王之政摸了摸下巴道,“只是有个难处,这样一来,我们得时刻关注他的动向,可天下之大,哪会时时知道他在哪,碰到了什么?”

    “圣上多虑了,您登基的时候,臣曾辞官十年,游历天下,这件事您没忘吧?”江渔眠淡笑道,“当年回来,可是把一路见闻与您讲了十天十夜。在南荒十万大山深处,臣曾采得三大凶族之一的蛊族的一种秘蛊,双生希夷。此蛊与人无害,蛊族的人几乎人人身上有种,再由母虫牵引,掌握每个族人的动向处境。是故,当年南荒大乱,蛊族也是最难对付的。凑巧,臣在十万大山里采到了一对子母虫,这件事,臣应当对您提过的,圣上可还记得?”

    王之政眨了眨眼睛,点头道:“记得。”

    “此蛊一旦中上,无形无迹无味。按蛊族的描述,圣人也极难察觉,当年南荒大乱,据说很多大能也着了此道,被凶族监视起来,找出破绽各个击破。若不是南荒书院兵家那条阳谋,最终毁了那一团母虫,南荒恐怕还真会让三大凶族给反扑过来。”江渔眠叹了叹,随后又道,“这些年,臣琢磨出了运用它的方法,那少年在藏书阁领悟无字剑经的时候,悄悄的将子虫打进了他体内,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能知道他的动向处境。说句不该说的,他就是睡觉的时候抠了几次鼻屎,用的哪根手指,通过臣这条母虫,我们一样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此举不妥。”金淼皱了皱眉头,站出来说道,“江太师,你也说过,这孩子背后可能存在圣人,我们拉拢他的目的,在于他背后的圣人。这么做,就不怕得罪他背后那位吗?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世俗求神问道之人都清楚的道理,您不应该不清楚。”

    王之政也点了点头,看向江渔眠。

    江渔眠沉默了一会道:“应该不会,圣人从来都做推手,我等此举,更是为了保护这孩子,而非简单的监视。退一万步说,大机缘藏大凶险,我们便是不去散布他怀有圣人手笔,未来也一定会有身处险境的时候,我们可以拉他一把。臣以为,这个问题不算问题。我青玉朝,如今不赌一把,多拉拢几个有力的后辈过来,等我们这些人大部分进了棺材,这看起来欣欣向荣的太平盛世,就和气泡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碎。”

    “不妥!这么做,与监视何异?”金淼反对道,“江太师,您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自不必我这个后学来说教。将心比心,您愿意所有行踪在不知情的情况都被人监视起来,如同没穿衣服一样被人看个通透吗?还美名其曰保护,此举实在是有违国体,令人不齿。不妥。”

    龙椅之上的王之政沉默了一会,良久才道:“就按江太师说的办。”

    说罢,不顾金淼反对还要继续进言,王之政便离开龙椅,往御书房里去。

    ……

    京城,皇都,天理院大门口。

    失魂落魄的少年轻摇着嘴唇,还不甘心,可也没希望。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也不知道离开大悲寺后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没兴趣去知道。

    陈江海只想知道,如何才能让这四个人同意圣上为母亲朱笔封神。

    答案是不可能,无论如何不可能。

    在观塘县里,天大地大,不如情理大。但凡有问题,托点人情,卖点关系,解决起事情比其他手段有用得多。少年以为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此时少年才发现,他可能错了。他近来读了些书,以为懂了很多道理。可哪里知道,天大地大,道理不是最大的,父母也不是最大的,拳头更不是最大的。最大的两个字,是规矩。无论如何,逃不出规矩二字,打破了旧规矩,仍会有新规矩,新规矩不合理,还是会回溯到合理的旧规矩上,圣人也逃不脱。

    少年第一次发现,原来,有的事情,不是坚持就能有满意的结果的,不是坚持就会有个盼头。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

    “幺儿,还打算在这儿站多久?”少年抬头,不知何时,苏少阳已站至他身前,一脸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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