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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目击者(为极其活跃的盟主懦弱的威加更)

    听完了陶妹的叙述,邹绍棠恍然大悟,原来她并非是不想和自己好,而是因为在南方遇到了巨大的打击,才刻意回避的。面对这件事,他确实有些难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糟蹋了,放在谁身上都会痛苦欲绝。但他也很明白,这并非陶妹的错误,而且她还是受害者。

    邹绍棠是少数几个具有现代男女平等意识的人,他主动靠近了陶妹,递了一张纸巾让她擦擦流下的眼泪:“别难过了,你如果早跟我说的话,我就能早些明白这一切,也就不会让你自己纠结痛苦,老是想不明白了。放心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而且也不能怪你,咱们可以重新开始的,好么?”

    陶妹有些诧异,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盯着对方,她没料到,一向自视清高而且洁身自好的邹绍棠好像并不介意自己不堪的过往。她这样的坦诚交代,是想彻底和邹绍棠断了关系,省的经常陷入痛苦之内,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可邹绍棠如此的包容让她非常意外。陶妹很是感动,对于邹绍棠的好感又加了几分,但正因如此,她还更要说清楚,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因为她真的不想拖邹绍棠的后腿。

    “就算你不介意,你爸肯定也不会同意的。”陶妹说出了另一个拒绝邹绍棠的理由。

    “我爸?你别担心呀,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他这个人虽然封建,但我会搞定的。再说了,你去南方发生的事情,我们又不会让他知道。”邹绍棠继续坚定地说道。

    “不仅是这件事,还有,我们两家差距太大了,我家的条件和情况你是知道的。”陶妹不忍再回想家中的情形,而且想到父亲的惨状和弟弟的不懂事,心就更痛了。

    邹绍棠还想继续说服陶妹,但他无意中扭过头去的时候,居然发现在悬崖前面不远处,站了另一个漂亮的女人,而这个人,他好像刚刚见过。

    刘紫辰在得到李一亭的指示后,率先来到陶家,想私下接触陶妹,但发现她不在家。刘紫辰看见了陶妹的照片,有意记下了模样,又一路问附近的人才找到这里来的。因为看见陶妹在和一个男人说话,情绪还很激动的样子,便一直在远远观察,没有去惊动。

    见邹绍棠发现了自己,刘紫辰便主动走了过去,笑着对陶妹说道,“你是陶妹?我叫刘紫辰,之前去过你家,你爸爸陶三胜应该和你提到过我的名字吧?”

    陶妹微微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瞄了邹绍棠一眼,父亲的确说过,这位刘紫辰是外地派来的什么侦探,来调查煤矿爆炸案的。而邹齐是总调度,当时也是他安排父亲下井的,这件事可能和邹齐脱不了干系,而邹绍棠毕竟是邹齐的儿子,当着他的面,陶妹免不了有些逃避话题。

    刘紫辰自然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提这么机密的事情,故而连介绍自己,都是用了很隐晦的方式。但邹绍棠心明眼亮,他能看得出,这个女人不一般,从而自觉地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没有让尴尬的氛围维持太久。

    现在悬崖上面的人换成了刘紫辰和陶妹,两个女孩子都有着高挑的身材和都市美女的气息,只不过他们所处的位置迥然不同。

    刘紫辰并没有再隐瞒,她对陶妹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我们是接到了举报才介入此事的。你父亲陶三胜不愿意配合我们,但我希望你能明白目前你家的处境,如果不早点将真实的情况调查清楚,我想你们家还会一直深受其害。”

    陶妹虽然大概知道刘紫辰的来意,却从未接触过,对于她还是抱有戒心的。在父亲说过以后,陶妹也上网查了关于北亭侦探社的资料,对他们的情况算是有了些了解,但究竟要不要开口说话,陶妹依旧很为难。除了邹绍棠的缘故外,她自己毕竟还在矿上做事,如果被上面知道她透露了内部情况,最轻也是要被开除掉,那她陶家的生计就会更加艰难了。

    刘紫辰看出了她的疑虑,干脆直接引导她,“陶妹,据我们所知,煤矿对于每位遇难者家属的赔偿金都是二十万,而对于你父亲受伤的情况,除了医疗费报销外,另外赔偿了五万,我说的没错吧!”

    陶妹愣了一下,她没料到刘紫辰对于这内中具体的数额都能了解到,知晓再瞒下去可能是有害无益,于是坦诚地点了点头。

    “但问题是,矿上这次的赔偿金一共是一百三十多万,死亡五人应该是一百万,给你家是五万,加起来不到一百一十万,那么多出来的那二十多万去了哪里呢?”这是北亭早就分析的漏洞所在,刘紫辰算是明知故问。

    听见更加精确的数额,陶妹明白不该再隐瞒,终于决定开口,将自己所知,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她也相信,现在家里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不如信任北亭侦探社一次,说不定真的能获得该有的后续赔偿和公道。

    陶妹主要说了几点:第一,新年煤矿瓦斯爆炸事故的确是死了六人,而并非矿上报道的五人,这件事她是亲眼所见,绝对没错!第二,之所以父亲陶三胜拒绝回答相关问题,是因为事后自己多拿了赔偿金,并且还替被隐瞒的那位死者家属多讨了些钱,作为回报和口头协议,他不能轻易开口。第三,父亲陶三胜后来又去了矿井下干活,却在头一天就被人欺负然后跟人打架了,在那次莫名其妙的斗殴之后,矿上将其开除,同时拒绝付钱帮父亲做手术,而欺负父亲的那人是个组长,叫做王麻子。

    实际上这些内容,除了第三点外,刘紫辰他们都已经掌握了,只不过缺少证据。她又仔细询问有没有证据之类的,但陶妹只能是口头上说说,拿不住任何的铁证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因此只能作为线索。

    “瞒报这件事,你了解谁是知情者吗?”刘紫辰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瞒报的事情,又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此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当时在场,而且我爸也在井下,所以我着急去寻他,凑巧看见了有六具尸体。后来,我爸爸被抬了出来,我就陪他去了医院,后面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陶妹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

    相比前面的坦诚,说到瞒报事情的处理和操控,陶妹均缄口不言,有时候表现的很犹豫,刘紫辰也不能完全肯定她究竟是故意不说,还是的确不清楚,但似乎还是有难言之隐的。至于瞒报这件事究竟是哪位领导负责的,还有王麻子和陶三胜的矛盾,陶妹均肯定地表示自己不知道。

    但不管怎样,刘紫辰还是从陶妹这个目击者的口中,确定了北亭之前的一些调查结果,现在可以围绕瞒报事件调查取证。另外,她对于那个和陶三胜打架的王麻子也有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根据之前的线索和陶妹的话,他们两个在之前的相处中并没有任何的矛盾,应该不会在当天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有值得搏命的冲突,这里面可能还有内情。

    与此同时,陈天宇带着北亭众人已经赶到了DT市,和上次早就联系好不同,这次他们的行动是绝密的,除了侦探社的成员以外,并没有任何人知晓,更没有通知当地的有关部门。

    刘紫辰随后带回了关于陶妹的问询结果,李一亭听了后,大致觉得这些情况和所了解的差不多,应该是真实的,但光了解这些显然还远远不够。

    李一亭分析道,“陶妹只是一个在煤矿做饭的外围员工,她没有权限接触矿上的事务,也没有下井去看真实的情况,只能靠自己在外面的一些所见所闻得到信息,因此,即便她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能作为证据来使用。而且,她还是陶三胜的女儿,父亲被开除了,作为家属的看法可能会带有偏见,因此也要客观地去调查她说的内容的真实性。”

    沈明月好不容易来到了当地,但调查还是停滞不前让她很着急,她急着插话道,“对啊!可举报人就说了让我们找陶妹,现在除了她,好像矿上也没有能够让我们信任的人了。”

    刘紫辰赞成她的说法,“这确实是个问题,在我们前期的调查中,似乎没有人愿意跟我们说太多,就算是普通工人,也都纷纷推脱自己不知情。而矿区的领导还有当地协调的同志,在我们的工作中都是极力配合的,没有人为难我们,但奇怪的是,我们依旧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要不,我们卧底进去查查,怎么样?”沈明月突发奇想,抛出了一个大胆的提议,“我的意思是说,既然煤矿里面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而矿区又是铁板一块,从官方途径根本调查不出什么来,不如我们就化妆打扮,混到里面去,直接在内部寻找突破口。”

    “明月,你是说让我们的人假扮新矿工,然后潜伏进去,自己去发现线索和疑点?倒是挺出其不意的,四哥你觉得呢……”李一亭很快就听明白了沈明月的观点,他也觉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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