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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杀人的后果

    老君观的爆炸,整个温水都听的清清楚楚。日上三竿,谁都不敢出门,几个胆大的趴在门缝往外看,远远的看见老君观依然立在半山腰,这才露出半个身子。

    常事一夜未睡,生怕忽然有人敲门。他已经做好了弃城的准备,这不是外族入侵。如果外族入侵,他会大义凛然的送走家眷,然后站在城楼上大喊一声与城共存亡。就算失了性命,也能落一个民族英雄什么的。如果被刘文和侯建带人杀了,谁知道死后会被安上什么罪名。

    张虎快步冲进书房,还没来得及行礼,常事就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看清楚了没有?”

    张虎紧张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急的常事直跺脚。常圆连忙递给张虎一杯茶,一口气喝干,这才道:“看清了,刘文和侯建带人冲进了老君观,后来,老君观里面传来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小人没敢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的路上碰见霍金带着一百多人急匆匆赶过去,不管苏任是生是死,一场火拼肯定少不了!”

    “哎呀!这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常事额头直冒冷汗:“快,全城戒严,关闭所有城门,任何人不准出城!”

    张虎答应一声,转身又跑了出去。

    常圆沉默半天:“主人,张头刚才说老君观发出一声巨响,会不会是苏任搞的鬼?上一次,张头不是还说苏任会妖法,一阵火钻进灌木丛,石头便从里面飞出来,还打伤了侯建几个手下,好像也有一声巨响。”

    “你是说……”常事想了想,摆摆手:“妖法?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法!要有妖法,他还做什么商贾,直接变出钱来就行,也省的得罪刘文。”

    “可那一声巨响怎么解释?”

    “谁知道呢!”常事无比烦躁,事情一刻没有结果,他就一直担心:“别管哪些无关的事,去后宅看看准备的咋样了,记住!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如果刘文和侯建回军,咱们立刻就走!”

    霍金离开老君观,一路上都觉得不妥。安顿好家眷就准备一个人回来,被霍钱氏和冷月劝住。一直等到后半夜,老君观那里没有任何消息。霍金实在憋不住,说什么都要去看看。干过了一线天,碰见了押送货物回来的苟天明。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苟天明大惊,顾不上商队,招呼随行的护卫,拿上兵刃,两人急匆匆赶往老君观。

    心里着急,走的飞快。离着老君观还有五里,一声巨响传过来,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温岭好像要塌了一样。

    “兄弟们,再快点,听这动静,应该是咱们老君观!”苟天明大声吼叫,队伍立刻提速,将能扔的全都扔了一个干净。

    苏任坐在院门口,冷峻坐在他身旁。院子里,胡济和那十几个护卫正在收拾尸体。其实死的人并不多。火药的威力很普通,还没有达到鞭炮级别。除了声音响一点之外,杀伤力很一般。

    “这下咱们老君观的凶名可就出去了,以后那些百姓见了会害怕我们。”冷峻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血迹。

    苏任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老君观的凶名?这明明是老君爷爷显灵,不忍老君观被毁,降下天罚,和咱们老君观,以及咱们几个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全都听好了,这件事是天罚!明白了没有?”

    胡济等人连忙点头,一声不吭,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冷峻一笑:“你不是说这世上没有神怪吗?怎么又说是天罚了?”

    “哎!该有的时候还是要有的,人还是得有点信仰,这东西虽然摸不着看不见,却能净化心灵,让人在内心产生一种忌惮,不至于做出什么丧天良的事情!你等着,过段时间,老君观的香火会旺盛不少,多赚点孝敬老君爷爷的钱不好吗?还能顺便修修被震坏的老君像。”

    冷峻彻底被苏任说的无语了,拍拍屁股走人了。

    按照苏任的吩咐,那些军卒的尸体是要被安葬于后山的。但是现在还腾不出手,只能先翻出来摆放在台阶上。要洗净有院子里的血迹,就要用水冲,一盆盆的水泼下去,和血迹混在一起,变成了血海。

    当太阳冒出树顶的时候,霍金带着人赶到了老君观。看见坐在大门口的苏任,霍金长出一口气,一下扑到苏任身前:“大哥,你没事吧?侯建呢?侯建这龟儿子呢?我要杀了他!”

    苟天明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眼珠子一下就瞪大了,指着血水的混合物:“这,这,怎么这么多血?”

    “别激动,这是天罚!侯建带人要毁咱的老君观,老君爷爷怒了,降下天罚弄死了一些侯建手下,他们被吓跑了!”

    “天罚?”

    霍金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血海”,扔下苏任直奔正殿,规规矩矩的在老君像面前三跪九叩,上了柱香。走出门来哈哈大笑:“该!侯建和刘文这两个龟儿子,怎么就没被弄死,老君爷爷还是手软了,要是我,全都弄死一个都不能让他跑了!”

    苟天明望着大门外面那个被炸出来的土坑,旁边的血迹未干,若有所思的看着苏任。

    苏任嘿嘿一笑:“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留在武阳吗?那边的情况如何?”

    苟天明连忙道:“一切都好,刚护送货物回来,在山下碰见了小金子,立刻就跟过来,这真的是天罚?”

    “你还不信咋的?要不你去问问老君爷爷?”

    苟天明连忙摇头,随意的走到那个土坑旁,假装撒尿。三两脚将边上的血迹抹平,又往坑了踢了些土,将土坑填了。

    张虎还是不敢靠近老君观,一直远远的看着。看见霍金带着人回来,看见从院子里弄出来的血水,看见苏任好好的站在大门外,这才转身往回走。说起来他倒是希望苏任没事,这样的话以后还能有外快。

    骑着自己的骡子,无论怎么抽打,总是跑的不够快。冲到城下,喊开城门。城门口的捕快和百姓拦住了张虎,

    众人七嘴八舌:“张头,这老君观怎么样了?死了多少人?”

    一名头发雪白的老翁分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小虎子,我问你,那苏先生可有事?”

    “阿公,你就别添乱了!县尊还等着我复命呢!告诉你们吧,老君观好好的,苏先生也无事,这场风雨过去了!”一打骡子,冲出人群朝着县衙奔去。

    人群一阵雀跃。老头并没有因为张虎的无礼而感到不悦,转身面带笑容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在嘴里嘟囔:“好,没事就好!”

    常事来回踱步。后宅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他一声令下,立刻出城。常圆静静的站在常事身旁,两只眼睛跟着常事的脚步来回移动。他们都在等待,等待老君观的最后消息。

    门子进来禀报:“县尊,张头回来了!”

    常事一听就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礼节,赶紧让他进来!”

    张虎龙行虎步,一身尘土,手里提着鞭子,脸上带着笑容,进门抱拳:“县尊,我回来了!”

    “快说,到底咋样?谁赢了?”

    “谁赢了我不知道……”

    “怎么还说笑话!”

    “不过我看见老君观无事,苏任苏先生就站在大门口,从老君观的院子里涌出来一股股的血水,老天呀!那血水把门外的地都染红了,太阳一照方红光!”

    常事的眼睛都亮了:“这就是说,苏任赢了?那刘文和侯建呢?”

    张虎摇摇头:“没看见,说不定……”

    常事长出一口气,紧张的表情缓和下来:“老天保佑呀!快快备车,我得去一趟老君观,带些钱,多带些,这个苏任还真不简单,竟然能打败侯建的五百兵马!哦,对了,去后宅告诉夫人,就说一切平安,没事了!”

    常圆不敢怠慢,连忙去准备。时间不大,一辆牛车慢慢悠悠的从县衙后门出来。县令的标记清清楚楚的挂在牛车最显眼的位置。常圆赶车,常事面带微笑的坐在车上,不断和过路的百姓打交道。张**着他的骡子跟在身后,腰里悬着剑,就像一个保镖。

    温水县的百姓从来没见过县尊如此模样,竟然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一个个和见了鬼一样,只要常事看向自己,连忙朝着犄角旮旯里躲。

    常事很无奈:“看来本县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不怎么好嘛?”

    常圆和张虎都闭嘴,没有接话。

    常事尴尬的笑了两声,问张虎:“你说老君观的院子里涌出一股股血水?看来死了不少人,死了这么多人,本县的确的查看一下,作为地方官,有保境安民的责任,恶人要惩治,好人也得褒奖,这一次苏任平叛有功,不知道咱们带的这些抚恤够不够?对了,你可看见有多少尸体?”

    张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又不能不回答:“小人没有看见尸体,看那血水的多少,估计死的人不少!”

    常事拍了拍身边装钱的小箱子:“算了,本县也只能拿出这么多,多少是个心意,无论如何要向朝廷请功,为苏先生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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