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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 再也没有秦渊了(上)

    幽静树林的深处,一条清澈的小河正活泼地奔流在平缓的山壁之下,高大的白杨树在湖畔的草地围拢出了一方不大不小的空地。!而此时此刻,空地却插着六根竹竿,洁净宽大的白布包在外面还系着绳子,围拢出两格方方正正的小空间,每个里面都有一丛篝火,以及一张毯子。

    凰时清与弦晴信背对背隔着白幕,分别坐在一丛篝火前。凰时清不知道,弦晴信现在居然在篝火烤兔子肉,而弦晴信却能猜得出来,凰时清正一脸厌世的表情,衣服也挂在了篝火烘干。

    “唉,倒霉啊!”沉默了很久之后,凰时清叹了口气。

    “你已经说了第十一次了。”弦晴信表示,“一脚踩空掉进湖里确实很倒霉,也没必要重复十一次。”

    “我是说,今天整天都很倒霉。”说到此处,凰时清一双生无可恋的眉眼却变了,好像忽然发现了好玩的事情一样,从眼神到语气都变得狡黠了起来,“你知道我之前遇到了什么事么?”

    “什么事。”

    “我在地脉里遇到箫池了。”

    “……箫池?他在地脉里干什么了?”弦晴信的声音显而易见得紧张了。

    “收集火。”

    “然后呢?”

    “不周山找门要取回两仪三绝剑,三两下把箫池打得再起不能了,而我躲在暗处围观。只是不周山的说法太恶劣,我没忍住,便以黒渊降杀五更镜的身份出手把他们打跑了。”

    “……强,无敌。”弦晴信点了点头,说,“后来呢?”

    “后来箫池好像在吸收火的时候思想出了点问题,居然想要把我扑倒。”凰时清幽幽地说。

    “……再然后?”原本还在篝火不知道捣鼓何物的弦晴信彻底不动了,声音好像也阴森了起来。

    “我当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啦!哈哈哈!你在瞎紧张个什么呀?”凰时清愉悦地笑了起来。

    “嗯……既然凰姑娘已经表示过,不想当又一个平朝颜与霜月夜,我当然要警惕任何忤逆姑娘心愿的人。”弦晴信松了口气。

    “哼,只是警惕忤逆本凰心愿的人?”凰时清不信地质疑道。

    “当然,我喜欢你也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可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捷足先登,也免得提心吊胆的呢?”

    “你不是不答应么?”

    “我的抵抗也很有限对吧?”凰时清蛮不在乎地说,“其实我也不妨对你说实话,鸣岐殿的空气太沉闷,我早已不想再守清规戒律了。你想睡我也好,让我变成只有你能睡的也好,我都不在乎。但有一点,要想和我谈恋爱,侵入我的内心,我却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可我两个都想要。”

    “你真贪婪!”凰时清不悦地摆了一下头,“你可想清楚了,无论如何,平朝颜和霜月夜是不会变的。”

    “我也不想要她们变。我平生没贪婪过什么,只有凰时清,我非得贪婪一下。”说完,弦晴信忽然笑了笑,“以前说到有关问题,你都用凰时清做人称代词,可现在,你用的却是‘我’。”

    “是又怎么了?”凰时清不开心了,“我今天还偏偏要和你掰扯清楚,免得把问题留到以后。”

    “求之不得。”弦晴信点了点头。

    “呵呵,首先我得问你,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屈服于你的无理诉求?你不怕我以后不陪你玩了么?”凰时清义正言辞地质问。

    “以前我是怕的,后来我不怕了。”

    “为什么?”

    弦晴信想了想,然后说:“因为我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占尽先机,你无法打心底拒绝我,所以事情发展都最后,我想得到的必然会得到。转念再想,我会喜欢你,或许也正与此有关。更何况,你还很缺爱。”

    “那么我还真得夸你一声聪明,世再没有人你与我关系更密切,你的要求也刚好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更伤不了我,所以我的确没法坚决抵抗。”凰时清轻咬贝齿,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洞悉我的弱点,然后反过来意图攻陷我,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不会。”弦晴信果断地说。

    “你可知道,假如我真的认同了与男人谈恋爱的事实,我恐怕再也当不回秦渊,会从内到外都认同身为女子的事实?明知道对我的影响那么大,你的良心还不会痛么?”

    “不会。因为我相信,转变之后的你会现在更幸福。”

    “为什么?”凰时清急了,“我今天非要听你把想法和判断梳理出来,告诉给我听!”

    “因为秦渊活得很累,不是么?他本是个欲念很深的少年,他也拥有强大到超乎想象的力量,可他却始终在压抑自己,希望维护他人合理的利益和尊严,哪怕遭到了挑衅,哪怕好处是送门的。尽管,矛盾的冲突总让结局不尽如人意。有些时候想想,平朝颜与霜月夜之所以欲求不满,也是为了寻求发泄,对吧?可真的成为了平朝颜和霜月夜,她还是得面对数不胜数的索求。”

    “他只是心里纠结,自讨苦吃而已。”凰时清恨恨地说了声,低下了头去,“而且当平朝颜和霜月夜的时候,我可是乐在其。”

    “我知道他的纠结在哪里,他把力量与责任视为天然对等的存在,既然他拥有力量,他便自认为有责任,在一切事件采取最面面俱到的措施,可事实,只有能操控因果的神灵才有把握完成他的愿景。”

    “难道变成了女人,事情便会有变化么?”凰时清却问,“此事明明是心态的问题,和性别有什么关系?”

    “男人可以脆弱么?”弦晴信问反问。

    “……可以。”犹豫了一会儿,凰时清回答。

    谁都会脆弱,凰时清不喜欢苛责男人,也正因此,平朝颜和霜月夜才愿意抚慰他们。

    “可秦渊愿意脆弱么?”弦晴信又问。

    “……他不愿意。”凰时清咬了咬牙,“可即使作为女人,我也不想脆弱。”

    “脆弱是危险的,而认同脆弱却更为危险。但想不想是一回事,与会不会毫无关联。秦渊自称坏人,只为了无视一切理论的绑架,腾出手脚,做出他认为恰当的抉择。可归根结底,他永远都活在与他人理念的碰撞里,不曾得到安宁。当少女呼喊男人不许脆弱的时候,他居然真的听进去了,哪怕他明知道不对。”弦晴信忽然笑了,“所以我才坚信,她们战胜不了我,凰时清终究会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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