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二）
见我眼神凌厉，陆英在旁低声道：“我已将那两个恶霸就地解决了，也算是为这小姑娘出一口恶气。”
我正要答话，便听甘棠哑声道：“阿娘，却不知弟弟如今在哪里？快快唤他来一见罢，我最担心不过的就是他呀。”
甘母捶胸大哭，哀声道：“棠儿，你是不知，你弟弟五年前便已去了，都是被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祸害的呀……”
甘棠似是惊呆了，连声大叫道：“怎会如此？明明……”她自怀中摸出薄薄的一叠纸笺，双手颤抖如风中落叶，“我每年都会收到一封家信，是弟弟的笔迹，弟弟说，父母与妹妹一切安好，莫非……这信……”
甘母一把扯过那些或新或旧的纸张，一边撕扯一边大哭道：“假的，全是假的……怎会安好？怎能安好？这十几年，若不是惦记了你，我们早就了却残生。棠儿，”她泪眼迷离，忽而看见了陆英与我，连忙起身扑向陆英，道，“都是这位大侠救了我们，可真真的是好人呀……”
陆英连忙跨了一步，将老妇扶起，沉声道：“大娘无需多礼，本是举手之劳。”
甘母又是大哭道：“那些恶人，被大侠杀了，真是天理昭昭。贼子日日凌辱，打死了我儿不说，还祸害了我小女儿……”
一片混乱之中，我轻移莲步，俯身捡起了一张碎纸，托于掌心。这纸张已然发黄发脆，却是平整熨帖，写了些家常趣事，又有安好勿念等语，笔迹幼稚，想来临摹不是难事。想来甘棠一年收到一封家书，珍而重之，贴于胸口存放，想必是时时挂记。忽然告诉她，信是假的，家人并不安好，这对她而言，岂非是天大的打击。
甘棠切切的握了妹妹的手，声泪俱下，却是怎样呼唤，女子都是痴痴傻傻的样子，不说哭，也不是笑，清秀的脸庞上唯有一片平静，仿佛是面对苦难的逆来顺受。是要经受多少的凌辱，才能变化成这样不惊不闹的神情？说到底她只是个年轻的女子，为何要经受这许多苦难？
只是因为，甘棠是博陵郡主的贴身侍女，他们的命运，便要这样被改写？
我默默叹气，将甘家人的悲哀收于眼底，这样场景，我却是再也不能狠心逼迫甘棠了，只得慢慢行出了院子。
然而，我的腿却被一双颤抖不已的手抱住了。甘棠抽噎着伏地道：“郡主……郡主大恩，甘棠无以为报。”
我恻然，慢慢回身将她拉起，苦笑道：“若是早知道你有这般苦楚，我何苦要等到此时才出手？都是我粗心大意，从未留意到你，你且不要怪我罢。”说着，向两位老人福了福身子，寂然道：“一切皆是因我而起，若是甘棠不曾服侍我，你们一家尽享天伦之乐，绝不会饱受这许多苦楚。我这就命陆英将你们送到博陵，那里是我的封地，我有能力保护你们平安无虞。至于甘棠，也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好孝敬父母罢。”
这一番话，我说得极慢，极恳切。望着甘棠泪水盈盈的眸子，我实在无法违背自己真心。她照料博陵郡主多年，我如今这样为她，虽不能完全弥补她，却也算是尽力而为了。
我正要答话，便听甘棠哑声道：“阿娘，却不知弟弟如今在哪里？快快唤他来一见罢，我最担心不过的就是他呀。”
甘母捶胸大哭，哀声道：“棠儿，你是不知，你弟弟五年前便已去了，都是被那些禽兽不如的家伙祸害的呀……”
甘棠似是惊呆了，连声大叫道：“怎会如此？明明……”她自怀中摸出薄薄的一叠纸笺，双手颤抖如风中落叶，“我每年都会收到一封家信，是弟弟的笔迹，弟弟说，父母与妹妹一切安好，莫非……这信……”
甘母一把扯过那些或新或旧的纸张，一边撕扯一边大哭道：“假的，全是假的……怎会安好？怎能安好？这十几年，若不是惦记了你，我们早就了却残生。棠儿，”她泪眼迷离，忽而看见了陆英与我，连忙起身扑向陆英，道，“都是这位大侠救了我们，可真真的是好人呀……”
陆英连忙跨了一步，将老妇扶起，沉声道：“大娘无需多礼，本是举手之劳。”
甘母又是大哭道：“那些恶人，被大侠杀了，真是天理昭昭。贼子日日凌辱，打死了我儿不说，还祸害了我小女儿……”
一片混乱之中，我轻移莲步，俯身捡起了一张碎纸，托于掌心。这纸张已然发黄发脆，却是平整熨帖，写了些家常趣事，又有安好勿念等语，笔迹幼稚，想来临摹不是难事。想来甘棠一年收到一封家书，珍而重之，贴于胸口存放，想必是时时挂记。忽然告诉她，信是假的，家人并不安好，这对她而言，岂非是天大的打击。
甘棠切切的握了妹妹的手，声泪俱下，却是怎样呼唤，女子都是痴痴傻傻的样子，不说哭，也不是笑，清秀的脸庞上唯有一片平静，仿佛是面对苦难的逆来顺受。是要经受多少的凌辱，才能变化成这样不惊不闹的神情？说到底她只是个年轻的女子，为何要经受这许多苦难？
只是因为，甘棠是博陵郡主的贴身侍女，他们的命运，便要这样被改写？
我默默叹气，将甘家人的悲哀收于眼底，这样场景，我却是再也不能狠心逼迫甘棠了，只得慢慢行出了院子。
然而，我的腿却被一双颤抖不已的手抱住了。甘棠抽噎着伏地道：“郡主……郡主大恩，甘棠无以为报。”
我恻然，慢慢回身将她拉起，苦笑道：“若是早知道你有这般苦楚，我何苦要等到此时才出手？都是我粗心大意，从未留意到你，你且不要怪我罢。”说着，向两位老人福了福身子，寂然道：“一切皆是因我而起，若是甘棠不曾服侍我，你们一家尽享天伦之乐，绝不会饱受这许多苦楚。我这就命陆英将你们送到博陵，那里是我的封地，我有能力保护你们平安无虞。至于甘棠，也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好好孝敬父母罢。”
这一番话，我说得极慢，极恳切。望着甘棠泪水盈盈的眸子，我实在无法违背自己真心。她照料博陵郡主多年，我如今这样为她，虽不能完全弥补她，却也算是尽力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