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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心千结,原来却是君

    小小身影如炮弹般向殿门冲去,真真是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但见其后凌厉的红芒在殿内摧枯拉朽般扯出一道长长的深壑,然吞噬万物的凶戾却未见半分衰弱,回望那红芒竟如有灵智一般吞噬而上,背上已经分明感觉到了灼烧般的痛楚,体内的气血愈加翻涌,沅儿心中一阵绝望,今日,她竟第二次感觉到,死亡离她是如此之近。(.最稳定,)

    殿外的暖阳温温洒洒的驱逐着殿内的阴霾,一袭黑衣突兀的出现在殿门,挡在这唯一的逃生之路上。

    曜日之颜,幽海之眸,秋水之神,玉树之骨。

    扭过头来的沅儿,直直的盯着那团光影中的人。两滴泪珠从瞪得滚圆的眼中滑落,沅儿绝望的眼中闪现一抹狠厉,速度竟然又提了几分,宛若一颗流行般,直直的冲着斜倚在殿门上的黑衣人扑了过去。

    南宫惊讶的看着这个小丫头似是以同归于尽的力量撞到龙双怀里,殿内尾随而来的暮染则是一脸的残酷笑意,此时此刻,两人心中都浮现了同样的两个字:找死。

    龙双好笑的看着她眼中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求救渴盼,伸手揽过沅儿的身子,在南宫和莫染愕然的眼光中,急速向后退去,一式双龙取水化去沅儿大部分的冲撞之力,终在十丈之地停了下来。

    “砰”,某丫头的小身板结结实实的撞进了龙双怀中。沅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几乎要撞飞了出去,眼前似有无数星星在凌空飞舞,一股子巨痛从身上和额头上翻涌而来。龙双皱着眉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额头上迅速泛起一片青紫、腿上重又泛出血迹。

    他已是手下留了太多情面,没想到就剩下的这么一点点冲力,在这小丫头身上也能留下如此伤势。

    “你是想自杀?还是想杀我?”瞥见自己破天荒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人,竟然一点也不老实的又把伤口弄裂了开来,龙双淡淡的语气,已有了一丝不悦。

    他语气中的不善,宛如一支利箭,刺在了沅儿一片混乱的心上,她嗖的一下子从龙双怀里蹦了出来,迟迟疑疑的向他望去,果然见他眼里一片阴云。

    “我……”沅儿瞪着一双水雾大眼,心中脑中一片空白。背后那股子凶煞之气却是越来越浓。(.赢q币,)回头一望,见那红衣男人一身迫人的凶戾之气,向自己这边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当下心下大惊,她转头看向龙双那越来越阴沉的双眸,咬了咬牙,重又向他怀里扑了进去。

    “……救我。”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眼泪簌簌落下。

    如此卑微,满含不甘,只因再也不是沅水河畔,在这双城,她是鱼肉,他是刀俎。

    这般乞求,才是她存活的姿态。

    暮染停住了脚步,南宫瞪大了眼睛,求救?向龙双?想起龙双对付异己的狠厉手段,两人顿觉这世界错乱了。

    龙双身子微微一怔,将沅儿从怀中拉了出来。“原来是要求救。你这求救的法子,倒是新鲜,当真看不出是要自寻死路还是要找人救命。”

    听着这熟悉的嘲讽语气,沅儿心中更是难过了一分,艰难的压着心中的挫败和憋屈,在满是泪水的脸上狠命扯出一个微笑。“对……对不起。”

    “你这笑,也当真跟哭分不出来。”龙双看着她,话锋一转,“龙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闷,出来走走,我……是因为找不到回去的路。”沅儿呐呐道。

    只是龙夫人这三个字重重打在心上,似是觉得连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找不到回去的路?应该是找不到出双城的路吧。”龙双心中自是好笑,有什么心思,能瞒过他呢。

    “难道嫁给龙双就这么难为你?不要千方百计想着逃跑,没用的,多少女人求之不得”许久没有如此这般的逗弄人了,况且此人,又是如此的不安分,被耍弄,自然是活该的。

    字字如刀,刀刀入骨。

    她不知道一向冷静的她为何会这样无法控制自己,她突然抬起了头,双眸直直盯着龙双的眼睛,喃喃道;“可是你答应我,会娶我为妻,陪我……”

    只是她眸中他的眼睛未有任何的闪烁和迟疑,那样漠然的看着她,仿若她说的是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在他冷漠的注视中,她终是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心中越来越疯狂的莫名情绪,覆灭了她苦苦维持着的理智。她是中邪了吧。

    双眸中的隐忍和谦卑再不复见,灼灼闪烁的,满是倔强和伤恸。“是,我就是想找出城的路,我就是想逃出这里,龙夫人,只是龙双覆灭戚鹰山庄的一枚棋子,他早就连我的命也算计了进去,海琼派、飞露山庄、独孤山庄、望月山庄覆灭之时,他可有放过一人?他对付人的那些手段,比一死了之要痛苦千万倍,你要我留在这里受他宰割,横竖都是一死,又何苦还要救我?”

    “龙双不会动你的。”看着她满眼的受伤之色,龙双心中竟有些不忍,眼中的冷漠之色缓了下来,伸手要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

    “不会动我?”她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手。

    “卑鄙无耻,出尔反尔,他若第二,无人第一。”她望着他的眼,一字一字说道。

    看着他骤然冰冷的目光,她自嘲的笑笑,转身向来时路走了过去。

    暮染和南宫怔愣的看看龙双,再看看沅儿,眼中浮现了一抹佩服之意。

    “好久没遇到过这么精彩的了。”南宫轻摇着丹青墨云扇笑道。

    “她的确不同。”浑身凶煞之气的暮染望着那小小的背影,说道。

    她希望他怎样呢?

    带她离开龙双,离开双城,娶她,浪迹江湖?

    离开龙双?

    叛主?

    她不停在笑。

    她是他的谁?她能算什么?她自顾自嘲笑着自己,任眼泪流成河,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他最后那冷到极点的眼光。

    那一刻,她便知道了,她什么也不是。

    她将自己的脆弱深埋了好久好久,她只是太累了,太孤单了,想偷一下懒,尝尝有人依靠的滋味,放任这个男人把她伪装成坚强的心变得脆弱不堪,如今,就这般难堪的发现,自己错付了。

    浑浑噩噩,晕晕沉沉,视线被泪水模糊着,世界也跟自己的心一样,迷迷蒙蒙,乱乱糟糟。

    眼前银光骤然一闪,“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突然在沅儿的身前裂开了。

    沅儿立定,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只见面前地上躺着两截精致的短剑,断面不甚整齐,似是被硬物砸裂而断的。

    沅儿心中一阵大汗,想来是刚才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这柄短剑,要不然,恐怕现在两截躺在这地上的,就是她戚大小姐本人了。

    思及此,沅儿心中一个机灵,忙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五丈开外一个身穿绿衫的女子,正怒视着自己,手中一柄银蛇薄翼长剑,眼中的熊熊怒火,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沅儿吓得跳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脚下丝毫也不敢马虎,翩云翻生风,疯了似的转身就要向后退去。只是这一转,却是惊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但见漫天樱花飞舞中,龙双淡然而立,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其后站着刚才一白一红两个亦是出色至极的男子,不过这两人的神情却是一番明显看好戏的样子。

    这般千钧一发的时刻,自然是没有什么时间思考的,求生,是她的本能。

    未加思索的,沅儿向龙双扑去,身后的长剑紧随而至,一招长蛇封骨,狠辣的刺向沅儿的肩胛骨。

    沅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眼见地上的龙双似是一点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心中不由悲催万分,暗恨自己,明知他是唯一的保命符,为什么要这么沉不住气,惹了这尊佛爷,倒是弄得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遂一咬牙,卸去了自己的真气,但见,“啪”的一声,沅儿从空中掉了下来,堪堪避过那狠辣的一剑,“咚”的砸到龙双脚边。

    剑芒尾随而至,直直迎向沅儿,摔的七晕八素的沅儿眼还没来得及闭,耳边又是“哐”的一声,但见一柄极细的软剑横在沅儿身前,将那柄银蛇长剑挡了出去。

    捡了一条命的沅儿慌忙爬起来躲在龙双身后,只露个脑袋对着眼前已经气得脸庞通红的俏丽女子,这整个动作,当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怔怔的看着面前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背影,沅儿的脸也是红到了耳根。

    似乎只要没有时间思考,她的本能便会让她拼命靠近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只要在他身边,便什么也不用怕。

    她一定是在爆炸中被吓疯了。

    “师兄,你护着她?”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传来一阵阵的轻微的麻痛,绿衣女子气急,红着眼睛冲着龙双嚷道,眼中满是不甘,但却是再也不敢动手了。

    “茗兰,怎么这么无礼。”一旁的南宫脸色难得的严肃了下来,斥责道。

    “师兄,之桃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在你势单力薄,最艰难的时候,更是舍命救过你,与我更是情同姐妹,师兄不许我动她,我自是不敢忤逆。”茗兰狠狠的瞪了沅儿一眼,想起那个原本娇俏的少女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只是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之桃,她快死了!龙少主!”丢了银蛇剑,茗兰跪在了龙双面前。真真是急得不行了。

    龙……少……主……

    这三个字突兀的砸进正心虚的沅儿耳朵里,犹如惊雷一般,将她的脑袋炸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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