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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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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闲闻言也不应答,只是仍旧紧紧的抱着安昇,两个人就这么站了几十息(呼吸)的功夫,他愤懑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出什么事了?”

    察觉楚闲放松了手臂,安昇也就收回了自己搂着他腰的手,注视着对方红红的却很干涩的眼眶——这显然是气的。

    安昇觉得不应该是和妃薨了,否则楚闲一定出不了宫,那么宫里又有什么事儿能把他气成这样呢?

    “自打过了十五,安御医说我母妃日子近了,淑惠皇贵妃那边就一天三次的派人来问,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生怕我母妃在他儿子行冠礼前去了,给她们那边惹了晦气……”

    楚闲放开了安昇之后,垂下眼帘有些咬牙切齿的说起了事情的缘由,神情倒还算是冷静,但被袖子遮住的双手,却是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

    听着楚闲压低声音的讲述,安昇扶着他肩膀一起走到榻边落座,然后抓着对方藏在袖子里的手,像小时候一样的轻轻掰开了握住。

    原来,三皇子楚珉也是今年及冠,并且冠礼之日他还要封爵得字,并正式领差办事,所以这一天对于三皇子来说,自然是极为重要的,想也知道淑惠皇贵妃会为他筹备的多么隆重盛大。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晟国妃位级以上的宫妃薨了,除了她亲生的子女要守孝三年,太子以外的其他的皇子皇女,也要在灵前磕头服丧,百天内着素服系白带,禁礼乐宴请,禁游乐房事等等。

    所以,如果这会儿和妃真在楚珉冠礼前去了,那么这位三皇子的冠礼就得一切从简,连宴宾客都不行,他还不能有丝毫的逾制和不满,否则就是明晃晃的在昭告全天下,他三皇子是个目无长辈的不孝不敬之人……这也就难怪淑惠皇贵妃会紧张和妃的情况了。

    “本来若只是这样,那我也不会说什么,可他们万万不该为了再拖延两天,在母妃临终时用金针刺穴续命来折磨她,父皇还下旨关了景福宫正殿大门,不让任何人见我母妃!两天……居然要让我母妃临去前,再生生的疼上两天,如果要这样活活的疼到死,我母妃到了地下又将如何能够安稳!”

    楚闲紧紧的攥着安昇的手,好像不这样他自己就要没有了力气一样。

    就在刚刚,楚闲抱着妹妹坐在和妃床头,听着她回光返照一般的叮咛嘱咐,可转眼就被闯进来宣旨的太监和御医打断,在他被宦侍架出里屋时,看到的和妃的最后一眼,是她被扎上金针时的茫然痛苦,听到和妃的最后的声音,是虚弱到几乎无声的痛哼……

    “殿下!以和妃娘娘的身体状况,刺激穴位或者能让她清醒片刻,但绝对没可能再延续她哪怕多一刻钟的命,所以,和妃娘娘现在……应该是已经安稳的去了,只是陛下他们,大概是打算晚两天再为娘娘报丧。”

    手上的疼痛让安昇微微蹙起了眉,但他还是忍着没有抽回手,可眼看着楚闲神情很不对,那股子狠戾劲儿让安昇忙扶住他肩膀唤他回神,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安昇这么做,并非是在为皇帝和淑惠皇贵妃他们开脱,他只是不想楚闲因为心怀怨怼,而在御前做出什么失仪的举动,到时还得自己吃亏。

    说起来这事儿也真是很寸,淑惠皇贵妃那边紧着避讳,甚至给三皇子选了二月一日这个只是中吉的日子,结果还是落到了这份上……想他们也是早有准备,所以这会儿才能利索的把和妃的丧报遮住了,否则真是楚闲把丧一报,淑惠皇贵妃那边不定得把楚闲恨成什么样,反正无论如何,安昇确信他们彼此之间的疙瘩是已经结下了。

    “母妃……已经安稳的去了?”

    满心在为自己母亲的受罪而悲愤的楚闲,闻言精神一振,可以说是满含着期望的看向了安昇,在这一年多床前侍奉的时间里,楚闲已经做好了母妃会离他而去的心理准备,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母妃能去的平静安稳。

    “嗯,殿下,别让和妃娘娘走的不安心,好吗?”

    安昇很认真的给予了楚闲肯定的答复,在见到对方脱力一般的往后仰倒时,尽管知道榻上绵软他不会摔疼,但安昇还是手比脑子快的揽了过去,结果不但没有拦住楚闲,却反被人家拽着领子一起倒了下去。

    “别动……”

    拉着安昇的衣领不让他坐起来,楚闲用力一个翻身侧趴在了安昇的怀里,在搂住他腰的同时,也把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口。

    “殿下?”

    自打楚闲在和妃跟前尽孝后,春猎秋猎什么的就一概都免了,所以两人还真是有一年多没这般亲近过,安昇这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尤其这小子大腿一横竟是直接压在了他的腿根……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腿放的很不是地方,楚闲慢慢撑起上半身低头看着安昇,而因为他身体重心的改变,原本‘搭’在安昇身上的腿,也以随之变成了是‘压’。

    “什么?”

    被楚闲的腿压着蹭过自己腿间,安昇反射性的支起一跳腿侧了侧身,这会儿也顾不得鞋子会踩脏榻褥了,他家小豹子这话很有歧义啊喂!

    楚闲已经不再是粉嫩的美正太,少年初长成的‘热血’年纪,这样过于暧昧的举动,在安昇看来可是有些‘临界’了。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这个时候闹脾气对我有害无益,不若暂时退让一步,全了他们的面子,也免得他们在我母妃的后事上怠慢,其他的,往后再慢慢算。”

    看到安昇难得的尴尬小心模样,楚闲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心里的阴霾总算是散了些。

    要说这一年多来楚闲最大的收获,就是在安昇、和妃乃至敬贵妃的影响下,终于懂得了‘变通’和‘曲线救国’,也意识到原来的想要和安昇比成熟的思想多幼稚……他完全可以从安昇不擅长的方面着手,比如说他的伴读的‘纯情’。

    “大善……不过,殿下这么跑出来终归不太好,今日还是早些回宫吧。”

    楚闲的反应让安昇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意,不过随即想到楚闲这样赌气离宫,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探得了消息,安昇就觉得他还是不要在宫外多逗留的好,早些回去,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应对。

    “无妨,这次回去就又要一个多月见不到面,就让我趁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楚闲说着眼神又有些冷凝了下来,但他很快就又缓和了脸色,然后也不给安昇拒绝的机会,直接又侧趴回了安昇怀里,一边听着安昇沉稳的心跳,一边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

    听楚闲这样说,安昇也就没有再劝什么,他索性放松了身体继续给楚闲当抱枕,心里则想着,自家爷爷去年一年基本就是长在宫里了,连新年和上元节都没能回来,所有这回怕是已经请了好几个月的假,所以自己不能托他在宫里照顾了楚闲了,那么稳妥起见,就用七皇子府里的宦侍转口讯吧,毕竟皇子跟外面私通信件什么挺忌讳,还是不留这个隐患的好。

    在楚闲回宫前,安昇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楚闲很是高兴的把小鞠子和小李子留下,好专门做他们俩的‘信鸽’。而等到安昇回家时,就见老爷子果然回来了,也隐晦的跟安昇证明和妃确是已经薨了,宫里如今暂时压下了丧讯。

    安昇闻言望向皇宫的方向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就收拾好思绪重新打起了精神,好继续忙活自家青年的冠礼事宜……

    ………………………………

    皇宫,御书房。

    “小七回来后都做了什么?”

    正批阅着奏折的裕德皇帝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便停了笔后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自有手巧的小内监过来替他揉起了太阳穴,享受中的裕德貌似随意的问了不远处立着的年长太监一句。

    “回陛下的话,七殿下回宫后先是在景福宫正殿外磕了三个头,然后去了敬贵妃处看往十一公主,接着就回了西宫住所,换了素服一直抄写佛经到现在……”

    回话的年长公公就是白日里去景福宫传旨的那个,那时七殿下差点爆发的怒气让他都觉得有些心惊,可不过出宫转了一圈,竟是完全冷静了下来,而且看他换了素服又闭门不出,想是已经猜到了什么,若真是如此,这位殿下的自制力可真是挺不简单的了。

    “他在外的期间,就只见过了他的那个小伴读?”

    裕德帝对与老太监的回答不置可否,依旧闭着眼睛的又开口问了一声,但这回他问的显然不是那老太监了,而是站的离书案不太远处的腾麒卫指挥使。

    “回陛下,是的。”

    年约四旬的腾麒卫现任一把手,是个面容端肃英朗的伟健中年,这会儿听到裕德问他话,便马上躬了躬身的应了一声。

    “这小子倒是个懂事的,不过,他放着国子监大好的前途不要,却是一门心思从了医……这安家祖孙也挺有意思。”

    裕德皇帝对七子的伴读倒是有些印象,听说他辞了国子监生员名额,本觉得不上进,但再一想他的爷爷,又觉得这祖孙俩还真有几分不俗……至少,还算是有些真聪明的。

    “……”

    深知他们陛下只是自言自语而非问他们话,所以无论是那老公公还是指挥使大人,都依旧站的规矩,没有贸贸然的去接话茬。

    “宣林府同知告老还乡,这次安逸医治和妃有功,就着礼部郎中安沄填补吧,另外,安昇既推了国子监生员名额,那就赐其御医院医士职,许着从九品冠带……”

    手指轻轻敲了敲写有安家祖孙四人资料的密报,那替裕德皇帝揉太阳穴的小内监离开躬身退后了,而裕德在奖完了官职后,又赐给了安逸和安昇不少东西,那边负责拟旨的文官,自然是精于揣摩裕德言辞的,很快就写出了一道花团锦簇的圣旨。

    虽然裕德皇帝看完用过印后,就把那道圣旨放到一边不再理会,重新批阅起了自己的奏折,但揣摩惯了他心思的老公公和那个腾麒卫指挥使大人,却都知道这家人是已经入了圣眼的。

    朝廷上的隐性规矩是同族三代内的血亲,不得有三人以上同为京官,所以圣上现在放了安沄外任,这就是在给那位深受国子监祭酒青睐的安家长孙道位置呢,而安沄虽然外放后品级还是五品,但地位却是高了一大截的,并且在外任上两、三任,再回京那就最低是个正四品了。

    到时候再换他长子外任,幼子往后也能接祖父的职,这兄弟俩宫外宫里呼应着,这一家子,可不就慢慢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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