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你的公主我的驸马

正文 36

    那道光芒凌厉如锋,在白天中依旧显眼。百度搜索读看看)三人追着那道光芒从破开的洞口而出。

    烂漫的桃花在悬崖峭壁怒放着,风一起,一阵阵的花瓣纷飞,洒落在那碧绿的潭面上,鱼儿轻戏。

    那道光芒在空中忽而向下弯射,直直穿透那碧绿的潭面。那碧潭被移到光芒渲染着,恍若瑶池仙境,美不胜收!

    “这是什么?”秋月浅和轩辕辰溪见婉儿三人追寻着移到光芒而出,便也跟了上来,不禁有些疑惑。

    小小轻轻摇摇头,“是陵墓莲花座上射出来的,可能是指示悬崖的出口的。”

    “我上次见到的潭底光芒,也差不多是在这个位置,也许,这真是出悬崖的路径。只是潭底如此之深,如何出去?”轩辕辰溪一半倚在秋月浅身上,抚着胸口闷声说道。

    小小听到轩辕辰溪中气不足的声音不由得偏过头,只见轩辕辰溪脸色苍白,气息短促,明显是受了重伤。

    “师傅,我先帮你看看!”小小看了一眼那光芒,紧紧记住这位置,以便等会光芒消失还能认出地方来。

    轩辕辰勾起没有血色的唇,欣慰地说着:“师傅医者,知道自己还能撑下去不。好不容易才找到出路的指示,不要错过机会了!师傅暂时没什么事!”这善良丫头,即使那么想出去,在出路和医治他面前,她选择了医治他为先,不愧他这六年如此疼她!

    小小担忧地眨了眨水眸,有丝不确定,师傅看起来伤得很重,虽说暂时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就怕拖久了留下后遗症。

    “好啦,知道师傅不能拖,那就赶快把这出口给我出来,越快找到就越快帮师傅治病了!”医者不能自医,即使有再厉害的本事,依旧无法自医。这是医者的无奈。

    小小知道轩辕辰溪说的是真的,也知道他在坚持。当下点点头,跟着婉儿和凛,足尖轻点,飞身在潭面上旋转着,沾起涟漪一圈圈的晃荡着。

    轩辕辰溪和秋月浅就那么静静看着婉儿三人在潭面上如一只精灵绕着那道光芒旋转着,好像在画着什么。一边暗自赞叹当成在建造这陵墓所花费的心思,如此机关暗藏,如此巧夺天工。

    “她在画九宫图,真是学会布阵了,而且这境界,看来不低。我曾听我师傅说过,她穷极一生也才参透了两层,不得不说,婉儿的天赋太高,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秋月浅一反先前欣慰的模样,眸底反倒荡漾着一圈圈的担忧。

    “何以如此说?”轩辕辰溪正在感慨小小这玄乎的动作,听到秋月浅这么说,弯起眉梢望向秋月浅。

    “五行八卦九宫,也称奇门遁甲。术数之事,本与灵气相通。灵气越旺学得越快,单灵气消耗越多,怕也命运多桀!”秋月浅淡淡说着,话语还没说完。婉儿等人最后一点潭面,飞身回到了岸边。

    站在岸边观察了许久,三人蓦地又飞身投进潭里,窜出再继续埋入,看得轩辕辰溪和秋月浅不敢发一言,只是秉着呼吸等待着。

    鸟鸣虫唧衬得整个崖底犹为的幽静。只见婉儿的身影没入水中,那一群群的鱼儿竟也随着她的身影下沉,碧绿的潭面,只剩涟漪。轩辕辰溪下去过,自然知道那潭底的深不见底和压力之大。他很怕小小等人太过逞强反而出事。

    轩辕辰溪和秋月浅的手紧紧交缠着,静静等待着。

    忽的,射向潭底的那道光芒逐渐淡化,最后融合在了太阳光之中消逝,不见当初的痕迹。而在那光芒消逝的瞬间,一袭白衣的婉儿破潭而出来,带出一身的水花在空中洒落,滴落到湖面上,如大珠落玉盘。 凛也随之而出,接下来是小小

    “好了!”小小眉眼间藏匿着喜色,向着轩辕辰和秋月浅起来,“找到了,在潭底!”

    “可那压力?”轩辕辰溪不可置信地看着婉儿,怎么她一脸无事的模样,她内力强厚,但也不能承受得了潭底的压力啊

    “布阵营造出幻景,通过幻景走出去与平日行走无异,但是这幻景只能维持从一数到一百的时间,所以动作要迅速。”婉儿轻描淡写地说着,事实上她也没试过,只是《奇经》上似乎有提到这种情况,何妨试一试!

    小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轩辕辰溪,指尖轻按着他的脉搏,“伤至筋脉,气血淤积。这里药材有限,怕需要调养好长时间了。”小小轻轻蹙眉,杏眸往那青青一片搜寻着。一颗青叶似蓖麻,细根如芋,开着黄花的小草攫住了她的视线,“大黄!”

    轩辕辰溪循声望去,勾起淡淡的笑,“有大黄和桃仁,至少还不错!”

    暖暖地阳光驱散春寒,黛翠春浓。一望无际的绿野纵横万里,和澄碧无暇的天空相互辉映着,倒影在那清澈见底的小溪上,无尽的风光。

    婉儿掸落衣上的水珠,原来这潭底尽头竟然是连着小溪,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水质,竟能如此交融,实在稀奇,不过在悬崖底已经见惯了稀奇,此刻倒也不至于太过惊讶。(更新最快读看看小说网)

    婆婆因为面容被毁,且虽然行动无碍,但武功尽失,四肢仍有些僵硬,便不愿出来了。婆婆不愿出来,师傅自然也不愿离开。

    小小轻轻叹息了声,她出来第一件事必是采那天山雪莲。天山雪莲是治疗毁容最重要的药引,且能舒径活络,虽然不至于回复婆婆的功力,但至少行动绝对与常人无异。

    只是,这地方是哪里?一身白衣似雪的小小迎着风矗立远眺,找寻着能走出去的路径。

    “何人?竟敢擅闯禁地!”一声低唱从背后传来,柔柔之中夹杂着一股威严。小小循声望去,双眸不禁绽出一丝的喜色。

    “千绫姐姐!”

    “陀罗令!”

    两声惊呼同时喊出,一声带着无比的兴奋,一声夹杂着不尽的惊讶。

    正在讶异眼前凝花宫白衣的女子胸前别着陀罗令,忽然听到那熟悉的,却有点陌生的,软软的千绫姐姐,不由得激动地抬起头,直直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十五六岁年纪,面若芙蓉,眉如翠羽,淡点樱唇,纤细的身子在那宽松的白衣里面显得异常单薄。那清澈如镜的眸子里,倒映着点点的星光。音如溪水冷冷。让人有种不染纤尘的感觉。美得很纯净,很无暇,很倾城。那绝色容颜之下,隐隐约约有着熟悉的轮廓。

    “小小?你是小小?”夜千绫激动地跑过去握住她的肩,眸底不隐藏那激动的光芒。是的,就是那的轮廓。女大十八变,六年,竟然变化如此之多。但是那纯净的模样,却是没有几人有了。

    “是,千绫姐姐,我是小小!”小小轻轻笑着。千绫姐姐这几年没怎么变化,她才得以一眼便认出。

    “小小,担心死千绫姐姐了,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夜千绫猛地抱住小小,泪水竟不自觉夺眶而出。这几年为了寻他们兄妹,她都踏遍了千山万水,可是他们兄妹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查无音信。这六年,竟然关于暗宫公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让她更是担心。

    小小任由夜千绫抱着,快速将这六年之事讲了个大致。但是没有说破了凝花宫宫主的陵墓学了《奇径》。看着装扮便知夜千绫是凝花宫之人, 有些话倒也行不必提。

    “难怪你身上有陀罗令。那这么说来,夏晴沁身上的陀罗令是假的了?难怪她总是不愿将陀罗令示人!”夜千绫与夏晴沁也没甚交情,她也不是很喜欢夏晴沁,总觉得寻那个人太阴沉了。

    “是!”小小眼中划过一丝的冷然,夏晴沁害得婆婆如此之惨,她不会让她继续逍遥法外。还有南樱,她传说中的娘亲,又该是怎样的?

    “小小跟我回凝花宫,宫主自会有裁夺的!”对于小小是二宫主之事,夜千绫是万般的欣喜。她对小小的疼爱也许一开始是源于对宫倾宇的喜欢而爱屋用乌。可到后来接触了,却是真真实实喜欢这天真可爱纯净的丫头,“小小,你变了好多。这六年,想必是苦了你了!”

    “不苦,小小长大了而已!”小小脸上依旧是轻笑的神情,“我还有事情要做,暂时不能去凝花宫。千绫姐姐,这出路在哪里?”

    夜千绫望着略显淡然的小小,心里不禁有些唏嘘,这六年,变化好大。可她却什么事情都帮不上。朵朵妖也舍了西番的一切回到了凝花宫。他说,外面的世界太过邪恶,不是他想要的。他八岁便被推上凝花宫宫主的位置,这十六年来,最让他无法忍受的,却是这一路帮着朵朵上邪灭了东方。看透了太多事,西番那个王位,他却是稀罕都不稀罕。

    “圣女,圣女……”夜千绫还在愁绪间,便听得一阵呼喊声越来越近。

    夜千绫微微蹙眉,“糟糕!”这里漫天的草地,哪里可以躲人啊,“这里是凝花宫的禁地,只有圣女和守护禁地的七姐妹能进出,其他人不论身份,皆要受罚。沿着这条小溪直走,走到那个山头翻过去便可以出了凝花宫的势力范围。但是那座山上设了好多迷阵,要出去甚难。不如你先在这边,我想办法帮你从凝花宫正宫出去!”

    “不必了!”婉儿对夜千绫说,“千绫姐姐保重!来日我带小小前来再叙!”婉儿说完便展开轻功拉着凛和小小快速离去。她不想给夜千绫惹麻烦,她是圣女,虽然地位高崇,但是必定受的约束也多。

    “婉儿!”夜千绫不由得有些愣住了,好快的轻功,却没有用一丝内力。随后嫣红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婉儿绝对非池中之物。这小小,他们兄妹,也皆非池中之物。只是,倾宇,这六年又去了哪里,为何遍寻不到?

    以婉儿对五行八卦之术的了解,要翻过那个山头有如探囊取物,三人很快便出了山谷,回到了阔别已久,陌生而熟悉的京城。

    依旧是那斑驳的城墙,人烟辏集,市井喧哗,来来往往的人潮,物依旧,人事全非。小小依旧穿着那身白衣,却将陀罗令藏了起来。她也就两套衣服,全是白衣,还是婆婆给她的,不穿就没得穿了。

    高楼上,一双鹰目锐利地追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那乍眼的白衣女子,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阒黑的眸子却越来越深沉。

    后来三人遇到了宫千行,问他,这六年的遭遇…

    六年前,独孤晔抓宫千行回来,每天让他吃莲子,与兽群为伴,冬天在寒风冰雪中睡,夏天在骄阳炽烈下暴晒,雨淋风吹。没有杀他,而是狠狠地折磨他。

    折磨了两年,他也奄奄一息了,独孤晔却寻遍名医医治他,说他这么死了,太便宜了他,他独孤晔一天没允许他死,他便不能死。等到他身体完全康复,是一年多之后的事了。独孤晔忙得暂时没再折磨他,可在旁观望了一年多的林巧儿沉不住气了,以前有独孤晔折磨着她也解气,既然独孤晔不折磨了,那就换她来。她把对小小的怨气全数倾泻到宫千行身上。具体怎么折磨宫干行没有细说。只是后来的事情小小有些猜出来了,才不得不坦白。这两年,林巧儿的心里越发的畸形,每每用银丝细线害破他的身体,然后欣赏着他的遍休鳞伤。之后给他涂抹一种药膏,将那割痕生生掩去,却刺激着伤口,别人看不见也检查不出来。最后怕他跟独孤晔告状,竟用沾毒的银丝线刺入他颈部的动脉处,让那毒素随着血液流窜,不侵入肌骨。毒只是让他昏迷,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但是能听到外界的一切。身体昏迷,意志不昏迷。

    林巧儿心情不好时,便给他吃解药,醒着折磨他,折磨完再继续下毒沉睡。这种毒像一种安神定魂的药,根本查不出来。

    宫干行幽幽的讲完,小小却抑不住眶中打转的泪花,娇嫩细致的脸上挂着晶莹的珠露,看得人整颗心都软掉。宫千行一字一句,犹如害在她心上,她难以想象,爹爹,是如何能熬过来,五年的折磨,一般还是因为她。宫千行轻轻拍着怀着小小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哭,正如小时候一样哄着。有些东西,不会因为时间而被冲刷掉,比如亲情。

    “以后小小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爹爹了!”小小双手环住宫千行的腰,略带哭音,却万般坚定地说着。

    “长成大姑娘了还爱哭鼻子。六年不见,我们的小小竟变得这般的漂亮,漂亮得爹爹都要不认识了。”宫千行慈爱宠溺地说着,在他眼底,小小永远是那个调皮可爱,长不大的宫小小,是他最宝贝的女儿,“爹爹不苦,真的不苦。若说伤害,不及羽儿……不及独孤晔的千分之一吧!”

    小小抬起头望着宫干行,晶润纯净的杏眸满是疑感。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恍若一夜之间,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他不是他。到底谁是谁?

    “这故事,好长呢。”宫千行深深叹了口气,决定摊开这埋藏了十五年的秘密,“十五年前,我只是东方和西番边境一个小知县。有个温婉贤惠善解人意的妻子,有个聪明好学活泼调皮的十一岁儿子。一家三口在那小县城,俸禄不高却过得其乐融融,牵福美满。直到有一天,几个西番侍卫模样打扮的人闯进府衙,将一个八岁的孩子交到我手上,说是西番王后东方雪若的儿子,西番的太子朵朵宇。那些西番侍卫说西番王欲对东方不利,被王后知晓,王后便欲携带太子潜逃回东方告诉皇上,却不料被朵朵上邪发现了。朵朵上邪逼着已经怀孕八个月的王后喝下剧烈毒药,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和那再过两个月便要出世的孩子。这一幕,全数落进了被王后藏在暗处的朵朵宇眼底。八岁的孩子,本该还是童真无知的年龄,他却亲眼见着自己的父亲杀死自己的母亲和那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虎毒不食子,朵朵上邪一路派人遁杀,不论死活!初见朵朵宇,我被他眼底的那抹冰冷和强烈恨意吓到了。那模样,这个让人心疼无法言语。雪若公主在东方颇有盛名,长得倾城绝色,单看倾宇那张脸便知了。而且菩萨心肠,我也曾在二十几年前家乡的一次瘟疫中,受过雪若公主的恩惠。当时雪若公主那么小,却只身犯险,为了安抚灾区的百姓,毅然与灾区百姓同吃同住。”

    宫干行望着朦胧的夜色,继续说着:“我当时也颇受百姓赞誉,他们可能也经过调查,便将朵朵宇托付给我,说他们被追得很紧,只能暗度陈仓,要我安全将他送到皇上手中,保住王后的最后一丝血脉,而且,西番王的奸计,只有朵朵宇最请楚。先不论雪若公主对我有恩惠,单凭西番要时东方不利这点,我便要义无反顾了。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于是修书皇上,我们连夜乔装打扮进京。因为当时我妻子怀有身孕,行动不甚便利,且为了防人起疑,便留下她坐镇县衙,我和朵朵宇,还有我的儿子宫倾羽,羽毛的羽。三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一个月后,风尘仆仆地到了京城外,一路无险。谁知却最后一道坎,却在京城咫尺的地方。在跨越横断山脉的时候,出现了一批黑衣人,欲对我们赶尽杀绝。那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一个文官带着两个小孩,能逃多远?我们被逼到了山脉的一道悬崖处。那些黑衣人不留半点情面,下手狠辣,当时羽儿看到剑要刺向朵朵宇,便根狠撞向那黑衣人救下他,也恰巧从那黑衣人身上撞落一块令牌,那个黑衣人为了捡那块令牌,忘记了对羽儿下手,只是狠狠推了他一把。羽儿本来就站在朵朵宇的前面,这么一退,两人都直直挥下悬崖。当时朵朵宇在下面,羽儿在上面,若要救,本该救羽儿的,可我却抓住了朵朵宇的手,亲眼看着我自己的儿子,坠落悬崖!他掉落之前眼底那份吃惊和不可置信这十五年无时不刻不在我梦中徘徊。其实他不懂,当初就算救了他,没有朵朵宇,我们也只能死在那些黑衣人手上。而且,家国面前,我只能择其一。最后,那些黑衣人竟然撤退,没杀我们。我们终于是见到了皇上,皇上说朵朵宇的身份特珠,不宜泄露,听闻我儿子坠落悬崖,便让我对外赏称朵朵宇是我亲生儿子宫倾羽,当时朵朵宇对于羽儿因他而死很愧疚,也许是为了补偿,真认我为父,不过不叫宫倾羽,而叫宫倾宇,他说倾,是颠覆的意思。有朝一日,他要朵朵上邪血债血偿。皇上三个月之内,以政绩突出为名,连连给我升官加捧。从小小的县令,到三品侍郎。朝中上下议论纷纷,艳羡的,嫉妒的,可谁知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可笑的是,许多年之后,我们才知道,那令牌,原来是皇上暗卫的身份标志。一个西番太子,两个知道秘密的人,自然要灭口,可是这个道理,我们知道太迟了!我们也不过是在别人的因套之中。刚开始倾宇很相信皇上,毕竟皇上可算走他舅舅,即使不是亲生的。可后来知道了这事后,倾便反策戈,为了不牵扯我进去,他不让我知道他的计典。那两个月后,我妻子挺着大肚子,赶到了京城来找我,怀里抱着带着一个粉嫩的小女娃,说是  天寒地冻在路上捡的。当时她也八个月身孕了,听到羽儿坠下悬崖而亡,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最后难产,母子不保。不知情的人皆道,我妻子为我产下个女儿,难产而亡。于是,我这一生,便只剩下一双儿女!”宫千行轻轻扯开唇角,想给小小一个笑容,可眼角的湿润,却禁不住诱惑,悄然淌下。家破人亡,他宫干行为人坦荡荡,俯仰无愧于天地,却落得如此下场。幸好老天有眼,他儿子没有死,只要没死,多恨他,都无所谓。

    “爹爹说不下去就不说了!”小小哽咽着,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哥哥的幸福生活,是用爹爹妻儿的性命换来的,即便如此,爹爹却依日待他们如亲生,百般疼爱。爹爹心里该有多苦多痛。

    父女俩在夜色之中,抱头痛哭,湿了一夜的寒气。 婉儿和凛就在一旁当听众

    哭了许久,宫千行缓了缓口气,“既然说了,就说完这个故事吧。羽儿掉下悬崖,落在狼群中,受了很重的伤不能动弹,就那么绝望地望着周遭闪烁着一道道绿眸盯着他瞧的狼群。连害怕是什么感觉都忘记了,只有绝望和空白。就在狼群蠢蠢欲动,要上前撕咬他的时候,一群豹子出现了,狼豹在他面前开战,攻击着,撕咬着。狼血豹血一股股溅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好好的一只狼,眨眼之间便血肉模糊,前一秒意气风发的豹子,片刻之后身首异处。羽儿惊恐地看着那场厮杀,眼睛都不曾眨过,只有一片血红。他吓傻了。狼豹之争,狼惨败,那豹子王正是因为刚出生的幼崽被狼吃了,所以才来报仇的,看到羽儿那模样,估计是想起它的孩子,便把羽儿驮走,悉心照料。而在那群狼豹之战中,羽儿明白了一个道理,弱肉强食,只有比别人狠,比别人厉害,才能踏着别人走上去,才能不被欺负,才能统领一切。那时起,他便跟着那群豹子练攻击,练速度,练残暴,只要能成他们身上学到的,统统学了。学得好,那豹王便会丢此猎来的生野肉给他吃,若是学不好,便将他仍在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直到能打赢和他比赛的那只豹子。有时候好几天都赢不了,甚至几个月都赢不了,被豹子打得一身是伤,还没得吃,只能啃着那苦至心扉的黄连充饥。一年后,他将那群豹子全数杀死了,掩埋掉,出了悬崖,四处求师。学到了一身本事后参军,从伙头兵,传令兵,步兵,骑兵,最后成为东方,乃至三国战界的神话,成就了煊赫的铁面战神日华王。他一出来本来是要为我和倾宇报仇,谁知我们活得好好的,还身份显赫,甚至倾宇占了他的身份,便觉得我抛弃了他,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他,对我,便只刺下恨。小小,你知道从任狼宰害到煊赫的铁面战神,羽儿要受尽多少苦?亲手杀了救了自己,培养自己,甚至是抚育自己的豹群,听起来多么残忍无情。可只也有杀了它们,才知道自己可以出师了,强者生存,这,便走野兽界的规矩!所以爹爹说不苦,比起羽儿,我一点都不苦!”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小小听得有些心惊,她毕竟经历得太少,对比起所有人,她是何等的幸运,对独狐晔的遭遇有一丝心疼。想必哥哥这十几年,过得也不安生吧,“独孤晔会明白爹爹的心,接纳爹爹的。他的残暴狠辣,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爹爹永远是小小最爱的爹爹,此生,没有人可以取代!”小小倚在宫千行怀里,彼此相依偎,或许说,相依为命。

    “我上辈子到底是我欠了朵朵上邪,还是朵朵上邪欠了我!专门抢他儿女的!”宫千行抚摸小小的发顶,小时候她就爱窝在他怀里撤娇,硬要他抚摸她的发顶,说这样很温馨。

    “朵朵小小,好难听。我也不认识,我只知道宫小小,多好听,是不是爹爹?”小小淡淡说着,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在叙述而已。褪去了淡漠,只剩一脸的天真与饨净,眸底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好似回到了九岁那年。白色的衣襟翻飞,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是,是,宫小小好听,我最宝贝的女儿,宫小小!”宫千行欣慰地笑了,每次他心情不好,她都会逗得他开心起来。这丫头难怪能让他如此疼爱,“不过,你的身世,不听听吗?”也许不要听更好。宫千行也举棋不定了,怕她伤心,都也不想瞒她。

    “我略知一二了。不过,爹爹的故事总要讲完吧!”小小轻轻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那凉凉的芒光。

    “当年我夫人带你回来,那天寒地冻的,小脸冻得通红,却一声都没哭。那水灵的眼睛不染纤尘,清澈透明,直勾勾盯着每个人瞧,最后停在倾宇身上不动了。不让你看到他,你就哭。只有他抱着你才能安生。倾宇也是一直冷淡的模样,只有在抱着你的时候,才能露出舒心真实的笑容。想必这便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吧,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不是爹娘,而是哥哥。本是兄妹,分开了,又为兄妹,这便是你们的缘分吧。其实刚捡到你并没有什么异象,直到半年之后,在一次给你洗澡时,才发现了你身上也有血芙蓉标志,虽小,却很请晰。应该是你出生时为了掩人耳目,将你的血芙蓉标志用药水掩盖掉,但那药水,也只能维持半年。后来倾宇托人去调查,与你出生时间大致相符的只有南妃南樱诞下皇子。揭开了内幕才知道,南樱本产下女婴,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偷龙转凤。”宫千行说道最后几句时,很不忍心。天下父母心,怎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小小云淡风轻一笑,有些飘渺,却没有什么痛楚:“小小有爹爹和哥哥就足够了,真的!”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