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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被移植的心脏

    出国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了,由于我是第一次出国,护照什么的办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洛凡先去了肯尼亚,我推迟一个月再出发。

    回到上海的日子挺闲的,就是特别热。我几乎没有出过门,沙发上堆满各式各样孕期的书籍,还报了一个产前瑜伽操,连泡澡的时间都控制在十五分钟之内,忙得就像是这个身体怀孕一般。

    在厨房的墙上,我也写上了怀孕期间注意事项,多吃纤维类,鱼、肉、蛋、绿色蔬菜等食物,忌食辛辣、燥热的食物。

    在锻炼和饮食的调养中,护照终于办下来了。出发前一天,我接到电话,是洛凡的妹妹洛佳鑫打来的,要我在晚上七点赶到机场,具体原因也没说明。

    我心里隐隐不安,提前从家里出发,到了机场更觉得不妙。停车场里有警车和救护车。一进等候接机的范围,就有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高举“洛凡医生”的牌子。

    心下一沉,我立即迎了上去,工作人员立马把我拉到一角,“你是洛医生什么人?”

    “助理。我是他助理。”

    查看过身份证明文件,工作人员严肃地说道:“朱医生在外地感染病毒,需要隔离,他将会第一个下飞机转送医院。”

    什么?我顿了顿,“有没有危险?”

    “我们不知道,他登飞机时无恙,中途突然发高烧,是他自己诊断传染了病毒。”

    登机?他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他说过,至少要呆满三月……

    很快,洛佳鑫北京的航班也到了,她似乎早就知道了情况,比我要冷静许多。我们被安排在工作室等待,沉默了许久,洛佳鑫脸上出现了一丝疲惫,“我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

    我不可置否,只是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伯父伯母可好?”

    “只能瞒着他们。”洛佳鑫叹了一口气,而后望向我,“你和哥……”

    “我现在为他工作。”

    “我也知道你们不再可能。”洛佳鑫依然直率。

    飞机降落,洛凡在另一条通道坐着轮椅上了救护车,我想上去,却被警察拦住。只得和洛佳鑫坐上另一辆车跟着去了医院。

    在医院,我们遇到了龙二。他比我们来得更早,已经和医生在商讨,头一直垂低,但高大的背影依然坚强可靠,我放下心来,和洛佳鑫一同上前,问道:“什么病?”

    医生抬起头,“食肉菌。”

    我掩住唇,退后两步。洛佳鑫见我如此,趋前问医生:“医生,什么传染病?”

    “是一种四十八小时内不予适当治疗即可致命的病毒,细菌迅速浸蚀皮肤肌肉,蔓延全身。”医生皱眉,“所幸洛医生病情已经受到控制,这还是本市第一宗此类报告。”

    听他这么说,我落下泪来,不是害怕,是放心。

    我问:“我们可以见他吗?”

    “今日不行。”医生道,“明日再来。”

    洛佳鑫呆呆站在原地,我揽住她的肩膀,“我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她点点头,“情况如此,是否要通知我父母?”

    “佳鑫,明日见到你哥再把详细情况告诉你父母,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会引起他们的恐慌。”龙二拍拍她的肩膀,却是看向我。

    我扭过头,和佳鑫一同回到公寓。

    家里很乱,我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你今晚还是和我一同睡,我等一会儿拿件睡衣,你想吃点什么?”

    洛佳鑫随手把包放在沙发上,“不想吃,就想洗个澡,早点休息。”

    我愣了愣,拿了一条睡裙给她,“我们的身形差不多,应该穿得下。”

    她接过,独自走进浴室,趁着这段时间,我快速的收拾完毕,煮了一杯热可可。待她沐浴完毕,就拿给她,“喝了再睡。”

    她喝完,回到房间,合上门。

    我静静的洗完杯子,却一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直至天蒙蒙亮。

    “吱呀”一声,洛佳鑫开了门,“你也没有睡?”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牵起了唇角,坐到另一个沙发上,“昨夜我想,一个人不必大富大贵,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我认同的点头,无意识的看着她左手的无名指,“还未结婚?”

    “是啊,已经是剩女了。”她嘻嘻一笑。

    “难道没有喜欢的人?”我扬眉。

    洛佳鑫怔了怔,“我等一个人多年。”

    我追问:“多少年?”

    “大学的时候我就和你提过,是我哥的一个朋友,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算起来,十年了吧。”

    我一怔,“他可知你心意?”

    “你了解我的个性,我早已表白。”

    “他可有表示?”

    “他拒绝了,但他的理由我不接受。”洛佳鑫苦笑。

    又聊了一会儿,我们换上衣服出门,一早就到了医院。隔着玻璃,我们终于见到了洛凡,他坐在轮椅上看书,用荧光笔注的满满,做过手术的腿被绷带紧紧绑住搁在一边,精神尚可。

    “哥!”洛佳鑫唤他,用手敲敲玻璃。

    他抬起头来,推着轮椅过来,我笑,“怎么突然回来?不是说要呆满三月吗?”

    “曼谷有一个会议。”他抿嘴。

    “去曼谷要到上海转机?”洛佳鑫打趣道。

    洛凡尴尬的咳了一声,半晌才说:“我刚刚和妈打了电话,只是闲话家常,佳鑫,你明白我的意思?”

    洛佳鑫白了他一眼,“只要你度过这一劫,我什么也不会说。”

    洛凡总算放下心来,转脸看向我,“护照办下来了吗?”

    我点头,“本打算今晚出发。”

    不一会儿,主治医生来了,看起来与洛凡甚为熟络,“你们放心,洛凡的情况很好。”

    “他的腿……”洛佳鑫不放心的看了一眼。

    主治医生蹙眉,“腿上肌肉四分之一都被切除,未来一年需定期做物理治疗。”

    洛佳鑫捂住嘴。

    “你看我妹妹的脸色都变了,请不要吓唬她。”他冲我们眨眨眼,“别担心,我又不穿裙子。”

    我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位漂亮的小姐心急了。”主治医生打趣道:“你是……宋晓晓?”

    我呆了一呆。

    医生笑了起来,“洛凡的心,属于你。”

    我稍稍一顿,没有说话。

    倒是洛佳鑫打破了沉静,“见你无碍,我要先回去,以免父母担忧。”

    洛凡笑了笑,“嗯,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

    洛凡住院的这段时间,要多亏了龙二的帮忙。我一个人既要照顾他,又要改签机票、退酒店、取消以前的会议等等,有时忙的连饭都来不及吃。这时,龙二便成为了一个定时闹钟,而且还是专门提醒吃饭的那种。

    这日从医院出来,刚走到停车场,便听到有人叫我,“晓晓——”

    我没有抬头,反而加快脚步,越走越快,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形挡在了我身前。

    是龙二。

    他双手插在西裤裤里,看着我微笑,希腊雕塑般的侧面刚毅笔直,冷漠又不失英气。我连忙低下头,避开他,往右,龙二的脚步挪向右,我又急急的往左,不料龙二也正想让我,我便蒙蒙的撞在龙二的怀里。

    我连忙推开,涨红了脸。

    “一起吃饭可好?”他微笑,但那笑里丝毫没有我拒绝的余地。

    我正想拒绝,肚子却“咕噜噜”不听使唤的叫了起来,龙二低笑一声,与我并排走,“带你去一个地方,离这儿不会太远。”

    我只能随他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露天茶餐厅。一看单子,就点了橘子汁,松饼,巧克力蛋糕。

    龙二笑了起来,“你似乎不怕胖。”

    我愣了愣,“等三十岁之后再想吧。”

    等餐点的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静,这时,不断有人过来与我打招呼,就像是不知道龙二会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出现一样。

    龙二却不介意被人看见,谈笑自若。

    好不容易等来了橘子汁和松饼,我就提前开动了,他见我吃的津津有味,便道:“见你吃得这么开心,我也有了食欲。”

    “你也可以点一分。”我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摇头。

    等我吃完,已是下午三四点。龙二载我离去,却没有回医院,而是到了游艇会码头。

    他带我走进一艘中型游艇,船身上漾着“金色年华。”

    “干嘛?”我瞪着那艘游艇。

    “出海。”他牵着我的手,一扯,就到了甲板上。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船就起锚了。

    “喂,喂,我要下船。”我站在甲板上叫嚷。

    他走进船舱,一人控制游艇,“如果我是你,就会欣赏海上的晚霞。”

    我知无奈,船根本就不可能靠岸,我更加不可能跳海,只能深呼吸几口气,然后仰面躺在甲板上,看着漫天的白云。他从舱中出来,坐在帆布椅上欣赏我天真烂漫的模样。

    我把双臂枕在脑后,不自觉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开游艇的?”

    他微笑,“十岁那年,父亲教我一遍后,把我一人扔在游艇上,自己乘快艇离去。”

    我愕然,只能说道:“很有用的办法。”

    他取出香槟,我又拿出高脚杯,打开野餐篮。他适时的开启音乐,曲子缠绵轻盈,充满欣悦之情,而且十分悠长,忽然之间,我发觉音乐经过特别处理,十分钟尚未结束,这首曲子比其他十首曲子还长久。

    游艇,音乐,以前一定有其他女性享受过。

    我不觉嗤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

    “说说看,你带几个女人上过这个游艇?”我眯了眯眼,瞥向他。

    他喝了一口香槟,“你是第一个女客人。”

    我怔了怔,不再说话,望向西边的晚霞。

    船慢慢泊岸,有水手在码头等候。

    他不多说什么,驱车送我回家。

    *

    十几日后,洛凡的病情稍稍好转,从重症室转到普通病房,他的病床上放满了亲友寄来的慰问卡。

    他看见我来,笑的咧开嘴,“晓晓,把手给我。”

    我不明所以的把手放进他的手心,只见他如获至宝,双手掬住,深深一吻,“很庆幸我还活着。”

    “看你下次不保重身体。”我责怪的瞥了他一眼,正想说话,有人推门进来。一看,是洛凡的好友,上官医生。

    我问:“难道不应该先敲门吗?”

    “这里是医院,医生进门,不必敲门。”上官笑的一脸坦然,然后正经的说道,“洛凡,就这样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出院,去挑选订婚钻戒。”

    我瞪大了眼,连忙把手抽了出来,转身逃似的离开病房。

    上官一怔,忍不住笑起来,“看,怕难为情。”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我插着腰生气,上官上辈子一定是女人,而且是传说中的三姑六婆!

    生了一会儿闷气,我决定到附近的花店买一束黄玫瑰放在洛凡的床头,一来是给病房带来一些朝气,另外,黄玫瑰的花语是——拒绝爱情。

    抱着花经过医院花园,恰好遇见龙二,他站在花亭里,柱子上挂满了紫藤花,香气扑鼻,白色的粉蝶来往穿梭。

    “洛凡刚转到普通病房。”我把花放在一只手,露出小脸,买多了,有些沉。

    龙二双手放在裤袋里,“刚去过,他不在病房里。”

    我把花换到另一只手,“可能是去检查了……”

    “我来拿。”龙二走近我,伸出双手,一手抱起花,一手轻轻握住我的腰,低下头,下巴凑到我的发间。早上刚洗过,头发深处似还有一丝潮湿,他嗅着发香,一脸陶醉。

    我侧头,恰好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壮有力,似乎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他的节奏跳动起来。

    这一刻,我迷惑了,是心动吗?

    半晌,我抬起头,忽然看见有人坐着轮椅在我们面前。紧接着,龙二也感觉到我的异样,转头,呆住。

    他似乎已经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他太过震惊,像那种蓦然中枪,不知血自何处喷出,诧异地想要四处寻找伤口的人一样。

    三人互相凝视。过了很久,才听到洛凡喃喃道:“这不是真的。”

    我很想解释,但看到手中的黄玫瑰,却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龙二眯了眯眼,大声道:“是真的。”

    洛凡面如死灰,看着我们,“你们欺瞒我!”

    龙二只简单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洛凡渐渐恢复了知觉,他缓缓提起手,仓皇的扶着轮椅后退。我想过去搀扶他,却被龙二抓住了手肘,动弹不得。半晌,洛凡的身影消失了。

    “让他静一静。”

    我低下头,“我无意用一把利刀插进他的心脏。”

    “放心,这样的效果会比这束黄玫瑰好很多。”他把花放进一旁的垃圾桶,“幸好不是送给我的。”

    我拧眉,而后叹口气,“谢谢。”

    一月后,洛凡从医院回来,我也第一次见到洛凡腿上的疤。从未见到那么恐怖的疤,如果在电视屏幕上出现,肯定要打马赛克,但我一点都不怕。

    “痛不痛?”

    “还行。”他浅浅一笑,“幸好没有在脸上。”

    在脸上?伸手覆上右颊,隐隐的伤痛在脸上蔓延。

    沉默了一会儿,洛凡开门见山,“晓晓,你和龙二并不适合。”

    我一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说道:“洛凡,我们没有可能。”

    “这并非你与我的问题。”洛凡的声音十分苦涩,“而是你和龙二根本不能在一起,我认识这个人超过十年,他不是一个易相处的人。”

    我叹口气,“我可以猜想。”

    洛凡抬头看了我良久,道:“晓晓,你年轻貌美,又自食其力,适龄的对象多得是,何必一定选择龙二。”

    我不语。

    “我与他认识十年,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更加知道他不适合你!你可以……”他顿了顿,脸色灰败,“你可以不选我,但绝对不能是他。”

    我觉得不忍,别转了头,“我们停止这个话题。”说着,把轮椅推到沙发旁,扶他坐下,然后自个儿转身到厨房热汤,半晌,我听到客厅里“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连忙跑出来。只见洛凡一个人坐在地上,神情呆呆的,地上散乱着各式各样的书。

    “洛凡,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地上?”我急步上前,伸手就想扶他。

    哪知洛凡一把拂开我,拿起一本书,满脸怒意的看着我,“这是什么书?”

    我定睛一看,那是孕期胎教的书籍。

    “不就是一本书吗?”我不以为然的说着,“快起来,别坐在地上。”

    “你怀孕了?!”他惊叫,面容有些扭曲,“孩子是……龙二的?”

    什么啊?我被他弄糊涂了?!

    “是,我承认怀孕了,但……”我顿了顿,“呸”我说了些什么,连忙改口道,“我没有怀孕,你搞错了!”

    “还说不是?!”他怒目看向我,神情颤抖,把一张产前瑜伽操的会员卡扔在地上,“晓晓,你还是喜欢乱放东西。”

    这,这……我只是想学会了,再在凤栖梧的身体里用,那里没有剖腹产,我只是不想……那么痛……

    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总之,我就是没有怀孕。”

    洛凡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晓晓,你不能和……龙二在一起!”

    扬眉,我看向他,很是疑惑。以往我和赵然在一起,也不见他如此震怒,如今我和龙二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却捕风捉影,空穴来风。

    “你对他的感觉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握住我的手,紧紧握住,很痛,他却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想法,“因为,他有……你弟弟的……心脏。”

    我惊怔住。

    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耳膜无休止的轰轰作响,体内的血液极缓极缓的流淌,仿佛不知该流向何处。我张开嘴,不确定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洛凡再也说不出话来,修长的身子无力的坐在地上,优雅的双唇渐渐苍白,眼神也黯淡下去。

    “你说什么?”我攫住他的肩膀剧烈摇晃,用尽全力的摇晃,“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叹了口气,“你弟弟的心脏移植给了……龙二。那个手术的主治医生……是我的父亲。本来移植器官是应该保密的,可几年前,龙二的心脏再次产生了病变,他们就把主意打到双胞胎姐姐……”

    “加齐的心脏在龙二身上。”我喃喃道,后面的话没有听进去。

    洛凡抓住我的手,“所以你要离龙二远远的,他很危险!”

    伸手捂住心脏,感觉它一下一下用力的跳动,我闭上眼,模糊的记忆里,有一个寸头小男孩,一脸倔强的望着我,“晓晓,你真是无敌大笨蛋!”

    是啊,我真是无敌大笨蛋,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活着,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你的存在……我竟然,竟然……

    “晓晓!”洛凡捏紧我的肩膀,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我恍惚着看向他,嘴角牵起一朵花,“真好,加齐还活着,他还活着……”

    “晓晓你醒醒!”他用力摇晃我的肩膀,“他不是加齐,即使他有加齐的心脏,他也不是加齐!”

    “他是,他是。”我点头,眼珠子转动一下,就像是活过来一样,“我感觉得到,我们有感应的,我感觉到了!”

    “你疯了!”洛凡忍无可忍,对我怒吼,“你弟弟七岁那年就死了!那只不过是一颗心脏!”

    “闭嘴!”我用所有的力气对他喊叫,声音在小小的屋子里充斥,然后我开始颤抖,那是兴奋地激颤,“我就知道,加齐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他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

    “晓晓——”

    我甩掉洛凡的手,爬起身,“我要去找他……”

    “不可以!”洛凡怒吼,“他很危险,他身边的人……”

    我轻轻一笑,“他是我弟弟。”

    *

    夏天就是这样,每下一次雨,天气就会再热上一层。艳阳在晴空中烈烈照耀,树叶也亮得仿佛耀眼,浓密树梢间有此起彼伏喧闹的蝉声,道路两旁每家别墅前的花园里都盛开着各种灿烂的花。迎面吹来的风带有热热的感觉。山路修得笔直宽阔,但是行人很少,路上的车辆也很少。

    龙二的别墅就在这山顶上。

    公交开到山脚下就停了,据说住在这个别墅区的人们都是有私家车的。在这条路上足足走了有大约四十分钟了,我的后背已经热出了薄汗。

    擦擦额头的汗珠,我继续向山上走,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我隐约可以看到白色的欧式建筑了。在绿树的掩映中,它显得分外高贵典雅。

    到底是哪一栋呢?我犯了难。

    暮色渐起,山路渐渐染上晕红。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我依然孤独的在路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每辆从我身边经过的车都会按下喇叭,而我似乎没有听到。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几乎完全落山那一刻,我看见一双皮鞋出现在眼前。

    我呆呆坐在地上,从膝间慢慢抬起头来,夕阳的红云笼罩大地,龙二站在霞光里,奇异的被晚霞映得有温柔的光泽。

    我慌忙站起身,笨手笨脚,几乎滑倒在地。他伸出双手抱着我的双臂,我就这样蒙蒙的撞在他怀里。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他,反倒是窝在他怀中。

    呼吸的温度,肌肤的热度,还有仿佛可以听见的心跳。

    是错觉吗?我仿佛真的可以听见那心跳声,比晚霞中的微风还要温柔的心跳……

    龙二安抚着轻拍我的背,“晓晓,怎么呢?”

    我在那个怀中摇头,静静闭上眼睛,加齐,是你吗?还记得我吗?我是姐姐,我是你姐姐……

    龙二抱着我,纤长的身子有些僵硬。

    我依然紧紧抱着他的腰,任车辆在身边呼啸而过。过了许久,龙二率先打破了沉静,“到我家里坐一会儿如何?”

    我离开他的怀抱,忽然有点冷,无意识的抚摸双臂,他很细心的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套在我的肩头。我没有回绝,盈盈一笑,“我今晚出现在这里,你不意外?”

    他侧目,“惊喜多于意外。”

    我轻轻一笑,将头发挽到耳后,一步一步往山顶的别墅走去。他的车在后面跟着我们,静静地就像不存在似地。

    这座别墅是白色,相较于山腰上的还要豪华,中间还有一个会所。会所前有一个方形的喷泉,灯光柔柔的照射着,豪华,闪耀。

    “从这里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牵着我的手,绕到别墅侧门。侧门是一个双开的木门,颇有英式风格,门柱上还挂着红色的小花,十分精美。院里也栽有牡丹花,花香四溢。

    进了房门,我坐在沙发上,惊奇的发现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一个人住,他们……”他顿了一下,“住在会所。”

    我点点头,“你父母呢?”

    他顿了一下,“母亲在年幼时就过世了,父亲……”

    他没有再说下去。

    我好奇的继续问道:“你今年几岁?”

    龙二一愣,端起两杯咖啡放在桌上,“你像个好奇宝宝。”

    “朋友交往不都是如此。”

    他喝了一口咖啡,“只是觉得……你态度转变太快。”

    我抿嘴一笑,“我是一个善变的人。”

    “喔?该不会明日就当做不认识,掉头就走?”他打趣道。

    我煞有其事的点头,“很有可能。”

    龙二被我逗得笑了起来,“与你相处,我觉得很放松,很开心。”

    “彼此彼此。”我端起咖啡,碰了碰他的,“以后少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我们相视而笑,不多时,已到了晚上九点,龙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又看了我一眼,我极快的意识到这个电话的来源,连忙摇头。他挂掉电话,直接关机。

    “谢谢。”我不想多做解释。

    他一笑,“看来今夜你无家可归,可否让我这个朋友收留你?”

    我犹豫了一下,“求之不得。”

    这夜,我就住在了龙二的别墅里,他给我安排了很干净的客房,也让人买了新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临睡之前,我还是不放心的和洛凡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今夜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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