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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亦真亦幻

    驻扎在这里的人只有十几个人而已,他们都是宇文燕的贴身护卫,所以收拾起来也特别迅速。(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等他们收拾完毕,整备起程时候,我还腻在床上睡大觉。

    等我一觉醒来,马队已经离开大雪山一段距离了。我窝在宇文燕的怀里,寒风迎面而来,我不觉得冷了。我像孩子般乖乖靠在他,生怕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会惊散了此刻的安宁。飞雪洋洋洒洒,不一会儿就化为一颗颗水珠,在披风上飘来荡去。我呐呐的看着那一颗颗小水珠汇集成大水珠,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被捉住了手。

    “醒了?”宇文燕轻声在我耳边低喃,我轻轻一笑,捉紧他胸前的衣襟,探出半个脑袋,“这么快就启程了?你的伤要不要紧?我们走了多久了?还有多久离开大雪山?”我一股脑把所有的问题都问了。

    “放心吧,我的伤不碍事。我们大概还有三天的路程。”宇文燕抿了抿唇。我抬眼望过去,飞雪迷了眼,似乎在无声的远送我们这一群路人。我揪紧他胸前的衣衫,道:“我们去哪里?”是突厥王宫,还是西北番地?

    “突厥。”

    突厥……在突厥的王宫里,似乎还有一位完颜真公主……我的心一顿,蓦然垂下眼眸,大雪山虽是苦寒之地,却少了宫廷的纷争,权力的争斗,也不失为一个世外桃源。一旦我们离开这里,所有背负在我们身上的枷锁又回来了,我是太后派来监视他的细作,是无极门第三十九代掌门人,身负寻找四颗灵石的重任,而他,是突厥的王,是当今的九王爷……我想留在这里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惜,宇文燕不想。

    整理了一会思绪,我轻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离开皇宫的?”我不相信,单凭我傻了这个筹码,太后会放他离开。

    “自从你病了后,太后很热心的让御医为你诊治了两个月,但你的病一直未见起色。我原本以为这种状况会一直下去,但有一天,我回到春熙宫的时候,发现皇上在你的寝宫里,母后便趁机发难。太后怕你留在宫里会让皇上乱了方寸,就同意我带你回到西北番地。”宇文燕顿了顿,“回到番地,我故意冷落你,让太后以为你失了宠。第二年,府里爆发了瘟疫,你也受了感染,被隔离在东边的厢房里。”

    我白了他一眼,“瘟疫是假,铲除太后的眼线才是真吧。”

    他轻轻一笑,眸光一闪,“杀一半,留一半,否则,太后她老人家会起疑心的。”

    我的心里一颤,这就是皇宫中的权力争斗,没有刀剑,没有厮杀,同样是血流成河!若是有朝一日我或是凤栖梧逃脱了宿命,只希望能够做一个平凡的百姓,永远不要入任何宫廷,因为有宫廷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宇文燕垂眸看我,惊觉到我全身发颤,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淼儿放心,你凤家一干人等已经翻案,如今在连云庄做享清福。”

    “翻案?”我睁大了眼睛。

    “你失踪后,诸葛缙云派人易容成你的模样,任染织衙署大监。那个人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凤家翻案。卷宗,账册,人证,物证样样俱全,凤家不翻案都难。”

    我弯了弯唇,心里不觉一暖,凤家终于翻案了!但一想到凤无双,才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我傻了,又失了宠,在太后眼里就是一颗费棋,这样势必就会迁怒于凤无双!我的天!

    “你四姐那边你也可以放心,有人会去救她。”仿佛是看出了我的顾忌,宇文燕抚了抚我的头。

    “谁?”谁会大胆到在皇宫里救人?!

    宇文燕眯了眯眼,“南海的势力遍布全天下,他既然可以在宫中放暗哨,救走一个失宠的昭仪算什么。”

    “可是,没人知道四姐在宫里。”我蹙眉,之前易无知调查了那么久,还不是一无所获!可见,南海也没有宇文燕和师姐讲的那么神!

    “会有人告密的。”宇文燕神秘的一笑,而后点了点我的鼻尖,“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眨了眨眼,心里暗忖,知道凤无双下落的人就只有太后,皇上,宇文燕,还有……王之信!想到这里,我几乎求证似地连声问道:“是王之信?是不是?”

    宇文燕没有应我,但他唇边赞许的笑容已经是最好的答案。果然是王之信这个王八蛋,想必他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卖了这个消息!这样也好,凤无双终于可以和易无知在一起了!想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不觉露出一丝笑容。

    “别开心得太早了。” 还没说完话,他的大手往我头上拍下来,我瑟缩的一躲,落在我头上的力道却是很轻,最后像是不甘心一般,狠命地揉乱我的头发。然后迅速按住了我的后脑勺,鼻子有点疼,紧贴着那温暖的胸膛,“我如今该担心了,出了大雪山,我该怎么把你藏起来?”

    “藏起来?”藏我做什么?

    他的下巴在我发顶使劲的蹭了蹭,“南海通天殿门人遍布天下,我不把你藏起来,怎么瞒得过诸葛缙云那只狐狸?”

    徒儿相公是狐狸?你宇文燕才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大狐狸吧!我郁闷的哼了一声,“如果他们真如你说得这么厉害,我当初被太后带到孔雀台,然后嫁给了你,又在春熙宫闹了那么多事,他们又怎会没有察觉?”

    宇文燕低低一笑,“他有易无知,我有秦少卿。易无知固然是情报的高手,可少卿若是要藏什么人,就算他们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来!”这么神?我不敢相信的抬头望向他,只见他密密的长睫毛上凝结着雪融化的水珠,他垂眸,眼睫上的水珠一颤,恰好落在我的脸上。

    “那你打算如何把我藏起来?”我扬了扬眉,秦少卿就算再了不起,他毕竟远在京城。

    宇文燕弯了弯唇,忽然俯身,把头埋进他的披风内,他的唇轻轻落在我的唇上,有点冰, “淼儿,如果有一天我和诸葛缙云只能活一个,你希望谁活着?”

    活一个?我不由得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身体蜷缩了一下。宇文燕似乎感觉到了我微妙的变化,用鼻尖亲昵的摩擦着我光滑细致的面颊,冷不防的咬了一下那黑发下的耳朵,灼热的呼吸钻入我的领子,“你一定要选我,而且,只能选我。”

    那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将我拉向悠远,天空中冰冷的夜色让我眼前一片白茫茫……

    *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我们到了临近的村落。乍一听到吆喝的声音,我立时就从睡梦中睁开了眼,探着脑袋四处张望。这旷然的天与地,穿着厚重狐裘的怪异民族,让我茫然的不知所措,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兴奋。

    我欢快的心情也感染了宇文燕,他策马走在最前端,充当导游,耐心的为我介绍这里的情况,身为王的骄傲在此刻尤为高涨。(读看看小说网)这里是赫克兰族,突厥的最北边,这里没有春夏秋,只有冬季,漫长的冬季。赫克兰族靠放牧为生,他们喝的是羊奶,吃的是牛肉,穿的是狐裘,玩的是打猎。

    我们这一群马队的到来引来了当地的人的注意。兴许是商人的装束,引得路边的摊贩一窝蜂的涌了上来,拿着牛皮,羊毛,羊奶糕,纷纷吆喝起来。我探出脖子,伸手碰碰这个,又掂掂那个,好奇得不得了!

    “姑娘,尝一下我这个吧,这是羊奶糕,是我们这里的土特产。”一位大婶殷勤的挤了上来。我拿起一块,抬眼看了宇文燕一眼,他鼓励的点点头,随手扔了几钱。好吧,有人付账了,我就不客气了!我兴奋的咬了一口,但立刻就呛了出来,引得某人一阵嘲笑。

    “这是什么?”我扁扁嘴,这……好大一股臊味!

    “羊奶糕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浪费了。”说着,他拿起我吃剩的半块,一下塞进嘴里。我蹙着眉看着他怡然自得模样,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他亲我!

    接着,宇文燕又带我逛了一会市集,经过这次教训,但凡看到吃的东西我都没了兴致,反而是那些妇女手工做的饰物更能吸引我。我完全像是在旅游,左看看右瞧瞧,一会儿戴这个,一会儿穿那个,时不时的还问云珠好不好看。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了,天空的玄月当空,一望无际的苍穹就像是被洗过一般澄澈。草原上的湖泊犹如天上不小心掉下来的星星,在静谧的夜空中反射出粼粼的波纹。比起草原上的宁静,赫克兰族的热情就像是一杯烈酒,醇香四溢。喝着酒,唱着歌,手拉着手跳着舞,宇文燕一手提着酒坛子,一边跳着带着民族风情的舞蹈,妩媚与清华,奔放与含蓄,热烈与清冷,激情与激荡,那一瞬间,他宛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在火与冰之间绽放着他的全部光华,这刹那的美丽,仿佛是永生永世的流转不忘……

    有那么一刹那,我恍惚了,这个挣扎在权谋争斗的男子,为了天下,比任何人都要冷血无情,权利建立在猜疑、背叛、残酷的斗争上,每一步都踩在鲜血与尸骨搭成的阶梯上。人人都说他冷血,人人都说他残酷,可是谁又看得到他内心的挣扎、痛苦、绝望,徘徊。他是带上这样的面具太久了,才会忘记怎样取下来,他以为,他是带着面具出生的!

    “来,淼儿,我教你!”宇文燕忽然上前来拉我的手,我似乎也被这种与世无争感染了,情不自禁的跟着他跳起来。他牵着我的手,带我踩鼓点,唇边是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的心里一阵激荡,由着他带我转圈。

    篝火会还未结束,我和宇文燕一人抱了一坛酒,躺在草地上。我舒服的叹了口气,“这是我这一年多来,最开心的一天!”

    宇文燕扬了扬眉,提起坛子,“来,为了我们能有这么开心的一天,喝!”

    “好!”我坐起身来,提着坛子与他一碰,仰面便喝了一大口。

    喝了一会儿酒,我脸上开始烧红,有点飘飘然了。宇文燕倒是一点事都没有,依然一副神情淡漠的样子。

    “咦,酒没了。”我摇了摇酒坛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显然这不太成功,我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还好宇文燕眼疾手快扶住我,要不然屁股一定开花!

    “酒没了,没关系,我们……呵呵,我们跳舞。”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步履漂浮,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来,我教你跳我们那里的舞,这叫……华尔兹!”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把我拉近了些,左手握住我的右手,另一只手搭在我腰上,随着我哼的节奏,带着我慢慢的旋转,在醉人的野花香中翩然起舞。晚风拂过,带来草的味道,夜空中,繁星满天,如同一颗颗钻石。还有歌声,那美得不可思议的歌声,让我情不自禁的靠在了宇文燕的肩上,而此时的我,没有看见他眼中从未有过的——温柔。

    “九郎。”刚才喝了一坛酒,我有些醺醺然,为自己的忘情找了一个好借口,“有点冷,可不可以……抱紧我?”

    宇文燕一怔,放在我腰上的手缓缓的滑过我的背,把我压在他身上,“好点了吗?”

    果然,好温暖。

    双颊泛红,我轻轻点点头,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就被其中的神秘吸引了去,月光下所有鲜亮的颜色,天蓝粉红嫩绿,全都褪色成灰白。只有他的容颜,成了眼前唯一的风景,犹如新生花蕊般诱人。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大胆的踮起脚,但即使如此,我的唇还是只碰到了他的下巴。

    幸好,只是下巴……

    舞蹈依然继续,我闭着眼靠在他的怀里,拦着他肩的手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腰际,我紧紧贴着他,不禁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们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宇文燕没有回答,远方的火光衬着他的轮廓,深深浅浅,散发出一丝淡淡的忧郁。我的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仍然不死心的说道:“若是……你只是阿九,那就好了。”

    他的身子颤了一下,而后,更加用力的拥紧我,声音低沉而带有一种醉人的温柔,“无论我是谁,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九郎。”

    “我一个人的?”

    他垂下眼帘,黑色的长发轻轻摇曳,遮住了他美丽的眸子,“是,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这……是不可能的……

    他朝你身至九五,后宫佳丽三千,你还能是我一个人的么?我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不再言语,在浪漫的歌声中忘情的旋转。有那么一刻,我希望这是永远……

    *

    “飞雪……停!停!”在一处山丘上,我拉紧了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我从马背上跃下,手轻轻的摸它长长地鬃毛,安抚它。它转过头来,伸出舌头舔我的脸,似是撒娇的模样,我忍不住轻笑起来。

    这是宇文燕送我的西域良驹。自打他送我之后,我就每天下午出来遛马,由着马的性子跑整整一下午。如此这般,到了第七天,这马终于接受我这个新主人了,而且只听我的话,除了我,它对谁都爱理不理的,臭屁的不得了。

    “好舒服——”我打了个哈欠,仰面躺在草地上,双手垫在脑后,惬意的闭上眼睛。今天的阳光晒的人好舒服,这样午后,在草原上睡个觉,可是人生一大没事啊!

    我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泥土味和草木香,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和宁静。

    我梦见一个大湖,放眼望去,绿意葱翠的草地,清澈碧绿的湖水,婆娑袅娜的树影,湖光山色之中,晨雾蔼蔼,碧水荡漾。我迷迷糊糊地走在这美景之中,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里是哪里?

    我四下望了望,一直走到湖边,淡黄色的芦苇边正坐着一位男子,紫色长发如缎,灰色的眼眸温和的望着湖面。

    他是谁?

    仿佛听到脚步声,男子缓缓转过了头,静静看着我。眼前的男子挺拔修长,眉宇冷峻,鬓角灰白,虽然他已不再年轻,却风姿依然,神采依旧,眉梢眼角全是睥睨天下的傲慢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你是谁?怎么回到我的梦境里?”

    他的梦境?明明是我在梦吧……我蹙着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微微弯曲手指,我的身子忽然轻飘飘浮了起来,而他,也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奇怪的男人,我在心里暗自嘀咕。

    “晓晓妹妹,你怎么会来这里?”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小女娃的声音,我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笑脸盈盈的望着我,眼睛溢满了晶莹的剔透。我呆了一下,她叫我晓晓姐姐,莫不是她认识我?可我——并没有见过她。

    “看来,晓晓姐姐把我忘了,一定是经过响魂铃阵的时候回头了……”她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即扬起了笑脸,上前来牵着我的手道:“晓晓姐姐,我是湖姬啊,是这无量湖的小湖仙啊。”

    湖仙?我着实一愣,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起来,湖仙,哈哈,湖仙……

    “晓晓姐姐不相信么?我还有一个四百年的模样,你要不要看?”小女娃甚是认真的撅起红唇,作势就要变给我看。我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小女娃嘻嘻一笑,随即正色道:“晓晓姐姐,你怎么能进‘他’的梦?”

    “他”的梦?我蹙眉,“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进他的梦?”

    “你不知道?”小女娃眨眨眼,而后又低下头小声嘀咕,“对了,你失忆了……”

    “你说什么?”

    小女娃摇了摇头,轻笑道:“他叫玉溪,一直在这里等待他心爱的人。”

    “心爱的人?”

    “嗯,十八年前,他和他心爱的人约定在此相会,然后隐居山林,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可惜——”

    “可惜,他心爱的人没有来?”这世间总是有痴男怨女,也有薄情寡性。

    “不,她来了。”小女娃轻轻的摇头,微微闭了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就是在这里,那个女人用簪子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膛,让他险些魂飞魄散。”

    我暗暗吃惊,却听她冷笑一声,“但他,依然在等她,痴心的守着无量湖。”

    “可你说,这是梦……”

    “因为他被孽火簪所伤,魂魄难以归位,只能用冰封住自己。但……潜意识里,他还营造一个梦,等她……”

    孽火簪?冰封自己?我要晕了……

    我正想说什么,忽然身子一轻,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当我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我看见的是一个花的世界,漫天花瓣飞舞,像无数绯红的雪从天而降。我扬了扬唇,这总该是我自己的梦了吧!

    忽然,有一瓣顽皮的花落在我的唇上,甜甜的,柔柔的,像一支羽毛轻轻刷过我的唇。灼热的气息,轻拂我的脸,麻麻的,酥酥的,痒痒的,我的身体好似动不了了,就像是有个重物压在身上,压得我快喘不起来,我昏沉沉的睁开眼,一个人的脸靠的很近很近,是——谁……

    做梦么?我问自己。

    好像是——宇文燕……

    感觉他的唇轻划过我的脸颊,在我唇边慢慢游走,我无法动弹,只能放任他胡来,反正是在梦里,我又没有什么损失。这样想着,我选择了不去抗拒,任由他的舌钻入我的唇内,与我缠绵。他的手潜入了我的衣衫,缓缓罩上胸前的丰盈,我只觉衣衫似乎被他除下了,背后的冰凉和他身上的炙热让我无所适从。还没反应过来,下身就传来一阵胀痛,我不由得嘤咛一声,声音就被他堵在了喉咙里。侵略而狂野的气息犹如狂涛骇浪让我快要窒息,我全身软绵绵的,再也无法负荷这样的激情,眼皮渐渐垂下,那一刹那,我好似看见了他眼睛里如天空一样的颜色……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晕红的夕阳已缓缓从天际落下。我缓缓坐起身,理了理衣服,它们都还好端端穿在我身上。我拍了拍头,天啦!青天白日,我居然发起了春梦!难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承认自己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动心,但也不至于会做出这么香艳的梦吧?

    丢人啊!我紧紧捂住发烫的脸,一下从草地上站起来,却猛然间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来!我低下头去看,裙摆上印着一朵又一朵红花,算算日子,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回到帐内,我刚换了一身衣服,宇文燕便撩起帘子进来了。一见到他,我的脸“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不自觉想到了在梦里的一切。

    “王妃,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云珠从宇文燕身后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红色的骑马装,“王说你喜欢骑马,特意做了一套骑马装。”

    我轻笑,“谢谢。”

    “怎么?不喜欢?”宇文燕挑眉。

    我吐吐舌头,这家伙真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我道:“这几天我不方便,暂时不骑马了。”

    宇文燕一愣,忽的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轻声道:“这几天你要好生休息。”

    我红着脸点头,目送他绕到屏风后面。这十几天,我们虽然住在一个帐篷里,但分开睡得,中间用一个屏风挡住。若是要沐浴什么的,就在帘外挂一个红色的丝带,他就不会进来。但不知是他记性差还是故意的,每一次他沐浴的时候我都会蒙蒙的闯进来。

    平平静静的过了七八天,这天夜里,云珠特地送来了宵夜。宇文燕知道我不喜欢臊味,吩咐人特意做了中原的食物,我如往常一般把盘子里的东西洗劫一空,而后望向另一个托盘中散发着一股奶香味的液体。嘴馋的舔了舔唇,我问:“这是什么?”

    “马奶酒。”云珠暧昧的眨眨眼。

    马奶……酒?听起来很好喝的模样!这种好东西居然留给宇文燕……

    我弯了弯唇,“云珠,你的脸上有东西?”

    云珠果真上当,立刻去照镜子,我端起马奶酒一口喝了下去,哇塞,这种口感好像有一点奶茶的味道!

    “没有啊。”云珠走回来,轻轻眨眨眼,而后一脸震惊地盯着空空的碗,“王妃,这,这马奶酒……”

    “我喝了,很好喝,还有没有?”我说的一点也不心虚。

    “你喝了?!”云珠大叫一声。

    我脸部红心不跳的点头,心里不服气得想,怎么?好东西就留给你主子!我喝了用得着这么喳喳呼呼的么?如果我告诉宇文燕我喜欢喝,保管他天天给我送来!

    云珠又好气又好笑叹气,“王妃,你忘了,马奶酒有催情的功效,上次我们不就用这招让王碰了你吗?我见你们最近关系没有起色,所以……哎!你等等,我去叫王来!”

    什么?催情?我懵了……这世界上第一个饿了把药吃下去的王妃我恐怕是第一个吧!

    额上掉下一滴冷汗,我死的心都有了!要是让宇文燕知道这药本来是要下给他,反而被我误食了,他一定会笑断肠子的!哎,我连连叹气,全身止不住的燥热,完了完了,药效发作了!

    我咬着唇,正打算用内力把药逼出来,身后却被一点。

    “笨蛋,寒**已经深入骨髓了,你还用内力?想死是不是?”宇文燕咬牙切齿的盯着我,伸手解开我的腰带。我连声叫道:“你脱我衣服做什么……喂,不行,不要这个样子,你不可以……”

    “闭嘴!我是这种人么?”宇文燕厉声打断我,忽的将我拦腰抱起,带我跃进一旁的浴桶,那桶里的水早已冰凉,在这苦寒之地格外的冷。我咬着唇感觉这浸入骨髓的痛,身上的热度瞬间缓解了很多。

    “哼,如今知道我当晚的苦痛了吧?”宇文燕扬起唇角,将我紧紧圈在怀里,从他掌心过度一阵暖流。我的身体极怕寒,所以他才同我一起泡在这水中,一方面解除我身上的药效,另一方面又用内力帮我暖身。

    我心虚的点头,“这药效要多久才能过?”

    “若是这样泡着,一盏茶的时间就好,可要是……”宇文燕顿住,黑曜石的痛眸微微一闪,我只觉腹部有硬物磕了一下,脸立刻红的像番茄似地,“淼儿,所以你不能怪我那夜……”

    “咳咳,别说了!”我忙打断他。

    宇文燕轻轻叹了口气,“淼儿……”他的声音盘旋在我的心里,化作一种没有形状的东西,却牵绊心情,挥之不去。

    我叹了口气,“我好像没问题了。”

    “嗯,”他放开手,“你先出去,我再泡会儿。”

    以极不雅观的姿势从浴桶里爬出来,我到了屏风后面,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回头去看,他依然泡在水中,屏风上映着他影影绰绰的剪影,让我的心不自觉的起了一丝涟漪。

    “对了,我生病的时候,你是怎么哄我的?”为了打破沉静,我轻声道。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他轻轻说道:“淼儿,快看……”我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他轻轻抬起右手,右手拇指、中指与无名指轻合,食指和小指微微翘起,手影刚好映在我们中间的屏风上,“看,这是什么?”

    “狐狸!”我的嘴边展开一丝笑容。

    他立刻换了一个手影,我似乎也忘了尴尬,兴致盎然的猜出他做出的每一个影子,几乎每个都对,最后,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这个?”皇宫中的孩子,应该不会吧……

    “小的时候,我被皇兄欺负,母后总用这种方法来哄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的心也随之而沉,他和太皇太后的之间的母子之情太深了,这也就意味着,太皇太后永远是太后手中最后一个王牌!他要夺取帝位,必要踩在自己母亲的身上……

    这,何其残忍!

    过了好一会儿,宇文燕终于从水里起了身,我躺在榻上,看见天空中的一轮明月。明天就是十五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没有一丝雀跃,反而是无尽的伤感。

    侧过头,我看见正在换衣服的宇文燕,不禁起了身,走到屏风的那一端。

    “怎么了?”宇文燕不紧不慢的脱下里衣,大有一副任卿欣赏的模样。我缓步上前,从他的身后抱住他,轻声道:“宇文燕,答应我,如果我傻病犯了,不可以回大雪山知道么?”

    “什么?”宇文燕全身一僵。

    我不再言语,绕到他身前,双手颤抖的缠在他的颈上,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他的下巴。宇文燕不可置信的低头看我,眼里的光芒炙热非常,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融化掉。我稳了稳心神,扯谎,“药效,大概还没有过?”

    “那我们再去泡一泡?”宇文燕一脸坏笑,作势就要拉我过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他忽然低头,毫不费力的就捉住了我的唇。只觉得他的唇温软无比,在我的唇上辗转吮吻,缓缓地加深力道,撬开我的双唇,舌头滑进我的嘴里。我浑身一震,连忙想推开他,怎奈他双手用力地控制着我,我推了半天,也推不动他半分。身子忽然一轻,我已被他拦腰抱起,他湿漉漉的胸膛紧贴着我,我下意识的伸手贴在他的胸膛上,那是一种炙热的烫人的温度……

    他俯下身,轻咬我黑发下的耳垂,“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我的心神微微一荡,恍惚间,我们已到了榻上,刚一接触柔软的丝质被褥,就被翻身压在身下。滚烫的薄唇从睫毛处慢慢滑落,再是轻咬挺俏的鼻尖,然后是唇与唇的缠绵厮磨,和先前的不同,是火热的交缠,也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他的手到了我的腰间,轻轻一扯,腰带就松了,里衣像百合花一般绽放,缓缓的从肩头滑落。他的鼻息轻轻掠过我光裸的身子,手缓缓的在我身上游移。我羞怯的转过眼,不敢看他,却被他强硬的扳着下巴,“淼儿,看着我,让我确定你清醒着。”

    我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抬眼望着他。他的眼中映着我羞红的脸,忽然,他身子微微前倾,“嗯……”低低的呻吟从火热的交缠中逸出,点燃了彼此灼热的呼吸。我闭上了眼,享受着这向命运偷来的幸福——这是一种温馨,一种让人无法摆脱的沉醉,明知不能长久,我却无法拒绝,只想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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