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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窃笛不成引怀疑,无知原是痴情人

    夕阳缓缓沉下,我坐在帐篷里,透过帐篷的缝隙看见连绵的薄云一点点的变厚,就仿佛不知是谁点了那一地红墨,慢慢的晕漾开去,将整片的流云都染成了金黄色,有深有淡,轻轻地舒展成一幅绚丽的画卷。百度搜索读看看)

    呆呆的坐了一日,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心头愈加烦闷,送去的拜帖也杳无音讯,我叹了口气,刚走出帐篷,却见一个十三四的少年走过来,恭敬道:“宋公子,我家公子收到你的拜帖,想请公子去府上一叙。”

    我心里暗自高兴,问道:“你家公子的伤好些了吗?”

    那人答道:“公子的伤已经好了。”

    我笑:“那好,请小兄弟前面带路。”

    那人领着我走到一座别院,然后便由另外一个人领我走到一个房间,我进了屋子,那人便退了出去。我心下疑惑,却不动声色,转身看见案几之上摆好了酒菜。诸葛缙云坐在另一侧,执起酒壶为我斟酒,他举起杯,浓密的睫毛在昏黄的烛光下投下一层阴影,刚好挡住了他眼眸深处的神色,“在下先敬宋公子一杯,请。”

    我只得举杯,道:“不敢当,请。”

    他一饮而尽,道:“宋公子,实不相瞒,在下明日便会离开突厥。所以,今夜才请公子来一叙,毕竟,相聚是缘。”

    我微微一愣,他明日离开,我们往后能不能相见还是未知?这样想着,我的心里涌起一丝怅然,“能够相遇,是缘,能够相知,是缘,从此殊途陌路,也是缘。为了我们的缘分,干杯!”

    我举杯,一饮而尽,诸葛缙云亦是举起杯来,“请。”

    这样一来二去,我们也喝了不少酒,不多时,我有些熏染,他也不在拘谨,脸上染上一层红色,为他平添了一丝不属于他的孩子气,只听他忽然笑道:“请恕在下多嘴,不过在下真的很好奇,不知道宋公子为什么会害怕在下?”

    我一愣,“害怕?”

    “你别急着否认,”他盯着手中的杯子,眼里多了一丝酒后的迷离,在烛光的照耀下,像是琉璃那般晶莹剔透,“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怕我。”

    我皱了皱眉,用手撑额,装醉,“诸葛公子,我有些醉了,先告退了。”说着,我正想起身,手腕却被他抓住了,我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挣脱,那一秒,我想起了那件事,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看,你在发抖,你怕我。”他垂眸,水蓝色的瞳眸映着我脸庞,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就如窗外倾泻而下的几丝明月光。

    我闭了闭眼,急喘几口气,勉强稳住了心神,“不,我只是醉了,我想休息。”

    回到房内,我坐立不安,思前想后,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白虎石是否在诸葛缙云身上我都不敢确定,但如果不铤而走险,往后天大地大,我要在哪去找白虎石?想了半天,我仍然拿不定主意,眼看天就要亮了,终于还是横下一条心,飞身出了客房。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

    观察了他的房间一阵,我顿时泄了气,有一人守在整座别院的最高位置,正好可以将诸葛缙云的房前屋后看得清清楚楚,二来他的窗外布了轻风铃,就算是一只蚊子飞进去,他也会知晓。

    我失望之极,忽然看见一名侍女端着托盘往这个方向而来,灵机一动,我侧身打晕她,然后换上她的衣服,为了保险起见,又取出一条面纱覆在脸上。

    端着托盘走到他房间门口,我轻轻一推,那房门竟然没有锁。深吸一口气,我走了进去,刚刚转到屏风内,就见他躺在床上,淡淡的月光下,那散乱铺开的黑色长发犹如最华贵的丝帛闪闪发光,还有几缕盘亘在他白皙的颈间不肯离开,惹人遐想。下垂的睫毛随着他细密的呼吸颤动,像蝴蝶扑打的羽翼。

    我稳了稳心神,借着昏暗的月光,迅速翻着柜子,衣服,匣子……

    “你是谁?”身后,猛然一声冷笑,我转过头去,只见他坐在床上,长发披散,清冷的夜光冷冷的笼罩在他身上,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那黑黑的光影里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乍然见他坐在床上,我的心跳得厉害,只得稳住心神,捏紧手掌,从袖中飞射出一段白绸,轰然朝他面门而去,他身子一震,仿佛撞了邪,一动也不动。

    我一震,连忙收力,但白绸还是扫过他的脸颊,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伤口,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割开,血痕一现。

    明明昏暗的看不真切,但我仍能看见他的那条血痕,它好似荧光,十分刺眼。心,莫名一跳,我吸了口气,转身想要破窗而去。

    然而,这个举动他察觉到了,身躯一动,他就飞快的飞了过来。为了自保,我只能迅速挥动白绸,白绸挥舞的犹如灵蛇,展现出敏捷而密集的攻势,刹那间像极了流星过境。诸葛缙云连连躲过,越来越近,一伸手,一把扯下我脸上的面纱,黑暗中我只听见一声惊喘,“是你……是你,你是谁?你在哪?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你?!”

    我浑身一震,来不及说话,下一秒已经被他死死的抱住。我只觉胸口的空气都快被挤光了,却不敢贸然开口,只得拼命的拉他。只听他道:“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每次在梦里见到你,你都不说话?告诉我……”

    我愣了一愣,他的意思是,他在梦里梦见过我……

    就在这时,他忽然低头吻住了我,我吓了一跳,头脑总算清醒过来,天啦,我到这里到底是干什么?又不是叙旧!连忙定下神来,轻轻推开他,缓缓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我的右手微微颤抖着,那一张脸,那样完美无瑕,一一被我的手指勾勒,最后停留在他漂亮的唇上。我很清楚,他的逍遥游已练成,我点不了他的穴,所以,只有下迷药。

    他只是出神地看着我,过了几秒,眼神中多了几分恍惚,只觉他身子一松,便倒了下去。

    我松了口气,立刻伸出手,在他身上摸了个遍,却没有发现玉石所在。我忍不住急躁起来,忽然瞥见他袖中的那只白笛,灵机猛地一动,这是他老爹留给他的,或许……这样想着,我心里暗暗一喜,取过白笛,连忙飞身出了屋子。

    刚一出屋子,就感觉身后跟了一个人,听他的喘息和吐纳之法,应该是内功修炼的高手。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不敢回客房,只往草原方向一路施展轻功。只可惜我内力几乎全失,不多久,他就追上了我。

    此人正是易无知。

    “宋公子,哦不,应该是宋姑娘。”易无知的唇边擒起一抹冷笑。

    我顿了顿,将右手负在身后,“易公子,别来无恙。”

    “敢问宋姑娘,今夜造访我家公子的房间,所为何事?”

    我嘻嘻道:“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你说能做什么?要不,明早你可以问问你家公子,今夜我们做了什么?”

    “宋姑娘!”易无知忽然敛了笑意,眼中一片森冷,“姑娘,你和突厥王的关系似乎匪浅啊?”

    “男人和女人,关系都不一般。”我故意答非所问,不着痕迹的留意四周的环境,这里四面广阔,要逃,恐怕比登天还难!

    易无知眯了眯眼,忽的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咻”的一声,在空中奇妙的一弹后,便直直的向我而来。我后退几步,无奈的接了几招,只觉这剑法甚为奇怪,明明是向左的,他的剑尖却是往右。剑招明明在前,致命一招偏偏又在背后。

    这是,细雨剑。

    这剑术起源于峨眉派,套路潇洒飘逸,共有三十个剑式,因其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习练时又须精、气、神高度集中。练成之后转折灵活、起伏轻捷、姿势舒展,以空灵致胜轻快敏捷,动若海上蛟龙、空中飞凤,静似崖间苍松、擎天玉柱。

    易无知身形突变,出招快如闪电,转眼我们竟然已经过了二三十招。我打得心惊肉跳,只觉得那剑忽左忽右,一时间完全看不出要领,只得狼狈的躲过其余几招。眼看那剑只朝我胸口而来,我几乎失控的吼道:“姐夫,姐夫饶命!”

    他忽然定住,双眼灼灼的望向我:“你说什么?”

    我拍拍胸脯顺气,才道:“凤无双是……我姐姐。”

    “胡说,双双只有一幼弟,何时多了一妹妹?”他的剑放在我喉咙处,我吓得一动不动,只得道:“那你可有听说过,她有一个妹妹,一直住在慈航静斋?”

    他愣了一愣,“确实有提过,只不过……你怎么证明你就是她!”

    我吸了口气,这还不简单!想着,我就把帽子取了下来,露出已经有十几厘米长的头发,“姐夫,半年前我才从慈航静斋回到家中,只因家中遭逢巨变,才不得不来到塞外。”

    他呐呐的看了我几秒,显然是在考虑我的话有几分可信,我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凤无双曾经秀给我一方丝帕,“姐姐曾说,若是我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找一个叫做易无知的读书人,这丝帕,便是信物。”

    易无知手中的剑一软,飞快的伸手拿起丝帕,细细端详那丝帕中莲花绣样,喃喃道:“这,这真的是双双所绣!”

    我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后退,正当我要离开之际,他忽然道:“小妹,你拿了什么东西?”

    我背脊一凉,连忙转身赔笑道:“没,我什么也没拿,不信……”我眼珠子一转,摊开双手,“不信,姐夫,你搜!”

    我量他也不敢搜,只见他忽然摇头道:“小妹,你姐姐可没说你这么顽皮!”

    听他这么一说,我轻轻一笑,“那我,可以走了吧?”

    “那不行。”他收回软剑,敛了笑意道:“你方才触碰了轻风铃,别院的家丁一定会四处搜查贼人,你这一失踪,恐怕是不打自招。我南海虽不大,但势力却是极大,不论你逃往何处,都会抓到你的。”

    “那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谁叫你贪玩?!”他抬手,一下敲在我额上,“放心,有姐夫在。”

    听他这样信誓旦旦,我只得跟他回去。回到别院,府中人来人往,全然没有半点声音,隐隐只觉得众人皆是战战兢兢。易无知领着我走到大堂,冲着冷三爷道:“三爷,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府里来了一个小毛贼。”冷三爷挂着他惯有的表情,“咦?宋公子也在?宋公子晚上怎么没在房里,要小心门户呀?”

    我心下一凛,望向易无知,只听他道:“我和宋弟去草原上喝酒了,你也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原是这样。”冷三爷依然笑呵呵的,可那笑未及眼里。

    “对了,还有,”易无知拍了拍我的肩膀,“方才我和宋弟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弟,往后,他就是我们的四弟了。”

    结拜?脑门上掉下一滴冷汗,无知啊无知,我知道你想照顾我,可是……

    “如此甚好!”一个清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低而不沉,如琉璃般纯净而无丝毫感情,“我与宋弟也十分投契,只是想不到,被无知捷足先登了。”

    “呵呵呵……”我干笑两声,这情景,怎么仿佛又回到山贼窝子了?

    “而且,三爷,你不是想做绸缎生意吗?”易无知看向我,笑道,“我们这个四弟,可是世代经营绸缎生意的,我为你找了一个好帮手。”

    “哦?那宋兄弟为何要来突厥呢?”冷三爷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我叹了口气,“这天下毕竟是穷人比较多,穿得起绸缎的富人不多,所以我想开一个织布厂,用棉花为原料,织穷人可以穿的衣服。”

    冷三爷愣了一愣,转头看向诸葛缙云,“公子,宋公子的想法跟你不谋而合。”

    “是啊,以后,四弟就跟我们一起做。”易无知轻轻一笑。

    我的嘴角一抽,绕了一个大圈子,这状况还是回到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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