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二小姐,不好了!红裳姑娘自杀了!”
“什么?!”我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二小姐!”兰香一把扶住我,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缓缓地说:“听……喜儿说的,红裳姑娘她……”兰香抿住嘴,试探的看了看我。
“跟我去找四爷。”我拉着兰香出门就朝四爷院子快步走去。
天更加黑暗了,脚下的路已经模糊,早已习惯了的黑夜竟在今天变得如此的恐怖,胃里越来越不舒服,寒冷遍布全身……我迈着大步,气喘吁吁地往前走着。总算是到了四阿哥的院子,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四阿哥似乎料到我会来,我刚进去就看见他的背影。
“四爷吉祥。”我若无其事的俯下身。
“想去吗?”四阿哥没有回头。
我皱了皱眉头,在我面前的四阿哥似乎能看透所有人的心思一般,也许正是如此,之后的雍正才会杀死那么多身边的人……“我想。”我咬紧了下嘴唇。
四阿哥转过身来,从我身边走过。我扬起嘴角,转身跟了上去。
夜晚的江南有些冷,没有船,我们只好步行。鞋子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嘀嘀”的声音,只因夜晚太过冷清,所以声音显得很大。四阿哥一言不发,背着手往前走。我紧紧抓着兰香的手,心跳个不停。
“二小姐……”兰香开口了,声音很轻,“您在出汗……”
我裂开一个笑容给她,什么也没有说。
“兰香……”走了一会儿,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二小姐?”
“你……见过死人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兰香没有回答,只是抓紧了我的手。心脏愈发不听话,似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我伸手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四阿哥停了下来,转身朝我走来。
“你确定你要进去吗?”
“是。”
四阿哥点点头,转身推开了门……
我松开了兰香的手,跟着四阿哥走进了屋子。尘土的味道充满屋子,不断涌进我的鼻子,我轻轻咳了几声。屋里漆黑一片,不知是谁点了一支蜡烛,顿时明亮起来。一个小太监将蜡烛递到四阿哥手中,退出了屋子。四阿哥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然后往前走。还是早上那根柱子,只是上面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红裳低着头,嘴角还残留着已经发黑的血迹。我捂住嘴,看着面前的红裳。听说是咬舌自尽的,怪不得嘴角会有血迹。四阿哥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往后拉了几步。我抬头看他,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她没有说。”四阿哥看了看红裳。
“她……什么都没有说吗?”我的声音轻到连自己几乎都听不清。
“没有。”四阿哥知道我想问什么。
我点点头,一股恶心的感觉突然涌上,我转头跑出了屋子,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兰香跑过来替我拍了拍后背,抽泣的声音冲入我的耳膜。
“别哭,我没事。”我没有抬头,“我们回去吧。”
兰香抹了抹眼睛,扶起我的胳膊。四阿哥没有跟着回来,我也就没有多问,自己先回去了。回到驿馆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太阳穴撕裂般的疼痛,我使劲摇了摇头,但没有什么效果。
“二小姐,您睡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兰香微笑,替我换下衣服扶着我躺下了。我慢慢闭上眼睛,黑暗中闪现的全是红裳的面孔,开心的、仇恨的,甚至是离开人世似的面孔……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转了个身。疲惫的感觉蔓延开来……
“二小姐,快醒醒!”兰香根本不顾礼节,一个劲地推我。
“别推我……”我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翻了个身。
“四爷已经等好久了……”兰香委屈的说。
四爷?
四爷!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顿时觉得头晕晕的。“兰香!衣服衣服!”恐怕就连上学迟到我都没这么着急过,我让兰香以最快的速度替我梳妆打扮好,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四爷吉祥。”我连看都不敢看他了。
“起吧。”四阿哥扶了我一把,“现在走恐怕晚上才能到了。”他似笑非笑,转身。
还不是嫌我起的太晚了吗?我心里愤愤不平,一路上嘟着嘴也没说话。
“呦,谁欺负我们大小姐了?”
“十三爷吉祥。”
“怎么?要去玩儿还不开心?”十三阿哥笑嘻嘻的看着我。
“没有啊,凤衣哪有不开心?”我反问。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十三阿哥撇了我一眼,“你这丫头心里想什么还能逃过本阿哥法眼?”
我看着十三阿哥笑了笑:“凤衣佩服!”
就这样和十三阿哥说说笑笑,心情也好多了。四阿哥一直走在前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上船的时候朝我丢下一句‘晚上到我房里’再无其他。本来坐船就已经很让我郁闷了,再加上四阿哥这张臭脸,我的心情又烦躁了起来。
“二小姐,喝点水吧?”兰香把水杯端到我面前。
“兰香,你说四爷什么意思!”我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兰香哪知道啊,该不会是……”兰香皱着眉头,呲牙咧嘴。
“死丫头!”我打了她的胳膊一下,“想什么呢!”
兰香掩着嘴笑了几声,才乖乖地去收拾屋子。我单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敲着……无聊死了!古代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电脑,平常这个时间我都是泡在MSN上跟陶陶聊聊一天里的收获。现在只能坐在桌子前喝茶!还要在这皇宫里受气!
“受气?!”我突然觉得这个词用的怪怪的,“说得自己好像一个被压迫的小女人!”我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兰香吓坏了,赶紧跑到我身边,弱弱的问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兰香被我弄得是迷迷糊糊,摸不着头脑,只得抓抓头继续打扫房间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茶壶里的水早已被我喝光了。我像软体生物一般趴在桌子上,大口的大口的喘着气。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我实在可怜,派来了十三阿哥来陪我聊天解闷儿。
当当当。
“来了!”兰香跑去开了门,“十三阿哥吉祥!”
“十三爷?您怎么来了?”我听到‘十三阿哥’这几个字像看见曙光一样,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四哥叫我领你过去。”十三阿哥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
我觉得有些蹊跷,朝他点点头,走在他的身后。一进四阿哥的屋子我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紧张,四阿哥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眉头皱的死死的。压抑、严肃、紧张的气氛充斥在这个小空间里。谁也没有说话,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有些紊乱……
“凤衣……”四阿哥打破了安静。
“四爷。”我示意性地低下头,眉头皱了皱。
四阿哥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举起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个香囊,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个‘禟’。
“这个是……”我开始有些不解,伸手拿了这个香囊翻看起来。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盯着这个‘禟’字,身子微颤:“是九爷的?”
“嗯……在红裳身上发现的。”十三阿哥在身后补充了一句。
“所以说……”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红裳是九爷的细作。”
“是,所以说是八哥他们想要害你。”十三阿哥走到我身边。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的看着四阿哥。四阿哥突然笑了,呼了一口气,懒洋洋的说道:“有我跟十三弟保护你。”
“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啊!想当年我也学过一年柔道,虽然每次都懒得练习……”一想到自己因为偷懒而没学好最后退课我的脸就红了起来。
四阿哥完全听不懂我说什么,拿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微张,一副看见神经病的样子。我本来说的是滔滔不绝,突然看到他的表情,立马闭上了嘴。我挠挠头,轻咳一声:“咳……那个……四爷,今儿晚上吃什么?”
“啊?”四阿哥还没回过神呢,“哦,十三弟说这南方的竹叶饭不错,特地找了一位本地的厨子。”
“竹叶饭啊!”听到好吃的我自然高兴,尤其是特色美食啊!哎……我又沉浸在美食中了。
“凤衣?”
“凤衣!”
“啊!”我吓了一跳,“四爷?”我哀怨地看着四阿哥。
“你在想什么呢?”四阿哥皱皱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赶紧捂嘴,摇摇头,“没什么!我先回屋换身衣裳,一会儿再过来!”我赶忙转身跑开了。
“兰香,我刚才好丢脸……”我推门进了屋,趴在了桌子上。
“二小姐您怎么了?”兰香歪着个头。
“我刚刚差点在四阿哥面前流口水!”我抱着头,“怎么办?”
“二小姐别想那么多嘛。”兰香拉下我的手,“难道您喜欢四阿哥?”
我突然抬起头看着她:“干什么这么说?”
“嘻嘻,您总怕在四阿哥面前出丑!”兰香笑了笑。
好像是哎……兰香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自己就是怕在四阿哥面前丢脸,跟十三阿哥的时候就不是。难道我真喜欢他?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个现代人!我要回我自己的生活,不能在这里度过余生啊!我赶紧摇了摇头,站起来朝衣柜走去。
“帮我换衣服吧。”我瘪着嘴,看向兰香。
兰香笑着走过来,挑了一件淡雅的袍子为我换上。然后整了整我的头发,就扶着我去四阿哥的屋子了。其实花盆底穿多了也就习惯了,不用兰香也能走的好好地。
“兰香,你真的觉得我喜欢上四爷了?”
“二小姐别问我了,您心里怎么想的我哪里知道。”兰香这个死丫头明显就一副‘您就是喜欢四爷’的样子嘛!
“哼!”我捏了她的脸一下,不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才跑来叫我过去。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对四阿哥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比朋友之间的感情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但又不是死去活来,非你不可的爱情。多想无益,反正我不可能一辈子在这个时代呆着,所以最好别留下什么,也别带走什么……
吃饭必然少不了喝酒,不过我区区一个小女子酒量自然不行,才没喝几杯就已经觉得脸颊发烫,头脑晕晕。眼前的十三阿哥都分身了,我咧嘴傻笑,看着他们的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呢,过了一会就觉得眼前发黑,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这次喝醉我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晌午才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头疼的不行,用手捏了捏太阳穴。兰香见我睁眼了,端来一碗茶:“二小姐,快把这醒酒茶喝了吧,您昨天可真是喝醉了……”
“嗯……”我接过碗,直接一口喝光。
“呵呵,昨天还是四阿哥扶着您回来的,您还一个劲儿的傻笑。”兰香掩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我的脸刷的一下子全红了:“死丫头!闭嘴!”
“是!”兰香面带笑意,跑过来扶我,然后替我换好了衣服。
我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直接去了船头的甲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要有多久才能到惠山呢?我微微闭上双眼,感受着拂面的海风,心里觉得清净多了。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现实的生活,会不会怀念这里呢,会不会想念我在这边的亲人呢……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去摸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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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吗?”四阿哥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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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兰香开口了,声音很轻,“您在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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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死人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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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推我……”我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翻了个身。
“四爷已经等好久了……”兰香委屈的说。
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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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吉祥。”我连看都不敢看他了。
“起吧。”四阿哥扶了我一把,“现在走恐怕晚上才能到了。”他似笑非笑,转身。
还不是嫌我起的太晚了吗?我心里愤愤不平,一路上嘟着嘴也没说话。
“呦,谁欺负我们大小姐了?”
“十三爷吉祥。”
“怎么?要去玩儿还不开心?”十三阿哥笑嘻嘻的看着我。
“没有啊,凤衣哪有不开心?”我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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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兰香跑去开了门,“十三阿哥吉祥!”
“十三爷?您怎么来了?”我听到‘十三阿哥’这几个字像看见曙光一样,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四哥叫我领你过去。”十三阿哥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
我觉得有些蹊跷,朝他点点头,走在他的身后。一进四阿哥的屋子我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紧张,四阿哥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眉头皱的死死的。压抑、严肃、紧张的气氛充斥在这个小空间里。谁也没有说话,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有些紊乱……
“凤衣……”四阿哥打破了安静。
“四爷。”我示意性地低下头,眉头皱了皱。
四阿哥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举起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个香囊,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个‘禟’。
“这个是……”我开始有些不解,伸手拿了这个香囊翻看起来。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盯着这个‘禟’字,身子微颤:“是九爷的?”
“嗯……在红裳身上发现的。”十三阿哥在身后补充了一句。
“所以说……”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红裳是九爷的细作。”
“是,所以说是八哥他们想要害你。”十三阿哥走到我身边。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的看着四阿哥。四阿哥突然笑了,呼了一口气,懒洋洋的说道:“有我跟十三弟保护你。”
“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啊!想当年我也学过一年柔道,虽然每次都懒得练习……”一想到自己因为偷懒而没学好最后退课我的脸就红了起来。
四阿哥完全听不懂我说什么,拿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微张,一副看见神经病的样子。我本来说的是滔滔不绝,突然看到他的表情,立马闭上了嘴。我挠挠头,轻咳一声:“咳……那个……四爷,今儿晚上吃什么?”
“啊?”四阿哥还没回过神呢,“哦,十三弟说这南方的竹叶饭不错,特地找了一位本地的厨子。”
“竹叶饭啊!”听到好吃的我自然高兴,尤其是特色美食啊!哎……我又沉浸在美食中了。
“凤衣?”
“凤衣!”
“啊!”我吓了一跳,“四爷?”我哀怨地看着四阿哥。
“你在想什么呢?”四阿哥皱皱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赶紧捂嘴,摇摇头,“没什么!我先回屋换身衣裳,一会儿再过来!”我赶忙转身跑开了。
“兰香,我刚才好丢脸……”我推门进了屋,趴在了桌子上。
“二小姐您怎么了?”兰香歪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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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笑着走过来,挑了一件淡雅的袍子为我换上。然后整了整我的头发,就扶着我去四阿哥的屋子了。其实花盆底穿多了也就习惯了,不用兰香也能走的好好地。
“兰香,你真的觉得我喜欢上四爷了?”
“二小姐别问我了,您心里怎么想的我哪里知道。”兰香这个死丫头明显就一副‘您就是喜欢四爷’的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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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才跑来叫我过去。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对四阿哥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比朋友之间的感情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但又不是死去活来,非你不可的爱情。多想无益,反正我不可能一辈子在这个时代呆着,所以最好别留下什么,也别带走什么……
吃饭必然少不了喝酒,不过我区区一个小女子酒量自然不行,才没喝几杯就已经觉得脸颊发烫,头脑晕晕。眼前的十三阿哥都分身了,我咧嘴傻笑,看着他们的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呢,过了一会就觉得眼前发黑,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这次喝醉我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晌午才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头疼的不行,用手捏了捏太阳穴。兰香见我睁眼了,端来一碗茶:“二小姐,快把这醒酒茶喝了吧,您昨天可真是喝醉了……”
“嗯……”我接过碗,直接一口喝光。
“呵呵,昨天还是四阿哥扶着您回来的,您还一个劲儿的傻笑。”兰香掩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我的脸刷的一下子全红了:“死丫头!闭嘴!”
“是!”兰香面带笑意,跑过来扶我,然后替我换好了衣服。
我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间,直接去了船头的甲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要有多久才能到惠山呢?我微微闭上双眼,感受着拂面的海风,心里觉得清净多了。如果有一天我回到了现实的生活,会不会怀念这里呢,会不会想念我在这边的亲人呢……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去摸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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