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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丧师失城 欲求脱罪

    ***“老爷!老爷!”江宁总督府内,内院管事老戴正一边拍门一边低声喊叫。&1t;/p>

    “段姨娘貌美如花,老爷今夜在此留宿,肯定大战了三百回合,所以才这么久都叫不醒!”老戴心中暗想着段姨娘,手上敲门和中叫喊却一直没有停歇。&1t;/p>

    要不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敢在半夜里搅了老爷好梦。&1t;/p>

    刚才管提督满身是血地上得门来,言道有紧急军情禀告部堂大人,老戴知道大兴军已经进了江南,怕真误了军机大事,这才冒着被斥骂的危险来敲门。&1t;/p>

    又过了一会,室内的郞廷佐才终于听到老戴的喊叫声,他怒喝道:“狗才!吵什么吵?”&1t;/p>

    上半夜折腾得厉害,此时睡得正香却被老戴吵醒,郞廷佐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1t;/p>

    “老爷!江南提督管效忠管大人星夜求见,言道有紧急军情禀报,的不敢不报……见与不见,请老爷吩咐!”&1t;/p>

    一听这话,郞廷佐的磕睡便醒了一大半!这管效忠十日前才奉命去协守镇江,如今却半夜回来求见,多半是大事不妙!&1t;/p>

    他一巴掌拍醒了身旁的段姨娘,让她服侍自己穿好了里衣亵裤,然后披了一件氅衣在身上,走出门来让提着灯笼的老戴带路往前厅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他了什么到底是事情没有?”&1t;/p>

    守将在战时无令擅自离城属于弃城不守,这是砍头的罪名,想来管效忠不会有这么大胆。郞廷佐此时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心情顿时沉重起来。&1t;/p>

    “只是紧急军情,的不敢多问!”老戴躬着腰走在侧面为郞廷佐照亮,过了一会又道:“不过的看管提督血污满身,似乎是刚下战场的样子!”&1t;/p>

    看来自己所料非差,郞廷佐心里顿时又沉重了几分。&1t;/p>

    不一会来到前厅,府中下人早已将厅中的灯烛部点燃,郞廷佐自己先在太师椅上坐了,才命老戴去门房唤人。&1t;/p>

    管效忠在镇江大败亏输,还好见机得早逃出战场,又生怕大兴军衔尾追击,一路上拼了命地打马逃窜,连晚间也只在草丛里歇了两个时辰,这才在第二日半夜时分跑回了南京。&1t;/p>

    一天半时间跑了近两百里,人自然是困乏得不行,马也差一点就累死。管效忠率众亲兵进得城来,这才强打精神来总督府求见郞廷佐。&1t;/p>

    镇江一战军覆没,城池也陷入敌手,他身为江南提督罪不可恕!好在上面有个明安达礼顶着,而且确实也是他非要出城浪战才导致此次惨败。&1t;/p>

    幸亏那老东西路不熟,现在还没回来,要不然他跑到前面把责任部推给自己的话还真是不清楚。&1t;/p>

    这事情必须有人出来顶罪,达素肯定会向着明安达礼,他现在也只能指望总督大人能够给他撑腰。&1t;/p>

    “标下拜见老部堂!”管效忠两步跨进堂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语带哽咽地叫道。&1t;/p>

    别看他二人一个是江南总督,一个是江南提督,两者之间只差了一个字,而且品级都是从一品,但地位却有截然不同。&1t;/p>

    郞廷佐于顺治十二年擢升两江总督,掌江南江西两省军政大事,但后来江西被大兴军夺取,他这两江总督只得改成了江南总督。&1t;/p>

    而管效忠这江南提督不过是只管绿营兵的武将,郞廷佐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就是平日里见了也得曲一膝请安。现在他兵败逃回江宁,本身就是待罪之身,而且还是有求于人,赶紧多磕几个头才是正理。&1t;/p>

    “镇江丢了?”看管效忠这个样子,要是还猜不出生了什么事,那才是真正瞎了眼。&1t;/p>

    “老大人容禀!”管效忠又磕了一个头,“贼军于前日从江阴兵攻镇江,标下本欲令士卒死守城池,若是倚紧城火炮之利,守上三月五月都不成问题!奈何明大人固执己见,非要令标下与他率部出城浪战。”&1t;/p>

    “哪知贼军枪炮委实凶猛,京军马军接战之下一触即败,明大人临阵脱逃,标下死战一个时辰,终因寡不敌众,不得不留此残躯回来报信,好让老大人早作提防!”&1t;/p>

    明安达礼严令镇江守军出城浪战导致军覆没,松常五营临阵倒戈也是个重要原因,但这些绿营兵是他麾下兵马,无论如何他也逃不掉一个驭下不严之罪,此时明安达礼没逃回来,管效忠便提也不提这事。&1t;/p>

    “竟然军覆没?!”郞廷佐“啪”地一拍桌子,眼中似乎是要喷出火来。京军马军都一触即溃,绿营汉兵还死战一个时辰?&1t;/p>

    镇江是京杭大运河江南段的起点,也是非常重要的漕运岸,地势险要,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镇,因此这一次清军才派了重兵往镇江驻守,哪知不过短短数日,管效忠就逃回来“军覆没”,这让他如何能不惊不怒?&1t;/p>

    镇江一失,贼军顷刻间便至江宁,江宁四周又无险可守,这一次麻烦大了!&1t;/p>

    管效忠泣道:“明安达礼趁标下与敌酣战之时悄然走脱,但他身边只有亲兵,估计最多只有数百人。标下所部三千余人剩得一百四十七员,其余各营将士或死或降……此皆为标下之罪!”&1t;/p>

    “明安达礼现在何处?”&1t;/p>

    “明大人比标下早走一个时辰,或是因道路不熟,这才不知所踪。”&1t;/p>

    “镇江一战到底是何情形,还需明将军回来才知分晓!”郞廷佐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且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与我一同见达素将军再做定夺!”&1t;/p>

    管效忠哽咽着道:“老部堂!这一次在镇江遭此大败,达素将军与明将军都是京军出身,肯定要偏向于他,请老大人明日替标下主持公道!”&1t;/p>

    丧师失城、临阵脱逃都是死罪,达素虽然无权杀他,但只要一纸奏折送上京去,管效忠仍然难逃一死,因此不得不苦求郞廷佐为他好话。&1t;/p>

    郞廷佐叹了气,道:“镇江本以明安达礼为主,他的罪责肯定比你大!不过你想轻易脱身也不可能……想想如何将功赎罪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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