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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变化(二)

    一冯子铭在打听的时候人家还奇怪呢怎么你反而不知道?这不正是你们黄家三郎找出来的线索和证据么?郡府中稍有眼色的都能看出来了:黄氏明摆着想要借此斗垮苏家。

    “荒谬,胡闹!”

    黄父听了之后却是惊出一身冷汗来,平白无故的,自家怎么会突然跟堂堂侯府总管对上了?还直接就是这种互相毁灭式的争斗!

    “如此大事,阿昶怎么能一点不跟家里人商量,就自说自话的做起来了。这若是一个处置不好,可是灭族之祸啊!”

    黄父毕竟是一家之主,又在官场上历练多年,对此类事件的敏感程度不低,这又远远超出了他能应付的范畴,闻言自是惊恐。倒还是黄阳镇定些,想了想,疑惑道:

    “那现在这种局面,便是由此事所带来的?”

    “是啊。”冯子铭两手一摊,“咱们家都逼得那苏总管低头求饶了,他们能不客气么?”

    乍听此言,黄氏父子都是目瞪口呆,一时间很难相信竟会有这等事情。就是冯子铭自己,虽然提前一些从朋友们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但其实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接受,仍然是处在惊诧和意外的状态中。

    听到自家人忽然惹了个大对头,还没来得及感到紧张害怕呢,又说是此事已然结束,对方已经被压服了,这边黄家父子翁婿三人却是全然不知,这种感受,可着实复杂的紧。

    过了片刻,才听黄阳道:

    “这个……看来三弟的能耐可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大得多啊。”

    黄父正要开口,却忽然有人来报,说郡守大人召见。黄父不敢怠慢,赶紧随着那位侍者过去,这一去便过了很长时间,直到午后方才返回,情绪却愈发的惊疑不定。

    郡守姒无双果然升了他的官,而且还是直接跳了一级,他现在真变成原来那位顶头上司的上级了……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他吃惊的。姒无双在随后居然又专门请他喝酒,为前段时间出门游猎,未能及时派人前来解除陈家庄的危机而向他道歉!这可把黄父给吓到了。

    “无双公子”虽然不是修仙者,但在姒氏家族中地位可不低,在整个褒国中名气也是极大。向来以交游广阔,待人诚挚而著称,世人皆言若与之为友,则如沐春风,许多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人家能提前帮你考虑到,安排好,是个极其靠得住的朋友。

    但这些肯定是只有跟他平级,或者至少能让他看得起的人才能感受到,对于自家的下属臣僚,虽然不至于颐指气使,却也不会刻意去下大功夫笼络。黄父在褒南郡府中当差十多载,可与这位无双郡守打过交道的次数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而且从前几次碰面都是在公众场合,一大群人的环境下,人家对他也没什么特别对待。

    可这次单独谈话,黄父却是充分领略到了这位“无双公子”的待人接物的本事,果然是令他如沐春风。见黄父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和自己直接交谈,姒无双便先和他谈了一些相关公务上的事情。这却是黄父所熟悉的范畴,对答起来也要自如许多。

    待他稍稍适应了这种氛围之后,姒无双方才十分坦率的向他笑言道:

    “以令公子黄三郎之才,日后定是大有作为的。我褒国想必又将添一世族了,而这一切当自君起始,可要尽快适应啊。”

    黄父心下震撼,却是难以作答,姒无双见他尚未做好心理准备,也就不再多说,只与他小酌了几杯,便点头作别。

    …………

    这一天匆匆过去,回到家中后,黄父少不得要把两个儿子叫过来问问情况,黄昶一想也对,既然此事已经告一段落,那也确实应该向家里人汇报一下。

    于是他和黄旭带着一些资料来到了黄父的书房,看见大哥和姐夫也在这里,想了想,他又建议把老妈和表弟也一起请来听一听黄母也是家庭的管理者之一,陈实则负责黄家对外的经营,需要知道最真实的情况。

    黄父同意了,于是片刻之后,书房中又多了三个人小丫头黄昭也跟着挤进来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有什么事情都是全家坐在一起商量的,黄昶那时候就常常像现在这样,对着一家人侃侃而谈。

    只不过那时候他还人小力弱,往往只能负责出谋划策而已,具体的事情,还是要尽量说服别人去做。然而到了今天,他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任何麻烦,都可以一力解决。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稍微独断了一点,有些事情,还是应该早点跟家里人说明为好。

    黄昶心头暗自念叨,于是开口道:

    “父亲,母亲,关于这次陈家庄的事情,起因和过程是这样的……”

    他花了点时间,向家里人阐述了与苏氏结怨的前因后果,当然其中做了点适当的删减黄旭差点被武者所杀这种事就没必要跟家里讲了,后来在发现那元十五郎的谋算时,自己故意放任他们行动,以求让家人获得心理锻炼,同时得到拉苏氏下水的机会……这些谋划也没必要细说了。

    他只是告诉家人自己是如何先干掉了那两个苏某人派来试探挑衅的棋子,又如何通过追缉元十五,试图将那苏某一并牵连在内……若非是姒家有人出面讲和,自己都打算把那铁灵庄苏氏给灭掉了。

    一番话说下来,只听得黄父等几人惊讶不已,尤其是当他们看过了姒天都的书信以后,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黄父才愕然道:

    “照你这么说,那个罪魁祸首,元……什么来着,其实早已伏诛?”

    “元十五啊?当天就给我宰了。脑袋这会儿正在我院子里呢,怕大家害怕就没拿过来。”

    黄昶轻描淡写道,于是黄母又皱眉道:

    “杀都杀了,还不赶紧埋掉,留在身边干嘛,也不嫌恶心。”

    “是啊是啊!三哥你这几天离我远点!”

    黄昭也在旁边帮腔,却是黄旭说了句公道话:

    “三哥留那东西,却是为了搜其魂魄,掌握苏氏罪状,否则我们可也没那么容易逼得那苏某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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