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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90.时日无多,沈小姐舍身求药 前尘难忘,蓝思琳梦故惊心

    “姑娘,现在烟火大会还没结束,走过去还来得及,你要是想看的话咱现在就可以去看一看。”老板将沾满面粉的手重新洗净,对沈园说道。

    沈园穿着一条大号的围裙,在厨房里帮老板做着最后的清理工作。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王记煎饼铺早已经过了打烊的时间。

    “没关系啦,老板,反正烟火大会每天晚上都会有,想看的话明天再去看就好了。”

    沈园擦了擦手,深吸了一口气,打定了主意,将左手背过身后,对店长笑道:

    “老板,其实我有学过一点按摩的本事,要不你坐下来歇一会儿,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王老板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

    “不不不,这哪行,我身子骨好的很,不用麻烦姑娘……”

    “哎呀老板你就别理啦!”沈园一双纤细娇柔的手忽然搭在王老板的肩膀上,王老板还待推脱,却感到一股宛若山岭巨人般的巨力把他拖了起来,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拎小鸡似的丢到了店里的椅子上,身后的沈园笑嘻嘻的:

    “我按摩很厉害的!你就安心坐着吧!”

    店长像是被推上了手术台的小白鼠,坐立不安地挺着腰板,任由沈园把手搭在他的双肩上。沈园微微闭起双眼,光洁白皙的后颈忽然泛起红光,逐渐显露出一些奇特的纹路,构造成了一个极富美感的图案: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盘旋成圆,周而复始。中间是两条柔和的波浪线条。

    恍惚间,王老板似乎感觉到一阵奇特的暖流从双肩处涌出,沿着身体的血管不断流淌,最终又流进心脏。王老板还未来得及感到诧异,便已觉困顿非常,就像是尚未出生的胎儿感受到了久违的羊水,有着说不出的自在舒坦,不觉间已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沈园紧闭的双眼轻轻颤动,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

    ……

    黑暗。凝若实质的黑暗。泥沼般的黑暗。

    在这样深刻的黑暗里,应该如何呼吸?

    蓝思琳茫然地环顾着四周,他感觉到沉重的压迫感,绝望的情绪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身体。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见的却是一双稚嫩的双手。

    他想要发出诧异的惊呼,喉咙里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只有黑暗。

    他像是被囚禁于密室之中的幽闭恐惧症患者,额头不断渗出冷汗,稚嫩的脸庞有泪水无助地淌下,他感觉到呼吸困难,身体沉重,稚嫩的手死命地在稚嫩的脖颈处抓出一道又一道血痕。这里只有极致的黑暗,没有声音,也没有空气。

    他必须离开这里。他应该怎么离开这里。他的心底只剩下了恐惧。他无法动弹,周围尽是一片漆黑,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走多久才会到达尽头?

    幼小的蓝思琳跪倒在地上,大口地,无声地喘着粗气,眼底里布满惊惧的血丝,无依无靠,不知所措。

    在黑暗深处,蓦然响起轻声呓语。

    那是孩子的笑声。

    快乐的,真实的,再也熟悉不过的笑声在空荡荡的黑暗中回响。

    蓝思琳霎时间汗毛倒竖。

    那声音从每个阴暗的角落飘荡过来,钻进他的耳蜗里,一声接着一声的,离他越来越近。

    那声音天真又可爱,带着稚嫩的奶音,那笑着呓语着的孩子在哪里,什么时候会过来?

    声音在蓝思琳的耳畔轻轻响起,似是贴到了他的后颈。

    “哥哥。”

    “快跟我玩。哥哥。”

    “哥哥。”“跟我玩。”“跟我玩。”“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跟我玩。”“跟我玩。”“哥哥。”“哥哥。”“跟我玩。”“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跟我玩。”“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跟我玩。”“哥哥。”“哥哥。”

    “哥哥。”

    “我好冷噢。”

    “哥哥。”

    “你不要我了吗?”

    “哥哥。”

    一时间,轻声呓语此起彼伏,竟像是有无数个人在黑暗中同时说话。

    蓝思琳周身汗毛倒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抓狂地挣扎着从黑暗的泥沼中拔出双腿,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

    我要跑。

    我要跑。

    我要离开这里。

    ……

    ……

    “呼——!”

    沈园穿着可爱的睡衣,把毛巾随意地丢到了凳子上,头发猛一下躺到了床上。尚未擦干的头发在小小的床上散落开来,像是盛开的花瓣。发丝极长,垂到了床的边缘,零零散散地滴着水珠。

    这是王老板空出来的房间。今后的几天,沈园大抵都会在这里度过。

    和蓝思琳决裂分别的时候,她只带走了自己的小小背囊,身上并没有钱。不过,这也不是沈园所担心的事情。

    “果然……水里面放的东西可能根本就不是常识上的毒药嘛。”

    尽管早已知道水里有不寻常之处,沈园还是没有阻止老板喝店里的水,因为通过中毒者的身体以后,沈园已经稍稍摸清楚了这奇怪病毒的特性,它就像是一颗设定好的定时炸弹,在人体中潜伏的时间恰好是三天左右,在这期间,病毒就像是对人体完全无害的微生物,不会对中毒者的身体有任何的负面影响,而一旦到了八月十九号的时候,病毒便会彻底爆发,迅速在体内增殖,进而夺去宿主性命。

    无论喝得再多,也不会提前加剧病毒爆发的时间。

    所以,最后的期限,便是在八月十九号。

    “在此之前,就算告诉他们水里有毒也无济于事……只会引起骚乱吧。”

    沈园悠悠叹了一声,便又坐起身来,赤脚走到书桌前拿起了纸和笔,沉思了一阵,在本子上动起笔来。

    沈园写了一连串的奇怪字眼,看起来就像是某种药方,而后又抿着嘴用额头顶了顶笔头,将那行字涂抹掉了。

    “这个方子不行……没办法根除的话,到时候还是会开始分裂的……”

    “这个也不行,虽然说可以以毒攻毒,但是副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要仔细想想这种病毒的特性……直接用老爷子教我的法子的话……”

    “不行……这也不行……”

    小小的笔记本上很快就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涂改痕迹,沈园生气地把那一页纸撕扯下来,揉成一团丢进了身旁的纸篓,又重新开始奋笔疾书。

    时间慢慢流逝,在台灯下努力思索着的少女写出的药房和想法填满了一页又一页笔记,纸篓中的纸团子也越来越多。第一次没有夜雾的雾城月光清冷,透过窗户轻柔地铺洒在了卧房的地面上,月光也在随着时间逐渐挪移。

    “啊……这样根本没用嘛……”

    少女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手里还握着那支笔。

    “不能彻底了解病毒特性的话,方法再多也没办法针对嘛……”

    少女呆滞地看着窗外的月光,硬邦邦的桌子把她的脸蛋挤得变形,披散到地上的长发已经彻底吹干了。此时已是深夜,窗外的世界安静而祥和。人们早已入睡,倦意糅杂着深深的无力感慢慢地攀上了沈园心头。

    “已经没有办法了啊……”

    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果然还是无用功啊。

    跟那个家伙说的一样呢……

    沈园没精打采地撑起脸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起了那天蓝思琳曾对他说过的话。

    “你除了凭着自己的喜好对我颐指气使,把我当狗使唤,还做过什么?”

    “说救人就救人,你有想过怎么救,拿什么救吗?你到底是想要救人还是想着他-妈-的去陪葬?”

    “我要是个自私自利的小气鬼,你就是个没头没脑的疯女人!”

    右手处被蓝思琳拍出的红印早已经退去,白皙一如往常,沈园呆呆地望了一阵,却忽然攥紧了拳头,把指节掐得发白。

    “怎么可以……被那种家伙看扁啊!!”

    沈园像是炸了毛的小猫,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的柜子上,捧起了一只装满水的玻璃杯。

    杯子里装着的是白开水。

    用雾城的自来水烧开的白开水。

    沈园捧着杯子的手有些发抖,她抿着嘴唇,面色有些苍白,过了一阵,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般,深深呼了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白开水凑到了嘴边,紧紧闭起眼睛,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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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进行FLAG结算……

    解锁FLAG: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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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结算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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