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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金字塔形态

    自李尔德与吉姆结识以来,在吉姆的心中便一直存在着某种忧虑,战争的威胁感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李尔德不知道吉姆自幼到大都经历过什么,不过同样经过着战争的李尔德却不太能够理解吉姆的担忧与心情,而李尔德自己也承认,战争对于他的伤害并不算大。

    吉姆叹了口气,随脚踢飞了两粒石子道:“哈哈,不知不觉间又谈起这样的沉重话题了,想来你已经极不愿听了吧。”

    李尔德淡笑道:“这不是我想不想听的问题,而是战争早已成为世界性的主流话题,自两年多前这一话题便从未中断过,而现在也不知道这个话题还要继续多长时间。”

    吉姆苦笑道:“是啊,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提醒吊胆地过多长时间。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曾经向往着古时英雄人物那般在硝烟战场中纵马驰骋,但现在那种幻想确实太过好笑,对于那种情形我只有抵触与厌恶。现在我最大的梦想便是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着,迎接着孩子的降生,与崔斯塔平凡度过一生,足矣。”

    李尔德叹了口气道:“可惜啊,现在你的这种想法可以说算是一种奢侈了,想要平凡平安...真的有些难。”

    吉姆道:“是啊!”

    李尔德道:“在美国的时候,我曾与怀亚特先生就战争问题有过一次简单的交谈,当时怀亚特先生说战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便是一种物竞天择的争斗,便如狮子与羚羊一般,强壮的羚羊会活下来,而弱小的羚羊则被毁灭。”

    吉姆想了想道:“很残忍的说法,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李尔德点头道:“听上去的确令人感到很不舒服,不过换种角度来看他说的也非完全没有道理,事实上怀亚特先生之后还有补充。这场争斗并非完全是单向性的,如果羚羊想不被狮子吞食的话,便要主动去变成狮子,而变成狮子的羚羊后只要去捕食曾经的同伴也便好了。”

    吉姆闻言冷笑道:“羚羊变狮子吗?”随后吉姆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当一片草原上的狮子越来越多,那么无论羚羊多么强壮都将注定会被捕食,而总有一天这片草原上便没有一头羚羊,到时候整个草原都变成了狮子的天下。”

    “而在这种情况下,狮子失去了食物来源又会怎么做?久而久之饥饿便会剥夺狮子那最后的‘人性’与底线,弱小的狮子便会变成‘羚羊’,疯狂的捕食将会变成血腥的内战,而经历这场屠杀后声势浩大的狮群又会剩下多少呢?而已逐渐失去羚羊与弱小狮子的狮群未来又会如何?他们只能不断地自我蚕食着,直到草原上只剩下一头伤痕累累的狮子,而它所获得的全部的胜利吗?不!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那便是被活活饿死。”

    李尔德默然无语,吉姆的话好似为其打来了另外一道大门,当其看清了一些东西。

    “人类也将因此而走向毁灭吗?”

    吉姆道:“一个人可以平安而生,平安而死。这是命里的定数。然而人类的灭亡必然因为战争。”

    李尔德皱眉道:“是啊,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无法看透这一事情本质。”

    吉姆道:“并非看不透,而是不想。说一个最为浅显的道理,人类历史文明中,战争次数不计其数,起因也各多种多样,不过要说最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某些人的欲望,而这所谓的某些人便是掌握着权力的一小部分人。”

    “战争可以固然残酷,但其所带来的收益也是颇丰的,虽然战争屠戮,死亡千万白骨,但那些拥有权力的的人,其家中的看门狗都有可能是善始善终,他们无需担忧自己的衣食用住,整个国家与地区都会倾尽所有的力量将最优厚物资让他们使用。”

    “战争获胜,他们将获得取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战争即使失败,他们也未必遭受任何惩罚,这听上去有些荒唐,但这的确便是事实。试想如今德国战败,德国政府方面上上下下参与过战争的人都会被处死吗?绝对不会!想来只会死几个代表性的人物,而之后的一切也将会不了了之。”

    李尔德道:“一将成名万骨枯,最终哭了的只有百姓。”

    吉姆道:“没办法,这便是人类文明,更是人类的组成结构,要知道金字塔设计只最为标准牢固的建筑设计,但若是将其反转过来则完全不可行,其又怎么会屹立数千年?生物的集体构成中注定了由大众作为基础,分曾阶地不断上升,直至最高点,那是无穷的权力象征,也是那最后一头狮子。”

    李尔德道:“可是为什么人会允许这样阶级存在呢?”

    吉姆道:“我们批评了权力与阶级的弊端,不过也要承认其有益的一面,而就现在看来这种状态是完全的利大于弊,否则的话人类恐怕还将满身毛发地与狮虎做斗争呢。”

    “权力与阶级的出现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弱肉强食,这种宇宙性的法则渗透在生物本能中,是无法驱逐净化的。况且人是群居动物,这便注定了一个人永远无法做到所谓的独善其身,其必要会收到群体意识、力量的控制。”

    李尔德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词语,其轻声道:“乌合之众。”

    吉姆没有听清李尔德的话,只是继续道:“这样的生活状态是人类进化的关键,同时也注定了人类社会形态的形成,总而言之,这一切没有偶然,都是注定。”

    李尔德忽然笑道:“对于这些事情你看得真的相当透彻,恐怕我们学校的社会学老师也不会有你这样的感慨与见解。”

    李尔德此番言论并非是在完全认同吉姆,也是潜意识中对吉姆的一种试探。

    侃侃而谈的吉姆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激动的情绪有些让其忘乎所以。

    “这些不是我的感慨与见解,它更算是一种...一种教训!”

    李尔德闻言趁机道:“教训?”

    吉姆点了点头,其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接下去的话仿佛卡在了喉咙中一般。此时的几乎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骑虎难下。

    但李尔德不会就此放过这一大好时机,急忙跟进道:“你们民族作为拥有着最为悠久文化的民族,眼下落到这般地步,便是因为战争吗?”

    吉姆犹豫了片刻后道:“算是吧。”

    再度沉吟片刻后吉姆道:“距离我们民族辉煌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太多的时间,如此漫长的时间着实会让人忘记很多东西。加之常年奔波过着居无定所游牧生活,让我们的文化也在不断改变着,直到今天我们算不算是纯正的亚特兰蒂斯人已经不敢确定了,我们血管中的血脉稀薄到何种程度也不敢肯定。”

    李尔德笑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万年前的亚特兰蒂斯人,但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的确感受到了一些与众不同。”

    吉姆笑道:“你就不要拿我来打趣了。”

    李尔德道:“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好奇心?”吉姆道:“你说。”

    李尔德道:“我在一些书籍中曾看过一些有关于你们亚特兰蒂斯民族的事情,说来可能残忍了些,但对于你们国家的毁灭原因着实众说纷纭,说的是说史前大洪水,有的是说一场巨大的火灾,还有的说是漫不见日的天谴浩劫,但...”

    吉姆道:“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李尔德点了点头。

    吉姆耸肩摇了摇头道:“抱歉,虽然你听了可能会失落,但我所告诉你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李尔德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

    吉姆继续道:“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漫长是历史岁月让我们忘记了太多的东西,甚至是毁灭这一本应该最为深刻的事情。但那件事情的真相的的确确被掩埋在历史的沙尘之中了。”

    看着李尔德那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吉姆道:“当然,这些事情是否完全失传我也不敢肯定,我只能告诉你这里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具体原因。”

    “那么祭祀呢?”李尔德的问题一针见血。

    吉姆想了想道:“也许吧,不过这并非是我们所关心的问题,所以即便祭祀不愿意主动讲出实情,我们也并不在意。”

    李尔德感慨道:“时间果然会冲淡一切。”

    吉姆道:“算是吧,时间的力量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也许你体会不到,但曾经耳朵亚特兰蒂斯民族中,祭祀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可以说要比后来的皇帝、国王、法老什么的都要强势,但现在祭祀更像是我们普通人中的一员,只要族人愿意,其可以随时去见她。”

    李尔德道:“当信徒越来越少的时候神也自然要走下神坛。”

    吉姆摇了摇头道:“神之所以是神,并非是其有着多少虔诚的信徒,而是其与人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换句话说是因为神力,才能区分出神与人。我说过人是无法独善其身的,但神是可以的。”

    说着这些的时候,吉姆的眼中充斥出前所未有的热诚。

    对此李尔德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神之所以是神,便是其拥有信徒追随,有着为世人所承认的理念,否则的话空有一身过人的力量也不能被人成为神,要知道恶魔也是拥有力量的。”

    听罢李尔德的说法吉姆皱了皱眉,随后道:“可是据我所知,即便是恶魔也有着他的追随者,要知道有人崇敬光明,也有人喜欢黑暗,且从一方面来看,恶魔也算是神的一种形态。”

    李尔德被吉姆的说法逼得有些哑口无言,但他还是从理念上不认同吉姆的说法。

    吉姆自然能够了解李尔德的想法,其同样明白李尔德之所以与自己有所分歧更是因为其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二人就神的观点上便有所差异。

    见李尔德沉默不语,吉姆随即道:“算了,我们还是不要纠结于这一问题了,好好的午后散步不要被这元老院式的辩论破坏了兴致。”

    李尔德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二人随即也都放松精神随意闲逛着,有一搭无一搭地走出良久后,李尔德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昨天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父亲正被医治,现在又已到了这个时候,李尔德忽然想去看看。

    就父亲的伤情治疗而言李尔德一直抱有自己的意见,直到现在他也不了解父亲的伤病是如何遭受的,更不要说现在的临床情况以及治疗方法。

    李尔德虽然不懂医术,但对此他同样感到好奇与质疑,于是当下他向吉姆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去看看父亲被治疗的情况,同时也更多地了解父亲的伤情。

    不想这一次吉姆却摇头拒绝道:“这件事情恐怕我是无法答应你。我说过皮姆先生的伤情很是特殊,医治的方法手段也是特殊的,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为皮姆先生医治伤病的正是我们的祭祀,而她所使用的手段是保密的。”

    秘密!

    秘密!

    又是秘密!

    连日来李尔德已经要被这一个又一个的秘密搞得很不耐烦,当下急切道:“难不成我连自己父亲的伤病知情权都没有吗?这算是什么道理?”

    “呃...”吉姆闻言顿了顿,随后对李尔德道:“那么我问一句,皮姆先生可曾告诉过你他所受伤情?”

    “这个...”这一次换做李尔德无法回答了。

    吉姆淡淡一笑道:“既然皮姆先生都没有主动提及,看样其中必然有着某种原因,希望你还能够理解。”

    李尔德吁了一声,语气颇为无奈。

    但随即他再度意识到一件事情,当下对吉姆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说。”

    李尔德道:“我想与你们的神...也就是祭祀见上一面,你能够帮我沟通一下?”

    令李尔德没有想到的是,对于他的要求吉姆并非推脱,反而淡然一笑道:“完全没问题,说来我们的祭祀也早想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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