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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裂痕

    “Thirteen!”ZERO高喊了一声,向着厚重玻璃处跑了过去。

    玻璃的另一头,Thirteen坐在一块毡垫上,身穿着如往常一样的白色衣裙,脸色如衣服一般素白,双眼圆整着,不过两个瞳孔却有些不聚神的扩散,让人感到有些怪异。

    喜悦之下的ZERO哪里精神注意到这些细节,整个人直接趴在玻璃之上,用手重重地在上面拍打着,声音传在玻璃之上发出沉闷的嗡嗡响声。

    Thirteen听到了ZERO的声音,双膝触地爬了起来,蹭到了厚重玻璃前方,纤细的手掌按在玻璃之上轻声道:“ZERO,是你吗?”

    她的声音却清晰地从另一头传了过来,原来在玻璃两侧都在安装有隐蔽的通话设备。

    “嗯!”ZERO重重地点了点头,隔着如此厚重的玻璃看着密友,心中有一种颇怪的感觉。

    “太好了,我还以为这次见不到你了呢,我最近的状况有些不太稳定所以...不太方便与你接触,不过我实在太想你了,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对不起...”说到这里Thirteen神情变得黯淡下来。

    ZERO环视着诺大的空旷房间好奇地对Thirteen问道:“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吗?”

    Thirteen闻言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这是哪里,甚至不清楚现在所处的位于哪一个楼层。”

    ZERO闻言惊讶道:“Thirteen究竟发生了什么?”

    Thirteen微咬下唇地摇了摇头道:“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说完Thirteen忍不住轻咳了两声,ZERO发现Thirteen的脸庞瞬间泛起极不健康的红晕。

    Thirteen主动改变了话题道:“不要总是说我,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都很好!”ZERO笑着回答道,不过很快他的脸色便悲伤起来。

    “不过也有不好的事情,大树它...死了...”

    “大树?”Thirteen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ZERO所指为何物,片刻后才明白过来。

    “好吧,请节哀。”Thirteen轻声地说道,对于眼前这种情形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ZERO。

    看着Thirteen眼神涣散,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加之之前所承受的委屈,ZERO的心中也生出了一股火气。

    “那都是你的错!”ZERO突然叫道。

    Thirteen闻言一愣,目光涣散不解地“看”向ZERO。

    “若不是你那天在树下呕吐,将病魔传染给了大树,它也不会如此!是你将病魔传染给了它,是你害死了它!”

    ZERO一口气吼叫了出来,平日中并不伶牙俐齿的他此刻竟然一口气将这些全部讲了出来,说罢小胸脯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Thirteen闻言呆愣在那里,刚刚红晕起来的脸庞瞬时间变得惨白无比,毫无人色。

    那天的事情Thirteen自然没有忘记,不过她没有想到当时自己身体不适的呕吐排物却会产生如此的后果。

    想起那被腐蚀的混黄的苹果碎块,Thirteen只觉得胸口变得格外压抑起来,口腔之中也仿佛又出现了那日的酸臭气味。

    看着Thirteen茫然的神情,ZERO怒意更胜,幼童那单纯天真的思想让其口不择言。

    “你...你就是个凶手!”

    剧烈的眩晕感在Thirteen的脑中赫然回荡起来,Thirteen只觉得自己跌入了无敌的深渊一般,那些潜藏在深渊中的邪恶力量从四面八方向自己用来,在一瞬间想要拉碎分食自己的身体。

    凶手!

    这个词语深深地刺痛了Thirteen。

    她曾不止一次地杀人,然而无论是成年人还是与自己同龄的幼童,在她的心底都没有留下任何的愧疚,为了生存,为了报仇,她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是正确的选择。

    在背地中,不止一次有人向她投来恶意的目光与指点,但是她全然无谓,在她的世界之中只要有一个ZERO就够了。

    然而,此刻支撑她整个世界的支柱赫然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

    张口轻呻了几声后,Thirteen的口中猛然间爆喝起来,尖锐的音波扩散而出,瞬时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刺耳的声音从通讯机中传出,震得ZERO双耳无比剧痛,耳膜近乎要被涨破来开,只能用双手死命地堵住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

    音波在房间内回荡着,久久才缓慢散去,挡在房间中央的厚重玻璃上已被震得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宛如一个又一个的蛛网相套而成。

    心中的情绪通过尖叫发泄出去,Thirteen才觉得胸中的憋闷泄去了不少,睁开双眼,往昔中那水亮有神的眸子再度出现在其眼眶之中。

    当看到厚重玻璃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细密裂痕之时,Thirteen才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暴走的严重性。

    “ZERO,你没事吧?”Thirteen焦急地扶在窗前,向要探看ZERO的情况,不过通讯器早刚刚她所释出的高频音波中被摧坏,房间另一边的ZERO根本无法听到她的呼喊声,ZERO自还停留在刚刚的恐惧中,全身蜷缩地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对不起,ZERO,对不起...”泪水自Thirteen的眼眶中滚滚而出,双膝跪坐在玻璃前方,Thirteen的眼中充满了懊悔之意。

    过了片刻后,ZERO才从收起手臂抬起头看向Thirteen,其眼中充满了恐惧。

    Thirteen见状心中一喜,刚想要向其解释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在ZERO的脸庞上有一个被打得通红的清晰的手掌印记。

    Thirteen的眼中登时露出了无比的凶意。

    “是谁!是谁伤害了你ZERO?告诉我,我要杀了他!”

    沉重的声音在诺大的房间中震动响起,整个房间都在其音波的颤动下回荡着,这次ZERO自是能听到她的话语,然而恐惧早已布满了他的全身,ZERO早已没有任何的勇气与Thirteen对话。

    Thirteen伸出手来按在满是裂纹的玻璃之上,此刻只要她思路稍动,这面玻璃便会1完全破碎开来,拦在二人中间的障碍间隔便会彻底消失。

    忽然,一阵强烈的电流猛然冲玻璃上传来,不知为什么,玻璃这种绝缘体中竟莫名出出现这种猛烈点击,猝不及防之下Thirteen的身体被猛然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处于了一种麻痹之中。

    就在这时,ZERO所在房间的门被赫然撞开,两名膀大腰圆的男性工作人员冲了进来,抓起倒在带上的ZERO便冲将出去。

    Thirteen躺在地上,只能任由ZERO在自己的眼前被掳走,身体酸麻得使不出一丝力量。

    就在ZERO被带出房间之时,Thirteen在其脸上看到了无比的恐惧。

    “ZERO...”Thirteen苦痛地呻吟着,不过脑中剧烈的沉重与昏迷感向其袭了过来。

    “我会救你出去的...”这是Thirteen失去知觉前脑中残留的最后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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