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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第456章 余生漫长,你不在了(二更)

    余欣捂住嘴巴,满脸泪水。

    本能性的靠过去之后,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面目安详,身体面却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血迹的余生。

    小小少女,差点当场痛苦到昏厥过去。

    仰声一道撕心裂肺的哥哥,让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李般若和纳兰观音两位心思细腻的女子,于心不忍的别过头,以此转移视线,免得那一幕让自己过于伤感。

    宁尘则紧咬下唇,牙关打颤,横抱余生的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白起,陈庆之,花荣三人站在宁尘身后,同样是沉默无言。

    余生兄妹来北川,其实有一段时间了,这对性格开朗的少男少女,和北川城很多人关系不错,算得熟交。

    尤其是少年大大咧咧,嬉皮笑脸的性格,最受这边糙老爷们喜欢,私下里,不少人开玩笑,说等你臭小子长大了,将女儿嫁给你,可不许耍赖哦。

    那时候,少年会故作沉思的托着下巴,摇头晃脑,故作为难道,我这还没长大,媳妇这么多,压力有点啊。

    顿时,引来不少人指指点点,对他笑骂道,油滑的臭小子,这么自恋,小心往后一个媳妇都捞不到。

    偶尔,城里的汉子也会恶趣味的带出一坛子酒,靠近余生,怂恿道,有道是男人不喝酒,白在世走,臭小子,喝一杯?

    喝。

    不喝不是男人。

    短短数月,从年前的冬天,到草长鹰飞的初春,这唤作余生的少年,给北川城的居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倒是很少带着妹妹跟一些同龄人厮混了。

    余欣极少现身的几次,都是独自一人,穿着鼓鼓囊囊的棉衣,匆匆的来,匆匆的去,甚至会出现在药铺,买点治疗皮外伤的跌打药。

    一番打听,才知道这小子竟然雄赳赳,气昂昂的投身军伍了。

    男儿有志,不在年高。

    这臭小子最近一次回家休息的时候,还跟附近的居民吹嘘道,等以后长得再大一点,再高一点,跟着自己的师父,征服北方万里草原。

    要是运气好,指不定能混个大头领当当,到时候鲜衣怒马,银鞍长袍,想想威风。

    那一天,他双手叉腰,昂首挺胸。

    夕阳散落的余晖,映衬着少年消瘦的背影,隐隐散发出一股豪气万丈的盖世气质。

    可,这好好的孩子,怎么死在了城外。

    数十箭贯穿前后胸。

    失血而亡。

    听说,他临终都不肯狼狈得坠马,双手环抱,撑着单薄的身子骨,静静死去。

    听说,他念叨过自己那便宜师父曾经提及的一句话,言道,我辈男儿志在沙场,这一世马生,马死,不负铮铮铁骨。

    还听说,这孩子……

    按照私下不成为的规矩。

    两军对垒结束后,阵亡将士少于百人者,不得擂鼓送行。

    而这一次,北川城战鼓擂动,三日不绝。

    全城禁霄,连续三夜,没有出现任何娱乐活动,整座城池,像是一瞬间,被沉闷的气息,压制着。

    宁尘,亲自为余生守灵。

    杀神白起,白马银枪陈庆之,以及小李广花荣,也是百忙抽空,为这其实还不到十五岁的少年郎,守灵数夜。

    同时,整座北川城,家家户户,主动挂出白布,送别铮铮少年郎。

    李般若,纳兰观音守在宁尘身边,形影相随。

    前后数日,宁尘一言不发,这么静静的守在灵前,像是一块石雕,任由风吹雨过,纹丝不动。

    但,谁都知道。

    真正悲伤到彻骨的,并非宁尘。

    而是那个,注定从今往后,要一个人学着慢慢长大的可怜少女,余欣。

    因为情绪不稳定,李般若这几天一直关注着余欣,生怕这姑娘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可守了几天,余欣除了一句话不说,是双目空洞得盯着自己哥哥的遗像。

    偶尔还会痴痴呆呆的露出一缕罕见得笑容。

    最终,笑容被络绎不绝的晶莹泪水,逐次覆盖。

    第七日,出棺。

    少女亲自捧着哥哥的遗像,走在最前面。

    整队私军,沉默送行。

    途,少女看了眼并肩而行的宁尘,终于说了数日来的第一句话,“小时候,娘亲跟我讲过,说哥哥出生的时候,有云游的道士正好路过,于是算了一卦。”

    “那道士测出哥哥八字福薄,注定命苦。”

    顿了顿,少女泪眼婆娑,继续道,“最后,娘亲听从道士的意见,给哥哥取名为余生。”

    余生,余生。

    这往后活着的每一天,兴许是人生的最后一天。

    “所以哥哥从小对我很好……他其实很怕自己哪天没了,扔我一个人在世挨饿受苦。”

    余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茫然无措。

    她那臭哥哥,总是埋怨自己脚太大,一点都没姑娘相,可每次说完,隔两天又细心认真的替自己擦干净鞋的尘土。

    生怕出门玩耍的时候,被人念叨着没娘的孩子是可怜,鞋子脏了,都没人擦一擦。

    父母双亡,长兄为父,又为母。

    一辈子,活得那么短暂,却还要那么苦。

    “哥哥。”

    余欣沉默的低下头,又沉沉的唤了一句。

    宁尘揉揉余欣的小脑袋,沙哑着嗓子询问,“知道哥哥为什么每次都冲你吼吗?”

    “我其实知道的。”

    余欣抽泣道,“哥哥怕我太依赖他,会养成没有主见的性格,这样往后嫁人了,会挨欺负的。”

    “可我是要赖着他。”

    余欣一抹眼珠子,倔强道,“反正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我。”

    少女刚刚扬起的骄傲脸庞,立即被近前刺眼的遗像深深戳伤,低下头,满脸悲伤,“以后,再也没有哥哥保护我了……”

    宁尘站在余下旁边,无话可说。

    曾经,相依为命两个人。

    到最后,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去,阴阳相隔。

    “从今往后,换我宁河图保护你。”宁尘拉起余欣的小手,郑重说道。

    无关深|情,无关托孤,他只是想,让那个嘴巴油滑的臭小子,在下面睡得踏实点,免得死后还要惦记着妹妹,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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